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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门之寻(始章)

    洛瑞被士兵们关押到了囚牢,缘由有两点,第一她在暴动的时候误伤了一些居民,第二她是灵族,她化身的巨蟒极其危险。她被关押在最深层的地牢里,这里除了昏黄的光线以外就没有见到别的东西了,四处都是空洞的墙壁,单调且枯燥。犯人似乎在这一层极其稀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有朝气的。

    她感受得到,维似乎已经死去了,她想着,这样就足够了,死去也不留下了什么遗憾。可是她又开始亢奋起来,她化为巨蟒顺势就撞碎了地牢的顶部,她不想这样被束缚着!她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自由的,她不能死在这个阴森幽暗的地牢!她应该撞出一条血路,一条巨蟒穿过了地牢的所有楼层,犯人们被吓得一激灵,缩在墙角颤颤巍巍。剧烈的晃动就是这次撞击带来的,她的灵力之庞大让这些坚固的地牢在她面前就如同纸片一样薄。她穿过一条条街道,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一冲云霄,她俯身回头望着那个巨大的光球,仿佛内心被抽动了一下,她的灵力仿佛在遭遇到侵蚀,她发自内心的害怕那种光球,她立刻避而远之。她的下一步就是找到一处安息之所,将自己的生命埋葬,她已经没有了遗憾。

    她顺着帕尼的东侧一直飞翔,直到自己飞过了陆地来到了海洋之上,她飞的筋疲力尽最后坠落在一个岛屿上,在她下落的同时变回了人形,她依靠在一棵柏树上,看着开满满天星和雏菊的小岛她欣然地笑了,准备就这样睡去。一种无名的声音呼唤她,她感觉自己又恢复了精力,她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那个小山坡的背面,那是一块长方形的门,边角都磨损风蚀了,就是它涌出来了灵力给予她力量,给了她活下去,延续生命的机会,但此时的洛瑞已经不再留念这个世界,她询问道门为什么这么做。

    那扇门反而问道她『生命难道是为了使命的完成而诞生的吗?』

    『对我而言,我完成了使命,已经算是没有留念了』

    『那好,如果我再给你无穷的灵力,让你得到更加强大的躯体,给予你新的使命,你会继续的生命吗?』

    『我想我不想再折腾了』洛瑞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太蠢了,还在和这扇门说话,自己已经累坏吧。或许就是自己太累了吧,所以才如此愚蠢的和一扇门对话,她在这石门面前有种欲死不得的感觉,她太难以接受了。她回味着刚才这扇门的话,不自觉地答应了,她似乎被灵力所引导着,活着在她内心深处的基于让她答应了这个条件。

    顿时她的身上涌现诸多的灵光,笼罩着她的身体,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在她身上涌现,周围的花朵和树木却开始枯萎凋敝,石门对她说『你知道吗?你的力量来源于这些花草树木,它们的身体重寄宿着塑造灵光的生命力,如果是这样强大起来,你愿意继续下去吗?』

    『我...』他明显想要阻止自己回答愿意,可是嘴里却止不住地想要答应。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你是灵光的孩子,怎么会拒绝呢?你不会拒绝的,对吗?』石门悠远的声音让她心生疑窦和后怕,她发现自己逃离不了,已经被束缚了一样,再也无法挣脱。

    『可恶!我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洛瑞幻化巨蟒,喷了一口激流的水柱,瞬间摧毁了石门的一角,它开始剧烈的震动,在洛瑞的身后仿佛有着更大的寒气在逼近。潮湿的空气和被掀起的巨浪出现在她的背后,在这堵巨浪之墙压倒之势的情景下,她显得如此渺小不堪。几乎近于墨黑的海水铺天盖地,就在打到她的头顶时,忽然停止了,海水的形态开始转变为一个上身人形下身为激流的海水的形态。它的眼睛就像海沟底层那些发光的鱼类一样闪亮,宽阔的肩膀和手上的三叉戟,它引起雷电风雨,全凭借这个三叉戟。

    石门告诉她『看来你不是抱着觉悟来到这里的』它补充道『那么你只是误闯进来的,我想这也不失为一种悲剧』

    『对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我只是想要结束我现在的生命,我现在已经了无依挂,我的珍视之人也早就被害死,我的家园也不再温馨,我只想要死去,可是你给予我如此之多的灵光,这就是让我痛苦的在这个百无聊赖的世界上煎熬』

    那个人形的海浪缓缓的向她靠近,鼻息里散发腥涩的海水味,它的鼻孔犹如一个巨大的烟囱。她转过头来对石门说『你知道我是灵族,你在用你的智慧折磨我!』

    『哈哈哈』它忽然狂妄的笑了起来,仿佛被戳中了与生俱来最大的笑点。它的笑声让这个庞大的人形海浪激动的把三叉戟扔向远处的海的涡流中,让风雨雷电洗刷它,自己捂住耳朵蜷缩在下身的海浪里。石门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救活你吗,我以为你是可以解开我的枷锁的人。可看到你如此的怯弱,没有了野心,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去对你报以什么期盼了』

    『我只是想要解脱,而你这无非在侮辱我这种看淡!』洛瑞再次幻化水蟒,准备冲撞,这个时候那个海浪巨人又召回几里之外的三叉戟,拿在手上,汇聚满了灵光,随时准备,蓄势待发,像是一个准备投掷铁饼的运动员。她不寒而栗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巨大的家伙和它锋利的武器,悻悻地回到了人形。

    『打过它,不然我就会让你无法实现你的愿望,让你一直困在这座岛屿上,和这些凋敝的生灵永远的住在一起』石门如是说。

    可是洛瑞怎么可能打得过眼前这个块头巨大的家伙,它的体型是幻化巨蟒的十几倍,她是多么的渺小而无力,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她决定了:一定要摆脱这里。

    『我赋予了你巨大的灵光量,你应该对自己的实力抱有信心』石门说。

    洛瑞浑身散发猛烈的白光,无数灵光在顷刻间燃烧成灵力,强大灵欲让她这次幻化出来的形态要威猛许多,她浑身的鳞片更加坚硬而闪亮,体型也比以前大了一半,锋利的爪牙,高速的行动力。她喷射的水流将地面砸出大坑。而海巨人面对这个巨蟒依旧不感到意外和退缩,好像渊渟岳峙的。它高举着三叉戟,轻率地看着眼前渺小的洛瑞,她变得再庞大在海巨人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洛瑞逃不了,也不能展开这场对决,她拼命地蜷缩身体,将所有的灵光汇聚在一块,她的腹部如此凄苦地承受着。在痛苦的绝望中她回想起自己刚出生时的家乡之景色,那里遍地都是灵光,长满红花木,变色木,有着叮咚的河水,穿着破烂的水靴的渔夫还时不时能够见到那些轻佻的贵族门第,他们组成了有血有肉的集合,组成那个家乡,虽然她的脾气暴躁是因为这个地方,但是她现在在这些事情经过后已经不再对自己的无名愤怒无法控制了,她更想回到那个山洞,看着下雨天积成的水洼,用碎石往树林那边的松鼠丢去,看着那些动物过来确认石头是否是食物的样子...可惜一切都消失了,她再次紧紧地蜷缩自己,直到无法收紧,她的腹部已经像一个绷紧了全力的弦随时都可以开弓,。她从复仇的那条路开始到现在,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愤怒也要释放出来了,这也是控制的一种方式,她必须要在这些隐忍天性的日子里攒下的力量中汲取无尽的能量,她快要坍缩成一个球体,自身极其光亮。她终于发出了怒吼,这一吼叫,将方圆几十里的天空的乌云都退散了,远处的乌云成了鳞片状,海面波浮不定。石门沉默了,它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海巨人承受不了这种情况下的她,它忽然笑了。看着自己的海巨人被这条光速般的白色箭矢穿透,然后泛起巨大涟漪荡漾着无与伦比的凄怆消失了,三叉戟在空中瞬间散架为灵光。晶莹的灵光像流星落入地面一样,划出条条闪烁的光痕。惊人的冲击力穿透出了一条空气通道,在海水四处涌起的中间,一条赫然的通道就这样被撞出来,溅起的水花构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转眼又消散了,这个时候,乌云全部退散,石门没有说话,只是沐浴着灿烂的金光,凋敝的花木也全部都复苏了生机。

    真理门等到洛瑞准备靠近它,向它证明自己赢了,该把死的权力还给她了。而洛瑞却没有这么说,她只是走到石门面前,告诉它自己想到了灵光的重要性质——欲望,灵光在利用所有人的欲望去。真理门对她说『是的,但是它们并不是有害的,你们之间达成共生关系,只要你不太沉迷于灵光,就不会被卷入其中无法逃脱』

    『我想我要摧毁掉灵光,再死去』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可惜你怎么实现呢?』

    『我想你会知道的』

    『不,我不会知道的』

    『你在说谎,我看得出来』

    『我确实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灵光究竟是什么,以此来摧毁它,那么你就应该前往芜境』

    『芜境?』

    『现在你所在的世界叫时境,芜境则是更深一个层次的世界,在那里有着它们固有的规则,唯一不变的便是感情』

    『我该怎么去?』

    『当坐落在这个世界的五个真理门全部都破解了,最后一个被破解的真理门会成为前往芜境的传送门,而你现在已经通过了我的考核,赶紧吧,我感觉得到,真理门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破解了』

    『我无所谓,其他人帮我开是一样的,我只想进入芜境』

    『那也行,但是你要小心,其他和你一样破解真理门的人,每一个愿意去花风险破解真理门的都是具有一颗危险固执的心的,你要小心他们的冲劲』

    随后真理门为她展示了五个真理门的坐标,其中有三个已经被人类靠近,而洛瑞是第一个破解真理门的人。

    『你很幸运,因为其他真理门的破解就不像用武力就可以通过的,也不会像我这么慷慨的给予你灵光』

    『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了,等一切完成后,我会来到这里死去』

    『不要总是想着死亡,好好体会这种生活,灵光的恰当利用会让你其乐无穷,你要适当的像看待饭食一样接受它们』

    『...』洛瑞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看了一眼坐标,然后像箭矢一样飞速射向天幕那晴空满面.

    真理门在原地看着她变得如同芝麻大小,直到离开这座岛屿,这片海洋,不再出现。一切风平浪静,就像刚才那惊涛骇浪从未出现过,岛屿上的生机恢复,它开始逐渐瓦解,像是烧尽的灰烬,随风慢慢凋零,直到残骸也不剩,它消失在了这个恬静的岛屿,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这所有关于它的一切的物质形态,都全部消失了,只有那些它曾经使用过的灵光还如同襁褓中的孩子在鲜嫩的草地上,享受着微风,感受着自然的魅力馈赠。

    洛瑞的速度极快,几乎连锁定猎物高速下落的游隼也比不过她的迅捷,巨大的风声搅动呼过她的身边,底下的景物在不断的切换,她没过一会便来到了最近的一处雪山上,在那里她看见了伊达尔等人,她更在意的是那条黑色的河流,它在背后盯着伊达尔等人的感觉让她非常不适,她优先想要处理掉它。而伊达尔等人现在被真理门眼前变换莫测,云谲波诡的变换之景色给迷惑住了,宛如步入了娟娟溪流,树木成荫,天鹅戏水的金色园圃。

    洛瑞的突袭让河流立刻开始逃避,可惜现在的洛瑞完成了一次巨大的蜕变以至于她现在眼中的这条河流已经不在话下,包括它的行动也是如此的缓慢。黑色的河流仓促的逃跑引起了她怀疑的加重,它留下了墨色痕迹很快在雪地上消失了,那看起来并不像是河流所能留下的痕迹,而是另一种物质。洛瑞出现在河流的面前,拦截了它,四处都是白雪和山峦,它不可能逃得了。洛瑞质问它为什么要偷窥那些准备解开真理门的人们,是否有图谋不轨之意。

    河流凝固了,瞬间碎裂,成为细小的黑色冰晶,满地的黑色晶块让洛瑞疑惑不解,她认为这条河流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操纵的本体,所以他才会毅然决然的在河流走投无路的时候解散了它的形态,那些黑色晶体里面也确确实实有灵光的存在——这更加说明了她的猜测。

    她决定先去帮助那些被真理门困住的人们,可是刚想要上山就被一堵巨大流光溢彩般的护罩挡住了去路。这堵墙灵光芸萃,这些灵光将她排斥到外面,形成了一个巨大半圆形封闭区间,洛瑞开始了猛烈的撞击,也没有撞出一丝裂纹,里面的人也不被惊醒。只见越来越多的形象出现在真理门的面前,众人被限制在内,无法自拔。洛瑞喷射出最强力的一击,那是获得强化后能够释放的强大灵力——一个回旋的水漩涡,每一片像花瓣的漩片都如同刀片般锋利,水漩涡打在屏障上激起水流,顿时尖锐的切割声和震动的响动传到整个屏障,直到漩涡的全部水片都打消在屏障上,那个屏障还是完好无损。洛瑞不解,她的实力现在还不能对这个屏障损伤丝毫,那释放这个灵力的人到底有多强大?她用力过度,感受到腹部隐隐作痛,腰部也开始酸痛。她化为人形,缓缓从半空落在雪坡上。

    伊达尔这边的情况也很不好,因为他们能感觉到自己被吸引住无法动弹,可是却无法阻止,眼前的每一个物质都在变换,切换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开始看不清物体只剩下一些色彩的模糊的印象。这个时候笛子再次轰鸣,眼前的真理门忽然收手了,仿佛受到了刺激再也没有反应,雪山之间一只硕大的雄鹰飞掠过无垠干净的天空,空旷而枯燥的风声连回荡的余音都没有。半圆形的屏障也随之开始分崩离析。众人从这种引力陷阱中逃脱出来,差点真理门就要将他们吸入其中!伊达尔最先开始怀疑,这种门干出这样的事究竟是否与真理门这个名号匹配?艾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双眼瞪大,仿佛被定住了。茨菈和希末出现不同程度的沉默,但希末显得更加深。伊达尔想去拍拍希末的肩膀,可她立马就抓住了他行将伸过的手,死死的抓住!伊达尔有点害怕的想要收回手,然而希末又将他的手放下了一脸魔怔似的告诉他没有事,自己只是还没有从其中缓过神来。茨菈就是一直呆在那里,双眼已经恢复了神色,但是她还是保持着矗立的姿势,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只庞大的雌鹰。

    真理门受到了笛子的刺激,变得老实了,和石雕没什么区别,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在那坚硬的表皮下还隐藏这,酝酿着的计谋。大家听了伊达尔的怀疑论述后都开始对真理门起了怀疑。他们不得不怀疑,这种门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如果这样是解锁条件的话,未来的几个门还会再次损耗一些生命吗?如果不是笛子的出手,他们恐怕全要困在里面。骷髅这个时候却不出来,现在大家就是想要骷髅出来给个理由。

    骷髅们像是玩起了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自从这些和光球有关的事情从它们的口中被告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出现。艾伦用脚轻微的试探了一下真理门,它没有反应,受到惊吓的模样被定格在这顷刻之间。真理门不是真理之门而是危险之门的认识开始在大家的心中滋生。这个时候茨菈想起了当时的道士似乎就是在这样连绵的山脉上进行着自己的修行,冰蓝色的花朵和浮空的建筑,以及那个可以传送上下的灵光空间,她才意识到道士实际上是非常精通灵力之人,说不定现在他在场可以帮助到众人...一阵内疚感又在她心中油然而生,仿佛自己的翅翼就是罪孽的代价,自己对自己的罪孽所抱有的仇恨也烟消云散转而化为了遗憾和惋惜,只是一切都被灵光冲昏了头脑,她才会干出那样的事,安吉鲁尔制裁了她,她罪有应得!她的遗憾深深的僵化了她的双脚,她再也无力抬起这罪恶的双腿。

    她的沉默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在渐渐加深,自从这些使自己屈辱的历史开始刻画在她人生的轨迹上时,她就忘记了仰望蓝天的欢乐,忘记绿草的芳香,在她永恒而孤寂的心中,陪伴她的只有这罪恶,一旦沾染就难以消退。她的沉默是深水的沉默.在全神贯注的思考中,又包含着多少心事,她把这种痛苦当作坚韧的铠甲,当作坚硬的皮革,将自己曾经唯一的欢乐死死的缠住包裹。她伫立在那,唉声叹气,发出呻吟,想自己吃苦受罪,肝肠寸断——她不再丝毫可怜自己,甚至在雪山的白茫茫下流下了眼泪。

    她一直想方设法从这种僵化的站立下脱身出来,好让自己好受一些,对于自己,她细细的思量自己的意义,有时抬起那纤弱白皙的手臂,看着自己干巴巴的被冻僵的手指头,她对于自己浑身都报以悲悯并认为这时惩罚的一部分,她面对着,并不想要逃避。她的心仿佛也身患疾病,如同大白天一个人躺在床上,拉下白丝蚊帐,堂而皇之地做白日之梦;而且把太阳也封闭在外面,以便忘记掉这太阳下发生的一切,出了自己的脉搏的微弱跳动,再也不愿意听见其它的声响。

    伊达尔告诉自己,时刻保持冷静的心,事已至此,他再次来到艾伦刚才踢过的地方轻轻试探,真理门仿佛又得到了朝气,开始从萎缩的状态恢复他的骨架,重新填充回他的颜色。在从来都不曾设想的方向,它重新的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这个时候它开口『来者,你们把我惊讶到了!这是何种的威慑!我不知道原来你们还拥有这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那只不过是一支我家族传下来的笛子罢了,当然它也确实有些过人之处,但不至于撼动真理门吧?』伊达尔解释道,收回了试探的手和脚。

    『你要明白,那种轰鸣,是一种庞大的能量!它似乎在警告我,我也能听得懂』

    『我知道这支笛子的魔力,现在我的重心不在那,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

    『我们诞生于你们对我们的了解之后,不知道真理门的人,对于他们的世界,我就是不存在的,也遇不到我。当然灵族是可以看到我们的。』

    『也就是说当我们知道有你的存在的时候,你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吗?』

    『你说的一点不错,可惜也就止步于此』

    『为什么要定格住我们?』

    『为了让你们欣赏,可惜笛子的声音破坏了这一切』

    『你简直就想让我们被吸入你那坚硬的石头之中』伊达尔对于真理门的说辞不抱有相信。

    『因为靠近距离,我们才会彼此了解,你们难道不是想解开我吗?』

    『可是我们的生命没有保证』艾伦在一旁补充到。

    『放心吧,我可没有那种意图,我仅仅只是想让你们贴近了解』

    『你那些古怪的变化印象又如何解释呢?』伊达尔问。

    『那才不古怪』真理门先否定了伊达尔的判断『我告诉你,那是美妙的芜境,我的根植之地附近的景色的一部分而已,我只是想带你们去体验一下异域风光,在你们解开五个真理门之前先预热一下』

    『说的到很好听,可是,我是无法排除你那种吸入我们的绝情和定格住我们的杀气』伊达尔冷静的回答,这时希末从他左肩膀旁出现,站在他的测后边。

    真理门没有再解释,只是继续释放那些不断变换的形象,那些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文明,因为他们的大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奇怪的东西,一些长着牛角的苹果,有着橘子那么大的豆子,还有断片似的山脉,黑暗的光影,游离的萤火。

    『怎么样?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真理门打趣地说道,看起来似乎在委曲求全。

    『真理门,我觉得你不需要这样屈膝,如果你要展示,就继续展示吧,但请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解开你』

    『你有那支魔笛,就足以解开我了,把它献祭给我』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伊达尔斩钉截铁的回敬真理门开玩笑般的戏谑。

    『那可真可惜,可是你们肯定有求于我,因为平常人根本不会来到这里就为了观光或者散心』

    伊达尔开始恶狠狠地盯着真理门,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它那虚伪的石面。真理门觉得伊达尔是愚昧的,一种美好的交易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这样轻易地放弃了。真理门开始失去耐性,逐渐释放幻境,势必要将所有人纳入这宏大的,未知的险恶幻境。灵力之庞大是前所未有的,包括洛瑞在一旁也受到了波及,她来不及逃离,也被这种迅速扩张的幻境个纳入了。

    众人一开始是置身于全然的空白之中,见不到任何事物,然后就感觉四周开始有灵力的波动,并且一阵接着一阵,最后那些波动的感觉出现了实体,四周开始出现从若隐若现到清晰地出现各种各样的变幻框景,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冒出,然后一出生就开始了不断灌输思想的任务。是的,伊达尔知道!这就是在灌输思想,灵光进入身体后是有可能将其记忆带入受体内的,特别是刚刚使用完或者特殊原因脱落本体的灵光,这种灵光极有可能大量涌入一个人体内然后占据他的大部分记忆存储,最后随着时间这些不属于他们的记忆慢慢潜移默化地让他们认为这些记忆就是属于自己的,并且这些过去的记忆会对人现在的行为有所引导,影响他们的潜意识,甚至让他们成为傀儡。

    伊达尔的潜意识告诉他自己,每一种悬浮的框景都其实是一种灵光的载体,他们在承担放映的功能背后实际上执行的是通过视觉传输灵光,让他们吸收。伊达尔很想告诉各位,可是自己也已经动弹不得,嘴巴发出一点声音,艾伦倒是有一点动静,可惜也就只有一点,茨菈一直保持着矗立的姿势,而希末则被限制住了,孱弱极了。伊达尔想要摆脱这种控制,可无论怎么想要挣脱,都力不从心,很快灵光的大量涌入会让他现在的意识模糊,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完了,别说解决德莱上方日渐危险的光球威胁,就连自己的生命也难以保全了。众人之中也许就只有他还有翻身的可能,他必须要用尽全力,最后都是于事无补!他转换了思维,或许自己应该释放灵力来抵抗,可惜灵力也释放不出来,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被锁闭起来,形成一个环圈。都是那些变换的框景!难道只有死路一条吗?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他们可能就要永远成为这个幻境的奴隶了。

    在最大程度的忿怒后,伊达尔内心陷入一阵死寂的平静,这个时候他的心中蒙上了一层晨雾,框景对他的侵入开始减缓了,他似乎听到远处笛声鸣鸣,仿佛远处山洞里驶来的一辆火车。“呜呜”,”呜呜“悠远的声音开始逐渐拉大变得短促,最后降临到了耳边。伊达尔似乎看到了一处洞穴,那就像笛子的内部,一个男人在洞穴里,他惊奇地感受到了伊达尔的到来『是谁?是谁来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不断地发问到,好像显得很拘谨和忸怩。

    伊达尔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看着自己的视角是在岩洞的上方,下面透露着淡紫色的亮光,空气中明显的飞涌着一些白色的尘埃颗粒,在上上下下地波动起伏,游荡在这个孤单神秘的领域。他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只听见他说『如果你是真理,那就让我回到现实吧!我不想再探索什么真理了,我已经受够了这里,我认识到了自己的罪孽!』他似乎很自责地在大喊着,希望谁人能够救赎他,他面前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凌乱的书本和零星的纸张,似乎记录着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日子和自己的想法。伊达尔来不及继续端详附近,一阵潮水忽然涌过来,铺天盖地的海水淹没了他的视角,他在窒息的海水里挣扎,最后往唯一透露着暗淡的光芒的地方游去——他回到了现实中,但是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还是在那个幻境里,他有些诧异。周围安静的出奇。

    一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你和你的伙伴已经死了,现在的世界,只不过是最后的幻影』

    『你是?』

    『我是来自链接芜境和真理殿堂的使者,我来向你这位殷勇的,被魔笛选中的人类告知你的悲剧,仅此而已』

    『我们原来的世界怎么了?』

    『原来的世界,你和你的伙伴最终被过多的灵光占据,失去了心智,已经和死亡没有区别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原来的自己了』那个声音平缓地解释道。

    伊达尔顿时是无法接受的,他捶胸懊悔,当初为什么非要为了自己对笛子的执念而去放弃了那个真理门给出的机会。大家既然都死了,都成为了没有思想的空壳,那他们应该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啊,和自己一样。伊达尔问『他们人呢?如果都死了,那为什么只有我在这里』

    『你是被魔笛选中的人,这一次的轮回中你死了,那么下一次就不一定会是你了』那个声音答非所问。

    『我问你,他们人呢?』

    『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没有,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自己有足够的意志强大,并且你有魔笛的保护』

    『我不能接受你的说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伊达尔因为一时突然来的冲击感到头晕目眩,思维紊乱,刚才还是一同作伴的伙伴忽然就全部因为自己的一时判断失误就全部献出了生命,他怎么能够承受这般的打击?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吧?』使者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用灵力帮你再次塑造一个幻境,里面全部都是复刻之前你所在的场景,他们的灵魂我都会注入到灵力里面,但是那个世界太过于庞大,我只能给出一些限制:比如那个幻境的世界只会构造你所探索过的地方,太久时间没有回返的地方也会慢慢消失,但是灵光依旧在那,只不过为了核心的运作正常那些太久没有重新返回的地方将会被化为灵光储存在那里』使者说的头头是道,给了伊达尔一次重生的机会。

    『如果是让我一直待在那种庞大幻境里,自欺欺人的话,那我宁愿去死!』伊达尔气愤地浑身颤动,要把怒火都喷发出来,包括蓄势待发的灵光。使者告诉伊达尔『你现在最好不要激动,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的你已经只是被灵光赋予了肉体而已,你的灵魂内吸收的灵光释放出来会破坏这外面一层的保护层』

    『可恶,为什么要这样?我失去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意义!』

    『没有办法,我想你如果真的知道真理门是什么的话,你就不会贸然打扰它们』使者继续说道『对于时境的人来说真理门就是因果是道义,是关于另外一个维度的通道,然而对于芜境的人来说,真理门只是一种无法管控的区间。我说过真理门是时境世界的因果:这意味着当真理门可以做到反观时境一切灵光变化的动态,并且在它们那反应出来,造成巨大的波动,体现在它们所在的芜境之中导致方圆几里不会有人再前去。在时境的那些石块虽然限制他们,但不是它们的本体,它们的内心已经因为看到太多次灵光的争夺和欲望的消泯诞生,生生死死,反反复复,它们轻蔑时境的人,它们想要攒到足够的灵光摆脱那个石头的限制,摆脱真理的束缚,说到底真理门实际上也就是人变成的门,为了真理被迫牺牲肉体的灵魂』

    使者见伊达尔默不作声,于是便告诉他一种办法可以让他夺回那些真理门曾经夺走的一切『你的伙伴在芜境,那里是时境里死去的灵人,灵族的归宿,那里你可以找到你的同伴,而在此之前你必须突破完所有的真理门,关于这些危险,我无能为力帮助你』

    不知从何时开始,伊达尔内心的复仇之欲,已经开始不断扩张宏大,他在试图明白自己内心的质变,因为何时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出走和对灵光的厌恶已经不再如同从前。经历诸多之后,他对灵光的种种看法已经不再如从前僵化固化,对于他来说灵光不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种莫大的挑战。

    『那放我出去吧,我要去解开剩下的真理门』伊达尔低沉的说道。

    『嗯,祝你能够再次重返信心,不要被那边的景象给震慑到了』

    使者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空洞,那便是出口,此时在他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他随着他一同前往外界,获得新生。眼前的景象慢慢在茫茫的白色中显现出来——艾伦和大家全部都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丝血迹。伊达尔凑过前去看,因为他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他不再害怕和揣测,只是端详着他们一会,把他们留在了这个地方,他们的灵魂前往了芜境。

    伊达尔站立在顶峰,那个真理门已经解开了,它吸收完了灵力,自然枷锁也随之打开。他望着千峰连绵,白雪皑皑,巍峨磅礴的雪山。他的眼神中开始凝固坚硬,脸庞的发丝随着狂风飘荡。安吉鲁尔站在他身旁感受着面前这种熟悉的力量,心中似乎也明白了是什么杀死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