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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的孤独

    咔咔咔…

    『?』艾伦摘下银头盔,擦了擦眼前的汗水,他听见了一声声碎裂的声音,不过事务繁杂,他得在帕尼西部人口集聚的德莱城继续管理治安,不多加关注这种现象。

    『唉,不知道华那小子…在安旅城康复的怎么样了…』

    『或许,他现在还会对那邪恶的灵力感兴趣吧?』艾伦感叹他的行为,可是再怎么样,这终究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曾经最后一个被毁灭的国家开始,他们失去了国家这样的概念与共存的资格。

    虽然曾经的在国家中担任骑士理事会时的感觉相仿,但是没有国家的概念栓牢他,让他自己觉得像是在许多小集合中流浪一般,虽然在哪里都可以凭借自己的管理能力和剑术,成为罪犯的心头恐慌,也可以兼并获得管理城镇杂事。

    『小伙子,麻烦帮帮我,这袋稻谷太沉了!』一位中年男子面相黝黑,头发已经花白,手指上不少有淤痕,是常年从事搬运重物的表现。

    『大叔,你已经快五十了吧?就不要再干这种活了!』

    『唉,那怎么行!家里妻儿都是天生的体弱体虚,而且啊,现在再也没有了国家救济,我也是没办法的,哈哈』大叔满脸笑容,在正午的阳光下似乎已经反光到看不清面容,他哈着腰将米袋缓慢的如同背着龟壳一般过来,艾伦连忙过去扛起来,大叔如释负重,表情痛苦的揉了揉酸痛的腰肩。

    艾伦将米袋扛上了冒着蒸汽的车『嗯?…这是新兴的蒸汽动力吗?』

    『据说是一位女子从遥远的地方传回来的技术…』

    『那真是值得让人尊敬』艾伦默默的行了个礼。

    『你这幅打扮,按照以前的说法来看你是?』大叔声音开始渐渐低沉起来。

    『那都是从前了,现在国家早已不复存在了,我只是尽我所能的管理着我应该管制的』

    『你曾经应该是一位是骑士吧?这样劳烦你真是抱歉』大叔心开始有点悬,右手紧紧的框住嘴巴,咬着已经被咬的泛白的嘴唇。

    『是的,但是帮助你们,我享受其中,我不会在意以前的阶级制度的』

    『那也是…』大叔坐在路边一处花坛的台阶上『呵呵…还是有点怀恋的,可惜这么大一个国家说没就没了,起义的人们似乎都很团结,也怪我我学识不足,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还是有一定的政治原因的…国家的太多政策束缚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缴纳的粮食太多,等等…』

    『唉,还是小伙子你有本事,这么容易就看出原因了』大叔拍了拍自己粗壮的大腿,表面已经干燥成了鱼鳞状。

    『但我觉得,那些起义的人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

    『是?』

    『他们都很热爱自由且逃避现实,如果认真的投入工作,其实收获的粮食缴纳给国家后余粮也是充足的,不知什么时候勤劳的人们,就开始了那些所谓的幻想,不务正业,自然而然给自己挖下了走向荒蛮的道路』

    『唔,我还得去搬下一袋稻谷了!再见小伙子,你讲的很有道理!加油!』

    『哦!大叔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累着自己了!』艾伦才发现大叔已经离开了,自己却还在那昔日的枯黄的记忆中寻找生机,不知何时,那些枯黄的叶子早已在干涸的地面上。

    艾伦走向了现存的理事会,走向了理部,将德莱一上午的情况做了大致的总结,放在总部的门外的一处柜台里。

    『该休息了…』艾伦走向一处摊位,这家店一直都以烤马铃薯为生,能在市场的竞争下存活说明还是有赏心悦目值得一试之处。

    虽然艾伦从未在意过这家店,从前到现在,因为大叔的路过让他突然想起曾经的父母经常会在那几十亩的田地中种上马铃薯,放眼望去,嫩芽翠绿,他特别喜欢母亲做的马铃薯泥,可惜他们早已灵族装进幻境永远无法脱身,或许现在在天堂安详的待着,俯视他,默默祝福他,守护他,抑或仍在那荆棘坎坷的幻境以人性的坚强存活着。

    『灵族…还是邪恶的,永远如此!』艾伦走向了那被常青藤爬满的门店…

    众人惊叹他的地位,因为国家概念还没有被灵族摧毁时,艾伦是拥有很高的地位的贵族,可是如今来到这般平庸不起眼的店面,甚至人部分放下了手中的事,开始谈论起他。

    『哎,你看,他会不会是骑士啊,对,曾经的骑士团』

    『不会吧,即使现在,也不可能来这里吧,这可是我们这些庸众才会来的地方』

    『或许他现在失去了国家的依靠,落魄了呢?』

    『哈哈,我猜他就是这样的,已经没有钱再去弥补贵族的身份了,哈哈』

    『…』艾伦不给予理会,肤浅无知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帕尼默默付出的关键地位。

    午后,太阳稍微向西边偏了一些角度,阳光的倾斜开始拉长影子,这也让街道开始出现了更多漆黑的区域,在街道随着行人涌动,艾伦看着涌动的影子,坐在法部报告台上,轻飘的笔尖在纸面飞扬,艾伦心不在焉,看着天空想象华回来是否会做出一点改变,他不期望华继续迷恋那些可憎的灵力。

    艾伦暂时没有接到任何重大事件,索性吧目光放在道路上,他看到了打着补丁的衣物浸染了汗水;看到了粗胖的手指上待着华丽的镶钻金戒;车上拉着待纺的羊毛;引进的各种染料;有附着弓的;有昂首挺胸的…

    扑朔迷离的光阴下,无用的海藻堆在岸边,东风遣来,扑灭了孩童手中做戏的蜡烛;吹倒了干枯的柴棒;也带来了醇酒的香甜,艾伦陶醉了片刻,便有人急忙来这里报道。

    『东边,洛城出现了情况,一支侦查队已经被大量的消失,麻烦您上报给法部』

    『这…』艾伦感觉有些严重『少了多少人?』

    『报告,总共四十多人,现在少到了只有七个,而且状态都不好,在附近医院治疗』

    『我会尽快处理』

    『谢谢!我先告辞了!』

    艾伦处理完事物上报情况后被敷衍的任命为解决此事的小组队长,没有任何法部在场的人出来下达援助命令,只是因为法部方厌恶火辣的太阳,他们的庆功会还没有结束…

    所以没有了法部的机械鸽子传达讯息,也就无法短暂调动别处的士兵。

    艾伦散了散酒席的味道,回想起自己擅自闯入气氛热闹的酒席…或许在别人眼里他会是一个无耻的罪人,但或许也是因为有些人根本毫不在意那些生命,这种思想让原本心灵澄澈的人也被沾染变得同流而下,跃入浑水。

    在那样的一个氛围下,艾伦无话可说,他压抑着自己激烈的心志他那热烈的心志无法在充满愚昧的酒席中焕发光芒,可能是国家的概念结束了,阶级的压迫感消失了,人们开始略微的享受权利带来的舒适…好在灵族做了唯一的好事,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点相互制衡,相互监督,以利益为核心的,以欲望为驱动的制衡制度,一切政务以利益为圆心做无休止运动,它们什么时候会像流星一样离开轨道,摆脱引力,摆脱束缚,和众多美好的银河巡回天际,最后带着火焰坠入在某个星球的地表。

    艾伦尚不清楚。

    他束了束裤带,向东边奔去,向太阳已经离开地方奔去,他是自由的,他也是热爱生活的,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忍辱负重的前行。

    『请问是负责此事的队长吗?』一位士兵慌忙的说到,眼神惊悚不已。

    『嗯』

    『法部没有来派遣人员吗?』

    『他们来了也只会添乱吧』

    『好…好吧』士兵被艾伦的语气吓到了。

    『具体情况』

    『是!当时这支侦查队是从外地刚进入来的,后来不知怎么一回事,一股黑色的烟雾开始弥漫,士兵全部晕倒了,不过群众都安全的撤离了』

    『…附近存有火药吗,有被点燃的火点和可能性吗?』

    『报告队长,我这就去查明!』

    艾伦和其余的士兵一起搀扶起剩下的昏迷人员至阴凉的桦木下。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艾肯找到了第一位苏醒的侦查员…

    『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艾伦认真的盯着他。

    『喉咙…』侦查员喉咙干涩的作响,艾伦里面掏出腰间的水带予以濯饮。

    侦查员的喉咙里散发出一阵阵黑烟,艾伦让所有士兵快速为所有昏迷人员饮用水源。

    『好多…蝙蝠…我们好不容易逃回城内却依旧…依旧躲不过…』

    『告诉我我你们在哪遇到了袭击』

    『我们运送一位负伤者时,在离洛城的大门西北方大概二十多公里一处沼泽地附近时就遇到了麻烦…是一位黑衣女子,她攻击意图很强…我们只好迅速撤离,但最终还是只有一部分人逃回生天…』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抽出更多支援,你一个人能解决吗?』

    『已了解,我会尝试一个人去解决,是这个意思吗』

    『拜托了,那我就先去完成别的任务了』

    『交给我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责任全付托给艾伦,不论是否愿意,他热爱这座城市,他放手一搏,哪怕背后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手握利剑斩断魅魔,因为…他…不想再失去家园

    况且那些胆怯的人啊…

    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了,大家都胆怯的躲在一旁,所有人宁愿自生自灭,也不愿意团结在一起…

    『很可悲吧…』艾伦自言自语着,眼看着已经出城了,他的脚步却开始胆怯,从来都是有他最好的伙伴华陪伴着他,他的无所畏惧,对灵力的追求甚至开始不慕荣利,这种精神鼓舞着他,可是现在他想抓住,靠住那个人的肩膀,却只剩下凉嗖嗖的空气,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冰凉的空气,他注视着自己的心跳…

    『华,要早日康复啊』艾伦踏上了征程,可惜回荡在他耳旁的不再是那霸气的声音,那透露着一丝少年稚嫩的声音。

    是如同那缕缕云彩般的寂寞。

    他双腿在颤抖,可是后方已经是责任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