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之事
“走吧，没看出来，你小子有点门路。”
“大人，我的包裹……”
“什么包裹啊，没看到，自己找找去吧。”
这狱卒的口气相当不在意，而我十分清楚得记得，昨晚就是他拎着我的包裹，问我要钱。
但我也不能怎么样，我只有返回那个潮湿的地牢，刚一打开门，一个人凑了上来。
“小相公，行行好，救救我。”
是他，那个卖面的汉子，他被风吹皱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彻夜未眠和外伤让他看起来满目疮痍。他抱着我的腿，语气不能够更低三下四。
“你是城里人，你会没事的。”
“我等不起，家中老母六十二了，再不回去恐怕要出事。”
“求你了，看在我昨晚给了你们两碗面，求你了。”
是了，他会被抓进来，其实也是因为我们，无论怎么说，我始终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我真的有办法帮他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一听我的口气软了下来，立马凑上前来，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十分激动。
“有人帮你交了罚金对吧？跟他们说，让我先出去。”
“那我怎么办？”
“我回家取了银子，就来接你出去。”
眼前这个可怜人，使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相信他？风险实在太大，况且我昨晚已答应了邱贺，他也允诺了我美好的未来。踏出牢门，前方不是贫瘠的乡村，不是一望无际的大山，更不是终日在稻田里脚踏烂泥劳作。是苍山派，苍州所有习武者都向往的地方。
“抱歉，我没办法……”
我挣脱他的手，背起包裹往外走，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晦暗下去。关上地牢的门，我走进了一个小厅，狱卒在外面等着我，窗外的天空刚刚鱼肚白。
“好了，在这画个押，就赶紧走吧。”
我用大拇指摁了红色印泥，放在嘴前，哈了哈气。昨晚邱贺说的那句话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人不分好与坏”。
不是的，至少我可以选择做个好人。
我转身走回牢房，不顾那狱卒的连番质问，找到坐在地面上万念俱灰的汉子，他对我的折返也感到十分意外。
“我帮你出去，多久回来。”
“一个时辰之内。”
我看着他，不说话。
“半、半个时辰，我尽量。”
“好，一言为定。”
他站起身，跟随我一起向台阶上走，先前那位狱卒看起来非常生气，他走上来抓着我的衣领问：“你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我不出去了，我的罚金帮他交，可以吗？”
“你当我这是你家后院？你想怎样就怎样。给我滚回去！”
正在这时，监狱里的长官正好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们这里有纠纷，凑了上来。听完手下解释了情况，这位监狱真正的主人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对狱卒说：“哈哈哈，这猢狲，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
那狱卒立马改了态度，点头哈腰称是。长官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乎要顶到我。
“小子，你就这么相信他？”他用自己粗短的手指，指着我身后的汉子。
“他救过我，他是个好人。”
“好人。”长官笑了起来，脸上的肉随之抖动。
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实际上，邱贺已教过我，在城里不要用“好人”、“坏人”这样的字眼。我猜这就如同在乡下，去了别的村庄，绝不应该暴露自己成年了，但仍没有娶亲，一定会遭到当地人无情的嘲笑。
“好吧，既然你对你的好人，这么有信心，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我心里不住紧张起来，城里人说话的另一特点，是喜欢拐弯抹角。
“你求爷爷我，总不能一点血都不出吧？”
“出血？”他要打我？这些人明明是官府的人，怎得如此暴力？
“呵呵，莫多想，我们打个赌就好。”
“赌什么？”
“就赌他。如果他能在一炷香时间内回来，并且交罚金给你，我就放你走。”长官看向那个汉子，饶有趣味的眼神。
“如果他回不来呢？”
“那，你就归我了。”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他们就想把我卖掉，现在这样，大概正中他们的下怀。
“怎么样，小子，玩吗？我今天难得心情好，这种机会可不多。”
我犹豫起来，一炷香的时间……
“长官，我同意，我同意，嘿嘿。”
谁曾想我还没有说话，背后的那个汉子却先开口了，他脸上还挂着让我难以理解的笑容。
“没问你，贱种。”
长官又看向我，这次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满脸横肉堆积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爷爷我耐心有限，赶快决定，到这步了，你也别想反悔。”
其实我已经有点后悔了，但眼下情势，看来确实由不得我。我只能尽力做一下尝试：“大人，赌是可以赌，能不能……”
“又怎么了？啊！”
我被他突然提高声调一问，吓得不清。
“能不能宽限点时间，一炷香，太短了。”
长官不说话，阴沉着脸看我，他身后的狱卒轻轻甩着手里的鞭子，气氛变得让人更难受了。
“怎么，你对你的恩人，没信心啊？”
“不是，只是这……”
“好，就两炷香。”
长官猛拍一旁的桌子一下，老旧的桌腿不住颤抖起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厅内。
卖面条的男人喜不自胜，连着对他眼前的长官道谢，两个狱卒很规矩地将他摆摊用的扁担和工具都还了回来。他拿好所有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
在他的背景消失在我视线中的一瞬间，我感到了无比的后悔，他走之前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再同我说任何一个字。
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我的脑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个狱卒将香拿了过来，插进桌案上的香炉，用火折子点燃。紧张的我认真看着那根香，土黄色，粗细和村里祠堂好像确实无二。
那狱卒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放心，我们爷不会使这种小伎俩，赌就跟你赌真的。”
“再说了，你还真以为他会回来啊？不要说两炷香，十炷香也是你输定了！
他笑了起来，一旁的长官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必输无疑，但我也觉得仍不能输掉气势。
“他会回来的。”我这样说道。
香在燃烧，白色的烟盘旋着上升，屋顶下的木梁上吊着一只百无聊赖的蜘蛛。
香继续燃烧，酒糟鼻的狱卒打了个喷嚏，惊动了潜伏在角落的老鼠。
香继续燃烧，长官拿来了一只烧鸡，分配的方式很公允，他若吃不完，两个手下便有口服，但他们没有。
一根香烧尽了，我实在忍不了了。
“这才多久，香竟烧完了，你们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我并未想过，自己如何有勇气说这样的话。其结果结果当然就是惹怒了长官，他刚吃完，正想动动筋骨，于是我顺理成章挨了两个巴掌。
刚打完，才回神，第二支香竟然也燃烧了一大半！我心中有难以形容的惊讶，怎会如此之快！这怪事真乃我生平仅见，但我仔细盯着那支香看，却也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他们趁我不注意动了手脚？一定是这样，我决定一直盯着那柱香看，以为这样就会争取更多时间。
香一点点烧尽了，我凑近看，香炉堆积着的灰之间，一最后一点火星已然熄灭。怎么会这样？
我甚至都没有去看那卖面的有没有来，我输了。
长官脸上的笑意在此刻再也掩饰不住，这个游戏看来十分合他的心意。他吩咐其中一个狱卒了几句，那人拿着一长串钥匙，走出了小厅。
“来吧，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我像个幽魂一样站了起来，随着他的手势向外走。这厅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我看到另外一个方向还有监狱入口，那拿钥匙的狱卒已经打开大门。一队身着白色囚服，戴着头枷的人从里面被带出来。院子中停着两辆运牲口用的马车。
“来，戴上吧。”我身边的狱卒也将属于我的那个头枷拿来过来。
“你也别怕，看，路上还有这么多伴呢。”长官脸上的笑意仍旧。
“我，我想解手。”
“懒驴上磨屎尿多，别找借口，快点。”我被踢了一脚。
“我真的不行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塔楼上的弓箭手，以及远处的马棚。
“这小子可能吓出屎来了，路还长，如果拉车里也麻烦。让他去吧。”长官心情很好，欣然允许。
“后边有个茅坑，快点去。”
我点了点头，装着向茅坑的方向走，一边从偷偷从包裹里摸出之前准备的干粮，受潮又干燥后，变得十分之硬的一团。我挥动手臂，砸向了马厩里最中间的那一匹马。乡下孩子的绝技，那团干粮正中马的眼睛。
受惊的马尔嘶鸣起来，蹄子乱蹬，很快也影响到了旁边的马。一匹马挣脱缰绳冲到了院子正中，紧接着就是第二匹，第三匹。
一片混乱之中，我全力向院子的大门冲去，是的，它没有关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身后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我不想也没有功夫去听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的逃跑。大门尽在眼前，我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完全没有停下，凭借冲力撞开了这两扇门。
自由了！我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后怕。然而，我还未看清门外的街道，一双如铁钳般的手就把我摁到在了地上。我苦笑一声，门外怎么会没有守卫呢。
下巴撞到地面的痛感已经无所谓了，我知道自己完了。就在这时，台阶下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哎！他不就在这里嘛！”
“大人，我的包裹……”
“什么包裹啊，没看到，自己找找去吧。”
这狱卒的口气相当不在意，而我十分清楚得记得，昨晚就是他拎着我的包裹，问我要钱。
但我也不能怎么样，我只有返回那个潮湿的地牢，刚一打开门，一个人凑了上来。
“小相公，行行好，救救我。”
是他，那个卖面的汉子，他被风吹皱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彻夜未眠和外伤让他看起来满目疮痍。他抱着我的腿，语气不能够更低三下四。
“你是城里人，你会没事的。”
“我等不起，家中老母六十二了，再不回去恐怕要出事。”
“求你了，看在我昨晚给了你们两碗面，求你了。”
是了，他会被抓进来，其实也是因为我们，无论怎么说，我始终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我真的有办法帮他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一听我的口气软了下来，立马凑上前来，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十分激动。
“有人帮你交了罚金对吧？跟他们说，让我先出去。”
“那我怎么办？”
“我回家取了银子，就来接你出去。”
眼前这个可怜人，使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相信他？风险实在太大，况且我昨晚已答应了邱贺，他也允诺了我美好的未来。踏出牢门，前方不是贫瘠的乡村，不是一望无际的大山，更不是终日在稻田里脚踏烂泥劳作。是苍山派，苍州所有习武者都向往的地方。
“抱歉，我没办法……”
我挣脱他的手，背起包裹往外走，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晦暗下去。关上地牢的门，我走进了一个小厅，狱卒在外面等着我，窗外的天空刚刚鱼肚白。
“好了，在这画个押，就赶紧走吧。”
我用大拇指摁了红色印泥，放在嘴前，哈了哈气。昨晚邱贺说的那句话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人不分好与坏”。
不是的，至少我可以选择做个好人。
我转身走回牢房，不顾那狱卒的连番质问，找到坐在地面上万念俱灰的汉子，他对我的折返也感到十分意外。
“我帮你出去，多久回来。”
“一个时辰之内。”
我看着他，不说话。
“半、半个时辰，我尽量。”
“好，一言为定。”
他站起身，跟随我一起向台阶上走，先前那位狱卒看起来非常生气，他走上来抓着我的衣领问：“你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我不出去了，我的罚金帮他交，可以吗？”
“你当我这是你家后院？你想怎样就怎样。给我滚回去！”
正在这时，监狱里的长官正好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们这里有纠纷，凑了上来。听完手下解释了情况，这位监狱真正的主人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对狱卒说：“哈哈哈，这猢狲，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玩。”
那狱卒立马改了态度，点头哈腰称是。长官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乎要顶到我。
“小子，你就这么相信他？”他用自己粗短的手指，指着我身后的汉子。
“他救过我，他是个好人。”
“好人。”长官笑了起来，脸上的肉随之抖动。
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实际上，邱贺已教过我，在城里不要用“好人”、“坏人”这样的字眼。我猜这就如同在乡下，去了别的村庄，绝不应该暴露自己成年了，但仍没有娶亲，一定会遭到当地人无情的嘲笑。
“好吧，既然你对你的好人，这么有信心，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我心里不住紧张起来，城里人说话的另一特点，是喜欢拐弯抹角。
“你求爷爷我，总不能一点血都不出吧？”
“出血？”他要打我？这些人明明是官府的人，怎得如此暴力？
“呵呵，莫多想，我们打个赌就好。”
“赌什么？”
“就赌他。如果他能在一炷香时间内回来，并且交罚金给你，我就放你走。”长官看向那个汉子，饶有趣味的眼神。
“如果他回不来呢？”
“那，你就归我了。”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他们就想把我卖掉，现在这样，大概正中他们的下怀。
“怎么样，小子，玩吗？我今天难得心情好，这种机会可不多。”
我犹豫起来，一炷香的时间……
“长官，我同意，我同意，嘿嘿。”
谁曾想我还没有说话，背后的那个汉子却先开口了，他脸上还挂着让我难以理解的笑容。
“没问你，贱种。”
长官又看向我，这次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满脸横肉堆积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爷爷我耐心有限，赶快决定，到这步了，你也别想反悔。”
其实我已经有点后悔了，但眼下情势，看来确实由不得我。我只能尽力做一下尝试：“大人，赌是可以赌，能不能……”
“又怎么了？啊！”
我被他突然提高声调一问，吓得不清。
“能不能宽限点时间，一炷香，太短了。”
长官不说话，阴沉着脸看我，他身后的狱卒轻轻甩着手里的鞭子，气氛变得让人更难受了。
“怎么，你对你的恩人，没信心啊？”
“不是，只是这……”
“好，就两炷香。”
长官猛拍一旁的桌子一下，老旧的桌腿不住颤抖起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厅内。
卖面条的男人喜不自胜，连着对他眼前的长官道谢，两个狱卒很规矩地将他摆摊用的扁担和工具都还了回来。他拿好所有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
在他的背景消失在我视线中的一瞬间，我感到了无比的后悔，他走之前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再同我说任何一个字。
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我的脑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个狱卒将香拿了过来，插进桌案上的香炉，用火折子点燃。紧张的我认真看着那根香，土黄色，粗细和村里祠堂好像确实无二。
那狱卒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放心，我们爷不会使这种小伎俩，赌就跟你赌真的。”
“再说了，你还真以为他会回来啊？不要说两炷香，十炷香也是你输定了！
他笑了起来，一旁的长官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必输无疑，但我也觉得仍不能输掉气势。
“他会回来的。”我这样说道。
香在燃烧，白色的烟盘旋着上升，屋顶下的木梁上吊着一只百无聊赖的蜘蛛。
香继续燃烧，酒糟鼻的狱卒打了个喷嚏，惊动了潜伏在角落的老鼠。
香继续燃烧，长官拿来了一只烧鸡，分配的方式很公允，他若吃不完，两个手下便有口服，但他们没有。
一根香烧尽了，我实在忍不了了。
“这才多久，香竟烧完了，你们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我并未想过，自己如何有勇气说这样的话。其结果结果当然就是惹怒了长官，他刚吃完，正想动动筋骨，于是我顺理成章挨了两个巴掌。
刚打完，才回神，第二支香竟然也燃烧了一大半！我心中有难以形容的惊讶，怎会如此之快！这怪事真乃我生平仅见，但我仔细盯着那支香看，却也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他们趁我不注意动了手脚？一定是这样，我决定一直盯着那柱香看，以为这样就会争取更多时间。
香一点点烧尽了，我凑近看，香炉堆积着的灰之间，一最后一点火星已然熄灭。怎么会这样？
我甚至都没有去看那卖面的有没有来，我输了。
长官脸上的笑意在此刻再也掩饰不住，这个游戏看来十分合他的心意。他吩咐其中一个狱卒了几句，那人拿着一长串钥匙，走出了小厅。
“来吧，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我像个幽魂一样站了起来，随着他的手势向外走。这厅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我看到另外一个方向还有监狱入口，那拿钥匙的狱卒已经打开大门。一队身着白色囚服，戴着头枷的人从里面被带出来。院子中停着两辆运牲口用的马车。
“来，戴上吧。”我身边的狱卒也将属于我的那个头枷拿来过来。
“你也别怕，看，路上还有这么多伴呢。”长官脸上的笑意仍旧。
“我，我想解手。”
“懒驴上磨屎尿多，别找借口，快点。”我被踢了一脚。
“我真的不行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塔楼上的弓箭手，以及远处的马棚。
“这小子可能吓出屎来了，路还长，如果拉车里也麻烦。让他去吧。”长官心情很好，欣然允许。
“后边有个茅坑，快点去。”
我点了点头，装着向茅坑的方向走，一边从偷偷从包裹里摸出之前准备的干粮，受潮又干燥后，变得十分之硬的一团。我挥动手臂，砸向了马厩里最中间的那一匹马。乡下孩子的绝技，那团干粮正中马的眼睛。
受惊的马尔嘶鸣起来，蹄子乱蹬，很快也影响到了旁边的马。一匹马挣脱缰绳冲到了院子正中，紧接着就是第二匹，第三匹。
一片混乱之中，我全力向院子的大门冲去，是的，它没有关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身后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我不想也没有功夫去听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的逃跑。大门尽在眼前，我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完全没有停下，凭借冲力撞开了这两扇门。
自由了！我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后怕。然而，我还未看清门外的街道，一双如铁钳般的手就把我摁到在了地上。我苦笑一声，门外怎么会没有守卫呢。
下巴撞到地面的痛感已经无所谓了，我知道自己完了。就在这时，台阶下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哎！他不就在这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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