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琉璃人
“那可能是我的命。”
悬崖边的少年只留一个不算宽大的背影，却让杀手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孤绝。
那少年在他眼中逐渐长出漆黑的翅膀，变成了一只来自远古纪元的乌鸦。
他形单影只，没有同伴，孤身端坐在世界的尽头，在他的身上充斥着巨大的、浩瀚无垠的荒芜。
杀手揉了揉眼睛。
刚刚眼前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是篝火上的空气扭曲了，还是他眼花了......
“什么命不命的，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杀手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这么想的。
“救世主可轮不到我们这两个臭鱼烂虾去当。”
“算了，赶紧回来睡觉吧，前半夜......”
杀手刚要说“我来”，就被千冀给打断了，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今天我来吧。”千冀回头朝他一笑，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我想再多看一会儿。”
“嘁，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杀手小声嘀咕一句，便砰的一声栽倒在草席上，侧过身背对向了篝火。
这是他入睡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待会儿记得叫我啊。”
洞窟内传出了阵阵鼾声。
千冀把伸在外面晃悠的脚往回缩了缩，腿弯被压迫得有些发麻，他深吸一口气，一个跟头翻到了身后的空地上。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千冀对着夜空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千冀相信他此刻所能见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活着。
他曾经听杀手提起过，从这些星星身上发射出光线，到光线抵达地球被人眼看见，这其中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更久，久到那颗发光的星星死掉，他们不得而知。
或许现在的宇宙里已经一颗星星都没了，变得光秃秃的，漆黑一片。
即使这样荒唐的事真的发生，真相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
这年头，地面上已经不会再有傻子抱着望远镜，看星星看到天亮了。
人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死去。
他们一辈辈人穷其一生看到的都是一片死去的星空，他们研究它，被它吸引，最后沦陷于它......
他们都默认星空会一直如此刻般璀璨下去，直至万物湮灭的时刻到来。
人们不在意星星是死的还是活的，人们只在意他们还能不能看见光。
这是星星的悲剧。这是时间和距离所创造出的一个假想的悲剧。
但现在不一样了。某颗行星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个少年仰望夜空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视野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活着，没有任何一束照进他眼睛里的光已经失去了“根”。
因为他不小心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呼吸声。
有规律，有节拍，就像活生生的生命似的，扑通扑通着蓬勃跳动。
这种声音，比光更快，它几乎可以无视距离，没有延迟地传达到他的耳畔。
那是群星对他做出的回应，那是星星在呼吸！
千冀在寸土寸金的峭壁平台上动了起来。
尽管再往前多走半步就会从悬崖上跌落，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般加大了动作的力度。
身体随着动作的变化，终于由一开始的稍稍僵硬、放不开，变得自然舒展了不少。
他的呼吸声变得愈发粗重用力，星辰的呼吸也同样变得急促......
千冀忘我地对着眼前的空气挥拳，又一次的挥拳......
直至某一刻，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一个琉璃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半空，摆出了和他同样的架势。
千冀对于人影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反而觉得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既然它对自己摆出了架势，那大概就是想要打一架吧。
那就打吧，打架要比思考问题轻松多了，打赢了所有疑惑都会消失。
千冀咧开嘴，眼中精芒暴涨，正面迎上了那人影。
在这方寸之地，每挪动一步都极为艰难，而人影却站在和他同一平面的空中，丝毫不用担心坠落，所以动作幅度比千冀更大。
他们使用的都是相同的技术。
千冀用美式拳击，人影也用拳击，千冀变招成泰拳，人影也高举双手切换成泰拳的站架。
双方相继变换了十余种技术，其中几乎囊括了现代人类大部分的徒手战斗技巧：
被使用广泛的拳击、柔术、散打、空手道，较小众的截拳道、卡波耶拉踢技，以及数种华夏传武，咏春，洪拳，通背拳，螳螂拳等等。
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一招一式都直冲命门，极为凶险，在这场拳拳到肉的搏杀之中，千冀毫无疑问落在了下风。
他受限于地形，无法全力施展拳脚，而对面的琉璃人影则可以不受束缚，做出夸张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火力全开状态下的自己。
千冀的拳头轰在那琉璃人影身体上，从拳头传来的触感让他惊讶地发现那个人影居然也有着与人类相仿的温度。
他是完完全全的实体，皮肤，血管，肌肉，软组织，骨骼，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除了看不清五官之外，这个家伙的身体构造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下去是赢不了的。千冀越是和他交手，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那个人影掌握了他所有的技术，战斗意识也是与自己不相上下，很难找到明显的破绽。
又是一记险之又险的摆拳擦着千冀的鼻梁骨挥了过去，千冀下意识地后仰闪躲，重心微微后移。
就是这后移的一点重心，让千冀在起身时轴心脚忍不住后撤了几公分。
完了，他踩空了！
千冀反应极快，在身体失衡的一刹那猛地俯下身子压低了身位，将右脚的前脚掌死死地勾在了悬崖边上，以一个怪异的半蹲动作保持了平衡。
呼！千冀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刚刚只差半只脚掌的距离他就会跌落悬崖。
回过神来的千冀咬牙瞪向了琉璃人影，心中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
他打得真的好憋屈，这个狭小的场地让他处处受限，根本就没法使出全力，这还怎么打？
只能防守无法进攻的感觉快要把千冀憋疯了。
千冀侧过头望了眼脚下，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听见湍急的水流声。
他和杀手是从悬崖下的河滩攀着凸出的碎岩，一点点爬上来的，能否原路返回还需打个问号。
要想离开这个天然洞穴，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太阳出来，有了起码的照明之后。
索性这个洞穴处在半山腰的位置，洞口狭小，是个天然的屏障，不会有【巨大型】的飞行异种来这里筑巢，可以给他们提供一晚安全的休息时间。
明天太阳出来之后，要是没法往下走，那他们还可以继续朝上爬，爬到头就可以重新回到森林。
这个地方一切都好，就是实在太高了，千冀估算了一下洞口离地面大概有个五六十米。
底下的河流不知深浅如何，但还算宽大，由众多的溪流汇聚而成。
万一真的不小摔下去，那就往河里跳，这个距离把气附在身上，应该安全。
千冀心里这么想着。
此刻他被琉璃人影打得怒火中烧，全然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摔死的问题。
总之，他不想不再束手束脚地打了，此时的情景不知道他此生还能不能遇到第二次，不放开手脚战斗实在太过可惜。
他必须打赢这个身上闪烁着星光的怪人，他需要一场胜利来检验自己十年努力修行的成果。
瞳中红芒一闪即逝，千冀眼神变了，那双如黑夜般幽深的眼睛里，出现了只在野兽身上存在的赤裸裸的侵略性。
那是要吃人的眼神......
“和刚刚不一样了，小心点吧。”
话音未落，千冀就一个箭步冲到了琉璃人影前。
琉璃人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把手挡到面前，下颚就结结实实挨了千冀一记重拳。
悬崖边的少年只留一个不算宽大的背影，却让杀手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孤绝。
那少年在他眼中逐渐长出漆黑的翅膀，变成了一只来自远古纪元的乌鸦。
他形单影只，没有同伴，孤身端坐在世界的尽头，在他的身上充斥着巨大的、浩瀚无垠的荒芜。
杀手揉了揉眼睛。
刚刚眼前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是篝火上的空气扭曲了，还是他眼花了......
“什么命不命的，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杀手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这么想的。
“救世主可轮不到我们这两个臭鱼烂虾去当。”
“算了，赶紧回来睡觉吧，前半夜......”
杀手刚要说“我来”，就被千冀给打断了，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今天我来吧。”千冀回头朝他一笑，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我想再多看一会儿。”
“嘁，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杀手小声嘀咕一句，便砰的一声栽倒在草席上，侧过身背对向了篝火。
这是他入睡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待会儿记得叫我啊。”
洞窟内传出了阵阵鼾声。
千冀把伸在外面晃悠的脚往回缩了缩，腿弯被压迫得有些发麻，他深吸一口气，一个跟头翻到了身后的空地上。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千冀对着夜空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千冀相信他此刻所能见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活着。
他曾经听杀手提起过，从这些星星身上发射出光线，到光线抵达地球被人眼看见，这其中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更久，久到那颗发光的星星死掉，他们不得而知。
或许现在的宇宙里已经一颗星星都没了，变得光秃秃的，漆黑一片。
即使这样荒唐的事真的发生，真相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
这年头，地面上已经不会再有傻子抱着望远镜，看星星看到天亮了。
人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死去。
他们一辈辈人穷其一生看到的都是一片死去的星空，他们研究它，被它吸引，最后沦陷于它......
他们都默认星空会一直如此刻般璀璨下去，直至万物湮灭的时刻到来。
人们不在意星星是死的还是活的，人们只在意他们还能不能看见光。
这是星星的悲剧。这是时间和距离所创造出的一个假想的悲剧。
但现在不一样了。某颗行星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个少年仰望夜空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视野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活着，没有任何一束照进他眼睛里的光已经失去了“根”。
因为他不小心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呼吸声。
有规律，有节拍，就像活生生的生命似的，扑通扑通着蓬勃跳动。
这种声音，比光更快，它几乎可以无视距离，没有延迟地传达到他的耳畔。
那是群星对他做出的回应，那是星星在呼吸！
千冀在寸土寸金的峭壁平台上动了起来。
尽管再往前多走半步就会从悬崖上跌落，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般加大了动作的力度。
身体随着动作的变化，终于由一开始的稍稍僵硬、放不开，变得自然舒展了不少。
他的呼吸声变得愈发粗重用力，星辰的呼吸也同样变得急促......
千冀忘我地对着眼前的空气挥拳，又一次的挥拳......
直至某一刻，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一个琉璃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半空，摆出了和他同样的架势。
千冀对于人影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反而觉得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既然它对自己摆出了架势，那大概就是想要打一架吧。
那就打吧，打架要比思考问题轻松多了，打赢了所有疑惑都会消失。
千冀咧开嘴，眼中精芒暴涨，正面迎上了那人影。
在这方寸之地，每挪动一步都极为艰难，而人影却站在和他同一平面的空中，丝毫不用担心坠落，所以动作幅度比千冀更大。
他们使用的都是相同的技术。
千冀用美式拳击，人影也用拳击，千冀变招成泰拳，人影也高举双手切换成泰拳的站架。
双方相继变换了十余种技术，其中几乎囊括了现代人类大部分的徒手战斗技巧：
被使用广泛的拳击、柔术、散打、空手道，较小众的截拳道、卡波耶拉踢技，以及数种华夏传武，咏春，洪拳，通背拳，螳螂拳等等。
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一招一式都直冲命门，极为凶险，在这场拳拳到肉的搏杀之中，千冀毫无疑问落在了下风。
他受限于地形，无法全力施展拳脚，而对面的琉璃人影则可以不受束缚，做出夸张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火力全开状态下的自己。
千冀的拳头轰在那琉璃人影身体上，从拳头传来的触感让他惊讶地发现那个人影居然也有着与人类相仿的温度。
他是完完全全的实体，皮肤，血管，肌肉，软组织，骨骼，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除了看不清五官之外，这个家伙的身体构造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下去是赢不了的。千冀越是和他交手，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那个人影掌握了他所有的技术，战斗意识也是与自己不相上下，很难找到明显的破绽。
又是一记险之又险的摆拳擦着千冀的鼻梁骨挥了过去，千冀下意识地后仰闪躲，重心微微后移。
就是这后移的一点重心，让千冀在起身时轴心脚忍不住后撤了几公分。
完了，他踩空了！
千冀反应极快，在身体失衡的一刹那猛地俯下身子压低了身位，将右脚的前脚掌死死地勾在了悬崖边上，以一个怪异的半蹲动作保持了平衡。
呼！千冀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刚刚只差半只脚掌的距离他就会跌落悬崖。
回过神来的千冀咬牙瞪向了琉璃人影，心中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
他打得真的好憋屈，这个狭小的场地让他处处受限，根本就没法使出全力，这还怎么打？
只能防守无法进攻的感觉快要把千冀憋疯了。
千冀侧过头望了眼脚下，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听见湍急的水流声。
他和杀手是从悬崖下的河滩攀着凸出的碎岩，一点点爬上来的，能否原路返回还需打个问号。
要想离开这个天然洞穴，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太阳出来，有了起码的照明之后。
索性这个洞穴处在半山腰的位置，洞口狭小，是个天然的屏障，不会有【巨大型】的飞行异种来这里筑巢，可以给他们提供一晚安全的休息时间。
明天太阳出来之后，要是没法往下走，那他们还可以继续朝上爬，爬到头就可以重新回到森林。
这个地方一切都好，就是实在太高了，千冀估算了一下洞口离地面大概有个五六十米。
底下的河流不知深浅如何，但还算宽大，由众多的溪流汇聚而成。
万一真的不小摔下去，那就往河里跳，这个距离把气附在身上，应该安全。
千冀心里这么想着。
此刻他被琉璃人影打得怒火中烧，全然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摔死的问题。
总之，他不想不再束手束脚地打了，此时的情景不知道他此生还能不能遇到第二次，不放开手脚战斗实在太过可惜。
他必须打赢这个身上闪烁着星光的怪人，他需要一场胜利来检验自己十年努力修行的成果。
瞳中红芒一闪即逝，千冀眼神变了，那双如黑夜般幽深的眼睛里，出现了只在野兽身上存在的赤裸裸的侵略性。
那是要吃人的眼神......
“和刚刚不一样了，小心点吧。”
话音未落，千冀就一个箭步冲到了琉璃人影前。
琉璃人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把手挡到面前，下颚就结结实实挨了千冀一记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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