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乱七八糟
屋内重归于寂静。
钟离晏对公输夫人做了一个手势，邀请她进里屋细谈。
小春还是那个小春，无论面前的人是谁，都改变不了她誓死守护夫人的决心和态度。
她雄赳赳气昂昂拦在钟离晏面前。
黄氏细声细语拦住小春，钟离晏也是无奈扶额，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钟离宴拱了拱手道：
“夫人，在下就您夫君之事还有一些不太清楚的地方，想向您询问。”
黄氏盈盈回礼：
“大人请说。”
就黄氏刚才的举动，包括她应对张英时的语言谈吐都不难看出，温软外表下的她其实有一颗聪慧的心。
知隐忍，懂退让。
为了尽量争取黄氏的信任，从而从她那里获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就她们在公输府遭到的对待，钟离宴特地对她说道：
“若夫人不愿栖身公输府，天罗地网可以平安护送夫人出府，并且保证夫人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待日后您腹中的孩子出生，也可享受到良好的生活条件。”
这话几乎就是快要直接挑明了：好好配合调查，保你日后无忧。
“您应该相信我们天罗地网，有这样的能力。”钟离宴皮笑肉不笑。
黄氏憔悴的点点头，虽然有一瞬的感动，但还是婉拒了钟离宴：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大人有话就直问吧，民女知无不答。”
见黄氏如此执拗，钟离宴本来还念着她这般心酸处境，想给她捞点好处，不承想，人家是个有骨气的。
“公输瑛夫人黄氏，请问你的夫君平日里是否有什么交好的朋友下属？”
钟离宴正色道。
黄氏略微沉思，很快说出几个名字：
“石浩，萧眼，陈平安......”
钟离宴兴致冲冲，追问道：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认识多久了？现在人呢？家住哪呢？”
黄氏有些犹豫的看着钟离宴，面露迟疑：
“他们都是我夫君生意上打交道的朋友；认识的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五年，最短的有一个月；他们的家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这附近认识他们的人应该不少，大人稍微打听就能打听明白了，而他们现在的话，都陆续......”
黄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钟离宴记在兴头上，连声问道：
“都陆续怎么了？”
“没了。”
“没了？！”
钟离宴的声音徒然拔高，双眼瞪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合着自己这好不容易找着条线索，关键证人还都挂了。
反常之事必有蹊跷。
机智的钟离宴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先背地里暗暗记下这些人的名字，打算回去挨个调查。
“夫人，你的夫君在近日是否有过什么比较反常的举动。”
黄氏皱眉，看样子想不出来。
钟离宴循循善诱：
“想想他近日有没有较为频繁出入的一些场所，像勾栏，酒楼。又或者是常常在你面前提到的，以前没有提到过的大人物？”
听了钟离宴的话，黄氏这才又想起什么，说道：
“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它叫轻邬苑。以前我夫君商量生意都去明月楼，李记茶馆这些地方，只是从上个月的一天，他突然去了一家叫做轻邬苑的酒楼，之后他每次跟我说去谈生意，都是去的这个轻邬苑。”
钟离宴审视着黄氏脸上的表情，接着问道：
“自己的夫君突然抛弃原来熟悉的场所，跑到一个没怎么听过的地方去，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没有去问他吗？”
“我问了，”黄氏坦然回答道：
“他说那个地方无论是饭菜还是丝竹声乐都比其他地方的更好听，因为那段日子生意确实更好，我也就没多在意。”
钟离宴：……
比明月楼的小姐姐弹的还要好听？他怎么有些不信呢？
又问了些话，黄氏也都配合做出回复，虽然回答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
不管怎么说，这个态度是好的。
“对于公输瑛的事情，我深表同情。”
黄氏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不怨你们，这件事，的确是他做错了。既然做错了，就应该要去承担代价，受到惩罚，就算失去了生命那也是他应该的。这没什么的。”
她温柔的抚摸腹部，“等到日后，我会好好教导他，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教他读书写字，让他为国效力，不要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说着说着，她突然轻笑起来，眼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畅想。
“那你呢？你就不怕我骗你？”
钟离宴含笑回道：
“夫人，你给我的证词也只是你一人之言而已，这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我自然会去想办法验证，核实。”
搞侦探，他是认真的。
调查在还算轻松愉快的气氛夏中落下尾声，见钟离晏并未因自己之前粗鲁的举动而动怒，小春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经过的时候还问了他一句：
“这位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见过，你一个时辰前还喊我大吉，盛情邀请我晚上来你房里......钟离晏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冷漠回应道：
“并未。”
点名下一步要探查的方向后，钟离宴的任务也已经算是完成，临走前，他再次询问黄氏：
“您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
黄氏再次婉拒了他，悄声道：
“那间别院也是我夫君的产业，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早预料过，所以已经提前为我备好后路。”
原来是这样......商人都果然都由老银币的潜质，钟离宴当下不再坚持。
然后他让屋外那几个进来。
公输老夫人，张英还有那几个老婆子丫鬟衙役颤巍巍的进来，钟离宴粗略扫了一眼。
很好，一个也没多，一个也没少。
他把这些人召集过来，就是再威慑一下这帮子人，同时也有点从侧面给黄氏撑面子的意思。
这个人，我们天罗地网还有用，你们给我小心点，不要太过分。
他正想着，冷不防听到有破风声传来，一抬头，只见原先还怂的不行的张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举着一只小型弓弩，那弓弩的样式和郑敬业送给钟离宴的那把及其相似，以至于他瞬间就联想到：
暗堂！
张英是暗堂的人？
不对，现在张英的状态更多像是被控制住，因为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形态都十分的僵硬脑子看起来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钟离宴掏出自己的臂弩，对准张英，动作凶戾。
两人互相对峙着，离张英越近，钟离宴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此时的他的模样让钟离宴想起那些控制人心术的南疆蛊术。
脸上起了大片的黑斑，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睬，嘴里发出含糊的，野兽般的咆哮声。
更像是服用某种禁忌的丹药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强行提升功力修为。
张英直冲向钟离晏，整个人像是上了膛的炮弹。
由于距离过近，钟离晏来不及作出其他应对，只得硬着头皮，依照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以蛮力对抗蛮力。
“嘭！”
身体被震得发麻，他双臂交错在胸前，双腿噔噔蹬倒退几步。
反观张英，他是直接被钟离晏撞飞离地面两三尺，而后重重坠落到地面上。
跟张英过招后，钟离宴很清晰的能感觉出来对方的力气远超过普通正常男子，防御力也是，皮糙肉厚的。
说不上是修行者，因为张英只是在使用蛮力而已。
他的力量在钟离宴看来也不过是三点零几而已。
绝对不会超过4。
即便这样，目前也不是钟离晏的对手。
而依照钟离晏如今的身手，他一个大概能打三个张英。
再多，局势反转，他就要被群殴了。
“夫人？！”
有哭腔从身后传来，钟离宴的身体徒然僵住，有股冷意直冲向后背脊梁骨。
有什么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下意识回头，只见黄氏的身体软绵绵趴在小春身上，小春整个人都傻眼了，手无足措的捂住黄氏喉咙上的伤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箭封喉。
一个大耳巴子甩开张英，钟离晏赶紧蹿到黄氏身边，手指颤抖的搭上她的脉搏。
没救了。
想要从死神的手里夺人何其艰难。
心脏的跳动在逐渐的减弱，钟离晏握住黄氏的手，源源不断给她输送着气机，但仍就改变不了她身体暖流散去，体温渐渐变得冰凉。
就像钟离晏的心一样。
生命的最后一刻，黄氏还是那般温婉，她嘴角露出苍白的笑意，朝钟离晏微微摇了摇头。
小小的弧度，却可能几乎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感觉到手里被黄氏悄悄塞入一条丝帕，钟离晏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将此物塞入袖中。
黄氏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做的事情必有她自己的用意。
钟离晏的眼眸里有懊恼，有后悔，有遗憾......
要是他早一点发现，要是他先把张英给办了，要是他护住了黄氏......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他喃喃道。
上一秒，那个憔悴柔婉的妇人还笑着畅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要给他去一个好听的名字；说要教他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说不要学他的父亲；说着那些还有很长的以后。
如今，满地都已成灰。
她一个这样的好的女子？明明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天道，你不公。
暗堂，我必杀你！
钟离晏此生第一次，对一个人，一个组织，起了浓重的杀心。
这群刍狗！
倒在地上的张英嘲讽的笑着，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这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钟离晏气的眼眶通红，衙役们纷纷后退，被他身上乌云欲来的暴虐气息惊吓住。
而钟离晏，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抬头，既然是张英是被控制，那对方就不会离开这里太远。
换而言之，也就是还有机会抓得住对方。
屏气！凝神！
一股疑似精神力的东西以钟离宴为中心散发出去。
怒气上头，他还完全没意识到。
这是只有第七重才有的元神探测。
言下之意，就在刚才的一瞬他突破了。
钟离晏对公输夫人做了一个手势，邀请她进里屋细谈。
小春还是那个小春，无论面前的人是谁，都改变不了她誓死守护夫人的决心和态度。
她雄赳赳气昂昂拦在钟离晏面前。
黄氏细声细语拦住小春，钟离晏也是无奈扶额，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钟离宴拱了拱手道：
“夫人，在下就您夫君之事还有一些不太清楚的地方，想向您询问。”
黄氏盈盈回礼：
“大人请说。”
就黄氏刚才的举动，包括她应对张英时的语言谈吐都不难看出，温软外表下的她其实有一颗聪慧的心。
知隐忍，懂退让。
为了尽量争取黄氏的信任，从而从她那里获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就她们在公输府遭到的对待，钟离宴特地对她说道：
“若夫人不愿栖身公输府，天罗地网可以平安护送夫人出府，并且保证夫人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待日后您腹中的孩子出生，也可享受到良好的生活条件。”
这话几乎就是快要直接挑明了：好好配合调查，保你日后无忧。
“您应该相信我们天罗地网，有这样的能力。”钟离宴皮笑肉不笑。
黄氏憔悴的点点头，虽然有一瞬的感动，但还是婉拒了钟离宴：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大人有话就直问吧，民女知无不答。”
见黄氏如此执拗，钟离宴本来还念着她这般心酸处境，想给她捞点好处，不承想，人家是个有骨气的。
“公输瑛夫人黄氏，请问你的夫君平日里是否有什么交好的朋友下属？”
钟离宴正色道。
黄氏略微沉思，很快说出几个名字：
“石浩，萧眼，陈平安......”
钟离宴兴致冲冲，追问道：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认识多久了？现在人呢？家住哪呢？”
黄氏有些犹豫的看着钟离宴，面露迟疑：
“他们都是我夫君生意上打交道的朋友；认识的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五年，最短的有一个月；他们的家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这附近认识他们的人应该不少，大人稍微打听就能打听明白了，而他们现在的话，都陆续......”
黄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钟离宴记在兴头上，连声问道：
“都陆续怎么了？”
“没了。”
“没了？！”
钟离宴的声音徒然拔高，双眼瞪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合着自己这好不容易找着条线索，关键证人还都挂了。
反常之事必有蹊跷。
机智的钟离宴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先背地里暗暗记下这些人的名字，打算回去挨个调查。
“夫人，你的夫君在近日是否有过什么比较反常的举动。”
黄氏皱眉，看样子想不出来。
钟离宴循循善诱：
“想想他近日有没有较为频繁出入的一些场所，像勾栏，酒楼。又或者是常常在你面前提到的，以前没有提到过的大人物？”
听了钟离宴的话，黄氏这才又想起什么，说道：
“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它叫轻邬苑。以前我夫君商量生意都去明月楼，李记茶馆这些地方，只是从上个月的一天，他突然去了一家叫做轻邬苑的酒楼，之后他每次跟我说去谈生意，都是去的这个轻邬苑。”
钟离宴审视着黄氏脸上的表情，接着问道：
“自己的夫君突然抛弃原来熟悉的场所，跑到一个没怎么听过的地方去，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没有去问他吗？”
“我问了，”黄氏坦然回答道：
“他说那个地方无论是饭菜还是丝竹声乐都比其他地方的更好听，因为那段日子生意确实更好，我也就没多在意。”
钟离宴：……
比明月楼的小姐姐弹的还要好听？他怎么有些不信呢？
又问了些话，黄氏也都配合做出回复，虽然回答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
不管怎么说，这个态度是好的。
“对于公输瑛的事情，我深表同情。”
黄氏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不怨你们，这件事，的确是他做错了。既然做错了，就应该要去承担代价，受到惩罚，就算失去了生命那也是他应该的。这没什么的。”
她温柔的抚摸腹部，“等到日后，我会好好教导他，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教他读书写字，让他为国效力，不要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说着说着，她突然轻笑起来，眼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畅想。
“那你呢？你就不怕我骗你？”
钟离宴含笑回道：
“夫人，你给我的证词也只是你一人之言而已，这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我自然会去想办法验证，核实。”
搞侦探，他是认真的。
调查在还算轻松愉快的气氛夏中落下尾声，见钟离晏并未因自己之前粗鲁的举动而动怒，小春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经过的时候还问了他一句：
“这位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见过，你一个时辰前还喊我大吉，盛情邀请我晚上来你房里......钟离晏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冷漠回应道：
“并未。”
点名下一步要探查的方向后，钟离宴的任务也已经算是完成，临走前，他再次询问黄氏：
“您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
黄氏再次婉拒了他，悄声道：
“那间别院也是我夫君的产业，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早预料过，所以已经提前为我备好后路。”
原来是这样......商人都果然都由老银币的潜质，钟离宴当下不再坚持。
然后他让屋外那几个进来。
公输老夫人，张英还有那几个老婆子丫鬟衙役颤巍巍的进来，钟离宴粗略扫了一眼。
很好，一个也没多，一个也没少。
他把这些人召集过来，就是再威慑一下这帮子人，同时也有点从侧面给黄氏撑面子的意思。
这个人，我们天罗地网还有用，你们给我小心点，不要太过分。
他正想着，冷不防听到有破风声传来，一抬头，只见原先还怂的不行的张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举着一只小型弓弩，那弓弩的样式和郑敬业送给钟离宴的那把及其相似，以至于他瞬间就联想到：
暗堂！
张英是暗堂的人？
不对，现在张英的状态更多像是被控制住，因为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形态都十分的僵硬脑子看起来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钟离宴掏出自己的臂弩，对准张英，动作凶戾。
两人互相对峙着，离张英越近，钟离宴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此时的他的模样让钟离宴想起那些控制人心术的南疆蛊术。
脸上起了大片的黑斑，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睬，嘴里发出含糊的，野兽般的咆哮声。
更像是服用某种禁忌的丹药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强行提升功力修为。
张英直冲向钟离晏，整个人像是上了膛的炮弹。
由于距离过近，钟离晏来不及作出其他应对，只得硬着头皮，依照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以蛮力对抗蛮力。
“嘭！”
身体被震得发麻，他双臂交错在胸前，双腿噔噔蹬倒退几步。
反观张英，他是直接被钟离晏撞飞离地面两三尺，而后重重坠落到地面上。
跟张英过招后，钟离宴很清晰的能感觉出来对方的力气远超过普通正常男子，防御力也是，皮糙肉厚的。
说不上是修行者，因为张英只是在使用蛮力而已。
他的力量在钟离宴看来也不过是三点零几而已。
绝对不会超过4。
即便这样，目前也不是钟离晏的对手。
而依照钟离晏如今的身手，他一个大概能打三个张英。
再多，局势反转，他就要被群殴了。
“夫人？！”
有哭腔从身后传来，钟离宴的身体徒然僵住，有股冷意直冲向后背脊梁骨。
有什么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下意识回头，只见黄氏的身体软绵绵趴在小春身上，小春整个人都傻眼了，手无足措的捂住黄氏喉咙上的伤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箭封喉。
一个大耳巴子甩开张英，钟离晏赶紧蹿到黄氏身边，手指颤抖的搭上她的脉搏。
没救了。
想要从死神的手里夺人何其艰难。
心脏的跳动在逐渐的减弱，钟离晏握住黄氏的手，源源不断给她输送着气机，但仍就改变不了她身体暖流散去，体温渐渐变得冰凉。
就像钟离晏的心一样。
生命的最后一刻，黄氏还是那般温婉，她嘴角露出苍白的笑意，朝钟离晏微微摇了摇头。
小小的弧度，却可能几乎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感觉到手里被黄氏悄悄塞入一条丝帕，钟离晏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将此物塞入袖中。
黄氏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做的事情必有她自己的用意。
钟离晏的眼眸里有懊恼，有后悔，有遗憾......
要是他早一点发现，要是他先把张英给办了，要是他护住了黄氏......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他喃喃道。
上一秒，那个憔悴柔婉的妇人还笑着畅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要给他去一个好听的名字；说要教他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说不要学他的父亲；说着那些还有很长的以后。
如今，满地都已成灰。
她一个这样的好的女子？明明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天道，你不公。
暗堂，我必杀你！
钟离晏此生第一次，对一个人，一个组织，起了浓重的杀心。
这群刍狗！
倒在地上的张英嘲讽的笑着，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这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钟离晏气的眼眶通红，衙役们纷纷后退，被他身上乌云欲来的暴虐气息惊吓住。
而钟离晏，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抬头，既然是张英是被控制，那对方就不会离开这里太远。
换而言之，也就是还有机会抓得住对方。
屏气！凝神！
一股疑似精神力的东西以钟离宴为中心散发出去。
怒气上头，他还完全没意识到。
这是只有第七重才有的元神探测。
言下之意，就在刚才的一瞬他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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