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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4节

    霍元甲、霍元卿把他们的刀一一夺下,后面的几个马贩子又奔来砍他们。霍元卿怒了,媳妇让你们弄走了不说还砍人,霍元卿一通拳脚把马贩子都打趴到地下。

    “你们这些马操地,把我爹射死了!我给你们拚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马贩子爬起来又挥起了刀。

    “我们是来这里找人哩,哪里向谁射过箭?你要报仇也得找对人再说。”

    直筒子给马贩子解释。

    一个老成的马贩子爬起来挡住了挥刀的年轻马贩子,他看到了,这几个人有武艺,打不过他们。说道:

    “上回我们有几个贩马的伙计,在这里让人射死了,箭上有毒。”

    霍元甲说:

    “我们是头一回来这里,家里有人给贩卖了,来找人哩。”

    霍元甲走到老成的马贩子跟前,缓和地说:

    “这里一看就是个恶处!你们跑生意的还是少来。我问问你,贩马的人谁从这里买了个年轻媳妇吗?”

    “我们从蒙古过来的,才到这里,马还没有卖,哪里有钱买人?”

    “鸡头”说:

    “不会是他们。买人的是回蒙古的马贩子,他们手里有钱。也没带这么多马,都是一人骑一匹。”

    霍元卿说:

    “你认认,看有买人的人吗?”

    “鸡头”把马贩子看了一遍说:

    “没有,不是这些人。”

    直筒子心里明白,毒箭一准是陈七射的。

    那回,陈七在“鲶鱼窝”里搂着他的耍得正美,听到别的土。陈七听不下去了,他心疼他的。他从压在身下的土妓身上跳起来,冲出门去,一看,又缩回头。街筒子里挤满了马,马贩子来了。

    马贩子不光贩马,他们也是宰杀大牲口的好手,牛马骡驴在他们手下,放血、剔骨、大卸八块,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活生生的大家伙弄成一堆骨头,一堆肉分开。他们心硬,力蛮。

    马群憋在窄狭的街筒子里撞挤着,马腚一调,把两旁低矮的屋门脸子撞地扑啦扑啦掉墙皮。马嚼子甩地哗啦哗啦一片响,马喘着粗气,喷着热气,咴咴地嘶鸣。

    “听他娘哩‘尿驴’乐地,听听!!”

    “哈哈哈!那个狗杂种会作腾人哩。谁落他手里算是倒血霉了!”

    “他老婆亏了让人贩子弄去了,谁能跟着他过?”

    “听说‘尿驴’的老婆是自个找上哩人贩子,她愿意跟人家跑。”

    “他老婆是个有主心骨的人,跑了算跳出了火坑,卖给谁不比跟着‘尿驴’强。”

    “尿驴”是一个马贩子的诨号,听这名字就知道那人啥德性。

    看马群的几个人,不时呼喝着不老实的牲口,又笑骂做乐的同伙,可他们都把耳朵竖地直直的听,一个个猴急得干瞪眼。他们或是父子或是姐夫与小舅子,或是……反正他们在一起不能嫖妓。此刻,听着同伙,不知他们心里啥滋味?咋着想?

    陈七见马贩子人多势众,他没法解救土妓。马贩子不是本地人,他们不吃混混儿的那一套。陈七那个排骨样子,敢与马贩子作对,不得被人家一脚踏死。马贩子是远道人,不懂天津混混儿的江湖,哪会把陈七当回事儿。他们在走人了,又不怕谁报复。

    陈七俨然把自个当成了土妓的“丈夫”,他哪能看得下马贩子那样欺负。上回,陈七在“鲶鱼窝”又碰上了马贩子,马贩子离开时,陈七爬上屋顶向马贩子射了几箭,箭头泡过毒,被射中的几个马贩子不治而死。过后,陈七射死的马贩子家里人来报仇,一进“鲶鱼窝”,见人就砍。要不是碰上霍元甲他们,换成陈七,陈七脱不了成了马贩子的刀下鬼。

    霍元甲他们离开“鲶鱼窝”,急匆匆去撵买霍元卿媳妇的那帮马贩子。马贩子骑马走地快,他们跑着追了一段路,觉得不行。直筒子说得去租马,霍元甲掏出一把碎钱给他,直筒子跑远了。直筒子在附近转了一圈,牵了四匹马回来。他们四人一人一骑,上马沿着官道往北追去。四人策马飞奔,追了一阵子,估摸着时间该撵上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撵错路了吗?“鸡头”说听马贩子说他们回蒙古,把马卖完,身上有钱才能买人。直筒子说撵吧,前面走到客栈问问,一帮骑马哩人走过去,能没人看见?他们又追了一阵,问了几个客栈,说没看见。看看天不早了,几个人心里打起了嘀咕。直筒子怕大家泄气,他跟霍元卿说:

    “师婶儿穿着天蓝色大襟褂子吧?裤子是黑色的,她一边肩上我看着还有块补丁……”

    霍元卿打断直筒子的话:

    “是她!是她!撵吧!”

    又赶了一段路,看到一家客栈,直筒子跳下马去问,客栈的人说几个马贩子在这里歇脚喝了壶茶,喝完就上路了。霍元甲他们抽马急追,追上了。“鸡头”说是他们。不对,没有买人的那个人,也没有霍元卿的媳妇。问马贩子,他们一问三不知,还说不认识“鸡头”。霍元甲跟他们好说歹说,没用。马贩子仗着他们人多势众,没把追来的这四个人放在眼里。直筒子急了,拔出刀子。“鸡头”一看慌了,动起手来这帮马贩子还不得把他们四个宰了!吓得他:

    “别别别!别拿刀。贩马的兄弟都挺义气,话得慢慢说,别伤和气!别伤了义气!”

    马贩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们挂在马鞍上的砍刀,说道:

    “你四个屌人都掏出刀来吧?我们的刀就挂在这儿不使……上吧!”

    一个马贩子说小娘们长的不孬,卖给大妓院了,赚了不少钱。有个马贩子说半路上让他们兄弟早给攮搭死了……话越说越难听。霍元卿把说脏话的那个马贩子拽下马,扔出两丈远。马贩子一个个跳下马,围起他们四人。霍元甲把“鸡头”拉到一边挡在身后。“鸡头”吓坏了,他想你拉我干嘛?人家一帮人都上来了,打架哪有先拽自个人哩?转眼间,马贩子让霍元卿打倒一片。后头的人转身去马鞍子上拿砍刀,砍刀是马贩子出远门的武器,又长又宽。“鸡头”一看撒腿就跑,霍元甲拽住他。

    一个马贩子跳上马,挥着砍刀提缰冲向他们四人,霍元卿一躲,马贩子的刀向霍元甲、“鸡头”砍来,马呼啸而过,转眼马贩子从马上掉下来,马受惊,嘶一声长鸣,飞奔了。马贩子的一只脚卡在马蹬子中脱不下来,头朝下拖在地上被惊马拉拉着。“鸡头”兴灾乐祸的回头看看霍元甲,他看见马贩子的砍刀落在了霍元甲手里。“鸡头”一脸疑惑。霍元甲说马贩子能拉拉死,得弄下他来,他扔掉砍刀,拉过一匹马追上去。惊马跑得快,拉拉地马贩子呼爹喊娘,引得路人驻足。霍元甲猛磕马肚子,马被催得死跑才追上惊马,霍元甲离鞍飘上惊马,他屁股落在惊马的鞍子上时,右脚已把马贩子勾起来。霍元甲拉缰绳勒住惊马,惊马咆哮着打转,霍元甲提着马贩子像陀螺一样在马背上打转。马贩子不住地叫唤,他的一条胳膊已被惊马踩断,在打转的马上一甩,他受不了了。霍元甲没有先制服惊马,他先拉起马贩子后又勒住惊马,不这样的话,马贩子会被打转乱踢蹬地惊马踩死。惊马让霍元甲勒得打了一会转停下,霍元甲小心的提着马贩子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