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流吴三郎
“呃，原来是吴家女使……得罪。”女拦头抱拳低首。
“我才不是女使！”张雨娘瞪着眼睛争辩。
“得罪，请过去吧……”女拦头暗里撇撇嘴。
钱如蜜，一滴也甜。
遇到惹不起的人，少收一些钱财，如剜心一样疼。
上次吴家三郎带着这位娘子过路，自家没眼色，挨了一通打，哪里记不得此女模样，只盼他三人快些过去。
三人过了石桥，朝集市里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商铺、摊贩、货郎，人群熙熙攘攘、往来如织。
卖山兽的、卖禽的、卖鱼的、卖花的、卖草鞋的、卖竹篮的、卖劳力的……
大多数商贩、货郎身着短衣长裤，布围束腰，或打绑腿，足着蒲鞋，而一些力工多为赤足。
倒是都戴着体面的布帽、秃巾裹头，除了僧人、乞丐就没有披头散发的。
商贩中的妇人多为包髻发式，身上穿着短褙长裙，或者短衫短裙，裙内着裤。
也许是因为天热，许多妇人的抹胸拉得比较低，甚至有极少的妇人不着抹胸，坦然做生意，买卖竟出奇的好。
往深处走，香味渐浓。
薄切的宿蒸饼，涂着蜜和油，在火上烤炙，属于新奇物事。
馄饨与角子，是天下通食，各色包馅，精细而味美。
蓬饭、蟠桃饭、玉井饭以稻米为主，加以肉、蔬、水果，是江南常食。
糖糕、蜜糕、栗糕、麦糕、豆糕、花糕、糍糕……
更不消说各色粥食，七宝素粥、五味粥、糖豆粥、撒子粥等。
炙肉、干脯、冰雪凉水荔枝膏、龟儿沙馅等也有所见。
集市不大，却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惹得三人俱是口水连连。
穿过集市，街巷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高门大宅。
大门处为断砌造的门楼，门头匾额上写着“吴宅”二字，平平无奇。
数名奴仆头上都插着各色鲜花，身穿清一色的纱帽白皂衫工作服，立在门前，或站着无所事事，或驱逐宅前商贩、乞丐、闲杂人等。
有个眼眶凸出的奴仆眼睛一亮，吐出杏核，奔上前来拱手道:“哎哟，张家娘子，多日不见，愈发美貌了……”
“呸！胡奴儿，你说的是哪个娘子？”张雨娘见他猥琐的模样啐道。
胡奴儿也不恼怒，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雨娘，热切道:“自然是大娘子和二娘子啦！”说完就要帮她提着竹篮，张雨娘急忙躲开，一脸嫌弃的躲在姊姊身后。
张雪娘低身一礼:“胡官谬赞了，怎地今日不在内院？”
胡奴儿笑道:“内院无事，就知道今日你二人会来，我一直等着呢，随我来！”觑了常平一眼，见他气质不凡，以为是大户人家的郎君，有些自惭形秽，既是两位娘子带来的人，也没有多问，兴奋的从前面带路。
他引着三人绕到了东侧门，大力拍了拍，喊道:“兴官，两位张家娘子来了，还不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兴官打着哈欠道:“胡官，你怎么不从别门引入，偏劳我起来为你开门！一人日夜分作两人使唤，偏你几人闲作一处！”
胡奴儿折了面子大怒，此时发作不得，故意踩了兴官一脚，依然殷勤地引着三人往里走。
前宅、中宅两侧连着敞开的四间围廊，廊下为流贯首尾的小河，走上数十步，拐弯处是一座十字坡脊顶方亭，右侧正对着一处耳房的侧门。
穿过耳房，豁然开朗，一条南北向的青栏小桥跨过小河，勾通前后，岸上芳林掩映，巨岩拱揖。
小桥之后有规整的雕纹栅栏墙，墙后便是房屋众多的后院。
从大门到这里，约摸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常平不禁咂舌，原以为只是一处院子，没想到如园林一般锦绣雅致。
后院客厅里立着巨大的立屏，远处可见，厅内宽大敞亮，数名女使在厅内打扫收拾。
一名美貌女使见到四人，款款走出，也不理殷勤打招呼的胡奴儿，朝两个小娘子笑道:“真将你们盼来了，方才我还与主母打赌，说你们今日不会来呢，原来是我眼界浅。”
她头梳着小盘髻，髻上插着雕纹玉钗，身着杏黄的窄袖长裙和青白相间的披帛，腰间系着彩丝罗带，香囊佩在上面，脚上踏着绢布荷花纹饰平头鞋，身姿婀娜，柔弱柳枝。
大娘子行了行礼，二娘子则小步走上前:“流雪姊姊，想你了。”
流雪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一手抓在她的肩上，白净的鹅蛋脸上现出两道酒窝，浅浅的笑容弥漫开来:“只你嘴甜，是想听我背三郎君的诗了吧？”
边说着，眼睛边滴溜溜转向最后面的常平，打量了一番，衣料颇有些光泽，好一副人样子，不禁板着脸促狭道:“那人是谁，怎能胡乱带来？”
张雨娘正想炫耀自己新学的诗，听流雪儿语气不善，嘟哝道:“我家无家可归的表兄，颇有才华。”
流雪儿摸了摸她的下巴，笑道:“你不早说，也算是我的哥哥。”
常平一手村酿，一手鳜鱼，朝她叉手行礼，流雪儿微微颔首低身。
“郎君稍待，我带她们去后宅见主母。”流雪儿招呼着大娘子与二娘子。
张雪娘握了握手中的挎篮，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常平。
二娘子则从他手上取了物事，低声道:“哎呀，表兄，在这里候着吧。”
留下胡奴儿与常平大眼瞪小眼。
“嘿！表哥！”胡奴儿嘲笑了一声，去大厅里与几位女使打趣起来。
于是常平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背着手来回踱步，他心里有些遗憾，恐怕这一趟是白来了。
大厅里的女使早就注意到这位俊美的小郎君，一边偷看，一边窃窃私语，几人拥到厅门处，扫起了干净的门槛。
这一幕惹得胡奴儿两眼发红，他拔腿往前院跑去，常平见他是带着愤怒离开的，估摸着是要去寻兴官的晦气，不禁觉得好笑。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流雪儿带着两位小娘子出了大厅。
三人皆是笑容满面。
“主母今日心里快活，让你等去见三郎君。她老人家果然怜爱你二人呢！”流雪儿不无羡慕道。
“姊姊抬举了。”张雪娘摇头道，却不知老夫人为何这样安排，往日很难见到吴三郎的，听说最近一直在闭门读书。
张雨娘将村酿交给常平，似乎有些不安。
三人边走边说，张雪娘道:“姊姊，我表哥？”
流雪儿美目流转，热切道:“我家主母听了雨娘背的诗儿，甚是喜爱那四句，亏你得主母看重，竟不懂她的心思。自然可以引见给三郎君，你也知三郎君最近的性子，须得守着点规矩，莫要惹恼了他。既然是自家哥哥，冲着你二人的情谊，我也会帮衬的。”
她转向常平笑道:“流雪儿冒昧喊声哥哥，请哥哥一起去吧！”
常平差点吐了，这流雪儿的声音酥软的像棉花糖化在嘴里，于是抱了抱拳:“敢不从命。”
四人朝东面走去，水榭厅廊的两侧池水颇为清冽，砂石隐隐可见，成群的鱼儿嬉游其中，岸边荷叶摇动。
绕过一处假山奇石，陡然有青竹十数棵杂立，并不显得凌乱，青石板小径穿林而过，一处精巧雅致的书房出现在眼前。
书房无门窗，唯有一张薄纱帘曼遮蔽内外。
只听见屋里有女子唱着曲儿，咿呀的唱词似乎是周邦彦的满庭芳。
待一曲唱完，流雪儿才高声禀报:“三郎君，主母嘱咐，让张家娘子带来村酿与三郎君吃。”
屋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溪酿？进来吧！”
常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大树底下好乘凉，此行有没有结果就看这一遭了。
流雪儿掀开帘曼，三人紧随其后，顿觉屋内颇为凉爽，但见一个郎君歪躺在黑漆背靠躺椅上，拿着一本论语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束发簪花，穿着宽大的道袍，敞着胸膛，脚踏木屐，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身前矮案上摆着几碟干果、时鲜，瓷碗里有冰镇的香糖渴水。
身后有巨大的山水屏风。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名贵书画，右处方形分格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籍。
这一切无不显示出此间主人被经纶饱腹。
一名女使轻轻的扇着蒲扇，一名女使柔柔的捶着肩，一名女使手执琵琶，端坐一旁，三人的穿戴与流雪儿一般光鲜，长得也颇有姿色。
流雪儿早就见怪不怪，叉手行了万福礼，眼神落在着吴三郎的胸膛上，数起了他新长出来的胸毛。
两位娘子脸微红着跟着见礼，而常平一动不动。
三名女使目光炯炯的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无不被他的俊美所惊异，却暗责他的无礼。
吴三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见到一个模样不逊于自己的美郎君，如呆鹅一般提着村酿四处打量，目光凶狠凌厉起来。
忽然他怒气冲冲的将书扔在地上:“小爷平生最敬孔子，哪来的乡野村夫，这般不知礼！”
流雪儿顿时一惊，偏头看向常平，此人真如呆鹅一般。
“我才不是女使！”张雨娘瞪着眼睛争辩。
“得罪，请过去吧……”女拦头暗里撇撇嘴。
钱如蜜，一滴也甜。
遇到惹不起的人，少收一些钱财，如剜心一样疼。
上次吴家三郎带着这位娘子过路，自家没眼色，挨了一通打，哪里记不得此女模样，只盼他三人快些过去。
三人过了石桥，朝集市里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商铺、摊贩、货郎，人群熙熙攘攘、往来如织。
卖山兽的、卖禽的、卖鱼的、卖花的、卖草鞋的、卖竹篮的、卖劳力的……
大多数商贩、货郎身着短衣长裤，布围束腰，或打绑腿，足着蒲鞋，而一些力工多为赤足。
倒是都戴着体面的布帽、秃巾裹头，除了僧人、乞丐就没有披头散发的。
商贩中的妇人多为包髻发式，身上穿着短褙长裙，或者短衫短裙，裙内着裤。
也许是因为天热，许多妇人的抹胸拉得比较低，甚至有极少的妇人不着抹胸，坦然做生意，买卖竟出奇的好。
往深处走，香味渐浓。
薄切的宿蒸饼，涂着蜜和油，在火上烤炙，属于新奇物事。
馄饨与角子，是天下通食，各色包馅，精细而味美。
蓬饭、蟠桃饭、玉井饭以稻米为主，加以肉、蔬、水果，是江南常食。
糖糕、蜜糕、栗糕、麦糕、豆糕、花糕、糍糕……
更不消说各色粥食，七宝素粥、五味粥、糖豆粥、撒子粥等。
炙肉、干脯、冰雪凉水荔枝膏、龟儿沙馅等也有所见。
集市不大，却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惹得三人俱是口水连连。
穿过集市，街巷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高门大宅。
大门处为断砌造的门楼，门头匾额上写着“吴宅”二字，平平无奇。
数名奴仆头上都插着各色鲜花，身穿清一色的纱帽白皂衫工作服，立在门前，或站着无所事事，或驱逐宅前商贩、乞丐、闲杂人等。
有个眼眶凸出的奴仆眼睛一亮，吐出杏核，奔上前来拱手道:“哎哟，张家娘子，多日不见，愈发美貌了……”
“呸！胡奴儿，你说的是哪个娘子？”张雨娘见他猥琐的模样啐道。
胡奴儿也不恼怒，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雨娘，热切道:“自然是大娘子和二娘子啦！”说完就要帮她提着竹篮，张雨娘急忙躲开，一脸嫌弃的躲在姊姊身后。
张雪娘低身一礼:“胡官谬赞了，怎地今日不在内院？”
胡奴儿笑道:“内院无事，就知道今日你二人会来，我一直等着呢，随我来！”觑了常平一眼，见他气质不凡，以为是大户人家的郎君，有些自惭形秽，既是两位娘子带来的人，也没有多问，兴奋的从前面带路。
他引着三人绕到了东侧门，大力拍了拍，喊道:“兴官，两位张家娘子来了，还不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兴官打着哈欠道:“胡官，你怎么不从别门引入，偏劳我起来为你开门！一人日夜分作两人使唤，偏你几人闲作一处！”
胡奴儿折了面子大怒，此时发作不得，故意踩了兴官一脚，依然殷勤地引着三人往里走。
前宅、中宅两侧连着敞开的四间围廊，廊下为流贯首尾的小河，走上数十步，拐弯处是一座十字坡脊顶方亭，右侧正对着一处耳房的侧门。
穿过耳房，豁然开朗，一条南北向的青栏小桥跨过小河，勾通前后，岸上芳林掩映，巨岩拱揖。
小桥之后有规整的雕纹栅栏墙，墙后便是房屋众多的后院。
从大门到这里，约摸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常平不禁咂舌，原以为只是一处院子，没想到如园林一般锦绣雅致。
后院客厅里立着巨大的立屏，远处可见，厅内宽大敞亮，数名女使在厅内打扫收拾。
一名美貌女使见到四人，款款走出，也不理殷勤打招呼的胡奴儿，朝两个小娘子笑道:“真将你们盼来了，方才我还与主母打赌，说你们今日不会来呢，原来是我眼界浅。”
她头梳着小盘髻，髻上插着雕纹玉钗，身着杏黄的窄袖长裙和青白相间的披帛，腰间系着彩丝罗带，香囊佩在上面，脚上踏着绢布荷花纹饰平头鞋，身姿婀娜，柔弱柳枝。
大娘子行了行礼，二娘子则小步走上前:“流雪姊姊，想你了。”
流雪儿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一手抓在她的肩上，白净的鹅蛋脸上现出两道酒窝，浅浅的笑容弥漫开来:“只你嘴甜，是想听我背三郎君的诗了吧？”
边说着，眼睛边滴溜溜转向最后面的常平，打量了一番，衣料颇有些光泽，好一副人样子，不禁板着脸促狭道:“那人是谁，怎能胡乱带来？”
张雨娘正想炫耀自己新学的诗，听流雪儿语气不善，嘟哝道:“我家无家可归的表兄，颇有才华。”
流雪儿摸了摸她的下巴，笑道:“你不早说，也算是我的哥哥。”
常平一手村酿，一手鳜鱼，朝她叉手行礼，流雪儿微微颔首低身。
“郎君稍待，我带她们去后宅见主母。”流雪儿招呼着大娘子与二娘子。
张雪娘握了握手中的挎篮，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常平。
二娘子则从他手上取了物事，低声道:“哎呀，表兄，在这里候着吧。”
留下胡奴儿与常平大眼瞪小眼。
“嘿！表哥！”胡奴儿嘲笑了一声，去大厅里与几位女使打趣起来。
于是常平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背着手来回踱步，他心里有些遗憾，恐怕这一趟是白来了。
大厅里的女使早就注意到这位俊美的小郎君，一边偷看，一边窃窃私语，几人拥到厅门处，扫起了干净的门槛。
这一幕惹得胡奴儿两眼发红，他拔腿往前院跑去，常平见他是带着愤怒离开的，估摸着是要去寻兴官的晦气，不禁觉得好笑。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流雪儿带着两位小娘子出了大厅。
三人皆是笑容满面。
“主母今日心里快活，让你等去见三郎君。她老人家果然怜爱你二人呢！”流雪儿不无羡慕道。
“姊姊抬举了。”张雪娘摇头道，却不知老夫人为何这样安排，往日很难见到吴三郎的，听说最近一直在闭门读书。
张雨娘将村酿交给常平，似乎有些不安。
三人边走边说，张雪娘道:“姊姊，我表哥？”
流雪儿美目流转，热切道:“我家主母听了雨娘背的诗儿，甚是喜爱那四句，亏你得主母看重，竟不懂她的心思。自然可以引见给三郎君，你也知三郎君最近的性子，须得守着点规矩，莫要惹恼了他。既然是自家哥哥，冲着你二人的情谊，我也会帮衬的。”
她转向常平笑道:“流雪儿冒昧喊声哥哥，请哥哥一起去吧！”
常平差点吐了，这流雪儿的声音酥软的像棉花糖化在嘴里，于是抱了抱拳:“敢不从命。”
四人朝东面走去，水榭厅廊的两侧池水颇为清冽，砂石隐隐可见，成群的鱼儿嬉游其中，岸边荷叶摇动。
绕过一处假山奇石，陡然有青竹十数棵杂立，并不显得凌乱，青石板小径穿林而过，一处精巧雅致的书房出现在眼前。
书房无门窗，唯有一张薄纱帘曼遮蔽内外。
只听见屋里有女子唱着曲儿，咿呀的唱词似乎是周邦彦的满庭芳。
待一曲唱完，流雪儿才高声禀报:“三郎君，主母嘱咐，让张家娘子带来村酿与三郎君吃。”
屋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溪酿？进来吧！”
常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大树底下好乘凉，此行有没有结果就看这一遭了。
流雪儿掀开帘曼，三人紧随其后，顿觉屋内颇为凉爽，但见一个郎君歪躺在黑漆背靠躺椅上，拿着一本论语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束发簪花，穿着宽大的道袍，敞着胸膛，脚踏木屐，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身前矮案上摆着几碟干果、时鲜，瓷碗里有冰镇的香糖渴水。
身后有巨大的山水屏风。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名贵书画，右处方形分格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籍。
这一切无不显示出此间主人被经纶饱腹。
一名女使轻轻的扇着蒲扇，一名女使柔柔的捶着肩，一名女使手执琵琶，端坐一旁，三人的穿戴与流雪儿一般光鲜，长得也颇有姿色。
流雪儿早就见怪不怪，叉手行了万福礼，眼神落在着吴三郎的胸膛上，数起了他新长出来的胸毛。
两位娘子脸微红着跟着见礼，而常平一动不动。
三名女使目光炯炯的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无不被他的俊美所惊异，却暗责他的无礼。
吴三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见到一个模样不逊于自己的美郎君，如呆鹅一般提着村酿四处打量，目光凶狠凌厉起来。
忽然他怒气冲冲的将书扔在地上:“小爷平生最敬孔子，哪来的乡野村夫，这般不知礼！”
流雪儿顿时一惊，偏头看向常平，此人真如呆鹅一般。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