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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逢苏双支援前线

    主要是瞎忙。

    事实上,根本没必要乱忙……都怪张飞!

    “——小张!别挡道儿!让开,让开,快点让开!俺要取所有猪肉,充作干粮,带在路上吃去!这几天不吃肉,嘴里都要淡出味儿。”张飞金刀大马地坐着,扯起大嗓门,压根没察觉自己说出的要求有多么离谱。

    便见一名家中仆役般的年青男子苦了一张脸,战战兢兢地劝道:“祖宗!拿猪肉作干粮,太奢侈了。真要取走所有猪肉,岂不是令张家直接……直接……”

    年青男子没好意思说“直接破产”。

    但这不妨碍粗中心细的张飞能听出年青男子的弦外之音。

    把眼一瞪,张飞道:“让你取,你就取,说甚么废话?”

    一句怒斥,斥得那名年青男子再也不敢说其他,灰溜溜地取猪肉去了。

    也不晓得“取所有猪肉”,是怎个取法。

    整个张府就忙作一团:正因威武至上的张飞大老爷要求取所有猪肉,这就必宰……宰掉所有的猪,这也算是一项大工程罢?怎么着也得折腾一天、两天才行?——可惜,张飞却说不!

    耗时太长了!

    大手一挥,张飞命令一支步兵们前来,协助那名年青男子去取猪肉。

    尔后,那头的人们应该正在宰猪、割猪肉;这头的人们,如刘辩、刘备、关羽和赵云等人,则不觉明厉,安静如鸡——众人目不转睛地瞅着张飞,不敢相信张飞会把自家养的所有猪们全都宰了……真的假的啊?

    作为众将们的统帅,刘辩吞了吞口水,夸道:“张……县令做得不错!”

    嗯?!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望向刘辩。

    刘辩心想:先前军粮是米粥配野果,现今则会是米饭配猪肉,伙食档次提高了,营养也提升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吗?就是……就是不清楚当前的猪肉好吃不?

    有心想说甚么,诸如猪肉的十八种吃法,刘辩却更怕吓着众人……怎么着猪肉也很容易做成美食罢?他就不班门弄斧了。

    绷紧小脸,刘辩不敢实话实说,而是道:“猪肉美味,堪比佳肴!以猪肉充作军粮,岂不大大丰富了兵卒们的口感么?能尝到美味,不是很好吗?

    况且,猪肉价格也不便宜罢?——张县令愿意舍家财,献物资,做得的确不错啊?本王很欣赏张县令的做法呢?”

    张飞挠了挠头,嘿声道:“殿下过奖了,殿下过奖了。”

    刘备轻叹一声,对张飞说:“三弟,多谢了!你……唉!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张飞摆了摆手,豪迈道:“大哥莫恼,是弟自愿!捐些猪肉算甚么?大哥经常奔波,实该补一补身体,莫要累着才好。”

    听罢,刘备莞尔,用手拍了一拍张飞的肩膀,问道:“需要帮忙么?”

    “不必?”张飞说,“大哥,咱们还是再备点其他吃食罢?”

    “也好。”刘备欣然地同意。

    随后,刘辩就见张飞张罗买粮:又派仆役们购买蓟县内及其周边所有的粮食!

    生怕出现麻烦,关羽表示要随行。

    大家各忙各的,调动起全部步兵们的积极性,火速地准备粮草。

    ——这次,刘辩率领的兵力达到五千余人,说多不多,说少不说,却令大家不敢入住张府,一来是怕把张府吃穷了;二来这太高调,会引人瞩目!

    更何况大伙儿时间宝贵,还要领兵前往辽西的管子城,去支援被围困的公孙瓒将军和其骑兵,尽管之前双方都没有联系过……有了刘备这一公孙瓒昔日的同窗友谊,相信公孙瓒不会产生甚么误解罢?

    正在这时,张府有一仆役突然来报,报道:

    “公子,府外有人求见。”

    那一仆役并不了解刘辩的身份,是以用“公子”称呼。

    刘辩道:“谁啊?”

    这时,敢来拜访他者,定是他所认识之人。

    那一仆役道:“来访者自称叫“苏双”。”

    “甚么?苏双兄来了?——那么,世平兄呢?世平兄来了么?”刘辩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刘备两眼一亮,十分高兴。

    那一仆役摇头道:“只有苏双先生一人而已。”

    瞄了一瞄刘辩公子一眼,但见刘辩公子目不斜视,端的风轻云淡。不由地,那一仆役默默地低下头去。

    “可要见一见苏双先生?”刘辩问。

    刘备略有失望,叹道:“我还以为能再次重逢世平兄苏双兄二人。”

    说归说,刘备却拱手道:“还请殿下成全。”

    耸了耸肩,刘辩道:“请将苏双先生带来。”

    那一仆役领命,转身离去,去找苏双了罢?

    少时,苏双来了,惊喜地朝刘辩鞠个躬儿,再把目光转向刘备……“玄德兄!”苏双惊喜连连,目不转睛地望向刘备。

    刘备亦红了眼圈,仿佛几年都没见到苏双似的,亦唤道:“苏双兄!”

    刘备和苏双相互一视,哈哈大笑。

    这一瞬间,在场之人皆能看出刘备与苏双交情不浅。

    摆了摆手,刘辩善解人意道:“看来你们俩人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呀?——本王容许你们俩去别的地方谈去。”

    ……千万不要影响我们筹备粮草的进度!

    轻拍脑袋,苏双被刘辩这一提醒,忽又记起正事来,遂道:“殿下,请恕草民冒失了……事实上,草民此次前来,是与世平兄约定好了:我和世平兄决定再捐五十万钱和粮食十万担,还请殿下不要拒绝!

    另外,世平兄已在采买了,不久便会前来与诸位汇合。”

    这……这才对嘛?

    刘辩恍惚地想:张世平和苏双貌似平时就挺形影不离,原来这会子只有苏双一人前来,是因为张世平负责捐款物资吗?

    “殿下,草民有话想与你私下说去。”他的耳边,响起了苏双的请求,“是关于你分别给我和世平兄写的两封信件。”

    刘辩:“……”

    想、想起来了!

    那天,张世平和苏双正要离开南皮县时,是刘辩他写了两封信件……严格来说,是两份任命文书,交给了张世平和苏双,并且交待回家后才能看一看信件。

    所、所以说,苏双先要向他表明意愿了?

    意识到这点,他将视线挪向刘备等人。

    便见刘备说:“我去瞧一瞧井水干不干净。老实说,我有点渴了。”

    关羽抚了抚须,惜字如金地走开。

    默不作声地,何苗也跟后。

    赵云温声道:“殿下,我先回避了?”

    田丰道:“眼眸沉沉,有点疲惫,我先休息一下。”

    何先等护卫们主动地退开,还不忘记给张燕,和以曹昂为主的三个少年,使眼刀子,纯粹地迁怒。

    张燕很配合,迈步走人。

    双眼弯弯,曹昂无视何先等护卫们,也瞥向袁谭和袁熙,等待同伴们的回答。

    袁谭和袁熙如何回答,还能咋回?

    安静地,袁谭和袁熙跟在曹昂的身后。

    然后,曹昂才载袁谭和袁熙离去……

    顷刻之间,周围人们走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刘辩和苏双这两个人。

    嗫嚅了嘴唇,刘辩一时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苏双则开门见山道:“殿下,我同意了。”咦?!

    刘辩眨了眨眼:同意了?——同意接受“郡少府”一职了?

    郡少府,掌管郡掌财之府,是刘辩任命张世平和苏双的职务名称。

    昔日张世平和苏双还与他约定,说甚么考虑明年会再回南皮县……怎料世事无常,反倒是刘辩带人亲自地跑来蓟县,竟与苏双重逢了。

    “太好了。”刘辩抚了抚掌,“本王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叔去。”

    咧了咧嘴,苏双便朝刘辩行个正式的下属礼,后由刘辩亲身地扶起。

    “对了,世平先生也答应了罢?”刘辩记起他还没见到张世平呢?

    苏双道:“殿下放心,世平兄也答应了。”

    “那就好。”刘辩兀自地窃喜不已。

    歪了歪头,苏双道:“殿下,还有一件喜事没有告诉你。”

    “何事?”

    “袁师宜大师制作的瓷器,极其受欢迎!”苏双毫不吝啬地赞美说,“我和世平兄刚到幽州的时候,也不晓得哪些达官贵人听到消息,大气地买走了很多瓷器,以致我俩再想去边关卖瓷器,都没货了……”

    “哈哈哈哈!”刘辩被逗乐了,“真的吗?想来袁师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那行,身为郡少守的我和世平兄,能否再向殿下索要一部瓷器呢?”

    “可以哦?”刘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要你们再去一趟南皮县才行。”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苏双嘿笑两声,“回头我便和世平兄跟随殿下你,一起返回南皮县……话说殿下,你怎么会来幽州啊?”

    “这个么?”刘辩为难地摇了摇头,“此乃机密,无可奉告。”

    这话纯粹是胡扯。

    反正苏双才不信。

    不过……

    刘辩却道:“近期本王不会回南皮县,陶瓷一事,还请稍安勿躁。”

    撇了撇嘴,苏双道:“殿下,你真不告诉我,你来幽州的原因么?”

    刘辩顿了一顿,歪头道:“你猜?”

    苏双若有所思,一时没有说话。

    一小一大,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直至另一仆役跑来,打破这场尴尬的气氛:

    “先生!又有一人想来拜访!”

    另一仆役是对刘辩说的。

    眯了眯眼,苏双隐约地意识到了甚么。

    却听刘辩问:“对方是谁?”

    “对方说是姓张,名世平……”

    “张世平先生?”刘辩和苏双异口同说地说。

    率先地,苏双细心地吩咐道:“把人请来这里!”

    之后,刘辩和苏双顺利地见到了久违的张世平。

    “殿下!”甫一瞧见刘辩,张世平干净利落地行了大礼,“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和苏双兄一样,愿意接受殿下你的招募,成为“郡少府”!

    说来倒是我赚了!

    郡少府是甚么,我并不清楚,但我好歹从“商人”跳到“士族”……我很满意,也很高兴,更多的是庆幸!

    若无殿下你,就没我张世平的今天!”

    两眸放光地,张世平目光炯炯地注视刘辩,用实际行动去证实:张世平和苏双完全不一样……若说苏双孤高,张世平就该是世俗,彻底地贯彻了何谓唯利是图的商人嘴脸。

    ……自然地,刘辩不好把内心所想说出口来。

    扶起张世平,刘辩笑道:“本王得世平先生辅助,亦如久旱逢甘露也。”

    刘辩和张世平相视一笑。

    这时,刘辩忽然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未等他作出反应,一道熟悉的男声便响起,响道:

    “张兄!苏兄!你们果然来了!”

    ——是刘备!

    与此同时,关羽和张飞亦来了。

    刘辩:“……”

    视线停在张飞的身上,刘辩横看竖看,真不觉得张飞是个大忙人:明明不久前,张飞还要指挥取猪肉……怎地,猪肉备好了?

    冷不丁地,张飞扭头,捕捉到他气息的那一刻,硬生生地挤出一张怎么看怎么不温柔、温和、有文化的脸庞,但是张飞却偏偏认定那是代表友好。

    刘辩牙疼。

    扭过脸来,刘辩不再打量张飞。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刘备与张世平的身上。

    就见刘备一改往日的沉稳,变得异样叽叽喳喳;而张世平亦附和刘备,与刘备谈得甚为投机……谈至最后,张世平才恍然道:

    “——粮草!”

    “甚么?”众人愣了一愣。

    张世平道:“我购买的粮食,我派人堆放在院内。玄德兄,要不要去看一看?”

    “真是及时雨啊!”刘备兴奋极了,“大军要出战,我真担心粮草不够吃……”

    “大军?”张世平怔了一怔。

    看来,张世平和苏双一样,都没想过甚么“大军出战”?

    “也没甚么。”刘备想了一想,低声说,“我们收到情报,公孙瓒将军被围困了,我们想去帮忙,帮公孙瓒将军解围!”

    张世平眸光微动。

    “玄德兄,这边请!”把手一指,张世平指向前方,还不忘记招呼刘辩,“殿下,你也来罢。”

    刘辩眼皮跳了一跳,跟随大众来到指定场所,就见那里堆满了厚厚的粮草。其数量之多,都能堆成一座大山了……

    见状,刘备也动容,感慨道:“有了食物就不必担心甚么士气问题,相信我们能解决啊!”

    “但愿罢?”刘辩也唏嘘。

    “殿下。”刘备说,“大军出征在即,还请殿下发布委任。”

    刘辩娴熟道:“如你所想!本王命你领兵五千,即刻赶往辽西的管子城,去解救公孙瓒将军,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喏!”刘备抱拳领命。

    就这样,刘备为主将,点兵五千,带上副将关羽、张飞、赵云、田丰和曹昂,以及辎重无数,浩浩荡荡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