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庭院
一众数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县城外行去。
“张知县，厉鬼踪迹难寻，莫不成诸位还有锁定那厉鬼位置的本领？”余景骑在浑身火红的赤兔马上，开口问道。
赤兔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满足某种仅有他自己知晓的恶趣味。
此马乃是皇城司专人培养的混血品种，混的是妖兽血脉，因此生得极其高壮，耐力也是比起普通马匹要强大太多。
余景本就张得高大，按照前世标准，身高超过一米九，骑在赤兔马上，天然就有种俯视众生的味道。
知县张文秀没有回话，反而是身旁的李家家主双手抱拳，说道：
“都侯有所不知，厉鬼肆虐乡里，我等百姓都苦不堪言，为了青阳康平，我李家曾犒赏黄金百两，招募高人义士，前来斩鬼，虽未能尽全功，却也侥幸寻见了那厉鬼的洞府所在。”
“哦？如此重要的信息，县衙呈皇城司的文书，为何只字不提呢？”
面对余景责问，张文秀云淡风轻，笑道：“贤弟莫怪，这毕竟是李家私下动作，未得证实，万一出了纰漏，老夫也怕影响了皇城司的判断呐！”
“言之有理。”余景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这般态度，倒是让人抓摸不透内心真实所想，张文秀和李彦彬对视一眼，各自暗暗摇头。
出城门沿官道行了约莫三里地，队伍又转入一条林间小道，不久便来到一处名为泉山的山脚庭院门前。
只见这院子极其气派，左右立有四座栩栩如生的威武石狮子，墙壁和屋檐上都刻有祥兽图案。
但院子四周却荒草丛生，悬挂的灯笼也早已蒙尘，似乎是荒废已久，无人打理，以至于在雨后阴沉的日子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金兰苑！
张文秀和李彦彬虽未曾言明，余景却是一眼认出了这座院子的名称。
在汪向天提供的证据之中，数十年来青阳县时有失踪的妙龄女子，被山中猎户和采药人目睹曾出现在此院子附近。
但所有来此寻亲的百姓，家中都突遭横祸，要么失足跌落悬崖，要么不慎溺亡在河边。
后来官府更是以山中有吊睛白额大虫为由，严禁一切人等入泉山活动。
汪向天直言，这泉山脚下的金兰苑，就是青阳县本地乡绅大户的藏污纳垢之所，掳掠女子作乐，埋藏金银珠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余景丹田气海翻涌，渡出真元，在双眼抹上一道开目咒。
霎时间，眼前的景象就变得大不相同，只见一道道黑中带红的阴煞之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
就连附近的树木野草、枯枝乱石，都有被阴煞不同程度地沾染。
可以预见的是，若是没有人出手净化掉这阴煞汇聚之地，假以时日，整座泉山，甚至于整个青阳县，都会沦为妖魔鬼怪诞生滋养的温床！
好家伙！
到底是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腌臜事，才会在此处培育出如此浓郁的煞气？
埋骨百千？
之前余景还怀疑过汪向天是否有夸大其词，如今看来，格局还是小了！
若非是天生地养的绝阴之地、通幽之门、裂缝魔窟，想要人为创造出这么一处阴煞之地，至少要填上数千条人命，而且还是人人冤屈，死不瞑目那种。
触目惊心！
骇人听闻！
余景面上神色不彰，内心却已经是掀起了滔天愤怒。
恨不得立即将汪向天提供名册上的人，立即拔刀斩杀干净！
但他身为皇城司巡风使，有斩鬼除魔之责，却无擅杀贪官恶霸之权。
要不，给他们安上个私通邪崇、暗习妖法、图谋不轨的罪名？
余景认真地思索起这个方案，不过很快就暗自摇头否决。
名册上关联之人太多，若是如此行事，难免会有走漏风声的可能，自己也讨不了好。
思绪之间，余景冷静了下来，忽然想起城隍庙术里的一门咒术，内心有了主意。
恶人还需恶人磨！
若是被他轻易一刀砍死，反而是便宜了这些畜生。
哼！
“余都侯，这前方宅院，就是那厉鬼的安身之处，为了不耽误斩鬼大事，我等就不进去碍手碍脚了，在此恭候都侯佳音！”张文秀说道。
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有种携众胁迫余景的味道。
众目睽睽之下，你身为皇城司巡风都侯，总不能临门一脚退缩，不去履行职责吧？
吃了我青阳县的菜，喝了我青阳县的酒，睡了我青阳县的花魁……
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
昨日的宴席，就是为了今日此情此景做的铺垫，让余景一方面碍于职责，不好翻脸，另一方面又碍于人情，不好推脱。
“我等在此恭候余都侯佳音！”李彦彬和其他乡绅一同作揖，齐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诸位稍候了！”
余景翻身下马，安抚了一下略微暴躁的赤兔马，稳了稳腰间佩刀，便大步朝庭院行去。
身后的张文秀见余景上套，连忙向县尉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领了十数名县卒，分散开去，四面八方将金兰苑团团包围。
那红衣女鬼，起初专门在金兰苑内以阴诡手段害人，为此李康赵孟四家大户还请来了法师，做了数场法事。
他们自己知自己事，生怕和朝廷皇城司发生瓜葛，暴露了金兰苑过往的那些黑暗历史。
但好景不长，法事过后，本以为已经被消灭的女鬼，竟然变得更加凶残起来。
原本还要在夜晚才会鬼魅出没，暗中杀人的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胆敢在金兰苑内，大开杀戒。
不得已之下，四家家主共商过后，决定暂时弃置这个院子，以谋求平安。
许多罪证还留在了院子里，没有能够及时清理干净！
再后来，一件让李康赵孟四家都感到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女鬼的活动范围，越过了金兰苑，开始在官道和乡间田野行凶。
她的修为在增长！
于是四家勒令各自族人，不得迈出青阳县城半步，以免被女鬼盯上残杀。
与此同时，他们开始和张文秀商议，邀请皇城司出手的事宜。
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如何在除去女鬼的同时，不让金兰苑内的如山铁证，暴露在巡风使的面前。
可没等他们商量出个妥当办法，就在半个月前，一个恶名昭著的李家纨绔子弟，光天化日之下，被下人发现，死在了家中床榻之上。
从尸体痕迹推测，是被活生生在梦中吸干了阳气，惨死当场！
女鬼入城了！
慌乱的家老们再也顾不得稳妥，联名施压张文秀，要他立即请动皇城司的巡风使，前来斩鬼，刻不容缓！
为了避免巡风使耽误行程，张文秀更是在文书之中，夸大其词，以百姓之安危，说服皇城司加急处置。
于是就近办差的余景，接到皇城司飞鸟传递的急命，便不惜冒雨行进，速速赶来。
别看一众官吏乡绅在宴席上其乐融融，谈笑风生，他们却是比谁都惜命，比谁都怕死。
女鬼一日不除，他们的心就一日难安！
“给我盯紧了四周，若那都侯从院子里离开，一人立即去禀报知县，另外几人无论如何，都拖住对方，不可放任离开，明白吗？”县尉张仟吩咐道。
“张知县，厉鬼踪迹难寻，莫不成诸位还有锁定那厉鬼位置的本领？”余景骑在浑身火红的赤兔马上，开口问道。
赤兔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满足某种仅有他自己知晓的恶趣味。
此马乃是皇城司专人培养的混血品种，混的是妖兽血脉，因此生得极其高壮，耐力也是比起普通马匹要强大太多。
余景本就张得高大，按照前世标准，身高超过一米九，骑在赤兔马上，天然就有种俯视众生的味道。
知县张文秀没有回话，反而是身旁的李家家主双手抱拳，说道：
“都侯有所不知，厉鬼肆虐乡里，我等百姓都苦不堪言，为了青阳康平，我李家曾犒赏黄金百两，招募高人义士，前来斩鬼，虽未能尽全功，却也侥幸寻见了那厉鬼的洞府所在。”
“哦？如此重要的信息，县衙呈皇城司的文书，为何只字不提呢？”
面对余景责问，张文秀云淡风轻，笑道：“贤弟莫怪，这毕竟是李家私下动作，未得证实，万一出了纰漏，老夫也怕影响了皇城司的判断呐！”
“言之有理。”余景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这般态度，倒是让人抓摸不透内心真实所想，张文秀和李彦彬对视一眼，各自暗暗摇头。
出城门沿官道行了约莫三里地，队伍又转入一条林间小道，不久便来到一处名为泉山的山脚庭院门前。
只见这院子极其气派，左右立有四座栩栩如生的威武石狮子，墙壁和屋檐上都刻有祥兽图案。
但院子四周却荒草丛生，悬挂的灯笼也早已蒙尘，似乎是荒废已久，无人打理，以至于在雨后阴沉的日子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金兰苑！
张文秀和李彦彬虽未曾言明，余景却是一眼认出了这座院子的名称。
在汪向天提供的证据之中，数十年来青阳县时有失踪的妙龄女子，被山中猎户和采药人目睹曾出现在此院子附近。
但所有来此寻亲的百姓，家中都突遭横祸，要么失足跌落悬崖，要么不慎溺亡在河边。
后来官府更是以山中有吊睛白额大虫为由，严禁一切人等入泉山活动。
汪向天直言，这泉山脚下的金兰苑，就是青阳县本地乡绅大户的藏污纳垢之所，掳掠女子作乐，埋藏金银珠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余景丹田气海翻涌，渡出真元，在双眼抹上一道开目咒。
霎时间，眼前的景象就变得大不相同，只见一道道黑中带红的阴煞之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
就连附近的树木野草、枯枝乱石，都有被阴煞不同程度地沾染。
可以预见的是，若是没有人出手净化掉这阴煞汇聚之地，假以时日，整座泉山，甚至于整个青阳县，都会沦为妖魔鬼怪诞生滋养的温床！
好家伙！
到底是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腌臜事，才会在此处培育出如此浓郁的煞气？
埋骨百千？
之前余景还怀疑过汪向天是否有夸大其词，如今看来，格局还是小了！
若非是天生地养的绝阴之地、通幽之门、裂缝魔窟，想要人为创造出这么一处阴煞之地，至少要填上数千条人命，而且还是人人冤屈，死不瞑目那种。
触目惊心！
骇人听闻！
余景面上神色不彰，内心却已经是掀起了滔天愤怒。
恨不得立即将汪向天提供名册上的人，立即拔刀斩杀干净！
但他身为皇城司巡风使，有斩鬼除魔之责，却无擅杀贪官恶霸之权。
要不，给他们安上个私通邪崇、暗习妖法、图谋不轨的罪名？
余景认真地思索起这个方案，不过很快就暗自摇头否决。
名册上关联之人太多，若是如此行事，难免会有走漏风声的可能，自己也讨不了好。
思绪之间，余景冷静了下来，忽然想起城隍庙术里的一门咒术，内心有了主意。
恶人还需恶人磨！
若是被他轻易一刀砍死，反而是便宜了这些畜生。
哼！
“余都侯，这前方宅院，就是那厉鬼的安身之处，为了不耽误斩鬼大事，我等就不进去碍手碍脚了，在此恭候都侯佳音！”张文秀说道。
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有种携众胁迫余景的味道。
众目睽睽之下，你身为皇城司巡风都侯，总不能临门一脚退缩，不去履行职责吧？
吃了我青阳县的菜，喝了我青阳县的酒，睡了我青阳县的花魁……
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
昨日的宴席，就是为了今日此情此景做的铺垫，让余景一方面碍于职责，不好翻脸，另一方面又碍于人情，不好推脱。
“我等在此恭候余都侯佳音！”李彦彬和其他乡绅一同作揖，齐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诸位稍候了！”
余景翻身下马，安抚了一下略微暴躁的赤兔马，稳了稳腰间佩刀，便大步朝庭院行去。
身后的张文秀见余景上套，连忙向县尉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领了十数名县卒，分散开去，四面八方将金兰苑团团包围。
那红衣女鬼，起初专门在金兰苑内以阴诡手段害人，为此李康赵孟四家大户还请来了法师，做了数场法事。
他们自己知自己事，生怕和朝廷皇城司发生瓜葛，暴露了金兰苑过往的那些黑暗历史。
但好景不长，法事过后，本以为已经被消灭的女鬼，竟然变得更加凶残起来。
原本还要在夜晚才会鬼魅出没，暗中杀人的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胆敢在金兰苑内，大开杀戒。
不得已之下，四家家主共商过后，决定暂时弃置这个院子，以谋求平安。
许多罪证还留在了院子里，没有能够及时清理干净！
再后来，一件让李康赵孟四家都感到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女鬼的活动范围，越过了金兰苑，开始在官道和乡间田野行凶。
她的修为在增长！
于是四家勒令各自族人，不得迈出青阳县城半步，以免被女鬼盯上残杀。
与此同时，他们开始和张文秀商议，邀请皇城司出手的事宜。
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如何在除去女鬼的同时，不让金兰苑内的如山铁证，暴露在巡风使的面前。
可没等他们商量出个妥当办法，就在半个月前，一个恶名昭著的李家纨绔子弟，光天化日之下，被下人发现，死在了家中床榻之上。
从尸体痕迹推测，是被活生生在梦中吸干了阳气，惨死当场！
女鬼入城了！
慌乱的家老们再也顾不得稳妥，联名施压张文秀，要他立即请动皇城司的巡风使，前来斩鬼，刻不容缓！
为了避免巡风使耽误行程，张文秀更是在文书之中，夸大其词，以百姓之安危，说服皇城司加急处置。
于是就近办差的余景，接到皇城司飞鸟传递的急命，便不惜冒雨行进，速速赶来。
别看一众官吏乡绅在宴席上其乐融融，谈笑风生，他们却是比谁都惜命，比谁都怕死。
女鬼一日不除，他们的心就一日难安！
“给我盯紧了四周，若那都侯从院子里离开，一人立即去禀报知县，另外几人无论如何，都拖住对方，不可放任离开，明白吗？”县尉张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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