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殇
第三人民医院，也是杨帆生母上班的地方。
当杨帆摔了两次跤，带着一身淤泥跑到医院大门口时，看到正在门口一脸焦急等他到达的警员，还没跑到警员警员身边，便喘着气焦急询问，“我是杨帆，我爸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年龄和杨正相仿的中年男警察立刻转身小跑带路，“快，赶紧，你爸快坚持不住了！”
此话一出，跟在后面的杨帆霎时间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涌上眼眶，眼中的事物有些天旋地转，但是他知道，必须坚持，不能倒下。
很快，杨帆到达急救室，第一眼便看到浑身是血的父亲，带着氧气罩躺在被鲜血染红的病床上，腹部有一个极其可怕的贯穿伤。
“爸！”杨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病床旁跪下，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父亲，眼泪在悲伤的催赶下，如决堤洪水奔涌而下。
杨正吃力睁开眼睛，看着嚎啕大哭的儿子，努力挤出笑容，他想用正在输血的手抚摸儿子的头，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爸，怎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生呢？医生怎么说！”杨帆转头一看，尽力帮忙维持杨正生命的医生，就站在旁边，当即祈求。
“医生，你快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马上去办。”
一边说着，杨帆爬到医生身边，用力拉扯医生的白大褂，咔嚓一声，白大褂直接被杨帆扯破，医生更是被拽倒在地。
“杨帆，我们和你一样想救老杨，但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可以，我能用自己这条命换，你爸一直坚持，就是想最后再跟你说说话。”刚才在医院门口等杨帆的中年警察走到杨帆身边蹲下，老泪止不住地流下。
杨帆没有搭理，只是看着跌倒在地的医生。
医生轻轻摇头表达着无能为力，“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你爸受伤太严重，按理说，那种伤口，当场就会死，可是他坚持到了现在，你快听听他想跟你交代什么吧，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去。”
杨帆双拳猛然握起，转头看着双眼无神盯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更慌，迅速爬到病床旁，握着父亲的手鼓励着，“爸，你坚持住，我们转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杨正努力催动手指，五指吃力的与儿子的手相碰，他看了看门口，眼中的生机刹那间好像淡了很多，再看着儿子，有气无力地挤出话语，“看来……我等不到你妈了，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不怪她……”
杨帆流泪拼命摇着头，喉咙如同被东西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简单一句话，似乎把杨正肺里的空气都掏空，他大口呼着氧气，想再交代一些话。
片刻后，自从毕业后，把大半时间奉献到警察生涯里的中年人才继续吃力说道：“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爷爷，他去世时，我在执行任务，他老人家埋进坟墓里一个月，我才去看他……”
言至此，杨正又开始大口呼吸，输进体内的血液，又很快的顺着伤口涌出，稍许，他又补充，“另外一个就是你，我没时间陪你，连一次家长会都没参加过，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把时间分一点儿给你，有父亲关怀的你，应该就会少一点自卑，多一些朋友，你会变得很优秀。”
“爸，我没有怪你，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相反，我总是惹你生气，我总是逃课，故意考试不及格，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一定改，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变成你期望的样子。”杨帆快速摇头回答，说话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有些模糊不清。
“老杨，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催催慧珍。”中年警察说着就要转身，但是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杨正叫住。
“老刘，别去，她正在给病人动手术，不能分心。”杨正出声拦住自己最好的兄弟，又呼吸几口氧气后，恳求道：“老刘，这世道的秩序要乱了，兄弟能求你一件事吗？”
刘雄转身看着随时都会咽气的兄弟，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不用兄弟开口，他就知道是什么请求，直接信誓旦旦的应下，“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杨帆，不会让他去做傻事。”
“谢了，我桌下那半瓶你馋了很久的酒，就当谢礼了。”杨正挤出一个很不明显的笑容，他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最后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儿子，气息奄奄道。
“昨天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把吉他，希望你喜欢。”
“呜呜呜……”杨帆继续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照顾好妈妈，下辈子，让我再当你爸爸，下辈子，我不当警察，好好陪你……”
“另外，夏花那丫头，爸很喜欢，如果以后她是咱家媳妇儿，带她到爸坟前敬一杯……”
“爸！”杨帆嘶声歇底喊起来，整层楼都回荡着他悲伤至极的声音。
刘雄再次抹去泪水，将夹在腋下的警帽戴好，带头敬礼，“恭送杨正同志！”
话音还没落，其他几名警察几乎同时敬礼，高声呼喊着，“恭送杨正同志！”
“飘姐！飘姐！你出来！飘姐！”杨帆忽然想起高纬度生物智脑曙光，此时此刻，只有曙光能救自己的父亲，奈何，曙光根本没有回应。
“曙光！你给我出来！我求求你！救救我爸！我求求你！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杨帆高声呼喊，将曙光叮嘱他保密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十八岁平凡青少年，亲情于他而言，必定是排在第一位。
又连续几声呼喊后，曙光还是没有回答，杨帆只能死死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头埋在鲜血淋漓的病床上嚎啕大哭。
一旁察觉到什么的刘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一个小时后，李慧珍跌跌撞撞赶来，看着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丈夫和不停哭泣的儿子，这位从死神手上抢走数百条生命的妇女，刹那间变成世上最脆弱的女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崩溃的精神使她立刻昏倒在地。
入夜，刘雄端着两份晚餐送进病房，杨振已经被送到殡仪馆整理仪容，等亲朋好友再看一眼后便会送进焚化炉。
看着神色呆滞守在母亲身边的杨帆，刘雄将拿起一份晚餐递到杨帆边上，劝道：“多少吃一点儿。”
杨帆没有接，抬头看着刘雄，有些话他必须要问，“我爸怎么……死的。”
刘雄怕杨帆干傻事，抬手立誓，“你放心，刘叔叔就算搭上这条命，也会把凶手抓到。”
杨帆不愿退让，死死盯着刘雄的眼睛，“作为被害人的家属，我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做傻事。”
刘雄与杨帆对视一会儿，想了想，知道瞒上瞒不住，只能如实告知。
“昨晚那场覆盖全球的极光你知道吧？天亮后，全国各地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和你爸正在处理一件怪事时，接到调度，有人举报……”
当杨帆摔了两次跤，带着一身淤泥跑到医院大门口时，看到正在门口一脸焦急等他到达的警员，还没跑到警员警员身边，便喘着气焦急询问，“我是杨帆，我爸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年龄和杨正相仿的中年男警察立刻转身小跑带路，“快，赶紧，你爸快坚持不住了！”
此话一出，跟在后面的杨帆霎时间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涌上眼眶，眼中的事物有些天旋地转，但是他知道，必须坚持，不能倒下。
很快，杨帆到达急救室，第一眼便看到浑身是血的父亲，带着氧气罩躺在被鲜血染红的病床上，腹部有一个极其可怕的贯穿伤。
“爸！”杨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病床旁跪下，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父亲，眼泪在悲伤的催赶下，如决堤洪水奔涌而下。
杨正吃力睁开眼睛，看着嚎啕大哭的儿子，努力挤出笑容，他想用正在输血的手抚摸儿子的头，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爸，怎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生呢？医生怎么说！”杨帆转头一看，尽力帮忙维持杨正生命的医生，就站在旁边，当即祈求。
“医生，你快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马上去办。”
一边说着，杨帆爬到医生身边，用力拉扯医生的白大褂，咔嚓一声，白大褂直接被杨帆扯破，医生更是被拽倒在地。
“杨帆，我们和你一样想救老杨，但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可以，我能用自己这条命换，你爸一直坚持，就是想最后再跟你说说话。”刚才在医院门口等杨帆的中年警察走到杨帆身边蹲下，老泪止不住地流下。
杨帆没有搭理，只是看着跌倒在地的医生。
医生轻轻摇头表达着无能为力，“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你爸受伤太严重，按理说，那种伤口，当场就会死，可是他坚持到了现在，你快听听他想跟你交代什么吧，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去。”
杨帆双拳猛然握起，转头看着双眼无神盯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更慌，迅速爬到病床旁，握着父亲的手鼓励着，“爸，你坚持住，我们转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杨正努力催动手指，五指吃力的与儿子的手相碰，他看了看门口，眼中的生机刹那间好像淡了很多，再看着儿子，有气无力地挤出话语，“看来……我等不到你妈了，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不怪她……”
杨帆流泪拼命摇着头，喉咙如同被东西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简单一句话，似乎把杨正肺里的空气都掏空，他大口呼着氧气，想再交代一些话。
片刻后，自从毕业后，把大半时间奉献到警察生涯里的中年人才继续吃力说道：“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爷爷，他去世时，我在执行任务，他老人家埋进坟墓里一个月，我才去看他……”
言至此，杨正又开始大口呼吸，输进体内的血液，又很快的顺着伤口涌出，稍许，他又补充，“另外一个就是你，我没时间陪你，连一次家长会都没参加过，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把时间分一点儿给你，有父亲关怀的你，应该就会少一点自卑，多一些朋友，你会变得很优秀。”
“爸，我没有怪你，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相反，我总是惹你生气，我总是逃课，故意考试不及格，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一定改，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变成你期望的样子。”杨帆快速摇头回答，说话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有些模糊不清。
“老杨，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催催慧珍。”中年警察说着就要转身，但是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杨正叫住。
“老刘，别去，她正在给病人动手术，不能分心。”杨正出声拦住自己最好的兄弟，又呼吸几口氧气后，恳求道：“老刘，这世道的秩序要乱了，兄弟能求你一件事吗？”
刘雄转身看着随时都会咽气的兄弟，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不用兄弟开口，他就知道是什么请求，直接信誓旦旦的应下，“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杨帆，不会让他去做傻事。”
“谢了，我桌下那半瓶你馋了很久的酒，就当谢礼了。”杨正挤出一个很不明显的笑容，他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最后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儿子，气息奄奄道。
“昨天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把吉他，希望你喜欢。”
“呜呜呜……”杨帆继续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照顾好妈妈，下辈子，让我再当你爸爸，下辈子，我不当警察，好好陪你……”
“另外，夏花那丫头，爸很喜欢，如果以后她是咱家媳妇儿，带她到爸坟前敬一杯……”
“爸！”杨帆嘶声歇底喊起来，整层楼都回荡着他悲伤至极的声音。
刘雄再次抹去泪水，将夹在腋下的警帽戴好，带头敬礼，“恭送杨正同志！”
话音还没落，其他几名警察几乎同时敬礼，高声呼喊着，“恭送杨正同志！”
“飘姐！飘姐！你出来！飘姐！”杨帆忽然想起高纬度生物智脑曙光，此时此刻，只有曙光能救自己的父亲，奈何，曙光根本没有回应。
“曙光！你给我出来！我求求你！救救我爸！我求求你！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杨帆高声呼喊，将曙光叮嘱他保密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十八岁平凡青少年，亲情于他而言，必定是排在第一位。
又连续几声呼喊后，曙光还是没有回答，杨帆只能死死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头埋在鲜血淋漓的病床上嚎啕大哭。
一旁察觉到什么的刘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一个小时后，李慧珍跌跌撞撞赶来，看着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丈夫和不停哭泣的儿子，这位从死神手上抢走数百条生命的妇女，刹那间变成世上最脆弱的女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崩溃的精神使她立刻昏倒在地。
入夜，刘雄端着两份晚餐送进病房，杨振已经被送到殡仪馆整理仪容，等亲朋好友再看一眼后便会送进焚化炉。
看着神色呆滞守在母亲身边的杨帆，刘雄将拿起一份晚餐递到杨帆边上，劝道：“多少吃一点儿。”
杨帆没有接，抬头看着刘雄，有些话他必须要问，“我爸怎么……死的。”
刘雄怕杨帆干傻事，抬手立誓，“你放心，刘叔叔就算搭上这条命，也会把凶手抓到。”
杨帆不愿退让，死死盯着刘雄的眼睛，“作为被害人的家属，我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做傻事。”
刘雄与杨帆对视一会儿，想了想，知道瞒上瞒不住，只能如实告知。
“昨晚那场覆盖全球的极光你知道吧？天亮后，全国各地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和你爸正在处理一件怪事时，接到调度，有人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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