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巧了!我也叫刘辩 » 157、此人是毕岚义子

157、此人是毕岚义子

    刘辩坐在书房里,难得没有处理文书,而是接见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就见对方中年之龄,略显老气,但观穿着,却是极尽奢华:头戴玉冠,里穿绵服,外套一件丝绸衣袍,左腰佩玉,右腰戴香囊,肩有毛制披风,怎么看怎么像一名出门在外游历的世家子弟,就是年纪大了些儿。

    眯了眯眼,刘辩抬头注视对方,注视对方朝自己鞠躬,行礼道:“在下姓毕,名哗哗,拜见殿下!敢问殿下可是渤海王、渤海太守么?”

    ——所以说,你这名字叫“毕哗哗”……是认真的?

    真不是用来搞笑的?

    刘辩波澜不惊地点头,并道:“本王的确是渤海王,兼领渤海太守,请上坐罢!”

    话音刚落,何先便搬来一张椅几,放至案几的右下角,再默默地退下。

    至于这位毕哗哗,则坐了过去,再向刘辩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刘辩面带微笑,心里却想骂人——

    事实上,在对方拜访之前,刘辩并不乐意接待这位访客,只因他收到的拜帖比较特别——对方像是猜到他的心思似的,特意在拜帖的背面盖上中常侍的印绶……这也就罢了,居然还附有四个小字:

    “毕岚义子”

    呵!

    就离谱!

    这是甚么意思?

    生怕他不晓得对方的身份吗?

    刘辩被逗乐了。

    原本,刘辩还想撕了这封拜帖,但他好死不死,偏偏多看了一眼拜帖的内容,得知此人之所以会跑来渤海郡南皮县,是因为对方有紧要之事询问……说是渤海郡没有缴税,想问明那是怎么回事。

    刘辩:???

    缴税?

    缴个甚么税儿?——他才抵达渤海郡还没半年,就要缴税?那咋不把他的俸禄发一发去?他还是渤海王,兼领渤海太守呢?不提渤海王的俸禄,渤海太守至少有二千石,据说是每个月会发一次,可他从未收到过,这又怎么说?!

    抿了抿嘴,刘辩越想越气,索性便会见这位访者,他倒也有问题想问对方呢?

    清了清喉咙,刘辩开门见山道:“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本王有一事不太明白,你在拜帖里提到“渤海郡没有缴税”,此是甚么情况?渤海郡何时要缴税了?”

    对方愣了一愣,似是没料到刘辩说话会如此直接。沉吟片刻,对方透出一丝痛心状儿,拱手说:“殿下,此事说来话长,请容在下慢慢道哉!

    今年冬天来得意外寒冷,洛阳城虽为大汉帝都,却也和其他郡县一样,遭受不少寒冷的侵袭!无数百姓受冻,无家可归,如今涌向洛阳城的流民们,多达数万!

    陛下心系流民们安危,不忍赶走流民们,遂在洛阳城附近搭建一座“流民城”,以便流民们临时落脚!又因流民们数量极多,只凭洛阳一城,根本没法提供大量物资来支援流民们!

    是以,陛下召集所有郡守、县令们,务必给洛阳城捐些物资和食物!北方一带的州郡交由在下的义父——中常侍之一毕岚负责!

    如今,除了你们渤海郡,其他郡县都已捐了相应的物资和食物,因而……”

    对方适时地戛然而止。

    刘辩默不作声。

    对方叹了叹气,总结道:“你我都为朝廷吏员们,区别在于你是一郡百姓们的衣食父母!现今孩子有难,难道身为父母的殿下你不该响应陛下的号召,也该捐些物资和食物,捐给那些受苦的难民们吗?”

    ——说得好有道理!

    刘辩无言以对。

    顿了一顿,刘辩道:“你说得对!此事本王义不容辞!那么,本王该捐多少呢?”

    对方两眼一亮,伸出五个手指头,欣喜道:“也不多,可把南皮县四成物资和食物都捐了?……殿下深明大义,定会受到世人的敬仰!”

    四、四成物资和食物?——刘辩嘴角抽了一抽,有心想说甚么,却是甚么也说不上来:且不提他丝毫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洛阳城有难民的消息,光是捐物资和食物多达四成……这四成意味着甚么吗?

    只有六成的物资和食物留在南皮县,这会令人口越来越多的南皮县百姓们又再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尤其是近期以来,快有一个月的“冬季长跑”比赛,所耗物资和食物甚多,若真把余下的物资和食物分作四六成,再上交四成……

    画面太扭曲,刘辩打个激灵,都不敢细想下去。

    皱了皱眉,刘辩道:“毕先生,捐四成未免太多了……真捐四成的话,南皮县恐怕就得缺衣少粮了,这反而不好罢?——本王也很心疼洛阳城附近的流民们,但却不能举县捐物资和粮食啊?本王的心意与其余郡守们一样!只是,没法保障南皮县的稳定,多捐有何意义呢?”

    “你——”对方横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用充满谴责的眼光望向刘辩,“殿下,你贵为皇长子殿下,又为渤海太守,理当为天下表率,怎可不捐?

    你这不是让陛下寒心么?”

    咦?咦?!

    刘辩目瞪口呆:我何时说不捐啦?——我只想说:量力而行!能不能捐少一点儿……?

    毕竟南皮县颇具规模了,一下子捐出过多的物资和粮食,南皮县本身会陷入资源短缺的状态,这使南皮县百姓们又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再调运渤海郡其余县城的物资罢?——拆东墙补西墙不可取也!

    忍了忍气,刘辩道:“本王何时说不捐了?”

    “但是,大伙儿都交四成,而殿下你却……”对方摇了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这下,换成刘辩囧了。

    刘辩又尴尬又难堪,心道:不、不会罢?倘若每州郡守都捐四成……那洛阳城外的流民们早该安置妥当了!又如何眼巴巴地指望他的渤海郡?

    因此,此人在说谎么?

    是想敲诈南皮县吗?!

    咬了咬牙,刘辩有心想轰此人出府,却又不好粗暴地赶人……没法子,刘辩没法否认对方真是中常侍毕岚的义子,真要借中常侍毕岚,乃至便宜父皇的名义,找他索要财物,刘辩一时还真没两全之策,和平地解决这一矛盾。

    好脾气地,刘辩流露一丝黯然。

    对方还作痛心棘手状儿,打起感情牌,泣道:“殿下啊殿下,你可知洛阳城的大户世家子弟是如何看待你的吗?你可知天下百姓们又是如何看待你的吗?你……你还年幼,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吧啦吧啦地,对方花式同情刘辩,就仿佛刘辩不捐出四成南皮县的物资和食物,刘辩就要受到天下士族的唾弃一般,端的令刘辩心生不安!

    ……当然,仅限刘辩他乃是快要十三岁的无知小少年。

    可惜,刘辩并不是。

    垂眸地,刘辩眼底泛起泪花,疑似不知所措。

    见状,对方再接再厉,继续地“说服”刘辩……

    门外,哪怕不在殿下身边侍候的何水、曹昂、袁谭、袁熙、公孙越和公孙范这几个护卫们,也能听清门里那厮是如何欺负殿下……曹昂涨红了脸,环顾袁谭等人,低声道:

    “我等还守在这儿做甚?!”

    “——甚么?”袁谭等人面面相觑,看了过来。

    曹昂手握成拳,怒道:“岂有此理,竟敢对殿下无礼!……那人哪怕是甚么中常侍义子,也不过是一介白身尔!到底是生了何种恶毒心肠,敢来欺骗殿下!”袁谭和袁熙交换彼此的目光,又转向曹昂,齐声地问:“怎么回事?”

    曹昂道:“我的老家在兖州陈留,虽也遭受冻伤的困扰,其结果却并不严重,多亏有火桶和火炕能及时运来……是故,哪里就像屋里那厮说的,甚么洛阳城有流民们涌来——真要涌来,也不该去洛阳,而该来我们南皮才对!”

    曹昂越说越气,说至最后,差点吼出声来。

    幸被何水及时地捂住嘴巴。

    公孙越和公孙范作为幽州人,完全不了解洛阳的情况,此时分享了曹昂的情报后,嘴巴都合不拢了。公孙越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干站着?”

    公孙范则哼了一哼,冲动道:“怕甚么?回头那厮出府后,咱们悄悄地跟过去,用麻袋蒙住对方的脸,再狠狠地揍对方一顿,不就行了?看对方还敢骗殿下!”

    “不行!对方再不济,也是中常侍的义子,携有中常侍的印绶……拜帖。”何水冷静地分析,“对方虽无职务在身,其地位却不容忽视!假如真在南皮县受到毒打,岂不是说明我们南皮县治好不安?这不是给殿下的名声造成损坏吗?”

    “这……”公孙越和公孙范愁了,束手无策。

    “干脆……直接冲进书房,当众撒泼?”袁谭提议。

    在场护卫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袁谭。

    袁谭道:“你们别看我!对方遭人嫌是遭人嫌了,可是对方的身价摆在那儿,真如何水大哥所说,并不是毒打对方,就能善罢甘休……”

    “那你说怎么办?”曹昂问。

    袁谭陷入苦恼,兀自地分析道:“想个法子,先闯主书房,再把对方毒打一顿,后再道歉,就说自己眼瘸,认错了人……”

    “这……这能行吗?”袁熙满头黑线。

    却见曹昂信了,二话不说地冲进了书房里……

    “你这骗子在做甚么?!”甫一迈进书房,曹昂对毕哗哗大吼,“殿下年纪虽小,容易被人糊弄,但我却不会……你是哪儿来的骗子,胆敢自称是中常侍的义子!你觉得谁会信你?”

    刘辩:“……”

    呆呆地瞅着曹昂,刘辩虎躯一震,当场震惊了。

    “你——”毕哗哗脸色都青了,一方面是自个儿的劝说被人打断,另一方面则是恼怒对方胆敢质疑……真不怕死!

    却见曹昂手指毕哗哗的鼻子,喝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洛阳城根本就没有甚么流民们!今年寒冬的确到了,却没这厮说得那般严重……如此种种,这厮说话还有可信度而言吗?!

    殿下,你千万不要被这人给骗了!”

    刘辩……刘辩想笑:小曹!干得漂亮!!

    但他必须忍住。

    身体颤颤,疑似受到刺激过大,实则是刘辩忍笑忍得辛苦……刘辩道:“小曹,你且退下,莫要冤枉了毕先生。”

    “我才没有冤枉毕先生!”曹昂气急败坏说,“殿下!这人从头到尾就没一句真话!实不可信也!”

    曹昂转头,转向毕哗哗,磨牙冷笑,说道:“殿下仁慈,不喜见血,但我不一样,我上过战场!我很乐意……”

    想也不想地,曹昂伸手一抓,抓住毕哗哗的胳膊,再用力一抓,竟将毕哗哗整个人给扯走!

    “殿下!此等细作,且交由我来严审!”说罢,曹昂拽着毕哗哗的衣角,拖走。

    徒留毕哗哗拼命地挣扎,第一时间发觉自身不是曹昂的对手时,非常流畅地转移注意力,吼道:“你这家伙快松手!松手!——我记住你了,千万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

    否则怎样?——刘辩没能听到后半句话,便见毕哗哗被曹昂给轰走了!

    轰、轰走了!

    刘辩望见曹昂把人赶走后,又回来复命的情景,不禁地道:“小曹,你真强啊!”

    曹昂却面不改色道:“殿下,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巳时了。”

    巳时,赫然是“冬季长跑”的时间!

    都怪毕哗哗跑来捣乱,害他刘辩都没有审阅多少文书!

    手捂胸口,刘辩缓了缓气,应道:“明白了。”

    ……接下来,刘辩又争分夺秒,见缝插针地阅起文书,直至巳时即将来到——“是时候出发了。”刘辩说,不小心地抢走了几个护卫们提醒他的出声机会。

    没再理会几个护卫们的失落神情,刘辩目不斜视地起身,出门,坐进马车,娴熟地抵达赛场,如愿地露脸几次,并鼓励参赛者们牢牢地谨记:

    认真比赛!比赛第二,遵纪守法才是第一!

    众人:“……”

    众人接不上话来。反观参赛者们,却清楚地记住刘辩那一张脸。

    冬季长跑比赛仍在举办之中,并且进行得十分顺利。

    可惜,待到下午的长跑比赛,刘辩就遭遇挫折了——

    “快快快!围住他们!围住他们!”

    午后的比赛开始了好一会儿,参赛者们都陆续地跑得没了影儿,刘辩等评定员们就被人无故地围困起来。

    对方人数还挺多,竟有千人!

    刘辩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最终把视线落到那人的身上——“毕哗哗先生?”刘辩冷静地开口,“你究竟想做甚么?

    你以为只凭你这几人,就能围得住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