第五章 小猫
叶青不一会儿就砍完柴，身上稍微流了点汗，便被引过来吩咐着受四个灶台，不能熄火。
之前熄灭的两个灶台，也被点燃。
四个灶台分别连接两处，厨房和锅炉房。
锅炉房的水走热管过，先是在管中蒸腾，又在锅炉房里骤然遇冷凝结下来，滴落热水道下面的盆中。
盆上只留一个小口，仅凭水滴落下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能保温。
另一边，热气腾腾的火焰在灶台中申腾着，烧红了铁锅锅底，两个锅中盛满水，上面放着蒸屉，蒸的是馒头糕点米饭之类。
来到灶房，烧柴的工作倒也不难。
叶青埋头干了一会儿就上手，慢慢感受到灶火的温度把身上熏得暖洋洋的，正眯着眼睛补觉，却突然听到尖锐的争吵声。
原来彻夜烧开的热水都已经被后院几个早醒来名伶的丫鬟打尽，前院二楼醒来待客的花女丫鬟赶过来一看没了热水，自然哭丧着个脸，跑回去又被主子骂了，此刻又赶回来堵着灶房骂后院的女奴。
女奴们当然不服气。
她们辛辛苦苦烧了一夜水，按理说是够主子们早上洗漱的。
是因为别的主子早起了，多打了水，才导致水不够。
就这样，后院的丫鬟们吵成一团，你骂我我骂你，谁也不服谁，互相指着鼻子，骂的脸颊通红。
叶青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没多在意。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儿多。
颠婆不变的真理。
他继续烧着火，余光却看到两个扎着总角发髻的小姑娘见厨房大空，偷偷溜了进去。
叶青往各个大灶里塞着柴，没说话没叫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愿去想，去管太多，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厨房那边，俩小丫头偷偷钻了进去，要偷一块羊肠。
给主子熏了香，一大早上没有熟客来找，便睡下了。
主子吩咐找一节羊肠过来，掐指算着日子，该推的日子都推了，今日许是要开荤。
那节育的药石喝着太苦，最好是有羊肠备用。
她们也不知道哪里有，只听说厨房来了一只羊，便趁着混乱偷偷溜了进去。
“啊？！”
叶青睁开眼睛，往那厨房看去。
原来两个小丫头片子刚钻进去，便被一个身高体壮的黑皮汉子一手一个提溜了出来，高高悬在半空中惊声尖叫不停。
“厨房，闲人免进。”
他轻轻一丢，便把两个小丫头丢进雪里。
两个姑娘吃痛捂着屁股，却不敢发火，只好龇牙咧嘴一阵，便揉着屁股往前院走去。
叶青看着厨房门半掩着，黑漆漆看不真切。
刚才丢人那么轻巧，他看那壮汉，只觉得那壮汉有把子力气，但自己的力气，未必不如他。
想着，他又眯起了眼睛，余光看着两个小丫头。
两人都扎着总角辫，一个头上插着一个绿簪子，一个头上插着一个白簪子。
两个小姑娘倒是可爱，像是还未褪去天性一般俏皮。
他这个年纪，还对女性的天然保有幻想。
这么一想，古人尤其是青楼之中的女人也许更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择偶标准。
懂得一些东西，却偏偏在其他的方面一片单纯。
走廊里，小青皱着眉头说道：“姐姐叫咱们找羊肠，可除了厨房，哪儿还有羊肠。”
“咱俩刚来，怎么知道，要不去问问？”
“不妥不妥，咱们俩虽然刚来，可原来的两个丫鬟可是服侍了姐姐足足一年的。”
“也对……可，如果不问别人，难道咱们溜出去找吗？”
“我们俩才来这儿不久。人生地不熟的。”
“别怕别怕，我带你出去，要是姐姐责骂，你尽管说我指使的就好。”
两人低声交谈着走出几步。
小青突然顿下脚步，目光一凝，沉声道：“小白，我感觉有人一直在偷看我诶。”
“我也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突然回头看去，远远看见那个眯着眼睛的男人面孔，几乎同时认出来，慢慢张大了嘴巴。
“哇。”
“唔。”
小白连忙捂住小青的嘴，防止她叫出声来，附在耳边低声道：
“回去告诉姐姐。”
“他不会真是为了那件宝物来的吧。”
“看他那副享受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当下的境遇。我听说人类之中驯养一种杀手，可以像变色龙一样胜任各种环境……”
两人说着，心有灵犀一般越走越急，顾不得聊天，然后干脆跑了起来。
两只小短腿，在走廊上卷起风。
咚咚咚跑上楼，也顾不得惊扰，两人齐手推开门小口喘着气喊道：“姐姐姐姐。”
“什么事，喘的这么急。”女人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俩人。
“灵姐姐，早上，早上我们见过的那个男人，在后院烧柴。”
“不是，是一个杀手，他是一个杀手，他是来找那个东西的。”
“对对对，他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现在在后院烧柴。”
两个人连说带比划，小青急得开始模仿叶青在楼下一瘸一拐地走起路来。
看着俩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沐灵儿忍不住笑出声，捂嘴笑道。
“噗嗤，呵呵。”
“你们俩别急，慢慢说。”
“好。”俩人齐声答应，郑重其事点点头。
小白先讲。
“灵儿姐姐，我们早上开窗，不是为了看帅哥，只是为了透透气。”
“对，结果看到那个瘸子装瘸。就是别人从他背后踹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加快脚步，结果背后那个酒鬼摔在地上，把腿都摔断了。”
“对，那个酒鬼还打他老婆。”
“反正他就是装的，我们都看出来他身上肯定有点功夫。然后刚才在后院，我们看到他了，他在灶房烧柴。”
“对对对，他从背后看着我们，我们感受到被凝视的感觉，然后就跑回来了。”
“姐姐，我们怀疑他是杀手，就是那种很厉害的杀手，隐藏在人群之中，随时准备给人一击毙命。就像变色龙一样。”
俩人话赶着话说完，俩人眼巴巴看着沐灵儿，一副委屈的样子。
“唔。”
沐灵儿嘴角的笑容越听越收敛，渐渐消失。
这俩小憨货虽然不靠谱，但是是因为两人还没开窍。
正因为她俩没开窍，在长安城里，她们两人的灵觉却是比她还要敏锐的多。
如果顺着这俩货的思路走下去，那个男人真有可能也是为那个东西而来。
整个长安城，信息最通达的地方除了不良人府，就是花满楼了。
而这俩货前几日才跑过来。
因为那个东西的消息，前几日才流传在江湖上。
想着，沐灵儿渐渐坐正身子。
“我还有免事牌吗？”
“有，但是只剩一个了。姐姐，这个月才刚开始……”
“挂出去，我睡一觉，你们为我护法。”
“好。”
俩人乖巧点头。
小白拿出免事牌挂在屋外，小青从香盒里取出浓厚的麝香点燃，沐灵儿和衣躺下，闭眼睡去。
后院某个仆役的住所，从床下钻出一个浑身雪白的狸猫，幽蓝的眼睛四下张望，喵呜一声伸了个懒腰，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而开。
随她迈着轻巧的猫步走出去，门也随之关紧。
后院里的争吵声小了些，因为锅炉房又烧开了热水，她们都打到了水，互相白眼，回去侍奉主子去了。
后院又归复平静，没有人注意到这只猫的到访。
即便注意到，也只觉得眼熟，好像是三院哪个小主子豢养的宠物而已。
灶房的门半开着，还未走进，她敏锐的猫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男人味道。
这种味道混合着一种清新的感觉，越来越好闻。
她顺着香味看去，一抬眼便看到男人半敞着的胸襟，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流淌着光泽。
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是武夫的标志，真气凝身，精华内敛，代表着他至少已经登堂入室，可以开堂讲武。
“他至少是个二品武夫。”
“我要跳进他怀里。”
她心里无端生出这种念头，很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三两步跑了进去，一跃而起。
“喵呜？！”
叶青听到猫叫，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猫扑了过来，看那架势，嘟着嘴巴，十分欢喜，像是讨抱抱的小孩子，他便张开双手，轻轻抱住了小猫。
“喵呜。喵呜。喵呜……”
小白猫躺在他臂弯里，眯着眼睛，连声喵呜的叫，叫的他心里都在颤抖，莫非这猫在冬天就闻到春天的味道了？
他倒也没有翻过猫身子瞧瞧，只是顺着猫毛自言自语。
“那几年野猫都躲着我走，仿佛我身上有辐射似的。你这么一来，我还以为我涂了猫薄荷呢。”
“来到此方，我也没什么陪伴，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就给我做个伴吧。”
他忽然又自嘲地笑。
“不过你这么干净，应该有主子的吧。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手势轻柔，小猫眼睛突然睁开又很快闭上。
——看来他真是新来长安的人了。
是个武者……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
不多时，她又想着。
——啊，沐灵儿你堕落了。
可是他身上真的好暖和，好舒服呀。
——哎呀呀，沐灵儿你不能这样！
再窝一会儿，再窝一会儿。
之前熄灭的两个灶台，也被点燃。
四个灶台分别连接两处，厨房和锅炉房。
锅炉房的水走热管过，先是在管中蒸腾，又在锅炉房里骤然遇冷凝结下来，滴落热水道下面的盆中。
盆上只留一个小口，仅凭水滴落下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能保温。
另一边，热气腾腾的火焰在灶台中申腾着，烧红了铁锅锅底，两个锅中盛满水，上面放着蒸屉，蒸的是馒头糕点米饭之类。
来到灶房，烧柴的工作倒也不难。
叶青埋头干了一会儿就上手，慢慢感受到灶火的温度把身上熏得暖洋洋的，正眯着眼睛补觉，却突然听到尖锐的争吵声。
原来彻夜烧开的热水都已经被后院几个早醒来名伶的丫鬟打尽，前院二楼醒来待客的花女丫鬟赶过来一看没了热水，自然哭丧着个脸，跑回去又被主子骂了，此刻又赶回来堵着灶房骂后院的女奴。
女奴们当然不服气。
她们辛辛苦苦烧了一夜水，按理说是够主子们早上洗漱的。
是因为别的主子早起了，多打了水，才导致水不够。
就这样，后院的丫鬟们吵成一团，你骂我我骂你，谁也不服谁，互相指着鼻子，骂的脸颊通红。
叶青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没多在意。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儿多。
颠婆不变的真理。
他继续烧着火，余光却看到两个扎着总角发髻的小姑娘见厨房大空，偷偷溜了进去。
叶青往各个大灶里塞着柴，没说话没叫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愿去想，去管太多，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厨房那边，俩小丫头偷偷钻了进去，要偷一块羊肠。
给主子熏了香，一大早上没有熟客来找，便睡下了。
主子吩咐找一节羊肠过来，掐指算着日子，该推的日子都推了，今日许是要开荤。
那节育的药石喝着太苦，最好是有羊肠备用。
她们也不知道哪里有，只听说厨房来了一只羊，便趁着混乱偷偷溜了进去。
“啊？！”
叶青睁开眼睛，往那厨房看去。
原来两个小丫头片子刚钻进去，便被一个身高体壮的黑皮汉子一手一个提溜了出来，高高悬在半空中惊声尖叫不停。
“厨房，闲人免进。”
他轻轻一丢，便把两个小丫头丢进雪里。
两个姑娘吃痛捂着屁股，却不敢发火，只好龇牙咧嘴一阵，便揉着屁股往前院走去。
叶青看着厨房门半掩着，黑漆漆看不真切。
刚才丢人那么轻巧，他看那壮汉，只觉得那壮汉有把子力气，但自己的力气，未必不如他。
想着，他又眯起了眼睛，余光看着两个小丫头。
两人都扎着总角辫，一个头上插着一个绿簪子，一个头上插着一个白簪子。
两个小姑娘倒是可爱，像是还未褪去天性一般俏皮。
他这个年纪，还对女性的天然保有幻想。
这么一想，古人尤其是青楼之中的女人也许更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择偶标准。
懂得一些东西，却偏偏在其他的方面一片单纯。
走廊里，小青皱着眉头说道：“姐姐叫咱们找羊肠，可除了厨房，哪儿还有羊肠。”
“咱俩刚来，怎么知道，要不去问问？”
“不妥不妥，咱们俩虽然刚来，可原来的两个丫鬟可是服侍了姐姐足足一年的。”
“也对……可，如果不问别人，难道咱们溜出去找吗？”
“我们俩才来这儿不久。人生地不熟的。”
“别怕别怕，我带你出去，要是姐姐责骂，你尽管说我指使的就好。”
两人低声交谈着走出几步。
小青突然顿下脚步，目光一凝，沉声道：“小白，我感觉有人一直在偷看我诶。”
“我也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突然回头看去，远远看见那个眯着眼睛的男人面孔，几乎同时认出来，慢慢张大了嘴巴。
“哇。”
“唔。”
小白连忙捂住小青的嘴，防止她叫出声来，附在耳边低声道：
“回去告诉姐姐。”
“他不会真是为了那件宝物来的吧。”
“看他那副享受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当下的境遇。我听说人类之中驯养一种杀手，可以像变色龙一样胜任各种环境……”
两人说着，心有灵犀一般越走越急，顾不得聊天，然后干脆跑了起来。
两只小短腿，在走廊上卷起风。
咚咚咚跑上楼，也顾不得惊扰，两人齐手推开门小口喘着气喊道：“姐姐姐姐。”
“什么事，喘的这么急。”女人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俩人。
“灵姐姐，早上，早上我们见过的那个男人，在后院烧柴。”
“不是，是一个杀手，他是一个杀手，他是来找那个东西的。”
“对对对，他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现在在后院烧柴。”
两个人连说带比划，小青急得开始模仿叶青在楼下一瘸一拐地走起路来。
看着俩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沐灵儿忍不住笑出声，捂嘴笑道。
“噗嗤，呵呵。”
“你们俩别急，慢慢说。”
“好。”俩人齐声答应，郑重其事点点头。
小白先讲。
“灵儿姐姐，我们早上开窗，不是为了看帅哥，只是为了透透气。”
“对，结果看到那个瘸子装瘸。就是别人从他背后踹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加快脚步，结果背后那个酒鬼摔在地上，把腿都摔断了。”
“对，那个酒鬼还打他老婆。”
“反正他就是装的，我们都看出来他身上肯定有点功夫。然后刚才在后院，我们看到他了，他在灶房烧柴。”
“对对对，他从背后看着我们，我们感受到被凝视的感觉，然后就跑回来了。”
“姐姐，我们怀疑他是杀手，就是那种很厉害的杀手，隐藏在人群之中，随时准备给人一击毙命。就像变色龙一样。”
俩人话赶着话说完，俩人眼巴巴看着沐灵儿，一副委屈的样子。
“唔。”
沐灵儿嘴角的笑容越听越收敛，渐渐消失。
这俩小憨货虽然不靠谱，但是是因为两人还没开窍。
正因为她俩没开窍，在长安城里，她们两人的灵觉却是比她还要敏锐的多。
如果顺着这俩货的思路走下去，那个男人真有可能也是为那个东西而来。
整个长安城，信息最通达的地方除了不良人府，就是花满楼了。
而这俩货前几日才跑过来。
因为那个东西的消息，前几日才流传在江湖上。
想着，沐灵儿渐渐坐正身子。
“我还有免事牌吗？”
“有，但是只剩一个了。姐姐，这个月才刚开始……”
“挂出去，我睡一觉，你们为我护法。”
“好。”
俩人乖巧点头。
小白拿出免事牌挂在屋外，小青从香盒里取出浓厚的麝香点燃，沐灵儿和衣躺下，闭眼睡去。
后院某个仆役的住所，从床下钻出一个浑身雪白的狸猫，幽蓝的眼睛四下张望，喵呜一声伸了个懒腰，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而开。
随她迈着轻巧的猫步走出去，门也随之关紧。
后院里的争吵声小了些，因为锅炉房又烧开了热水，她们都打到了水，互相白眼，回去侍奉主子去了。
后院又归复平静，没有人注意到这只猫的到访。
即便注意到，也只觉得眼熟，好像是三院哪个小主子豢养的宠物而已。
灶房的门半开着，还未走进，她敏锐的猫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男人味道。
这种味道混合着一种清新的感觉，越来越好闻。
她顺着香味看去，一抬眼便看到男人半敞着的胸襟，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流淌着光泽。
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是武夫的标志，真气凝身，精华内敛，代表着他至少已经登堂入室，可以开堂讲武。
“他至少是个二品武夫。”
“我要跳进他怀里。”
她心里无端生出这种念头，很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三两步跑了进去，一跃而起。
“喵呜？！”
叶青听到猫叫，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猫扑了过来，看那架势，嘟着嘴巴，十分欢喜，像是讨抱抱的小孩子，他便张开双手，轻轻抱住了小猫。
“喵呜。喵呜。喵呜……”
小白猫躺在他臂弯里，眯着眼睛，连声喵呜的叫，叫的他心里都在颤抖，莫非这猫在冬天就闻到春天的味道了？
他倒也没有翻过猫身子瞧瞧，只是顺着猫毛自言自语。
“那几年野猫都躲着我走，仿佛我身上有辐射似的。你这么一来，我还以为我涂了猫薄荷呢。”
“来到此方，我也没什么陪伴，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就给我做个伴吧。”
他忽然又自嘲地笑。
“不过你这么干净，应该有主子的吧。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手势轻柔，小猫眼睛突然睁开又很快闭上。
——看来他真是新来长安的人了。
是个武者……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
不多时，她又想着。
——啊，沐灵儿你堕落了。
可是他身上真的好暖和，好舒服呀。
——哎呀呀，沐灵儿你不能这样！
再窝一会儿，再窝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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