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路
李临休息了三十个小时，终于决定上路。至于目的地是哪里，他还没有任何头绪。
“向上走怎么样？”当约翰询问李临的路线时，他如此回答。
“向上？向上好啊，比下去强多了。向上走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人类之火。”
“人类之火是什么？”李临没有相关的记忆，也可能是他暂时没想起来。
“一帮自称要拯救人类文明的家伙，是许多城市组成的联盟，中心城市为永恒火炬城。虽然在我看来不过是又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可能是都市中最正常的组织了。”约翰的语气充满无奈。
“这样啊…”李临顿时感到前途灰暗。
约翰推荐他向上走，因为能找到相对靠谱的组织；而那个穿斗篷的神秘人（如果他不是李临的幻觉）也让他向上走，因为可以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李临自己的身份？这世界的秘密？说实话，李临确实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更不至于为了这些玩命。
但是他不能留下来，约翰并不缺人手，但是很缺食物，他留下来只能给人家添负担。况且他不想再看到那个疯掉的可怜大脑。
总之，他要离开这里，在这庞大的都市中自谋出路。
“请问向下走会有什么？”虽然约翰说向上走比较好，李临还是想知道都市下层的情况，这种时候，多了解这个世界总有好处。
“彻底丧失人性与文明的人类部落，更多失控暴走的维护者，不知从何而来的畸形怪物…”
“这么可怕？”
“不，我还没说完呢。这些东西向上走也能碰到，只是会少很多。真正恐怖的是黑暗。据说这个机械都市从诞生之初便不断扩大，最终吞噬了旧世界。下层都市无疑更加古老，也更难以修复，维护者连自己的同类都修不过来。
所以，越往下走就会遇到更多停电阶层，那里一片黑暗，潜藏着人类难以应付的危险，一些阶层的温度甚至失调，根本不适宜人类生存。”
黑暗。
听到这个词，李临感到浑身发冷，仿佛回到了棺材里。
“黑暗确实很可怕。”李临认真地点头。
“你向上走也会遇到停电阶层，虽然可能性小很多。能绕开就尽量绕开吧。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约翰的表情更加严肃，让李临本就不太乐观的心情愈发低落。
比疯子、怪物和黑暗还要严重？李临实在无法想象。
“孤独。”
“啊？”约翰吐露的词语让他大为意外。
“空旷。”约翰紧接着说道。
李临更加困惑了，这些似乎不算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唉，我这么说你肯定不理解，真正走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约翰似有心事，没有过多解释。
于是，李临真正踏上旅途，在离开之前，约翰送给他三大罐黑菌泥和一壶金属味道极淡的清水。这让李临十分感动，毕竟约翰的食物也不多。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李临真心实意想感谢约翰。从之前的对话中，他猜测约翰或许与人类之火有某种关系，而且是难以用好坏来判断的复杂关系。
约翰不想说，李临自然也不会多问，但他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勉强报答。
“这么一说还真有。如果你能到达火炬城，见到他们的老大，可以告诉他，老约翰还活着。”
“只要我活着到达，一定把消息带到。”李临郑重承诺道。
随后，李临跟随老约翰穿过七扭八歪的隧道，又向上爬了一段距离，离开住处。
真正来到户外，李临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约翰的居所是这金属峡谷最底端的地下空间，没有任何地面装饰。
而谷底那些在高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建筑，置身其中才感觉到其庞大和怪异。
有的建筑物极尽扭曲，如同用烧软的金属随意堆砌而成的古怪山丘；有的建筑规整异常，如同有强迫症的家伙设计建造的宏伟宫殿。
当然，所有这些地表建筑似乎都没有考虑过人类居住的需求，绝大部分连房间都没有。
李临看到一个高大的金属塔，形似松树（没错，一种早就灭绝的植物，起码李临如此认为）枝杈繁多锐利，看起来特别适合悬挂尸体。
正当他猜测着金属塔的真实作用时，湿热的水雾从塔顶爆发，顿时扩散到周围好几千米的范围。而水雾又在高空形成水珠下落，李临和约翰被浇成了落汤鸡。
看来是调节空气湿度的装置。知道这些，李临也不算白白被浇湿。
“不出故障的话，四小时之内这座水雾塔不会再喷发。”约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他和李临的衣服都有一定的防水效果，只是没来得及戴帽子。
“附近有这座塔，是不是就不缺水源了？”
“没那么容易，你看那里，那个大网兜就是我放置的储水装置，之后还要进行过滤和蒸馏处理才能勉强饮用，否则只能给黑菌浇水。”
随后约翰像一个老农民一样（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是）滔滔不绝讲起培育黑菌的心得，什么水质啦，光源照射啦，种植场地啦。还有收割窍门，食物成品加工等等。
神奇的是，李临这个门外汉居然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听一遍就能记住大概。
虽然也没什么用，李临估计这辈子他都没机会种什么黑菌。先活着走到地方再谈其他吧。
约翰将李临送到了建筑群边缘，大峡谷峭壁脚下。
“从这里钻进去，见到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爬上去，一路向上。之后无论你走到哪里，要迂回多远，都不要忘记向上走。”
“明白，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会忘记的。”李临突然感觉自己说了一句非常古老的话，来自一个湮灭成灰的时代。
两人郑重握手，李临向约翰告别，大踏步走进洞穴。
“对了，我应该告诉约翰先生我的名字。”
“我叫李临，不清楚是名字还是姓，总之就叫李临。”
“Lilin？哈哈，真是好名字！”约翰似乎在思考什么，微笑着送别了李临。
“向上走怎么样？”当约翰询问李临的路线时，他如此回答。
“向上？向上好啊，比下去强多了。向上走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人类之火。”
“人类之火是什么？”李临没有相关的记忆，也可能是他暂时没想起来。
“一帮自称要拯救人类文明的家伙，是许多城市组成的联盟，中心城市为永恒火炬城。虽然在我看来不过是又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可能是都市中最正常的组织了。”约翰的语气充满无奈。
“这样啊…”李临顿时感到前途灰暗。
约翰推荐他向上走，因为能找到相对靠谱的组织；而那个穿斗篷的神秘人（如果他不是李临的幻觉）也让他向上走，因为可以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李临自己的身份？这世界的秘密？说实话，李临确实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更不至于为了这些玩命。
但是他不能留下来，约翰并不缺人手，但是很缺食物，他留下来只能给人家添负担。况且他不想再看到那个疯掉的可怜大脑。
总之，他要离开这里，在这庞大的都市中自谋出路。
“请问向下走会有什么？”虽然约翰说向上走比较好，李临还是想知道都市下层的情况，这种时候，多了解这个世界总有好处。
“彻底丧失人性与文明的人类部落，更多失控暴走的维护者，不知从何而来的畸形怪物…”
“这么可怕？”
“不，我还没说完呢。这些东西向上走也能碰到，只是会少很多。真正恐怖的是黑暗。据说这个机械都市从诞生之初便不断扩大，最终吞噬了旧世界。下层都市无疑更加古老，也更难以修复，维护者连自己的同类都修不过来。
所以，越往下走就会遇到更多停电阶层，那里一片黑暗，潜藏着人类难以应付的危险，一些阶层的温度甚至失调，根本不适宜人类生存。”
黑暗。
听到这个词，李临感到浑身发冷，仿佛回到了棺材里。
“黑暗确实很可怕。”李临认真地点头。
“你向上走也会遇到停电阶层，虽然可能性小很多。能绕开就尽量绕开吧。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约翰的表情更加严肃，让李临本就不太乐观的心情愈发低落。
比疯子、怪物和黑暗还要严重？李临实在无法想象。
“孤独。”
“啊？”约翰吐露的词语让他大为意外。
“空旷。”约翰紧接着说道。
李临更加困惑了，这些似乎不算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唉，我这么说你肯定不理解，真正走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约翰似有心事，没有过多解释。
于是，李临真正踏上旅途，在离开之前，约翰送给他三大罐黑菌泥和一壶金属味道极淡的清水。这让李临十分感动，毕竟约翰的食物也不多。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李临真心实意想感谢约翰。从之前的对话中，他猜测约翰或许与人类之火有某种关系，而且是难以用好坏来判断的复杂关系。
约翰不想说，李临自然也不会多问，但他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勉强报答。
“这么一说还真有。如果你能到达火炬城，见到他们的老大，可以告诉他，老约翰还活着。”
“只要我活着到达，一定把消息带到。”李临郑重承诺道。
随后，李临跟随老约翰穿过七扭八歪的隧道，又向上爬了一段距离，离开住处。
真正来到户外，李临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约翰的居所是这金属峡谷最底端的地下空间，没有任何地面装饰。
而谷底那些在高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建筑，置身其中才感觉到其庞大和怪异。
有的建筑物极尽扭曲，如同用烧软的金属随意堆砌而成的古怪山丘；有的建筑规整异常，如同有强迫症的家伙设计建造的宏伟宫殿。
当然，所有这些地表建筑似乎都没有考虑过人类居住的需求，绝大部分连房间都没有。
李临看到一个高大的金属塔，形似松树（没错，一种早就灭绝的植物，起码李临如此认为）枝杈繁多锐利，看起来特别适合悬挂尸体。
正当他猜测着金属塔的真实作用时，湿热的水雾从塔顶爆发，顿时扩散到周围好几千米的范围。而水雾又在高空形成水珠下落，李临和约翰被浇成了落汤鸡。
看来是调节空气湿度的装置。知道这些，李临也不算白白被浇湿。
“不出故障的话，四小时之内这座水雾塔不会再喷发。”约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他和李临的衣服都有一定的防水效果，只是没来得及戴帽子。
“附近有这座塔，是不是就不缺水源了？”
“没那么容易，你看那里，那个大网兜就是我放置的储水装置，之后还要进行过滤和蒸馏处理才能勉强饮用，否则只能给黑菌浇水。”
随后约翰像一个老农民一样（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是）滔滔不绝讲起培育黑菌的心得，什么水质啦，光源照射啦，种植场地啦。还有收割窍门，食物成品加工等等。
神奇的是，李临这个门外汉居然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听一遍就能记住大概。
虽然也没什么用，李临估计这辈子他都没机会种什么黑菌。先活着走到地方再谈其他吧。
约翰将李临送到了建筑群边缘，大峡谷峭壁脚下。
“从这里钻进去，见到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爬上去，一路向上。之后无论你走到哪里，要迂回多远，都不要忘记向上走。”
“明白，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会忘记的。”李临突然感觉自己说了一句非常古老的话，来自一个湮灭成灰的时代。
两人郑重握手，李临向约翰告别，大踏步走进洞穴。
“对了，我应该告诉约翰先生我的名字。”
“我叫李临，不清楚是名字还是姓，总之就叫李临。”
“Lilin？哈哈，真是好名字！”约翰似乎在思考什么，微笑着送别了李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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