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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冲刷实不该 再闻结义事

    换了身适合运动的衣服,方鱼来到屋后的花园中,先做了一套伸展动作,接着两脚平站,曲膝松腰松胯,虚领顶劲,微收下倾,松肩坠肘,含胸拔背,虚腋松腕,舌抵上腭……一套长拳被他打出。

    这是方鱼在前世经常练习的一套拳法,借着刚修炼完充盈的内气,这套功夫被他左手一拳、右手一掌,打的虎虎生威。

    不是刚修炼完内气吗?为何还要练习拳法?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内容,通过拳法运动,带动内气在身体内游动,从而更进一步将它们送到四肢百骸。炼气期侧重于内气的积累和对身体的打磨,通常是数个大周天后,要做一些伸展类的运动项目。

    长拳是一种姿势舒展,快速有力,节奏鲜明,并有窜蹦跳跃,闪展腾挪,起伏转折和跌扑滚翻等动作与技巧的的拳术,是这片大陆流传最广的四种拳术之一,另外三种是短拳、快拳、慢拳。

    长、短、快、慢四种拳法传承自远古,在冷兵器时代曾经流行一时,但当热武器成为主流之后,它们的重要性显著降低,或者说大多数武术功法已经退化为社会大众的一种健身爱好,这导致很多武技失传。

    灵气复苏之后,尤其是当修炼者能力超过最强大的热武器之后,大众对人潜力的认知发生根本性改变,人们从信赖以热武器为代表的科技转回到对自身潜力和能力的挖掘上。尤其是当强大的热武器对灵气造成巨大损坏之后,由修炼大能组成的最高决策层禁止了一切热武器的使用,任何动用热武器的行为都将受到整个修炼者群体的追杀。这就给了长、短、快、慢四种拳法以及其他武技功法极大的发展空间。

    灵气复苏后万年以来,这些武技功法演化出各种各样的版本,它们与内气、真气、真元相结合,就演化出适合不同修炼阶段的各种功法技能。可以说,每家每派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功法武技,它们也成了各家各派响亮的招牌。

    方鱼现在练习的这套长拳来自前世他在三合派藏书阁的偶然发现,当时他在藏书阁内翻阅古籍寻找远古的药方,希望从中获取一些炼药的灵感,在一本炼药师笔记中发现了这么一段关于他修炼的长拳的描述。虽是描述,但没有图画说明,于是闲着无聊的方鱼,根据当下流行的各种长拳招式,结合炼药师的文字描述、再加上自己的琢磨和尝试,组合出这样一套适合他自己的长拳。虽然从来没有用来对战过,但作为平时身体修炼极为适合。

    前世方鱼创造出这套长拳之后,每天修炼不辍,以至于这套长拳的动作变成了他的习惯动作。而在琢磨长拳的招式时,作为炼药师,一些炼药的手法和技巧被他在不经意间融合进去。可以说这套长拳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独属于他的版本,方鱼版长拳。

    今天是方鱼重生后的第一天,当他的内气修炼完之后,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中打拳,这应该是前世的习惯在潜意识中悄悄影响他的结果!

    前世方鱼创造这套长拳的时已是筑基期修为,今世还只是个炼气初期的孩童,但此时按照前世这套长拳练习下来,居然有和前世一样的畅快感,不得不说这自身体悟出来的拳法真的很奇妙。

    “既然感觉舒适,那就多练几遍!”这也是方鱼上一世喜欢苦修延续下来的习惯,前几遍的长拳还有些生疏,后面越来越快……

    一口气练到满身大汗,方鱼终于停下来,回到屋内,脱下前后心已经湿透的衣服,一杯灵气珠泡水准备好,新的一轮修炼又开始了。

    这次方鱼没再追求内气充盈的效果,两碗灵气水下肚,感觉内气在经脉内具有了相当规模,就开始了内气搬运。这样做,对于炼气初期修炼者很难,因为他们还没有神识,念头也没有分离出来,但对于方鱼来说,太容易了,谁让他神念强大呢,尤其是在水属性内气占了大部分的情况下!这也说明了真气属性种类越少,修炼的速度就越快。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屋外传来方子墨与白娴凤说话的声音,方鱼的父亲回来了。

    对于父亲,方鱼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前世方子墨的离家出走给方鱼母子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而这个一直让方鱼以为他已经去世的人,却在方鱼重生前的两年前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方子墨告诉方鱼当年他是看不到希望,无奈离家的,并提出了让方鱼难以接受的要求,被当时气愤的方鱼严词拒绝。

    这一世,方子墨的故事会怎么发展下去呢?刚刚重生的方鱼不清楚,也推断不出来。

    “当年父亲的选择,也有很大原因在我吧!如果当时我聪明一些,不被人利用,很多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方鱼默默想着。在方鱼看来,父亲当年的选择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的错误导致,后来方子墨重新出现,其实方鱼是惊喜的,只是方子墨提出的要求让方鱼无法接受,被方鱼严词拒绝拒绝了。

    ”前世的恩怨就让它结束在前世吧!“方鱼很快决定了自己对方子墨的态度。两世毕竟不同,今世一切还没有发生,未来如何,还要看此后的发展。而且方鱼相信,即便以他现在的修为不再增长,前世的很多事情今世也不会发生的。

    想好这些,收拾好心情,方鱼走出房间,来到堂屋。方子墨穿着一件宽松墨绿色长衫很舒服的靠在软座上,正在和白娴凤说话。现在的方子墨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皱纹也还没有爬上嘴角眉梢,头发乌黑油亮,肚子微微隆起。

    方鱼主动打招呼道:“爹爹,您回来了!”这次他记住了,没上来就叫父亲。

    方子墨道:“听说你昨天在学堂通宵修炼了?”

    “是的,偶有所感,就留下来修炼了!”

    “嗯,修炼能有所感是好事儿,要坚持下去!”说罢,扭头向白娴凤道:“明天中午我就带人去张家。”

    白娴凤道:“嗯,衣服有些多,早些有了尺寸,早些动工。”

    方子墨道:“三个月能做完吗?要不要我从作坊里找几个人来帮忙!”

    白娴凤道:“能做完,不用找人,找人还得给人家工钱,我抓紧时间就是了!”

    “可别耽误了工期!请人给钱是小,耽误工期是大!”

    “请人来就是裁剪,绣花还得是我和红果儿。裁剪那点儿事儿你晚上回家就能做完。”白娴凤坚持不愿意分润给别人。

    “我现在每天忙的哪里有时间来给你帮忙?”方子墨道。

    “不用你,我自己就能做完,最多这三个月忙一些!”

    “也行,这三个月就专心做。”方子墨算了一下,也感觉不是什么大问题,转头向方鱼道:“小鱼儿,你这三个月别打扰你娘和红果儿,下午就留在学堂修炼吧!”

    “嗯,正好我最近要突破一下!”方鱼回答的很善解人意。

    “不用这样,我照顾得过来!小鱼儿下午回家修炼学习也打扰不到我这里!”白娴凤还是很关心方鱼的。

    “那行,小鱼儿你就自己安排,但别打扰了你娘和红果儿就行!”方子墨对自己老婆从善如流。

    “你早些把尺寸量回来是正事儿,今天我点了一下布料,可不算多,早些有尺寸了,可以算的仔细一些!”白娴凤道。

    “这样啊,那我让店铺里再准备些布料。尺寸明天就去量,你不用急!”

    见提到去张家的事儿,方鱼插嘴道:“父亲,带我一起去吧!”

    “你去做什么?”方子墨问。

    “呃,我就去涨涨见识!”方鱼突然没了说辞,其实他感兴趣的是张家的制药坊,要是有机会去制药坊做个学徒,可以早些利用他前世的优势!

    “小鱼儿,你是想去看张小仙吧?”白娴凤揶揄道。

    方鱼正想着自己能成为炼药师的事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哈哈!”白娴凤认为自己猜中了,笑了起来。

    方子墨板起脸来,对方鱼教训道:“你现在的主业是修炼,明年要参加三合派学堂的入门考核的!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方鱼无语,“自己对张小仙根本没想法啊,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想法呢?要是柳如梦还差不多……柳如梦应该已经嫁给秦享之吧?找机会一定要去秦家看看她!”

    白娴凤看方鱼的脸红了,就笑道:“小鱼儿,人家张小仙已经在三合派学堂读书了,你得抓紧努力啊!为娘看好你!”

    方子墨听妻子这么说,也感觉刚才话说重了,就道:“是啊,最少要你明年进了三合派学堂才行吧!否则,人家怎么看得上你?”

    白娴凤对方子墨说:“要不明天你就带小鱼儿去张家看看吧,反正明天中午之后他又没事儿!昨天留在学校修炼一晚上,早晨回家路上还摔了一跤!这修炼也不能这么玩命!”

    方父闻言,转向方鱼问道:“没摔着吧?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绊了一下。”

    “你这是昨天修炼有所感悟了,这才熬夜修炼的?”

    “是的,我感觉已经到气感后期了!”

    方子墨也是一脸不信的说:“别吹牛,要是气感后期的话,正好银黄鱼来了,让你叔找个灵厨给做了,一举突破到练气期。”

    白娴凤笑着道:“到时候你方子墨家一门三位练气期!”

    “哈哈!”方子墨跟着也笑起来。

    方鱼赶忙道:“爹爹、娘亲,我不用银黄鱼,我能自己突破!”

    方子墨道:“这个机会可难的,银黄鱼最适合你这样经脉和丹田还稚嫩的孩子,平日里200个金币都不一定能买到一条,这次托你外公家的关系,一百三十个金币就能拿下。你娘为了这个事儿,可以连自己的嫁妆就拿出来了!”方子墨为能如此便宜拿到这条银黄鱼而高兴。

    方鱼坚持道:“我说了,我真的不用,我自己能做到!要不,爹爹,你用吧!你要是能突破到心动期,对咱家的帮助更大!”

    方子墨道:“我的问题不在内气上,是神识的问题,缺少那份机缘!”

    方鱼很想指点一句说,“你的问题就在内气量不够问题上,才筑基巅峰,不到大圆满,不进行一次内气的压缩,真气是啥都感觉不到,更别提神识了。”可这也不是现在十一岁的小方鱼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啊!还是继续讨论银黄鱼吧!

    只听方鱼继续道:“那给娘用,娘能提升一下也是好的,我很快就能突破,最多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白娴凤很满意方鱼可以想到她,说:“娘这辈子就在练气期打转了,早提升晚提升,也就这样了,你才是重点啊,小鱼儿,早一天提升都是一天的机缘。别错过!”

    方鱼道:“反正我不用,我自己能提升,要是允许参加,我今年就参加中级学堂入学考核。”三合派学堂全称是三合派中级学堂,这是相对于初级学堂的一个说法。

    方子墨道:“你今年想参加就必须是练气初期,你能做到?”

    方鱼挺起胸膛道:“没问题!我努力!”

    白娴凤说:“好了,小鱼儿,知道你努力!”然后转向方子墨:“小鱼儿真的不要这条银黄鱼,不行就送人吧!要不张家老祖过生日送给他?”

    “也行……不过,不妥!”方父略微一想就知道不妥。“这鱼对老人和孩子都是个好东西,送张家,方家肯定不满意!可别得罪了方家那些老人!”

    “那送给方家的老家伙们?那些人贪心不足的,送了能给你升官发财?你要是嫡系子弟,还有希望,现在这个情况,别做梦了!”白娴凤不屑道。

    方鱼插嘴道:“那就退了吧!”方鱼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家因此背上债务。

    白娴凤道:“我在你外公那边的人情已经用了,你舅舅也帮了大忙,退不退都得承情。更何况,这个价格转手差不多就是翻倍了!”

    方子墨道:“转手卖了,这个事儿,让你弟弟那边知道了不好的!”

    白娴凤叹道:“小鱼儿不吃,那可怎么办?要不小鱼儿,你还是将就着吃了吧!”

    方子墨也道:“是啊,小鱼儿,还是你吃了吧!”

    方鱼坚决道:“我不吃,还是爹爹或者娘吃了吧!”

    三个人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谁来享用这条银黄鱼的问题……终于白娴凤总结道:“先别想这么多了,左右这鱼还得几天才能来!红果儿,准备吃饭了!”

    红果应声,方鱼忙跑去帮忙。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方鱼一直所坚持,他的父母对此也非常满意。

    菜和饭就准备好,一家人坐定,其乐融融的开启了晚饭的欢乐时光。

    饭桌前,方子墨坐在正位置,白娴凤在左,方鱼在右,红果儿有时在白娴凤身边,有时在方鱼身边。总之在这个的小家庭里,没那么多讲究,白娴凤对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也一直当作女儿一样看待。

    席间聊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家长里短和外面发生的事情,方鱼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只听方子墨道:“今天店铺里派人去立寒叔家讨要布钱,结果没要到,派去的伙计还让立寒婶子给打了!唉!”

    白娴凤道:“是三条胡同的立寒叔家?”

    “可不是他们家!”

    “后来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伙计也没敢还手跑了回来,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了。”

    “让你们方家的执法堂处理啊!店铺是方家的!”

    “真报到执法堂,那小事儿不就变成大事儿了吗?执法堂经手,立寒叔一家不得脱层皮?”

    “没那么严重吧!”白娴凤有些不信。

    “怎么没那么严重,大前年胡同口小胖墩家是怎么被赶到城外的,不就是点儿屁大的事儿被执法堂抓住了?最后没收了家里的房子,被赶到城外庄子里做农活。”方子墨道。

    “你还可怜了起他们来了,这账可怎么办?”

    “只能先挂起来,过段时间再去要!”

    “伙计挨打的事儿呢?”

    “给了十文钱,欢天喜地的。”

    “这……”白娴凤无语了,她的思维是直来直去的,讲究的是有仇报仇。

    “他家欠了多少钱?”

    “前前后后得十两银子了!”

    “嚯,怎么能欠那么多?”

    “分三次,第一次赊了一千文,第二次三千文,第四次六千文。”这个社会上,一千文钱等于一两白银。

    “你们店铺不是不对旁系子弟赊账吗?”

    “规定是不赊账,但是第一次是立寒婶子来赊的,也不多,柜台上就允了,第二次是立寒叔来的,柜台上看在同族的面子上,也允了,第三次立寒叔找的我,他不是和咱家关系不是近吗?我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就欠着布钱,就顺手就批了,这月底一对账,发现他们家欠了这么多。”谈到这个方子墨也很无奈。

    “关系近就能这样干?再说,这家人跟咱们家哪里近了?他们要这么多布匹做什么?他儿子要结婚了?”白娴凤一听这事儿把方子墨卷进去了,就着急的说道。

    “立寒叔当年一直跟在方鱼爷爷身边办事的!这怎么也算得上关系近的。”

    “这也算关系近?公爹当年还有好多把兄弟呢?前些年他去世,也没见一个来的!”白娴凤对方鱼爷爷那些把兄弟似乎意见很大。

    “唉,你莫要乱评价前辈!”方子墨说道。

    方鱼听的新鲜,自己爷爷还有所谓的结义兄弟?他前世从来没听说过。

    就忍不住插嘴道:“爹爹、娘亲,爷爷还有结义把兄弟啊?”

    方子墨沉默没说话,白娴凤忍不住道:“有的,还有不少,不过关系一般,基本不来往,这义结金兰算不上,就是个纸兰,废纸兰。”

    方子墨脸色沉下来,呵斥白娴凤道:“别乱说,当年的事情不是咱们后辈可以评价的。”

    听父母如此说,方鱼更好奇了,继续追问道:“爹爹,说说吧!我从来没听过这事儿!”前世方鱼母子被欺负成那样子,都没见有人来拉一把!

    “长辈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方子墨训斥道。

    白娴凤道:“有什么不能打听的?你爷爷的结义兄弟有九个呢!具体是谁我知道的不全,你奶奶也是其中之一,张家有三个,还有两个已经死了,剩下我就不知道了。”

    方子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和小鱼儿说这些干啥?都是前尘往事了!”

    方鱼道:“爹爹,简单说说,这是咱家的事儿,我多少得知道点儿!”

    方子墨道:“这是你爷爷当年的事情,他这些义兄和咱家现在无关,你专心修炼,等你长大了,再慢慢告诉你。”

    方鱼装作撒娇道:“就简单说说吧,我就是好奇而已!”

    方子墨无奈道:“行吧行吧,我说,省得你从你娘那边听到什么对先人不敬的话。”

    白娴凤哈哈一笑,对红果儿说:“收拾桌子,把茶水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