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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凶手

    第二日,一觉睡到自然醒,封意寒神清气爽。

    想起昨日陆沉的表现,她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就想直奔京都府。

    打开院门就看到守在府外的楚言,衣袍透着厚重的湿意,似乎等了许久。

    她不解“你干嘛不敲门?”

    “我皮厚,等一等也无妨。”楚言的性子非常爽朗,比沐阳要体贴多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的打扰别人,和柳无恙倒是有些相似,他先是露出一整排大白牙,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又耸拉了下去,斟酌着语言,看着意寒的眼神,翻动着不少思绪。

    封意寒走近,左手叉腰,右手捏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仔细打量“大清早摆这么一副深沉的模样出现在我家,什么情况?几个意思?想干嘛?”

    “昨夜出事了。”楚言凝着眉,语气严肃,将所有想说的最终都吐成了这一句。

    封意寒一怔,回想了一下昨天接收的信息,试探的问“陆沉吓死人了?”

    对方眉毛拧得更沉“昨夜华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溺死在湖中,但与陆大人无关。”

    “什么原因?”

    “据说是天黑失足所致,但隐卫来报,昨夜有人窥探过华大小姐的住所,怀疑是他杀。”

    封意寒眼眸透着怪异的兴味,盯着他“你还真的安排隐卫了呀?”她昨日见对方为华挽月辩解,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就随口一提:要是担心,就安排一个影卫守着她,不论是伪装至深,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细节处总会见到分晓。这人当时也没怎么反应,没想到事后的行动力倒是不错。

    “我……”楚言被她瞧得不自在“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封意寒瘪了瘪嘴,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嗤笑一声,率先转身领着他“走吧,边走边说。”

    昨夜死的人叫紫竹,是华挽月的贴身侍女,说是半夜应小姐要求厨房煮粥,路经池塘时不慎踏空,跌入了池中,华挽月见侍婢迟迟不归,派人寻找时被发现,人拉上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僵硬,没了气息。

    自古八卦得人心,尤其是高门大户豪门贵族的府中辛秘,就连小妾吃醋母猪生仔都被传得津津有味,封意寒坐在馆子里喝粥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在飞速的传播,起先的言论是同情死去的侍女,感慨一番后,就变成了对华挽月的剖析,有人说她娇气,非要半夜喝粥,折腾别人,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刚开始还有人不赞同,但论着论就论成了同仇敌忾,舆论完全是一边倒。

    由此引出,华大小姐不敬嫡母,喜装柔弱表里不一,夜会私郎行为放浪,背地里苛责侍女,逼迫嫡妹,一桩桩一件件,说的绘声绘色,有棱有角,简直就像是亲眼所见。

    她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中那筷子都有了要折断的苗头,意寒默了默,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你即信她,何惧这些流言,不过是一群喜欢嚼舌根的人,平白的气一场,不值得。”话落她话锋一转“说来也奇怪,府上出事一般都不比较忌讳吗,能遮的尽量遮掩,这丞相府可真是好样的,昨日夜里才发生的事,今日一早就传的这么沸沸扬扬了。”

    就是因为这样楚言才更加为那个姑娘鸣不平“华大小姐出生时母亲去世,后来丞相扶了怀有身孕的妾室为正,便是现在的丞相夫人林氏,从小虽未苛责打骂,但是却视他不见,华小姐过得很孤独,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猫猫狗狗……”没有悲惨的经历,甚至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可当初他听到这个姑娘的故事时,还是为她心痛。“她过得很小心,努力的讨好所有人,不争不抢,却还是成了众矢之的。”

    她们的模样看着着实亲密,燕中月眼眸暗了暗,忍不住走近。他自顾自的坐在封意寒对面,一只手搭着踩在板凳上的腿膝,十足十的纨绔“哟,好巧呀,封将军。”

    在暗影覆盖下来的时候封意寒就注意到他了,听他打的招呼,点点头“一个偏南一个偏北,是挺巧的。”于是随口问“二公子有事?”

    对方也回的理所当然“吃早饭。”

    封意寒上下打量他,故意拆台“从南吃到北,二公子这早饭吃的会不会撑?”说完她凑近他,仿佛格外有兴趣“还是说这店有什么镇店早点,让二公子住的那么远都惦记着,亲自来买。”

    燕中月手指下意识卷缩,极力保持平常态“我喜欢,我乐意,你管不着。”

    见他嘴硬的模样,封意寒莫名的想笑,也不逗他了,起身“那二公子慢慢吃,我们就先告辞了。”

    燕中月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走,立马提高声音追问“你要去哪!”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反常,咳嗽一声,找借口“我早饭吃多了,想走路消消食,想跟你们一道逛逛。”

    他越说越小声,脸都烧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

    小狼狗越是这般别扭,她越是想逗他“我们可没吃多,不需要消食,所以没打算逛逛。”

    “你!”燕中月恼羞成怒,知道她是故事的,忍不住呲牙咧嘴,咬她名字“封!意!寒!”

    “我在。”封意寒忍笑“二公子有何指教?”

    燕中月咬牙切齿,觉得这个人格外的讨厌!把心一横“爷今日就跟定你了,我看你能怎么着!”他把你能又咬的很重,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封意寒表情探究,她盯着他的眼,也没有考虑到场合,步步逼近,燕中月见她又忽然靠近,考量的神情让他心中紧张,紧绷着身子边退边问“你,你干嘛。”最后,后背抵上柱子,将他的那丝紧张放大到撞进身体里,随血液流淌,令他四肢发软“我……”

    对方仰起下额,眼眸依旧是那么明亮,载满了夏日里最盛的阳光,灼的他心口发干,意识恍惚。

    直到对方不知不觉凑到他耳际,又问了曾经问过的话“你不会真的是喜欢我了吧?”

    她单手撑在他的手臂边,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形,目光在他的肩颈处偏首向上看他,若有若无的气息抚过皮肤,燕中月感到有一种痒一直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处于空置状态,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的似要跳出胸腔。

    封意寒闻他不语,虽然这个想法显得自己有些脸大,但是,假如对方一时想不开心空付了感情,自己也罪过,正收手准备立正表明态度,哪知身后突然受到一股撞击,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向燕中月,额头撞到他的下巴,疼的她呲牙咧嘴,当即就转身呵斥“谁啊!”

    一垂眸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吓坏了的小姑娘,泪眼汪汪,然后被一个妇人拉进了怀抱,那妇人弯着腰拘束的对着她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吃饭到过乱跑,冲撞到了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孩子计较。”说完就对着怀中的小姑娘吩咐“都让你好好吃饭了,不要乱跑,还不给姐姐道歉!”

    要小孩子道歉,那不是显得她以大欺小没有风度?封意寒立马挥手喝止“不用了!小孩子嘛,活泼一点很正常,没事没事”然后她蹲下身子,一脸和蔼的询问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姐姐挡你路了,你没有撞疼哪儿吧?”说着就想伸手去拉小姑娘,没办法,她从小就喜欢孩子,尤其是软萌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怯怯的住妇人怀里藏,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妇人拉起她,又低声道了一句歉,匆匆退开了。

    封意寒顿时有些失望,她还想抱一抱那个小姑娘,捏捏她嫩嘟嘟的小脸呢。

    不过可惜只在一瞬间,她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大朋友,目光移过去,就见那人仿佛被定在了柱子上,一动不动的,阳光倾斜而下,投映在他垂落的刘海上,斑驳了他的神色。

    封意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吓傻啦?”

    “你才傻了。”对方抿唇,神色不明“被你撞疼了而已!”

    封意寒呵呵一声“那也没办法,像我这种在战场上练就出的铜墙铁壁,撞谁都得疼。”插科打诨一句她想起自己要表达的,紧接着又微微靠近了他一点,小声开口“对了,那个,我大你三岁,我不喜欢比自己小的,所以你想干嘛都成,就是不要喜欢我。”

    说完她退后,很友善的笑“接下来二公子随意。”然后转身招呼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楚言离开。

    燕中月一直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抬手按向自己的心脏,想着刚刚跌进怀里的那片刻柔软,不带任何的脂粉气息,永远都是偏向男性化利落着装的女人,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

    他抿紧了唇,表情多彩纷呈,没有定义可循。

    封惹寒分外感慨,她还没有到京都府就被通知回了家,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这一次的目的地依然是厨房,只是入目的厨房狼藉不堪,零零碎碎的残肢断木彰显着之前打斗的痕迹,那几袋还没开封的面粉撒了一地,纷乱的脚印横陈其上,直逼一处,就是那个密道口,旁边被压跪着两人,他们身上沾着不少血,脸上也是狼狈不堪,显然是逃跑未遂,反抗被抓。

    她眼角挑了挑,看向鹤唳其中的陆沉“恭喜大人,如愿抓到人了。”

    对方黑沉的眼,射着冷冷的刮骨刀递向她,随机一个大步上前,抬脚就踹在一个跪地人的脸上,当即就让那人吐出一口鲜血!

    封意寒瞬间觉得脸疼,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对方这记脚印是专程踹给她看的。

    面对犯人时,陆沉表现的永远比平时更阴暗和狠厉,他单膝蹲在两人面前“老子再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那两个人似乎已经被打的脱力,气息弱的不行,只把陆沉的戾气逼到了极限,才吐出求弱“说,我们什么都说。”

    陆沉冷笑“真他妈是贱骨头,不打不招供!”然后起身,手掌带风一挥,吩咐“带走!”他忽视封意寒,掠过楚言,走到门口时看到了追来的燕中月,眉头又皱的能掐死苍蝇,眼尾一扫封意寒,极度的不满!

    奈何对方似乎在痛惜厨房,没有看他,他吞了一口老血,气息越发不顺,抬脚又踹了一下几乎被衙役拖着行走的人,喝道“装什么死!”

    封意寒闻声看去,如此暴躁的官爷,让她又有些想同情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