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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结识

    封意寒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寻个最贵的馆子,狠狠的宰燕中月一顿,但是走在人群中,所有人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掩唇躲避指指点点。

    她默默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心想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在军营里行军条件不允许,在大热天三四天不洗澡都是常事,如今她只不过在狱里待了一天而已,身上不至于味那么重吧,她揉了揉鼻尖,看了眼与她并排行走的小公子,目前表情很正常。

    慢慢的停下脚步,封意寒问“他们是不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们?”

    燕中月皱眉,也随之停在其身侧,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周围小声嘀咕议论,眼神瞟着他们的过路人,神色颇为不悦,下意识的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人走路啊。”

    他这一声吼,路人顿作鸟兽散,再也不敢往他们身上多看一眼。

    封意寒立时就有了感悟“燕二公子威武。”

    对方朝他竖了大拇指,但是燕中月却不高兴,他明显的感觉出对方这不是在夸奖他,平日里他在上京都和许放他们胡闹惯了,哪怕是做好事,最后也能弄的像是做了坏事一般,帮人抓贼,最后摊子全毁,替人解围反倒被污调戏,总之他每做一件事传出去的都不会是好话,所以在上京的口碑有些尴尬。

    嗓子发干的慌,他一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后对方感慨“你哥在上京贵族圈里,似乎不大受欢迎,而你,在平民圈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少年,很识趣的没有把话说完。

    可她那表情传递出来的意思足以让燕中月恼羞成怒,他低喝“爷喜欢,怎么着!我贵为歧王二公子,他们怕我不应该吗?哪怕我继承不了王位,将来也是富贵一生,他们注定了要看我的脸色生活!”

    瞅着小狼崽梗着脖子在那里要耀武扬威,明明想解释说出的话却不从心,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封意寒觉得他可爱极了,与燕江平的性格是南辕北辙,于是笑着点头“你说的都对。”

    她这敷衍的态度更让燕中月恼怒,让他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脸上火辣辣的在燃烧“封!意!寒!”他咬着她的名字“你再笑一个试试!”

    封意寒回他一个更大的微笑,紧接着在对方怒气加重之前拉过他的手臂往前走“哎呀,你没看天又黑了吗?我都饿了一天了,哪有力气给你笑,赶紧去吃饭。”她拉着他往前走,燕中月愣愣地盯着她拉着自己的地方,掌下传来的温热稍显不真实,他机械似的随着女子停下脚步,竟还差一点儿撞到她,好在对方没有在意,这一撞使他空白的大脑瞬间回神,抬头就看见了在眼前飘扬的旗幡,写着‘幸福小面’,旁边放了三张桌子。

    摊主是一对年约五十岁左右的老夫妻,男人主摊前和面,女子则负责煮,大约是刚摆摊不久,面还没有准备成条,汤汁也才刚刚煮出香味。

    小摊目前没有别的客人,他们是今晚的第一批。

    眼前的女子微微弯下腰,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然后对着小摊里正忙碌的的老夫妇点餐“老伯给我来一碗牛肉面,不要牛肉,只要面,加辣!”

    摊主也极是热情的回了她一句“好勒,客官稍等。”

    然后女子转过头冲着他笑“好香啊,你要不要吃?晚上吃面食容易消化,对胃也好,怎么样?”

    她眼睛很亮,衬着她的笑脸格外的温暖和明媚,眼前就像是突然看到了百花齐放的景致,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耳边,摊主似乎也笑着附和着“是呀,这位小公子要不要尝尝?”

    手臂被撞了一下,他惊慌回神,对上女子探究的目光“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呀?”

    “关你什么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的想咬舌“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你不想吃那算了。”意寒也没多说,一笑而过。一腔热情被突然间浇了冷水,她收敛好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等。

    燕中月见她态度明显冷了下去,懊恼的手足无措,每次紧张时他下意识的就喜欢说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了口头禅,刚刚他一时恍神,这就酿成了口祸。

    他别扭地在女子一侧坐下,干巴巴的开口“给我也来一碗。”

    “好勒!”

    封意寒看了他一眼,转头与老伯闲聊了几句,原来对方还有一个秀才儿子,准备备战明年春闱,谈到这时他感叹,儿子这是第二次参加春闱了,上次落榜后更是变本加厉的躲在房间里苦读,除了买文房四宝外,基本上不出门,为此连自幼定下的亲事都推了又推,非要榜上有名才肯成亲。老夫妻俩拗不过他也帮不了他,就想着为他多攒一些银子,减轻压力,好早点将定下的姑娘娶回家。

    燕中月憋了半天想找机会插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捞心抓肺,坐立难安。

    最终还是封意寒看不下去,劝道“你要是真不想吃,那就不要勉强了。”

    “没有!”见对方误解,他立即解释“我,我就是……就是……”

    结果他就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封意寒被他吞吞吐吐的有些难受,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微微凑近他小声询问“你不会是银子没带够吧?”

    “怎么可能!”燕中月一听立马豪气万丈“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别说是吃两碗,你就是连吃一辈子的面,我也请得起!”

    “谢谢”对方不敢苟同“我虽然喜欢吃面,但不喜欢天天吃,更何况是连吃一辈子。”她脑中不由自主的连想了一下那样的情况,瞬间觉得,今晚的面不香了。

    偏巧这个时候摊主上了两碗面。

    封意寒叹了口气,有些欲哭无泪,她看了对方一眼,严重怀疑对方是故意坏她食欲的。

    燕中月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更怀疑今天自己没有带智商出门,脑子就跟抽了风似的控制不住,内心哀嚎的很。

    于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封意寒原本就想在这里跟他分道扬镳的,奈何对方不听,偏要跟着她,她也不好硬赶,相对无言的走了一段路后,燕中月忍不住开口“你不去找他吗?”

    他是指谁,两人心知肚明。

    封意寒回他“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那你不介意?”

    意寒貌似不懂“介意什么?”

    “就是他找林掌柜啊”

    “我为什么要介意?”

    对方一愣,下意识脱口“你不是喜欢他吗?”

    意寒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然后她联想了一下今天这个人的种种行为,一个想法大胆而出。

    她三百六十度将燕中月扫视了一遍,直看的对方脸红心虚,心跳加快,喉咙发干“你……你干嘛!”

    封意寒抬步向他靠近,她走一步,对方退一步,退无可退,将对方逼到了墙上,然后她弯腰抬眸,瞪大了眼睛问“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脑海中似乎有根弦崩断了,炸出了一大片的白雾,让他视线有些发花,语气也开始磕磕巴巴“谁,谁喜欢你,少自作多情,”他退开对方造成的狭隘空间,强词夺理“我就是看你倒霉又可怜,整个上京,谁都知道陆沉和燕江平不对盘,偏偏你和燕江平走得近,这不就栽到陆沉手里了吗?我就是想发个善心提醒提醒你。”

    听他这么一说,封意寒勾起了八封兴致“他们为什么不对盘?”

    对方回了她一个白痴眼神,似乎十分嫌弃“陆沉是陆国侯府嫡次子,他母亲是定国公府嫡女,是东方恪嫡亲的姑姑,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对盘。”

    原来如此,又是一个护短的小公子。

    上京都那么多的名门贵族,好像她遇见认识的这两个多少都有联系,不是姻亲就是好友,再不然就是仇敌,唯有燕江平似乎还没有浮现帮手“你哥就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吗?好歹是上京第一公子,谪仙般的人物,不至于真的那么独立特行吧?”

    见她话题又绕回燕江平,燕中月怒“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封意寒看他“你们不是兄弟吗?”

    “谁乐意跟他是兄弟,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封意寒恍然大悟“同父异母啊,难怪性格差这么大。”

    “喂!”燕中月不用想都知道她口中差这么大,被称赞的决定不是他“你这女人……”

    燕中月还没有宣泄不满,封意寒忽然沉眸抬手打断他,凝眉仔细闻声,对方见状,表情越发不悦“你干嘛?我告诉你……”

    “别说话!”

    再一次被对方严肃打断,燕中月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封意寒仔细听了一会儿,声音又似乎不见了,她不确定的问“你有听到有人呼救吗?”见对方摇头,她有些自我辩驳,她承认自己眼神,在交好的兄弟眼中就是一个夜盲眼,但是听力却是出了名的准,没道理会听错。

    被忽视的燕中月有气没地方出,他今天所有的意识都被封意寒牵着走,整个人都似泡在怒罐子里了,哪还有耳朵听到别的?但瞧她神情认真又仔细一点也不像是假的,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凝神细听观察四周“会不会人走远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方抬眼朝一个巷口奔去,头也不回“这边!”

    那意思是示意他跟上。

    燕中月心情莫名的变好,紧随而上。

    跟着她转了两三个巷道,在第三个巷口尽头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被踢翻的废弃酒坛,封意寒更加确信她的方向没有错,刚刚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有人碰倒了这个坛子发出的,于是加快了脚步追踪。

    暗沉的巷道里,有一处废弃的院落,院落四周随着夜色沉寂,唯有一处厢房,点燃着昏黄的烛光。

    房内女子双手被束,嘴角被堵。锦衣华服在拉扯间撕破了几处,露出如凝脂的肌肤。她惊恐的拖着身子后退,衣袂拖沓一地,划出一条挣扎的痕迹,而她的面前站着四五个神情猥琐闪着淫笑的男人。

    如果不能自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很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一死了之。

    可是……

    她不能!她有那么多的不甘压在心里,她的孩子才两岁,若是她不在了,那个人和他的白月光定然不会善待。

    她身心煎熬,无计可施,绝望像一条沾满剧毒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

    后背撞上年岁已久的床板,发出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切断了她生机的催魂音。

    男人们对美色垂涎已久,开始迫不及待的脱衣服。

    “小美人,反正过了今夜你也活不了,不如让我们都快活快活。”

    “别说,瞧这小娘们的皮肤真好,刚刚摸着真细滑,豹哥你行不行啊?赶紧上啊,哥们还等着呢,这身段看着就让人心痒难捺。”

    “老子几年没碰美人,今晚得好好享受,一夜还长着呢,着什么急!”那被称为豹哥的人甩手给他一巴掌。

    “是是是,这不是都着急嘛。”被打的人赔笑讨好。

    只是衣服刚脱完,却被一声凌厉的破门声惊吓。

    领头的豹哥张嘴就喝“妈的,又是谁坏老子好事!”

    其他人也是一惊,纷纷慌乱的找衣服套上身。

    瞧这屋里情形,封意寒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上前就踹。

    燕中月自然也不甘袖手旁观,上前与她混合双打。

    踹了几脚,她发现燕中月可以对付,于是脱下外衣遮住女子裹露在外的身体,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女子下意识挥手躲避,浑身哆嗦。

    封意寒胸口发胀,柔声安抚“别怕,没事了,我帮你把布条解开,你别怕。”

    其实言语的的安抚只是自我安慰,遇到这种事情谁都是怕的,毕竟女人的清白在这个时代比命重要。

    女子抬起空荡的眼,瞧向她又像是看向了别处,封意寒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解开她的绳索,取下她口中的布条。

    “大侠,大侠饶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求大侠饶了我们!”

    身后有人哀嚎痛哭出声,燕中月堵在门口,断了他们的出处。然后求饶声此起彼伏。

    “是啊,大侠,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是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对付这个姑娘的,求你看我们还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吧!”

    “是啊,是啊,大侠,你行行好,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您放了我们吧!”

    封意寒转身,怒极反笑“放?放了你们再去祸害下一个?!”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