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刑场
金兰苑前，县衙安排了上千百姓，伐木开路，用三天时间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刑场和法坛。
余景对青阳县内张文秀的后续动作，可谓是充耳不闻，全部时间都投入到法坛的布置之中。
这个法坛的建制，是源于皇城司功法阁产出的【引西方白虎罡杀镇邪大阵】，某种程度上算是《白虎观想天罡正法》的同源配套阵法。
不过在阵法一道上，这个世界就要落后《道书》太多了。
毕竟这个世界是以武者为修行主流，讲究穷尽人体宝库，打破天人极限，从而成就无上帝君之位。
而《道书》来源，则是考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是人向天地自然学习、融合，而并非强行打破平衡，逆转天地。
所以在阵法一道上，后者有天然的优势，可以借势而为，无需处处施加人力影响。
因此余景套了个【引西方白虎罡杀镇邪大阵】的模子，内在却是自行添加了诸如法器、法剑、法印、法尺、令旗等物件，实则布下了个类似阴阳子母阵的玩意。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这方世界头一回出现的独创缝合怪。
还好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看懂个中玄妙，只不过就是需要事事亲力亲为罢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画出法器、法剑、令旗等图纸，再寻找合适的木材，安排工匠赶工，就花费了大半的时间。
但这也仅仅是初步的施法道具，真正要发挥出阵法十成威力，后面还要想办法将材料替换成带有灵性的天财地宝，不过这是后话了。
忙碌之中，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这日清晨，余景正盘腿坐在刚砌成的法坛上，打坐修行，突然，就听见远方传来阵阵喧闹声。
他睁开眼睛，眸中有道氤氲紫光一闪而逝，抬头望去，便看见有百数县卒，押解着一群锦衣贵人来到刑场。
围观百姓顿时哗然。
这些时日，坊间都在流传，朝廷皇城司巡风使下令严查积弊旧案，要拿李康赵孟四姓望族开刀。
过往许多受害人的亲属，都被唤往县衙和知县会面，商讨今日指证一事。
起初大家还都当做笑话，没有当做一回事。
但不知为何，种种消息犹如雪花般纷纷落下，以至于三日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头等谈资。
以至于今日来到刑场凑热闹的百姓，数量庞大，让整个青阳县几乎万人空巷。
刑场四周人头揣动、比肩接踵，将刑场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且不说，来得慢的，更是没有了好的观赏位置，正急得跺脚。
恰在此时，一群往日里锦衣玉食的权贵子弟，被带上枷锁，押往刑场。
此等场面，瞬间就将现场的气氛引爆，推向了顶点。
余景只是看了一眼，便阖上了眼睛，继续打坐修行。
虽然他深知古代寻常百姓的娱乐生活缺乏，少许波澜意外就足够引起轰动和围观。
但此番来到刑场附近的人数，怕是不下万人，如此动静，要说纯粹自发，就太过侮辱人智商了。
背后要没有县衙和乡绅的推波助澜，余景是打死不信。
对方的意图，也不难猜测，无非是落子在一个“势”字上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扎根当地上百年的大户望族，对抗朝廷的最强手段，不就是所谓的民望民心？
不得不说，这一记落子，对上单枪匹马代表皇城司从远方而来的巡风使，称得上是一记妙手。
只是……
可惜了！
余景心中暗笑，不去理会，对方越是施展手段，就越说明不会束手就擒。
而他要的，正是他们的激烈反抗。
不然师出无名，处处掣肘，反而不美。
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县卒张丰年来到余景身边，说道：“都侯，刑场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都侯前往观刑。”
“好，我这便动身。”
等余景来到刑场，只见宽大的场地中央，密密麻麻跪着上百号灰头土脸的锦衣男子。
就连囚衣都来不及换上，可见县衙这次行动的匆忙。
“都侯，名册上的罪人，都已缉拿归案，还请都侯开坛做法，彻底还青阳县一个朗朗乾坤！”张文秀对余景说道。
“可曾验明正身，画押签字？”
“当然，来人，呈上罪状给都侯过目，另外，将受害者亲属唤来此地。”
“遵命！”
余景先是接过罪状，仔细查阅，见上面画押签字的姓名，和名册上并无差异。
然后就看到十余名老实巴交的粗布衣百姓，被叫到了跟前。
“都侯且看，此人名为孙铁棒，有女孙红棉，是名册上的遇害女子之一，凶手是李甘，就是跪在前排右手边第三位那个，老孙，你认真看看，本官有没有抓错了人？”
孙铁棒肤色黝黑，身材矮小结识，在张文秀面前，十分紧张，双手十指聚拢在一起，唯唯诺诺道：“没错，没错的，就是他。”
“嗯，很好，都侯再看，这位是唐木森，山中猎户，妻女皆在名册之上，作恶的凶手统共七人，先前都带他辨认过了，唐木森，你自己来说，是也不是？”
唐木森立即跪拜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是，是，就是他们，趁我上山狩猎，掳走了我妻女杀害，请知县老爷和巡风使大人务必要给草民做主啊！”
“哭什么哭？人不是都抓来了吗？”张文秀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朝余景露出笑脸。
“都侯你看，名册上所有犯人和受害人亲属，除开亡故的，都已经悉数到场，你看要不要再亲自验证一番？”
余景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在人群之中徘徊一圈，找到了汪向天的身影。
只见这憔悴青年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余景身上，在目光对视的瞬间，忽然眼珠子转了个方向。
余景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发现在围观百姓之中，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被一名腰间悬挂着利刃的男子，紧紧扣住了手腕。
在外人看来，只会当那男子是老妇人的亲人，正在搀扶着长辈。
余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望向张文秀，忽然一笑，说道：“哈哈，张知县亲自督办的案件，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刚落，余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啧”了一声，缓缓道：“不过，我记得李家员外李彦彬，也在名册之上，不知此人……”
“公卿犯法，和庶民同罪，那李彦彬是首恶，当然不能放过，来人，传李彦彬上前！”
随着张文秀一声令下，县尉张仟便亲自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来到余景面前。
几乎在看见老者脸庞的瞬间，余景眼中就泛起了一阵耐人寻味的光芒。
余景对青阳县内张文秀的后续动作，可谓是充耳不闻，全部时间都投入到法坛的布置之中。
这个法坛的建制，是源于皇城司功法阁产出的【引西方白虎罡杀镇邪大阵】，某种程度上算是《白虎观想天罡正法》的同源配套阵法。
不过在阵法一道上，这个世界就要落后《道书》太多了。
毕竟这个世界是以武者为修行主流，讲究穷尽人体宝库，打破天人极限，从而成就无上帝君之位。
而《道书》来源，则是考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是人向天地自然学习、融合，而并非强行打破平衡，逆转天地。
所以在阵法一道上，后者有天然的优势，可以借势而为，无需处处施加人力影响。
因此余景套了个【引西方白虎罡杀镇邪大阵】的模子，内在却是自行添加了诸如法器、法剑、法印、法尺、令旗等物件，实则布下了个类似阴阳子母阵的玩意。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这方世界头一回出现的独创缝合怪。
还好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看懂个中玄妙，只不过就是需要事事亲力亲为罢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画出法器、法剑、令旗等图纸，再寻找合适的木材，安排工匠赶工，就花费了大半的时间。
但这也仅仅是初步的施法道具，真正要发挥出阵法十成威力，后面还要想办法将材料替换成带有灵性的天财地宝，不过这是后话了。
忙碌之中，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这日清晨，余景正盘腿坐在刚砌成的法坛上，打坐修行，突然，就听见远方传来阵阵喧闹声。
他睁开眼睛，眸中有道氤氲紫光一闪而逝，抬头望去，便看见有百数县卒，押解着一群锦衣贵人来到刑场。
围观百姓顿时哗然。
这些时日，坊间都在流传，朝廷皇城司巡风使下令严查积弊旧案，要拿李康赵孟四姓望族开刀。
过往许多受害人的亲属，都被唤往县衙和知县会面，商讨今日指证一事。
起初大家还都当做笑话，没有当做一回事。
但不知为何，种种消息犹如雪花般纷纷落下，以至于三日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头等谈资。
以至于今日来到刑场凑热闹的百姓，数量庞大，让整个青阳县几乎万人空巷。
刑场四周人头揣动、比肩接踵，将刑场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且不说，来得慢的，更是没有了好的观赏位置，正急得跺脚。
恰在此时，一群往日里锦衣玉食的权贵子弟，被带上枷锁，押往刑场。
此等场面，瞬间就将现场的气氛引爆，推向了顶点。
余景只是看了一眼，便阖上了眼睛，继续打坐修行。
虽然他深知古代寻常百姓的娱乐生活缺乏，少许波澜意外就足够引起轰动和围观。
但此番来到刑场附近的人数，怕是不下万人，如此动静，要说纯粹自发，就太过侮辱人智商了。
背后要没有县衙和乡绅的推波助澜，余景是打死不信。
对方的意图，也不难猜测，无非是落子在一个“势”字上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扎根当地上百年的大户望族，对抗朝廷的最强手段，不就是所谓的民望民心？
不得不说，这一记落子，对上单枪匹马代表皇城司从远方而来的巡风使，称得上是一记妙手。
只是……
可惜了！
余景心中暗笑，不去理会，对方越是施展手段，就越说明不会束手就擒。
而他要的，正是他们的激烈反抗。
不然师出无名，处处掣肘，反而不美。
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县卒张丰年来到余景身边，说道：“都侯，刑场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都侯前往观刑。”
“好，我这便动身。”
等余景来到刑场，只见宽大的场地中央，密密麻麻跪着上百号灰头土脸的锦衣男子。
就连囚衣都来不及换上，可见县衙这次行动的匆忙。
“都侯，名册上的罪人，都已缉拿归案，还请都侯开坛做法，彻底还青阳县一个朗朗乾坤！”张文秀对余景说道。
“可曾验明正身，画押签字？”
“当然，来人，呈上罪状给都侯过目，另外，将受害者亲属唤来此地。”
“遵命！”
余景先是接过罪状，仔细查阅，见上面画押签字的姓名，和名册上并无差异。
然后就看到十余名老实巴交的粗布衣百姓，被叫到了跟前。
“都侯且看，此人名为孙铁棒，有女孙红棉，是名册上的遇害女子之一，凶手是李甘，就是跪在前排右手边第三位那个，老孙，你认真看看，本官有没有抓错了人？”
孙铁棒肤色黝黑，身材矮小结识，在张文秀面前，十分紧张，双手十指聚拢在一起，唯唯诺诺道：“没错，没错的，就是他。”
“嗯，很好，都侯再看，这位是唐木森，山中猎户，妻女皆在名册之上，作恶的凶手统共七人，先前都带他辨认过了，唐木森，你自己来说，是也不是？”
唐木森立即跪拜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是，是，就是他们，趁我上山狩猎，掳走了我妻女杀害，请知县老爷和巡风使大人务必要给草民做主啊！”
“哭什么哭？人不是都抓来了吗？”张文秀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朝余景露出笑脸。
“都侯你看，名册上所有犯人和受害人亲属，除开亡故的，都已经悉数到场，你看要不要再亲自验证一番？”
余景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在人群之中徘徊一圈，找到了汪向天的身影。
只见这憔悴青年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余景身上，在目光对视的瞬间，忽然眼珠子转了个方向。
余景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发现在围观百姓之中，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被一名腰间悬挂着利刃的男子，紧紧扣住了手腕。
在外人看来，只会当那男子是老妇人的亲人，正在搀扶着长辈。
余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望向张文秀，忽然一笑，说道：“哈哈，张知县亲自督办的案件，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刚落，余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啧”了一声，缓缓道：“不过，我记得李家员外李彦彬，也在名册之上，不知此人……”
“公卿犯法，和庶民同罪，那李彦彬是首恶，当然不能放过，来人，传李彦彬上前！”
随着张文秀一声令下，县尉张仟便亲自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来到余景面前。
几乎在看见老者脸庞的瞬间，余景眼中就泛起了一阵耐人寻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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