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闲扫疏影（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是君兰先开了口，她向柳伯行礼问候道：“先生，久未登门拜访，不想竟扰了此间清净，还请您莫要见怪。一别数月，您一切可好？”
看着面前端庄大方的女子，柳伯不禁点头微笑，眼中有许多师长对弟子的喜爱之情，“一切都好，君兰，自你走后，这书院可着实无趣了几分啊……”
君兰有些受宠若惊，“这，先生您言重了，君兰何德何……”柳伯忽然一扬手示意她不必再讲，“走，咱们到问己斋说话。”
半晌后，一行人到问己斋坐下品茶，君兰见时机合适，便将清遥的义举详细道来，希望能为他在书院谋一份差事。
“原来如此。”柳伯看着清遥，点头赞赏，“清遥公子侠肝义胆，令人敬佩！”他啜一口茶，“只不过，有些不凑巧……我今日出门，正是去亲迎董夫子来书院任教，他身边的数名弟子已够补缺，所以，恐怕要教你们失望了。”
“董夫子？”君兰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您说的可是郡阳董壑董老先生？！”这可是当过天子帝师的大儒。
“不错。”柳伯心情甚佳，“自从董老去官归隐后，我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这次终于将他老人家劝动，到我柳氏书院来了。”
杨叔也笑着发话：“我也是看到老爷同董老一起乘车回来，才知道事成了。这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学子们呢，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乐翻天？哈哈哈~”
长辈这边开心了一阵，小辈那边却不免有些尴尬。
柳伯明白她们是在为难清遥的安排，便主动开口道：“清遥公子，虽然书院已无职缺，但你能舍身救人，实属高风亮节。若不嫌弃，我柳府也愿许你个安身之地。”
姐妹俩相视一眼，都很欢喜，清遥也立马起身行礼致谢：“多谢柳先生照拂，清遥铭感五内！然则在下只求暂居，所以还是想恳请先生，为我于此书院内安排一份差事。”
“哦？只求暂居？”柳伯疑问之间，雅茉抬眸。
“是。”清遥点头回应。
“嗯……好。”柳伯示意杨叔，“敬涛，你看如何安排？”
杨叔思量片刻，主意已定，他眼中透出些深意，徐徐言道：“老爷，书院之中……确实短个扫地的杂役，不知？……”
听见这话，不说君兰雅茉，就连柳伯也有些意外。他以眼神询问，杨叔却用笑眯眯作答。
然而清遥自己却十分满意，他爽朗一笑，应道：“所谓‘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8]，此何等雅事耶？在下谢过杨总管了。”
柳伯闻言一捋胡须，轻声一笑，明白了杨叔的用意，原来是要试一试这小伙子是块什么材料啊。
他斜一眼杨叔，然后颔首笑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清遥公子，前途可期。”
清遥低头一笑，“岂敢，您谬赞了。”
五人此后又聊了一阵，柳伯邀姐妹俩常来书院帮忙，二人应承后，在日落前起身告辞了。而新晋为洒扫杂役的清遥，则在杨叔的指引下去往后院居所。
路上，杨叔介绍道：“清遥，你要记着，咱们书院现在一共延请了董、曹、罗三位夫子。董夫子与曹夫子在前院的北南二屋讲学，主授经史子集、诗词文章，罗夫子则是在东屋，主授军政谋略。
“而西屋呢，是郑、齐两位教导嬷嬷主持，她们专司礼仪行止、茶道香道、女红刺绣等的教习。虽然所有学子都要到东西南北四屋修习课程，但西屋那片女学子尤其多，所以你要注意少在那附近停留。最后，武场由孙师傅管理，打扫前你记得先问过他的意思。”
清遥点头，“明白了。还想请教总管，分内之事做完后，空余的时间我可否自行安排？”
杨叔看他一眼，“别给书院添乱就行。”
说话间二人步入后院，杨叔带清遥走进一个房间，屋内三人见总管来了立马起身站成一排。
杨叔向三人简单交代几句后就转身离开，清遥便主动问好：“诸位好，在下清遥，负责前院洒扫，以后要仰赖大家多关照了。”
“哎？清遥？！”一人刚坐下又站起，“就是你救了君兰小妹？”
“是我。兄台听说了？”
“哎呀什么兄台不兄台的！”那人径自过来拍了拍清遥肩膀，态度很是亲近，“咱们粗人，干啥学那些夫子说话？累也不累乎？”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男子冲清遥伸出大拇指，“你能从河里救下小荷，是条汉子！”他一指自己，“我，葛家老七，大家都喊我葛七。这是张铁，他是王福。以后咱们就是睡一个铺的兄弟了，千万别客气啊！”
葛七？清遥想起之前告诉君兰外地户家孩子溺水的人就叫葛七，还真是巧啊。“行！葛七、张铁、王福三位兄弟，以后还请你们多帮衬了！”清遥按他们的口气说话。
三人见清遥这么随和也都很开心，葛七一拉他胳膊，“正好快到饭点了，走走走，一起去！听说今天有鱼吃！”四人就这么吵吵嚷嚷地出屋去了。
一顿饱餐之后，三人一边干活一边带清遥四处熟悉环境。天黑后，他们又在屋中从天南聊到地北，瓜子皮磕了一地，直到深夜才躺下睡觉，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呼噜声就渐起。
铺位被安排在最边上的清遥，听着三种不同的呼噜，难以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清遥蓦地睁开双眼，他起身静坐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包袱中取出来黑棍和葫芦，一下床，悄无声息地出门去了。
环顾四周无人，清遥施展开身法，脚步比猫儿还轻。
他快速来到忆恒苑，翻身上墙观测。果然，今日下午葛七引我来时我没有看错，湖中这个水涡的确有灵气天然汇聚，正适合为黑棍补充灵力。
他下到镜湖水边，提起一口真气，抬脚踏向水面。
“噗通”直接踩进了水里……
“嗯？……”清遥眨巴着眼睛，实在未曾料到自己现在的法力会差到不能在水面行走……
叹一口气，清遥抱着黑棍、踩着湖底慢慢向水涡走去。渐渐水深及腰，但不影响他以左手捏剑诀在湖面上画符。
这次清遥没有失望，他的手指不仅不为湖水所湿，划过之处还会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就如同他此刻的眼瞳一样。
须臾后，符成。他将黑棍穿过符咒沉入水中，金光便随即消散了。
清遥步出湖水，看一眼葫芦，也不管自己湿漉漉的，抬脚又往前院北屋去了。
轻轻推开屋门，清遥闪身进入，选好位置后，他飞身一踏书桌上了房梁。
清遥盘腿坐下，掏出葫芦，唤出一点剑气来微微割破了左手食指，然后便以指尖血为墨，在葫芦周身绘画起来。
随着图案逐渐完整，葫芦开始发出红光并微微震颤。最后一笔绘完时，所有的血迹都霎时被葫芦吸收，消失于无形。
清遥满意点头。自我一进书院，就发现此屋是个阳气鼎盛的所在，若将葫芦放在这里，会有助于去除它从人身上沾染来的污秽气，利于此后炼化为法器。
之后，清遥选了个隐蔽的位置，将葫芦牢牢系在了那里。
事情办妥，清遥飞身下到地面，拍拍手上灰尘，也该回去歇息了。
然而等他来到住处门外，屋内却已是“听取鼾声一片”了。
清遥不禁摇头苦笑，看来以后有的受了……不，不对，我要比他们的呼噜声都大才是！怀揣着这样的报复，清遥一抬脚，进屋。
翌日。
天刚蒙蒙亮，清遥就被一片嘈杂吵醒。
“哎哎！那是我的鞋！”“谁看见我裤带了？啊？我裤带呢？!”“嘿！你怎么哈哈哈，你怎么拿他裤带扎头发呀！”“哈哈哈，傻不傻啊！哎，清遥，赶紧起了，杨头儿马上要来点卯了！”
清遥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爬起床。他穿好柳家杂役的服装，还没洗脸就被葛七拉到院中站定，等候管家点卯。
一阵忙乱后，清遥总算开始了一天的活计。他从西向东打扫，不时便会碰见早到晨读的学子。
当他来到武场时，场上正有七、八个人在晨练，功夫最好的那位估计就是孙师傅，其余人的拳脚也还算干净利落。
不多时，武场上人收了势，清遥便上前同孙师傅问好，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哎，这不是‘清遥公子’么？救人的英雄，怎么拿起扫帚了？”
清遥看去，不出所料，“牧严公子早。”
正在擦汗的牧严略带轻视地一笑，旁边的祈严生怕二人又有冲突，他说道：“兄长，咱们得抓紧时间温书了，今日夫子要考一整章呢。”
牧严闻言点头，再不看清遥一眼，向师傅行礼后便快步离开了。
清遥杵着扫帚，望向他们背影，从容一笑，又转身同孙师傅说话去了。
【附录】
[8]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摘自[唐]韦庄《赠武处士》
原文如下：
一身唯一室，高静若僧家。
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
绿萝临水合，白道向村斜。
卖药归来醉，吟诗倚钓查。
看着面前端庄大方的女子，柳伯不禁点头微笑，眼中有许多师长对弟子的喜爱之情，“一切都好，君兰，自你走后，这书院可着实无趣了几分啊……”
君兰有些受宠若惊，“这，先生您言重了，君兰何德何……”柳伯忽然一扬手示意她不必再讲，“走，咱们到问己斋说话。”
半晌后，一行人到问己斋坐下品茶，君兰见时机合适，便将清遥的义举详细道来，希望能为他在书院谋一份差事。
“原来如此。”柳伯看着清遥，点头赞赏，“清遥公子侠肝义胆，令人敬佩！”他啜一口茶，“只不过，有些不凑巧……我今日出门，正是去亲迎董夫子来书院任教，他身边的数名弟子已够补缺，所以，恐怕要教你们失望了。”
“董夫子？”君兰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您说的可是郡阳董壑董老先生？！”这可是当过天子帝师的大儒。
“不错。”柳伯心情甚佳，“自从董老去官归隐后，我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这次终于将他老人家劝动，到我柳氏书院来了。”
杨叔也笑着发话：“我也是看到老爷同董老一起乘车回来，才知道事成了。这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学子们呢，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乐翻天？哈哈哈~”
长辈这边开心了一阵，小辈那边却不免有些尴尬。
柳伯明白她们是在为难清遥的安排，便主动开口道：“清遥公子，虽然书院已无职缺，但你能舍身救人，实属高风亮节。若不嫌弃，我柳府也愿许你个安身之地。”
姐妹俩相视一眼，都很欢喜，清遥也立马起身行礼致谢：“多谢柳先生照拂，清遥铭感五内！然则在下只求暂居，所以还是想恳请先生，为我于此书院内安排一份差事。”
“哦？只求暂居？”柳伯疑问之间，雅茉抬眸。
“是。”清遥点头回应。
“嗯……好。”柳伯示意杨叔，“敬涛，你看如何安排？”
杨叔思量片刻，主意已定，他眼中透出些深意，徐徐言道：“老爷，书院之中……确实短个扫地的杂役，不知？……”
听见这话，不说君兰雅茉，就连柳伯也有些意外。他以眼神询问，杨叔却用笑眯眯作答。
然而清遥自己却十分满意，他爽朗一笑，应道：“所谓‘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8]，此何等雅事耶？在下谢过杨总管了。”
柳伯闻言一捋胡须，轻声一笑，明白了杨叔的用意，原来是要试一试这小伙子是块什么材料啊。
他斜一眼杨叔，然后颔首笑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清遥公子，前途可期。”
清遥低头一笑，“岂敢，您谬赞了。”
五人此后又聊了一阵，柳伯邀姐妹俩常来书院帮忙，二人应承后，在日落前起身告辞了。而新晋为洒扫杂役的清遥，则在杨叔的指引下去往后院居所。
路上，杨叔介绍道：“清遥，你要记着，咱们书院现在一共延请了董、曹、罗三位夫子。董夫子与曹夫子在前院的北南二屋讲学，主授经史子集、诗词文章，罗夫子则是在东屋，主授军政谋略。
“而西屋呢，是郑、齐两位教导嬷嬷主持，她们专司礼仪行止、茶道香道、女红刺绣等的教习。虽然所有学子都要到东西南北四屋修习课程，但西屋那片女学子尤其多，所以你要注意少在那附近停留。最后，武场由孙师傅管理，打扫前你记得先问过他的意思。”
清遥点头，“明白了。还想请教总管，分内之事做完后，空余的时间我可否自行安排？”
杨叔看他一眼，“别给书院添乱就行。”
说话间二人步入后院，杨叔带清遥走进一个房间，屋内三人见总管来了立马起身站成一排。
杨叔向三人简单交代几句后就转身离开，清遥便主动问好：“诸位好，在下清遥，负责前院洒扫，以后要仰赖大家多关照了。”
“哎？清遥？！”一人刚坐下又站起，“就是你救了君兰小妹？”
“是我。兄台听说了？”
“哎呀什么兄台不兄台的！”那人径自过来拍了拍清遥肩膀，态度很是亲近，“咱们粗人，干啥学那些夫子说话？累也不累乎？”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男子冲清遥伸出大拇指，“你能从河里救下小荷，是条汉子！”他一指自己，“我，葛家老七，大家都喊我葛七。这是张铁，他是王福。以后咱们就是睡一个铺的兄弟了，千万别客气啊！”
葛七？清遥想起之前告诉君兰外地户家孩子溺水的人就叫葛七，还真是巧啊。“行！葛七、张铁、王福三位兄弟，以后还请你们多帮衬了！”清遥按他们的口气说话。
三人见清遥这么随和也都很开心，葛七一拉他胳膊，“正好快到饭点了，走走走，一起去！听说今天有鱼吃！”四人就这么吵吵嚷嚷地出屋去了。
一顿饱餐之后，三人一边干活一边带清遥四处熟悉环境。天黑后，他们又在屋中从天南聊到地北，瓜子皮磕了一地，直到深夜才躺下睡觉，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呼噜声就渐起。
铺位被安排在最边上的清遥，听着三种不同的呼噜，难以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清遥蓦地睁开双眼，他起身静坐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包袱中取出来黑棍和葫芦，一下床，悄无声息地出门去了。
环顾四周无人，清遥施展开身法，脚步比猫儿还轻。
他快速来到忆恒苑，翻身上墙观测。果然，今日下午葛七引我来时我没有看错，湖中这个水涡的确有灵气天然汇聚，正适合为黑棍补充灵力。
他下到镜湖水边，提起一口真气，抬脚踏向水面。
“噗通”直接踩进了水里……
“嗯？……”清遥眨巴着眼睛，实在未曾料到自己现在的法力会差到不能在水面行走……
叹一口气，清遥抱着黑棍、踩着湖底慢慢向水涡走去。渐渐水深及腰，但不影响他以左手捏剑诀在湖面上画符。
这次清遥没有失望，他的手指不仅不为湖水所湿，划过之处还会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就如同他此刻的眼瞳一样。
须臾后，符成。他将黑棍穿过符咒沉入水中，金光便随即消散了。
清遥步出湖水，看一眼葫芦，也不管自己湿漉漉的，抬脚又往前院北屋去了。
轻轻推开屋门，清遥闪身进入，选好位置后，他飞身一踏书桌上了房梁。
清遥盘腿坐下，掏出葫芦，唤出一点剑气来微微割破了左手食指，然后便以指尖血为墨，在葫芦周身绘画起来。
随着图案逐渐完整，葫芦开始发出红光并微微震颤。最后一笔绘完时，所有的血迹都霎时被葫芦吸收，消失于无形。
清遥满意点头。自我一进书院，就发现此屋是个阳气鼎盛的所在，若将葫芦放在这里，会有助于去除它从人身上沾染来的污秽气，利于此后炼化为法器。
之后，清遥选了个隐蔽的位置，将葫芦牢牢系在了那里。
事情办妥，清遥飞身下到地面，拍拍手上灰尘，也该回去歇息了。
然而等他来到住处门外，屋内却已是“听取鼾声一片”了。
清遥不禁摇头苦笑，看来以后有的受了……不，不对，我要比他们的呼噜声都大才是！怀揣着这样的报复，清遥一抬脚，进屋。
翌日。
天刚蒙蒙亮，清遥就被一片嘈杂吵醒。
“哎哎！那是我的鞋！”“谁看见我裤带了？啊？我裤带呢？!”“嘿！你怎么哈哈哈，你怎么拿他裤带扎头发呀！”“哈哈哈，傻不傻啊！哎，清遥，赶紧起了，杨头儿马上要来点卯了！”
清遥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爬起床。他穿好柳家杂役的服装，还没洗脸就被葛七拉到院中站定，等候管家点卯。
一阵忙乱后，清遥总算开始了一天的活计。他从西向东打扫，不时便会碰见早到晨读的学子。
当他来到武场时，场上正有七、八个人在晨练，功夫最好的那位估计就是孙师傅，其余人的拳脚也还算干净利落。
不多时，武场上人收了势，清遥便上前同孙师傅问好，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哎，这不是‘清遥公子’么？救人的英雄，怎么拿起扫帚了？”
清遥看去，不出所料，“牧严公子早。”
正在擦汗的牧严略带轻视地一笑，旁边的祈严生怕二人又有冲突，他说道：“兄长，咱们得抓紧时间温书了，今日夫子要考一整章呢。”
牧严闻言点头，再不看清遥一眼，向师傅行礼后便快步离开了。
清遥杵着扫帚，望向他们背影，从容一笑，又转身同孙师傅说话去了。
【附录】
[8]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摘自[唐]韦庄《赠武处士》
原文如下：
一身唯一室，高静若僧家。
扫地留疏影，穿池浸落霞。
绿萝临水合，白道向村斜。
卖药归来醉，吟诗倚钓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