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请旨3
“与你相遇，一生清澈，如你平轻的脸……”
尾音在指尖落下的最后一个音符里婉转消失，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封意寒怀抱琵琶起身，大约是有了乐器的加持，让她身上那股张扬的英气被温婉吞噬了不少，她笑，落落大方朝高堂微微弯下膝盖“臣献丑了，望陛下勿怪。”然后话锋一转“不知娆妃娘娘和二皇子对我在贵国鹤寒潭所学，可还满意？”
从容有度，自信有余，看的敌方两人脸色都有些泛青。
偏生她还故意可惜了一番“只不过臣最先拿的是兵器，以至于后来对这些高雅的东西怎么都学不顺手，会的也就是弹个琵琶唱个曲，若有人还想看其它的，臣就无能为力了。”
她在心里狂乐，先堵死了路，免得待会又有人不知死活的找各个理由刁难。
“爱卿这歌唱的甚好，让朕也想起了一人。”陛下端正了脸色，没有再露之前那样温和莫测的模样，眼里似有追忆的光，从旧时引到今日，笑着感慨，眼眸深沉“温卿，你这外甥女怕是比你要更像是将军王的传人了。”
温行知连忙肃穆起身，但眉眼间骄傲之色难掩，作揖“独乐让陛下见笑了。”
相熟的人都没有料想到陛下会在大庭广众表明意寒的身份，就连她自己也诧异。
“独乐”帝王品味着她的字，像是想透过这两字来分析她这个人，低笑“老将军生前倒是对她充满了厚望与期许，未来，朕也希望封将军不要辜负了朕的厚望与期许。”
话里话外有敲打有警告，让封意寒更加琢磨不定，精神高度敏感，当即拱手表忠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望卿牢记，入座吧。”
几番对话，己经让众人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交头接耳，封意寒归位时就听到有人小声疑惑“温将军的外甥女？那不是温小姐与靖安侯未成亲前私生的女儿吗？据说身体不好，被送去家庙好几年了，靖年侯夫妇还年年去看望呢。”
第五在她旁边安抚“还好吧？”
封意寒白了他一眼。
“这样一来我也想起来了，以前温老将军出门在外时，身边确实带着一个小姑娘，后来回了候府。”另一人纳闷反驳，声音压的极低“有几年没见着了，可我怎么听说这靖安侯的嫡大小姐是失踪了？”
大多数人猜测纷纷，似乎对意寒的来龙去脉非常感兴趣。
身体不好？年年看望？这样的话在封意寒耳里只觉得讽刺，她捏紧了酒杯抬眸朝那个方向看去，这一眼望过她的心情又不好了，正巧看见温易兰牵着温洛从殿后重回座位，母亲温柔宠溺，小心翼翼的护着，少女倾斜脑袋，俏皮的笑着炫耀，身侧还有楚一假装吃味的抱怨，靖安侯全程摇头失笑，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如何能有她的容身之处。
大约是视线里的怨念太深，楚倾城忽然转眸，正对上她的目光，就像是身体触了电，封意寒快速避开交际，怕自己泄露更多的情绪。
小插曲快速的被歌舞打断，封意寒食不知味的看着，内心烦闷的很，大有想一走了之的冲动。
“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后殿休息，这里有我。”第五顺走她正准备倒酒的杯子，迎上封意寒瞪过来的目光，笑“喝酒误事，将军还是少喝酒的好。”
封意寒伸手就去抢“少喝也要等我喝了再说，我这一口还没尝呢！”
第五不想把动静闹大，所以扣住她伸过来的手“能燃起熊熊烈火的酒太烈了些，要是入了肚，烧的可就是你自己。”
封意寒负气的收回手，内心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正当她不知如何舒解的时候，肩膀搭上了一只手，然后一个乍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姐！”
活脱脱的要吓飞了她的三魂七魄。
她看着少年嬉笑的脸，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反映之后立马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脑海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侯府那两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然后就怎么都做不到忽视“楚世子有事？”
语气冷硬，面色不待。
只是楚一大大咧咧惯了，天生就像是缺了根筋，看不懂人脸色“这是我从外带回来的温泉酿，你内腹有伤，喝这个最好了。”说着就从袖里取出两瓶精致的白瓷酒壶，献宝似地介绍“这里加了养生健体的药材，在姚浮山可有名了，我偷藏了两壶，你快尝尝！”
这零尴尬的熟识程度，让封意寒都无言以对，她不禁自我怀疑，刚刚自己的表情是不是过于友善了，第五眸光闪了闪，好心的起身退了开，那小子直接就有了杆子往上爬，极其自然的坐了过去，一副准备好好聊聊的架势。
封意寒想拉第五，她知道这人是故意避开的，皱眉“不准走！”
她刚伸手就被少年拽住，少年不认同的卖好，眼眸里却盛满了笑意“没事，我在呢，我陪姐姐聊天。”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憋了又憋，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喋喋不休的少年，很是头疼的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救她于水火，目光一扫她又看到了靖安侯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自己看到他便端起酒杯示意，亦如多年前温柔，而他旁边的楚温洛脸色就不怎么美妙了，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她立马就决定不躲了，全力以赴的坐在那里开始听楚一念经，听他眉飞色舞的讲述经历了哪些好玩的事，看过哪些特别好看的景，吃过的觉得最好吃的特产有哪些，末尾总会添上一两句表达她没能参与的可惜。
封意寒撑着耳朵，起初只是想气一气楚温洛，后来看着他说的津津有味的容颜，就好像要把这些年所有经历都与她分享一遍，内心就有了一点小小的触动。
她忽然开口打断他“是你爹让你过来的？”
对方正说的起劲，冷不防被她问的发蒙，好在他反应也极快，瞬间就笑眯眯的凑近她纠正“是咱爹。”见长姐主动问他，楚一得寸进尺，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了，就是怕你看到我不高兴。”
封意寒半信半疑的看他，眼珠一转，摆明了不相信，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过来我就高兴了？”
“至少你现在不会跑，毕竟这么多人，面子你还是会给我留一点的。”对方回答的笃定，亮晶晶的眼睛里看着她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封意寒听了有些食不知味，怎么感觉剧情的走向不大对，对方的笑太过阳光纯粹，看的她浑身的别扭，只能喝酒掩饰“那可不一定。”
“至少姐姐没有再像三年前那样，知道我的身份后立马转身走人，开端已经很好了。”
封意寒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谈，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毕竟生疏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想亲近那是不可能的，可看到少年稚嫩却热情的脸，冷漠的话就开不了口，就只能哄他离开“想要开端更好，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不着急。”少年眨巴着眼，不明所以。
封意寒保持微笑“可我着急。”
楚一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间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六公主怒瞪着翊歌起身，娇喝“林翊歌！”
随身伺候的奴仆连忙扯出帕子，慌慌张张的替她擦拭被汤汁弄脏的衣服。
翊歌抿着唇，看了眼围到公主身后的黄衣女子，笔直下跪“民女无心之过，惊了陛下与公主雅兴，罪该万死。”
她触地的手紧握成拳，心里疼与怒交织，却无能宣泄，全都在她的肺腑里翻腾，险些让她控制不住。
“无心之过？我看你就是有意的！”她恕喝后，转身冲着高座之上的人撒娇“父王，这是儿臣最喜欢的霓裳衣，你要替儿臣做主。”
其母妃乃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听到她惊呼起就连忙赶到她身旁询问，听她告状之后，很是无奈，但依然宠溺的安抚“罢了，回头母妃为你多准备几件，今日群臣外使尽在，不要扫了你父皇的兴致。”淑妃拉起女儿的手拍了拍“乖。”
“母妃！”六公主最生气的便是母亲这般不争不抢温温吞吞的模样，护不了她自己，也给不了她后盾，根本不想理会她，娇蛮的冲着皇帝放话“父王，这件衣服是您给儿臣的生辰礼物，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日后岂不是任何平民都能欺到儿臣头上，致我皇家威严于无物！”
燕江平想上前帮护，却被岐王一句话制止“你若想护她，便不要开口，否则她受到的攻击只会更多。”
这一幕正好落在封意寒眼中，她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东方恪，前者神情阴霾隐忍不言，后者面无表情，起身远离不予理会。
封意寒咬了咬内腮，颇为惆怅。
上座帝王冷眸幽深，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翊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无人替翊歌帮腔，她快速的想了一下应对的方法，刚起身，小腿似乎被什么物体重重的砸了一下，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桌边扑去，然后噼里啪啦碰掉了不少杯杯盏盏，顿时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她单手扣在临侧的板凳上，单膝跪地，内心几十级的海啸在怒吼，楚一回神后连忙上前要扶起她，被她拒绝，就连舅舅和靖安侯也赶到了她身边，关切的问着怎么了。她揉着被砸的地方视线再往后，宴厅角落，东方恪面无表情的靠在柱子上，手里似乎还在把玩着什么东西，感受到她的视线，对方毫不避讳的迎上，目光里的隐忍和急切，在那一刻尽收她眼底。
她无声的骂了句粗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表面上装的无动于衷，背地里使阴招拉自己给他心上人吸引火力，简直可恶至极！
封意寒勉强的起身，看着四周围绕来的目光，很是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我这个身体比较娇弱，坐的久了腿容易麻，让诸位笑话了。”说完她也不管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瘸一拐的上前移了几步，再次朝着正位告罪“臣又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她面上显着极力忍耐疼痛的纠结，在心里把东方恪从头骂到脚，又表现出想弯腰又不敢弯腰去舒缓腿部疼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副滑稽的表情取悦了掌权者，他意味深长的轻笑，竟然透出了几分愉悦“朕看爱卿不仅身体要养，这性子也得好好养养。”
尾音在指尖落下的最后一个音符里婉转消失，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封意寒怀抱琵琶起身，大约是有了乐器的加持，让她身上那股张扬的英气被温婉吞噬了不少，她笑，落落大方朝高堂微微弯下膝盖“臣献丑了，望陛下勿怪。”然后话锋一转“不知娆妃娘娘和二皇子对我在贵国鹤寒潭所学，可还满意？”
从容有度，自信有余，看的敌方两人脸色都有些泛青。
偏生她还故意可惜了一番“只不过臣最先拿的是兵器，以至于后来对这些高雅的东西怎么都学不顺手，会的也就是弹个琵琶唱个曲，若有人还想看其它的，臣就无能为力了。”
她在心里狂乐，先堵死了路，免得待会又有人不知死活的找各个理由刁难。
“爱卿这歌唱的甚好，让朕也想起了一人。”陛下端正了脸色，没有再露之前那样温和莫测的模样，眼里似有追忆的光，从旧时引到今日，笑着感慨，眼眸深沉“温卿，你这外甥女怕是比你要更像是将军王的传人了。”
温行知连忙肃穆起身，但眉眼间骄傲之色难掩，作揖“独乐让陛下见笑了。”
相熟的人都没有料想到陛下会在大庭广众表明意寒的身份，就连她自己也诧异。
“独乐”帝王品味着她的字，像是想透过这两字来分析她这个人，低笑“老将军生前倒是对她充满了厚望与期许，未来，朕也希望封将军不要辜负了朕的厚望与期许。”
话里话外有敲打有警告，让封意寒更加琢磨不定，精神高度敏感，当即拱手表忠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望卿牢记，入座吧。”
几番对话，己经让众人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交头接耳，封意寒归位时就听到有人小声疑惑“温将军的外甥女？那不是温小姐与靖安侯未成亲前私生的女儿吗？据说身体不好，被送去家庙好几年了，靖年侯夫妇还年年去看望呢。”
第五在她旁边安抚“还好吧？”
封意寒白了他一眼。
“这样一来我也想起来了，以前温老将军出门在外时，身边确实带着一个小姑娘，后来回了候府。”另一人纳闷反驳，声音压的极低“有几年没见着了，可我怎么听说这靖安侯的嫡大小姐是失踪了？”
大多数人猜测纷纷，似乎对意寒的来龙去脉非常感兴趣。
身体不好？年年看望？这样的话在封意寒耳里只觉得讽刺，她捏紧了酒杯抬眸朝那个方向看去，这一眼望过她的心情又不好了，正巧看见温易兰牵着温洛从殿后重回座位，母亲温柔宠溺，小心翼翼的护着，少女倾斜脑袋，俏皮的笑着炫耀，身侧还有楚一假装吃味的抱怨，靖安侯全程摇头失笑，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如何能有她的容身之处。
大约是视线里的怨念太深，楚倾城忽然转眸，正对上她的目光，就像是身体触了电，封意寒快速避开交际，怕自己泄露更多的情绪。
小插曲快速的被歌舞打断，封意寒食不知味的看着，内心烦闷的很，大有想一走了之的冲动。
“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后殿休息，这里有我。”第五顺走她正准备倒酒的杯子，迎上封意寒瞪过来的目光，笑“喝酒误事，将军还是少喝酒的好。”
封意寒伸手就去抢“少喝也要等我喝了再说，我这一口还没尝呢！”
第五不想把动静闹大，所以扣住她伸过来的手“能燃起熊熊烈火的酒太烈了些，要是入了肚，烧的可就是你自己。”
封意寒负气的收回手，内心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正当她不知如何舒解的时候，肩膀搭上了一只手，然后一个乍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姐！”
活脱脱的要吓飞了她的三魂七魄。
她看着少年嬉笑的脸，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反映之后立马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脑海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侯府那两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然后就怎么都做不到忽视“楚世子有事？”
语气冷硬，面色不待。
只是楚一大大咧咧惯了，天生就像是缺了根筋，看不懂人脸色“这是我从外带回来的温泉酿，你内腹有伤，喝这个最好了。”说着就从袖里取出两瓶精致的白瓷酒壶，献宝似地介绍“这里加了养生健体的药材，在姚浮山可有名了，我偷藏了两壶，你快尝尝！”
这零尴尬的熟识程度，让封意寒都无言以对，她不禁自我怀疑，刚刚自己的表情是不是过于友善了，第五眸光闪了闪，好心的起身退了开，那小子直接就有了杆子往上爬，极其自然的坐了过去，一副准备好好聊聊的架势。
封意寒想拉第五，她知道这人是故意避开的，皱眉“不准走！”
她刚伸手就被少年拽住，少年不认同的卖好，眼眸里却盛满了笑意“没事，我在呢，我陪姐姐聊天。”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憋了又憋，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喋喋不休的少年，很是头疼的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救她于水火，目光一扫她又看到了靖安侯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自己看到他便端起酒杯示意，亦如多年前温柔，而他旁边的楚温洛脸色就不怎么美妙了，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她立马就决定不躲了，全力以赴的坐在那里开始听楚一念经，听他眉飞色舞的讲述经历了哪些好玩的事，看过哪些特别好看的景，吃过的觉得最好吃的特产有哪些，末尾总会添上一两句表达她没能参与的可惜。
封意寒撑着耳朵，起初只是想气一气楚温洛，后来看着他说的津津有味的容颜，就好像要把这些年所有经历都与她分享一遍，内心就有了一点小小的触动。
她忽然开口打断他“是你爹让你过来的？”
对方正说的起劲，冷不防被她问的发蒙，好在他反应也极快，瞬间就笑眯眯的凑近她纠正“是咱爹。”见长姐主动问他，楚一得寸进尺，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了，就是怕你看到我不高兴。”
封意寒半信半疑的看他，眼珠一转，摆明了不相信，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过来我就高兴了？”
“至少你现在不会跑，毕竟这么多人，面子你还是会给我留一点的。”对方回答的笃定，亮晶晶的眼睛里看着她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封意寒听了有些食不知味，怎么感觉剧情的走向不大对，对方的笑太过阳光纯粹，看的她浑身的别扭，只能喝酒掩饰“那可不一定。”
“至少姐姐没有再像三年前那样，知道我的身份后立马转身走人，开端已经很好了。”
封意寒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谈，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毕竟生疏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想亲近那是不可能的，可看到少年稚嫩却热情的脸，冷漠的话就开不了口，就只能哄他离开“想要开端更好，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不着急。”少年眨巴着眼，不明所以。
封意寒保持微笑“可我着急。”
楚一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间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六公主怒瞪着翊歌起身，娇喝“林翊歌！”
随身伺候的奴仆连忙扯出帕子，慌慌张张的替她擦拭被汤汁弄脏的衣服。
翊歌抿着唇，看了眼围到公主身后的黄衣女子，笔直下跪“民女无心之过，惊了陛下与公主雅兴，罪该万死。”
她触地的手紧握成拳，心里疼与怒交织，却无能宣泄，全都在她的肺腑里翻腾，险些让她控制不住。
“无心之过？我看你就是有意的！”她恕喝后，转身冲着高座之上的人撒娇“父王，这是儿臣最喜欢的霓裳衣，你要替儿臣做主。”
其母妃乃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听到她惊呼起就连忙赶到她身旁询问，听她告状之后，很是无奈，但依然宠溺的安抚“罢了，回头母妃为你多准备几件，今日群臣外使尽在，不要扫了你父皇的兴致。”淑妃拉起女儿的手拍了拍“乖。”
“母妃！”六公主最生气的便是母亲这般不争不抢温温吞吞的模样，护不了她自己，也给不了她后盾，根本不想理会她，娇蛮的冲着皇帝放话“父王，这件衣服是您给儿臣的生辰礼物，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日后岂不是任何平民都能欺到儿臣头上，致我皇家威严于无物！”
燕江平想上前帮护，却被岐王一句话制止“你若想护她，便不要开口，否则她受到的攻击只会更多。”
这一幕正好落在封意寒眼中，她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东方恪，前者神情阴霾隐忍不言，后者面无表情，起身远离不予理会。
封意寒咬了咬内腮，颇为惆怅。
上座帝王冷眸幽深，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翊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无人替翊歌帮腔，她快速的想了一下应对的方法，刚起身，小腿似乎被什么物体重重的砸了一下，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桌边扑去，然后噼里啪啦碰掉了不少杯杯盏盏，顿时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她单手扣在临侧的板凳上，单膝跪地，内心几十级的海啸在怒吼，楚一回神后连忙上前要扶起她，被她拒绝，就连舅舅和靖安侯也赶到了她身边，关切的问着怎么了。她揉着被砸的地方视线再往后，宴厅角落，东方恪面无表情的靠在柱子上，手里似乎还在把玩着什么东西，感受到她的视线，对方毫不避讳的迎上，目光里的隐忍和急切，在那一刻尽收她眼底。
她无声的骂了句粗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表面上装的无动于衷，背地里使阴招拉自己给他心上人吸引火力，简直可恶至极！
封意寒勉强的起身，看着四周围绕来的目光，很是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我这个身体比较娇弱，坐的久了腿容易麻，让诸位笑话了。”说完她也不管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瘸一拐的上前移了几步，再次朝着正位告罪“臣又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她面上显着极力忍耐疼痛的纠结，在心里把东方恪从头骂到脚，又表现出想弯腰又不敢弯腰去舒缓腿部疼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副滑稽的表情取悦了掌权者，他意味深长的轻笑，竟然透出了几分愉悦“朕看爱卿不仅身体要养，这性子也得好好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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