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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东莱黄县招船工

    刘辩仰头无语,心想:都昌县百姓们都提及东莱郡黄县有船工,他若不去一趟东莱,岂不是招不到船工了?

    话说东莱有名将太史慈,是不是也该顺便去拜访一下?

    他记得三国名将太史慈是东莱黄县人,至于此刻的太史慈在老家做甚么,他却是不大清楚……不过,凭借太史慈的能力,应该能担任甚么黄县的职务罢?

    思及此处,他登时打起精神,又向何先等人示意:改道黄县!去黄县招船工!

    于是乎,马车重新哒哒,刘辩一行人花费大半天的功夫,总算抵达到了东莱郡的治所——黄县!一如都昌县百姓们所说:黄县靠海,真有船工,且观黄县的治理,居然相当安逸,颇有一丝世外桃源的味道。

    娴熟地找黄县百姓们问路,刘辩一行人顺利地来到黄县的海港,但见港边停靠数艘渔船,大型船只却是一艘也没见着……貌似有点不对?

    彼时,刘辩一行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留下两名护卫们看车和看马,其余之人改成徒步,徒步地行走。

    歪了歪头,刘辩道:“诸位,那是不是渔船?”

    荀彧、徐庶、诸葛瑾和诸葛亮顺势地望去,不约而同地附和道:“没错。”

    刘辩再道:“渔船太小,能划回渤海郡浮阳县吗?”

    浮阳县自是渤海郡的滨海县城。

    众人诡异地沉默,竟是不吱声了。

    刘辩叹道:“浮阳县划不到,划到阳县信或者高城县也成。”

    海港码头不算冷清,竟有好几个渔夫在窃窃私语,也不晓得对方在讨论甚么。

    刘辩等人默默地走上前去,就听这几个渔夫们说:“晦气,晦气,真晦气!今天风浪太大,根本没法出海,也捉不着大鱼……老李,今晚敢不敢请俺去你家吃一顿饱饭?”“你来俺就请,这算甚么,海上天气变化太快,留得小命在,还怕没柴烧?”“哈哈哈哈!老玉,你还真敢说!”

    吧啦吧啦地,渔夫们聊得相当愉快。

    “咳咳!”刘辩迈前一步,咳了几声,大声地问,“那边的几位!本公子有事想要询问你们,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回答?”

    几个渔夫们适时地停止聊天,不约而同地望来。与此同时,一名高大的中年渔夫站起身来,摆手道:“你问罢!”

    “你们会游泳吗?”刘辩问。

    几个渔夫们面面相觑,尔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仍是那名中年渔夫,好笑地答道:“会!不会游泳,又如何在海上混饭吃?”

    “你们会造船吗?”刘辩再问。

    几个渔夫们怔了一怔,大约没料到对方会问出这种话来。

    中年渔夫眯了眯眼,盯着刘辩,眼里毫不掩饰质疑,扬声道:“你问这个做甚?”

    刘辩好脾气道:“诸位莫恼,诸位莫恼!事实上,本公子姓何,名辩,来自渤海郡,想给渤海郡招几个船工……”

    “渤海郡?”众渔夫们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你招船工去渤海郡做甚么?”

    “你们可曾听过,渤海太守欲招船工——造船?以便渤海郡和东莱郡互通往来?”刘辩冷不丁地解释。

    却获得一众渔夫们的摇头,摇头道:“渤海太守?——没听过!”

    刘辩面无表情道:“哦~现在本公子说了,你们是不是听过了?”

    众渔夫们:“……”

    “怎样?你们考虑不?”刘辩说,“工钱很合理,而且绝对不是骗人的……对了,你们是不是船工啊?”

    别是浪费了他的口水,对方都不是船工!

    却见众渔夫们迟疑地点了点头。

    刘辩暗喜,面不改色道:“太好了!原来你们全是船工吗?那你们为甚么当起渔夫了?”

    “还不是新任的黄县令抠门,舍不得花钱造船?”另一渔夫翻个白眼,后知觉地四下环顾,像是生怕被谁察觉似的,说话也谨慎许多,“东莱郡虽好,也仅限前任,现任的那位……啧啧~还真不好说。”

    “喂!老玉,你作死么?不要命了?”中年渔夫瞪大双眼,盯着另一渔夫。

    另一渔夫赶紧地主动打自己的嘴巴,啧道:“瞧俺这记性,活该被罚。”

    “甚么?”刘辩眨了眨眼,一脸迷茫。

    另一渔夫摇了摇头,叹道:“没甚么,没甚么。”

    刘辩顿了一顿,接起方才的话题,说道:“既然你们全为船工,你们愿不愿意去渤海郡拼一拼前程?——身为船工的你们,工钱是多少?”

    中年渔夫微红了脸,小声道:“每个月领工钱三百。”

    三百钱吗?——好……好便宜!

    深呼一口气,刘辩数了一数在场的渔夫……哦~不对!是船工们,船工们共有九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你们看这样可好?”刘辩按捺内心的激动,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们去渤海郡浮阳县造船,每个月领工钱三千,如何?”

    “三……三千?”中年渔夫听罢,风中凌乱,“真的假的啊?”

    “快告诉俺,俺听错了!”更多的渔夫们则脱口而出,不敢相信。

    刘辩一字一句说:“只要你们肯去渤海郡浮阳县造船,你们的工钱会是每个月三千钱!并且包吃住,欢迎你们入住渤海郡!你们带领妻儿迁居,亦没关系,渤海太守会安排你们住处,绝对令你们满意!”

    众渔夫们:“……”

    现场一片寂静。

    良久,众渔夫们纷纷大叫,叫道:“一言为定!”“去就去!渤海郡浮阳县?——俺记下了!”“骗子!你是不是骗子?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你真能肯定渤海太守会优先船工吗?俺总感觉好像在做梦?”……

    众渔夫们又惊又跳,面色通红,直把刘辩围成一圈,恨不能立即就见到三千钱!

    三千钱不是小数目!

    对于渔夫们而言,一千钱就已是稀罕了,如今却是三千钱……就算是新任的黄县令,也不可能如此豪爽,一口气给船工们高价啊?——没把船工们往死里压榨,已是够体恤船工们了!

    就像半个月前,有一位船工的妻子身染疾病,急需医师救治,而黄县最好的医师,则住在黄县令府上……那位船工实在走投无路,便跑去请求黄县令,希望黄县令能派医师去救自家的妻子,但被告知哪怕医师出手,该给钱的,还得给钱,一文不少,且那价格高得离谱!惜叹船工家贫,无奈之下,只得冬季出海,指望能打捞大鱼,谁知这一出海,不幸遇到大暴雨,连人带船都没了。

    对此,黄县令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说对方糊涂,非要大冬天出门……最终,船工的妻子也因没钱,被医师拒绝诊治,落个病死的结局。

    船工妻子的棺材钱,还是众渔夫们垫付……只可惜船工本人,尸骨无存。

    正因此事,黄县令的名声在本县一落千丈,大家暗地都鄙视黄县令,偏偏黄县令脸皮厚得很,压根不觉得自身有错。又兼黄县地处偏僻,黄县百姓们也没个带头的闹事,一时半会还没被外县关注。

    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众船工们对黄县令的厌恶是事实。

    是以,若是刘辩一行人晚来几天,这群渔夫们就要一起去东莱郡找郡守评理去,无论如何都要赶走黄县令!如今……如今,乍一听到渤海郡招募船工,且这工钱还丰厚,这群渔夫们若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众渔夫们叽叽喳喳了半天,终被一名体格魁梧的壮汉喝斥“别吵,别吵!都散开!都散开”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眼神微闪,众渔夫们暗地交换彼此目光。最后,中年船夫像是确认甚么似的,沉声道:“小公子,敢问你是何许人也?”

    刘辩八风不动,平静道:“本公子是求学的儒生,刚好游历几个地方,得知渤海郡招收船工罢了,尤其是浮阳县。倒也巧了,本公子与浮阳县令略有交情,而浮阳县令想造船,发展海鲜业,故此我见你们,才心血来潮地提了。”

    “你?与浮阳县令……”

    略有交情?!

    众渔夫们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浮出一抹念头:这公子年纪好小,该不会是浮阳县令的……孩子?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了?

    且慢!

    挑了挑眉,中年渔夫道:“——海鲜?”

    那是甚么?

    刘辩道:“嗯~海鲜!浮阳县令想发展海鲜业,需要用到船!”

    众渔夫们:“……”

    槽点太多,都不晓得从哪里说起才好。

    话说甚么是海鲜啊?与海有甚么关系吗?

    中年渔夫虚心道:“海鲜业有甚么好发展的?”

    刘辩莞尔道:“本公子也不清楚!如若诸位感兴趣,不如去一趟浮阳县,如何?——对了!关于工钱,本公子也可替浮阳县令提前支付哦?”

    咦?!

    众渔夫们张大了嘴巴。

    刘辩却唤道:“何白!”

    不必刘辩提醒,何白抱拳,熟门熟路地跑开。片刻之后,何白背来一个大大的包袱,并将包袱恭敬地递给刘辩。

    刘辩拎着包袱——好沉!但他得忍住!淡定地,他对众渔夫们说:“这里共有……共有两万七千钱,你们要不要数一数?”

    他将包袱放在地上,示意众渔夫们前来数钱。

    渔夫们脑中一片空白,站至原地。

    率先地,中年渔夫走来,蹲下身去,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数钱——包袱被打开后,无数五铢钱映入众人的眼帘。刘辩瞥见渔夫们夸张地揉了揉眼,仿佛觉得眼花,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不……

    其实他替浮阳县令垫钱时,他的心也在滴血——刘备啊刘备,看我对你多好,先帮你付了那么多钱,回头等我归来,浮阳县如果还没修海港,造船只,信不信我扒了你的浮阳县府,把你的家财全部充公!

    中年渔夫面带一丝梦幻之色,疑似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数钱的时候一边笑,一边哭,引得众渔夫们回过神来。

    接着,众渔夫们也冷静了,帮着数钱。

    众渔夫们亲自地数完钱后,确定这真是两万七千钱,一枚子儿都没少,不禁地狂喜,看向刘辩时,犹如看见了一座灿烂的大金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会子众渔夫们收到一笔巨大的财富,说话也动听不少。中年渔夫搓了搓手,对刘辩嬉皮笑脸说:

    “公子,请问怎么去渤海郡呀?俺们都没去过哪?——是马上出发,或是稍后?有期限不?”

    刘辩歪了歪头,答道:“你们不是有船吗?坐船去,最好马上!期限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带上领路之人——”

    说罢,刘辩瞄向荀彧、徐庶、诸葛谨以及余下的护卫们。

    余下的护卫们默不作声,而荀彧、徐庶和诸葛谨则飞快地反应过来,齐声道:

    “让我去!”

    “兄长——”诸葛亮惊呼。

    诸葛瑾愣了一愣,低头一看,看见诸葛亮拽住自个儿的衣角……叹了叹气,诸葛谨蹲下身来,温声道:“阿亮,你还小,为兄不许。

    你能不能陪着殿……辩公子呢?”

    诸葛亮不许,却用力地揪住自家大哥。

    诸葛瑾眼里划过一丝怜惜,却不为所动道:“辩公子,让我去罢!若真遇到麻烦,我能自救……不瞒你说,我精通水性,我会游泳!”

    荀彧和徐庶嗫嚅了嘴唇,无奈地闭上了嘴。

    谁让荀彧和徐庶皆不通水性?

    挑了挑眉,刘辩道:“你……?”

    “还请辩公子许我这次机会!”诸葛瑾一语双关地说,“我负责送船工们划船去浮阳县!我知道见到浮阳县令,我该说甚么。”

    刘辩忍不住道:“你该说甚么?”

    诸葛瑾道:“见到浮阳县令后,我会请求浮阳县令派人修建海港、造船只……当然,我不会随意透露公子你的行踪。”

    轻皱眉头,刘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原因……思量许久,刘辩又瞄了一瞄荀彧和徐庶,瞄见荀彧和徐庶皆不作声时,只得叹道:

    “好罢!这事就拜托你了。”

    “敢不从命。”诸葛瑾眼底划过一丝激动,慎重地拱手行礼。

    周围的渔夫们看得甚是惊奇,不由地纳罕起这位何辩公子究竟还有甚么身份。

    拍了拍手,刘辩对众渔夫说:“给你们半个时辰,可以吗?你们回家一趟,快把行李稍微地收拾一下,再来这里集合,即刻出发,划船去浮阳县……?”

    众渔夫们并无异议。

    然而,中年渔夫却猛地摇了摇头。

    刘辩适时地流露疑惑。

    中年渔夫苦恼,挠头道:“辩公子,非是俺们不乐意,实是……实是俺们要做一件大事,必须推后几天才行。”

    “哦?何事?”刘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