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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黎王

    沈榭书走出迷雾见到竹屋,他径直走进。

    尘弗从屋里出来,见到他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沈榭书行礼:“先生。”

    “坐。”

    “多谢。”

    “来,尝尝这君山银针。”尘弗给他倒茶。

    沈榭书接过,道谢:“有劳。”

    待他喝完,尘弗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谁?”

    “太子殿下。”

    尘弗挑眉:“岚太子?”

    沈榭书点头:“是。”

    “给我个理由。”

    “恩情。”

    “你一个恩情就能打发我?”尘弗瘫坐在椅上,一脸“有猫腻”的样子,“你沈世子可不是那种会被恩情左右的人呐。”

    “请先生莫要过问太多。”

    尘弗笑笑:“你这个语气和眼神跟你爹当年是一模一样,驴脾气,说不得。”

    “……过奖。”这是夸他还是变相骂他爹……

    差不多喝了一壶茶,尘弗朝他伸出两根指头,道:“我只能说两点。”

    沈榭书认真听着:“请讲。”

    “第一,岚太子被逼死在东宫是事实,这事儿没什么可否认的。”他说这话很平静,沈榭书很佩服他。

    “第二点。”尘弗道,“岚太子留下的唯一一件信物,听说是给了黎王。”

    沈榭书:“元叔白?”

    “对。”

    黎王元叔白,大盛建朝以来唯一一个异姓王。

    这可难办了。沈榭书头大,信物怎么会在元叔白那呢?

    “该说的我都说。”尘弗将茶饮尽,起身道:“你们崇阳侯府代代出将人,你会是个不错的武将。”

    沈榭书起身行礼:“谨遵先生教诲。”

    沈榭书走后,尘弗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道:“这地方,我看是留不得喽。”

    不多时天色暗淡下来,天边泛起霞光,在橙黄色光辉的映照下,这碧蓝色的江水也染上了橘黄。

    闻吟回来以后就在这儿泛舟游湖,一个人躺在船上想了很久。

    她看过了那信。

    易婧对她道:“他说小郡主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闻吟挑眉:“他就那么笃定?”

    易婧只笑不语。

    闻吟点头,起身道:“行我知道了,这簪子我就收下了。”

    “多谢。”

    “哼……”闻吟仰天长叹,“元叔白啊……”

    黎王元叔白,元楮帝的义子,凭着一套自创的神妙枪法,年少成名,年纪不过三十有二,却是威名远扬,人称“大盛神枪”!

    他的枪,名为“当空”,与闻吟的“旷月”皆乃君凌长公主所赠;他与闻吟一家的关系有些复杂,元叔白与萧太子是挚友更是战友,见了面,闻吟都得尊称一声“皇舅”!

    “嗐!”小舟停泊在岸边,闻吟收好东西回了阁楼,她和越羽馨有要事谈。

    另一边,沈榭书也是同样头大。

    “书信怎么会到了元叔白那呢?”他想不通,躺在榻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按理说,不在君凌长公主长公主那,就该在祁王那,兜兜转转怎么也应该在闻吟那,怎么会到了黎王手里?

    因为友情?别逗了,沈榭书根本不信,一个皇室贵族将死时怎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给祁王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但给义弟也不给亲兄亲姐,为什么呢?

    沈榭书就疑惑在这点。

    一切的一切都说不通……

    “阿吟。”越羽馨上来阁楼。

    闻吟请她坐,自己坐她对面。

    “你猜的不错,易婧姑娘确实有私心。”越羽馨道,“我离开醉春楼直走西郊,刚出城便有两个黑衣男子冲出来截杀。”

    “那两人似是死士,但他们的身法却是规规整整,不像是混迹市井的,倒像。”

    “禁军。”闻吟接下她的话。

    越羽馨点头,道:“没错。”

    越羽馨被围攻,那两人并非想取“闻吟”性命,出手都留有余地。一番打斗下来,两人也发现自己跟错了人,想下杀手,越羽馨以一敌二,幸有鬼七赶到解围。

    “这中间肯定另有安排。”闻吟道,“他没理由一边让易婧来跟我谈判,一边又派人追杀我。”她抬眸,眼里充满了狡黠,“他肯定与某人做交易联手,但他却卖了那人,让易婧与我单独谈。”

    闻吟轻笑,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好一个黎王,好一个大盛神枪!”

    这心眼儿真是多。

    闻吟将信拿给她:“瞅瞅看。”

    越羽馨一目十行,看到最后注意到那显眼的印记,她惊道:“这是长公主的私印!”

    “对。”闻吟朝窗口走去,“这是他与我交易的筹码。”

    月亮又升起来了,不是圆月,是弯弯的月牙。

    过了今夜,又是谁该难寐呢?

    黎王府。

    闻吟走后,易婧收拾好伤口,飞鸽穿书复命。

    书房门口,一紫衣女子接过白鸽,拿下绑在爪上的细木盒。打开木盒,见里头纸条上写着两个字:已妥。

    她回到屋中央将纸烧掉,问道:“王爷真的要与小郡主联手?”

    “是。”

    男人着青衣,披着黑色氅衣,腰间白色宽带上系着半块红色琥珀奇石;三千墨发,一支白玉簪固定其中。他站在案前写字,修长细白的手指拿着笔,整个人好看的如卷中美人。

    今虽三十有二,但容颜却是那二十出头的少年模样。谁见了不得瞧上一眼,道一声“好生俊俏的公子”。

    那女子又道:“可小郡主也不过十六岁,我怕她会坏了咱们计划……”

    元叔白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笔走过来。

    “花兮啊。”他撩人的桃花眼眯起,懒懒的道:“记住一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抬手捏起花兮的下巴,勾唇浅笑:“你对本王的命令可还有异议?”

    明明是双醉人的眼睛,但此刻却异常危险。花兮连忙道:“属下不敢。”

    “那就做好自己该做的。”元叔白收起笑,松开了她,“其余事不该问别问,本王自有分寸。”

    “是。”

    花兮退下后,元叔白立在门口阶前,抬头望月。

    “希望你不会让皇舅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