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莱河遇险（上）
清遥站在西城门下，望了一眼头顶炽热的太阳。
因为寻着了机缘，他的心情十分舒畅。
正准备迈步出城，“咕噜噜！”肚子突然一声响。他揉着自己干瘪的肚皮，看来待会儿不仅要洗澡，还得想办法抓几条鱼了……
此时，正好有位挑水的大哥路过，他赶紧跟上出城，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眼前。
阳光之下，晶莹透亮的河水缓缓流淌，带动河底的水草悠悠飘摇，河中央鱼儿时隐时现，浅滩处白鹭悠然漫步，河边人三五成群，大人或取水或洗菜或浣衣，有说有笑，小娃们则只管无忧无虑地戏水玩闹。这一派风景，任谁望去，都会觉得祥和美好。
不知不觉看了半晌，清遥微笑着走往下游方向。随着人声渐远，植物越发茂密，鸟鸣声层叠而来，甚是悦耳动听。他走近水边，拨开一丛芦苇，恰有一块背阴的大石适合歇息。
清遥才过去坐下，都未来得及擦汗，就为眼前的山水画卷所倾倒。
放眼望去，河那边是一片起伏连绵的峰峦，因着昨夜大雨，群山此时正是苍翠欲滴、生机盎然。云雾在如同翠屏的山间四处升腾翻卷，像是装点在仙子们青丝之间的素绒白羽、轻纱飘带、玉链银环，使那稍显冷峻的山势，多了一份灵动与柔情。同时群山又将自己的倒影铺向莱河，为平静的河面染上层层黛色，仿佛想借流动的河水，将这一番美景也送给下游的人间。
清遥不禁赞叹：“‘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2]，我今日算是得了七分真味了……”
赏景赏得入迷，清遥好一会儿才想起洗澡的事情。
他将怀中的葫芦妥善放好，然后脱去上衣，但并未入水，而是顺着臂肩胸腹腰背的顺序仔细用手捏按，像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上身查完后又将裤腿卷起，以同样的方法查看双足和双腿。
全身捏完一遍，清遥不住点头，“嗯，筋骨生得不错。”然后又给自己搭脉，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这脉息……至少要静养两、三个月……哎，看来得在洛城多盘桓些时日喽，嗨呀！——”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人在山水间，便思山水事，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虑。
清遥伸出手探了探水温，孟夏的河水果然还有点凉。他解开头发准备下水，正要去松裤带，就猛地听见上游一声喊！
那喊声接连不断，还逐渐向他靠近，听着甚是情急。
“……子……孩子！”
清遥一惊，赶紧看向水面，果然河中央有一孩童卷在水中，浮浮沉沉，十分危险！
他毫不犹豫，一猛子扎进水里！但糟糕的是，才游了两下他就发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下沉！
“我”不会游泳？！
他强行定了定神，尽量集中精力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眼看着孩子就要从面前被冲走，他奋力往河心靠近。
终于，抓住了孩子的小手！清遥一把将小娃拽到身前，调转身体使劲往岸边游泳。但不知为何，无论怎么动作，始终都离不开河心区域，只是被冲向下游的速度减缓了。
因着孩子逐渐没了动静，清遥开始焦急。挣扎间，他骤然发现水中有一缕黑纱模样的东西！正绕着他们快速盘旋！
那黑纱似有灵性，只要清遥往岸边动作，它就会聚起一股水流阻挡！
这是什么？？妖吗？！
清遥眉头紧皱，来不及分辨了，为了怀里的小娃，必须速战速决！
他开始调整气息，一边观察黑纱的动作，一边奋力将孩子托起。那东西的速度很快，清遥双眸紧盯不放，右手则慢慢捏起剑诀蓄力。突然，黑纱出现一瞬的停滞，清遥便冲它全力一击！
刹那间，犀利的剑气由剑指喷射而出！清遥的眼睛也在此一瞬亮起！
剑气似游龙凌空，即便黑纱迅疾闪转腾挪，咬上目标也只在须臾。一番缠斗之后，剑气骤然发力，将黑纱的尾部生生扯破！那物既惊且痛，立刻与对手拉开了距离。
然而清遥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全力一击没能给它造成致命伤害，可见此黑纱实力不虚！他再次捏起剑指，准备应对不知何时就会袭来的下一轮攻势。
但出乎意料的，那黑纱自己好像也有些矛盾，它时而冲向清遥，时而又缓缓后退。如此几番之后，它竟然选择放弃掉即将到手的猎物，转而顺着河水远遁而去了。
清遥疑惑非常，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赶紧往岸边游去，终于上了岸，双腿已经发软。但他不敢稍歇，立即将孩子放在地上检查情况，这个大概六、七岁的女娃已经呛了不少水，他赶紧扶起给她拍背，过了好一阵水才被咳出来。
呼吸总算通畅，恐惧却立刻涌来，女娃登时大张了小嘴：“呜哇哇哇！！！——”
听到这响亮的哭声，清遥如释重负，直接往地上一瘫，笑了出来：“别怕，已经没事啦。”
女娃的哭声很快引来她的家人，三名女子向着这边跑来。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直接冲到女娃跟前，一把将她揽过、牢牢抱紧，好一阵的痛哭。另两名已然及笄的女子看着像一对姐妹，也围在旁边抹泪。
哭了一会儿，像是姐姐的那名女子注意到了瘫坐在地的清遥，她赶忙上前深深一揖，诚挚致谢道：“实在是太感谢公子了！若非您挺身相救，我小妹恐怕已经……”一阵哽咽，“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恩情！”
“哎，你不必如此。”清遥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努力微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大娘闻言忍住哭泣，冲着他扑通跪倒，“请恩公受我一拜！”姑娘们也赶忙跟着跪下，弄得清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起来，我怎能当得了如此大礼！”清遥着急，“哎呀，你们快起……咕噜噜！”四人都是一愣，清遥低头看向自己肚子，尴尬笑道:“啊，有点饿了，哈哈哈……”
大娘忽然有了主意，她抹干眼泪，一把拉住清遥的手，“恩公，我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饭菜管好、管够，请跟我们一起回家吃个午饭吧！”两位女子也是直点头。
“这……”清遥见她们十分诚恳，自己也确实饥肠辘辘，便不再推辞，“那好吧，那我就冒昧打扰了。只是……”清遥挠挠头，“我已经许久没正经吃饭了，到时候若是吃相不佳，还请不要见怪，哈哈……”
三人闻言互相看看，一时都笑了出来。
一行人准备返城，清遥想要起身，大娘上前帮忙。她一拉清遥，心中不禁一惊，这个小伙子怎么这样轻！
她一转头，“雅茉，你来。”那名像是妹妹的女子赶紧过来，听大娘叮嘱几句，女子点头后，微笑着向清遥一礼，快步离去。
“恩公，我让二女儿先回去造饭，这样我们到家了正好得吃。不过你的衣物在哪里？瞧你这身板瘦的，还是赶紧穿上吧，别吹病了！”大娘搀着清遥，有些心疼。
“在前面呢，随我来。不过大娘你也别唤我‘恩公’了，我名叫清遥，不知大娘你如何称呼？”
“清遥？好好。你叫我徐大娘就成。”大娘一指身边女子，“这是我大女儿，君兰。”君兰笑着矮身一礼，举止大方得体，不似一般村妇。
清遥微笑点头，“君兰姑娘，有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哎？雅茉、君兰……不知可是取自茉莉与君子兰？此皆是盛放于夏日的花，或清香扑鼻、或亭亭玉立，都颇富雅趣。”
君兰闻言暗自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落魄男子竟能够听出来。大娘却没想那么多，她回应道：“说起来也有趣，我这三个女儿全是夏天里生的，所以书院夫子给她们取了这些个名字，我虽然不太懂，但也觉着好听~我家老大、老二都很好，就这个老三爱淘气。”大娘看向小妹，好好捏了一把她的小脸。
又走了一阵，他们终于回到清遥放置衣物的大石那里。如此一算，河水将清遥和小妹冲走了足有二里。
看来这一战比我想的还要危险……在身体大好之前，我需得更加谨慎才是。清遥望向下游方向，眉头皱起。
此时大娘帮他拿来了衣物，清遥接过，开始缓缓往身上穿。
看见清遥手中葫芦，再看向他身上衣服，君兰表情一滞，突然意识到小妹的救命恩人很可能是个道士，她悄悄看向了母亲。
【附录】
注：本附录以中华书局出版的《中华经典藏书》系列之《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为范本。
[2]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摘自[唐]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原文节选如下：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
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迥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
因为寻着了机缘，他的心情十分舒畅。
正准备迈步出城，“咕噜噜！”肚子突然一声响。他揉着自己干瘪的肚皮，看来待会儿不仅要洗澡，还得想办法抓几条鱼了……
此时，正好有位挑水的大哥路过，他赶紧跟上出城，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眼前。
阳光之下，晶莹透亮的河水缓缓流淌，带动河底的水草悠悠飘摇，河中央鱼儿时隐时现，浅滩处白鹭悠然漫步，河边人三五成群，大人或取水或洗菜或浣衣，有说有笑，小娃们则只管无忧无虑地戏水玩闹。这一派风景，任谁望去，都会觉得祥和美好。
不知不觉看了半晌，清遥微笑着走往下游方向。随着人声渐远，植物越发茂密，鸟鸣声层叠而来，甚是悦耳动听。他走近水边，拨开一丛芦苇，恰有一块背阴的大石适合歇息。
清遥才过去坐下，都未来得及擦汗，就为眼前的山水画卷所倾倒。
放眼望去，河那边是一片起伏连绵的峰峦，因着昨夜大雨，群山此时正是苍翠欲滴、生机盎然。云雾在如同翠屏的山间四处升腾翻卷，像是装点在仙子们青丝之间的素绒白羽、轻纱飘带、玉链银环，使那稍显冷峻的山势，多了一份灵动与柔情。同时群山又将自己的倒影铺向莱河，为平静的河面染上层层黛色，仿佛想借流动的河水，将这一番美景也送给下游的人间。
清遥不禁赞叹：“‘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2]，我今日算是得了七分真味了……”
赏景赏得入迷，清遥好一会儿才想起洗澡的事情。
他将怀中的葫芦妥善放好，然后脱去上衣，但并未入水，而是顺着臂肩胸腹腰背的顺序仔细用手捏按，像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上身查完后又将裤腿卷起，以同样的方法查看双足和双腿。
全身捏完一遍，清遥不住点头，“嗯，筋骨生得不错。”然后又给自己搭脉，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这脉息……至少要静养两、三个月……哎，看来得在洛城多盘桓些时日喽，嗨呀！——”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人在山水间，便思山水事，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虑。
清遥伸出手探了探水温，孟夏的河水果然还有点凉。他解开头发准备下水，正要去松裤带，就猛地听见上游一声喊！
那喊声接连不断，还逐渐向他靠近，听着甚是情急。
“……子……孩子！”
清遥一惊，赶紧看向水面，果然河中央有一孩童卷在水中，浮浮沉沉，十分危险！
他毫不犹豫，一猛子扎进水里！但糟糕的是，才游了两下他就发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下沉！
“我”不会游泳？！
他强行定了定神，尽量集中精力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眼看着孩子就要从面前被冲走，他奋力往河心靠近。
终于，抓住了孩子的小手！清遥一把将小娃拽到身前，调转身体使劲往岸边游泳。但不知为何，无论怎么动作，始终都离不开河心区域，只是被冲向下游的速度减缓了。
因着孩子逐渐没了动静，清遥开始焦急。挣扎间，他骤然发现水中有一缕黑纱模样的东西！正绕着他们快速盘旋！
那黑纱似有灵性，只要清遥往岸边动作，它就会聚起一股水流阻挡！
这是什么？？妖吗？！
清遥眉头紧皱，来不及分辨了，为了怀里的小娃，必须速战速决！
他开始调整气息，一边观察黑纱的动作，一边奋力将孩子托起。那东西的速度很快，清遥双眸紧盯不放，右手则慢慢捏起剑诀蓄力。突然，黑纱出现一瞬的停滞，清遥便冲它全力一击！
刹那间，犀利的剑气由剑指喷射而出！清遥的眼睛也在此一瞬亮起！
剑气似游龙凌空，即便黑纱迅疾闪转腾挪，咬上目标也只在须臾。一番缠斗之后，剑气骤然发力，将黑纱的尾部生生扯破！那物既惊且痛，立刻与对手拉开了距离。
然而清遥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全力一击没能给它造成致命伤害，可见此黑纱实力不虚！他再次捏起剑指，准备应对不知何时就会袭来的下一轮攻势。
但出乎意料的，那黑纱自己好像也有些矛盾，它时而冲向清遥，时而又缓缓后退。如此几番之后，它竟然选择放弃掉即将到手的猎物，转而顺着河水远遁而去了。
清遥疑惑非常，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赶紧往岸边游去，终于上了岸，双腿已经发软。但他不敢稍歇，立即将孩子放在地上检查情况，这个大概六、七岁的女娃已经呛了不少水，他赶紧扶起给她拍背，过了好一阵水才被咳出来。
呼吸总算通畅，恐惧却立刻涌来，女娃登时大张了小嘴：“呜哇哇哇！！！——”
听到这响亮的哭声，清遥如释重负，直接往地上一瘫，笑了出来：“别怕，已经没事啦。”
女娃的哭声很快引来她的家人，三名女子向着这边跑来。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直接冲到女娃跟前，一把将她揽过、牢牢抱紧，好一阵的痛哭。另两名已然及笄的女子看着像一对姐妹，也围在旁边抹泪。
哭了一会儿，像是姐姐的那名女子注意到了瘫坐在地的清遥，她赶忙上前深深一揖，诚挚致谢道：“实在是太感谢公子了！若非您挺身相救，我小妹恐怕已经……”一阵哽咽，“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恩情！”
“哎，你不必如此。”清遥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努力微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大娘闻言忍住哭泣，冲着他扑通跪倒，“请恩公受我一拜！”姑娘们也赶忙跟着跪下，弄得清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起来，我怎能当得了如此大礼！”清遥着急，“哎呀，你们快起……咕噜噜！”四人都是一愣，清遥低头看向自己肚子，尴尬笑道:“啊，有点饿了，哈哈哈……”
大娘忽然有了主意，她抹干眼泪，一把拉住清遥的手，“恩公，我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饭菜管好、管够，请跟我们一起回家吃个午饭吧！”两位女子也是直点头。
“这……”清遥见她们十分诚恳，自己也确实饥肠辘辘，便不再推辞，“那好吧，那我就冒昧打扰了。只是……”清遥挠挠头，“我已经许久没正经吃饭了，到时候若是吃相不佳，还请不要见怪，哈哈……”
三人闻言互相看看，一时都笑了出来。
一行人准备返城，清遥想要起身，大娘上前帮忙。她一拉清遥，心中不禁一惊，这个小伙子怎么这样轻！
她一转头，“雅茉，你来。”那名像是妹妹的女子赶紧过来，听大娘叮嘱几句，女子点头后，微笑着向清遥一礼，快步离去。
“恩公，我让二女儿先回去造饭，这样我们到家了正好得吃。不过你的衣物在哪里？瞧你这身板瘦的，还是赶紧穿上吧，别吹病了！”大娘搀着清遥，有些心疼。
“在前面呢，随我来。不过大娘你也别唤我‘恩公’了，我名叫清遥，不知大娘你如何称呼？”
“清遥？好好。你叫我徐大娘就成。”大娘一指身边女子，“这是我大女儿，君兰。”君兰笑着矮身一礼，举止大方得体，不似一般村妇。
清遥微笑点头，“君兰姑娘，有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哎？雅茉、君兰……不知可是取自茉莉与君子兰？此皆是盛放于夏日的花，或清香扑鼻、或亭亭玉立，都颇富雅趣。”
君兰闻言暗自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落魄男子竟能够听出来。大娘却没想那么多，她回应道：“说起来也有趣，我这三个女儿全是夏天里生的，所以书院夫子给她们取了这些个名字，我虽然不太懂，但也觉着好听~我家老大、老二都很好，就这个老三爱淘气。”大娘看向小妹，好好捏了一把她的小脸。
又走了一阵，他们终于回到清遥放置衣物的大石那里。如此一算，河水将清遥和小妹冲走了足有二里。
看来这一战比我想的还要危险……在身体大好之前，我需得更加谨慎才是。清遥望向下游方向，眉头皱起。
此时大娘帮他拿来了衣物，清遥接过，开始缓缓往身上穿。
看见清遥手中葫芦，再看向他身上衣服，君兰表情一滞，突然意识到小妹的救命恩人很可能是个道士，她悄悄看向了母亲。
【附录】
注：本附录以中华书局出版的《中华经典藏书》系列之《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为范本。
[2]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摘自[唐]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原文节选如下：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
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迥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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