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审问
不知过了多久，孔全第一个找到悬崖下，发现了长跪着的铭川，面色一喜，但当他看见不远处皮江的尸体和地上流淌着的鲜血时，面色骤然剧变！
他身体僵直，冷汗直流，没有上前询问，任由血腥气拍打在他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多人赶了过来，他们与孔全一样，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山路上，狩猎队有序返回，车上满载猎物，还有一头犹如小山般的成年钢齿虎，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而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铭川拉着承载钢齿虎的木车，巨大的重量使得他肌肉紧绷，然而他却一言不发，沉默而稳定地前进。
在最后一辆木车上，铺着一张草席，一双脚从中露了出来，皮肤上泛着冰冷的苍白！
一位少年跟在木车后，他眼睛红肿，神情哀伤，一边走着，泪水一边滴落。
流泪少年是皮江的侄子皮维，在他记忆中，皮江是村子里除了家人对他最好的人。他爹瘫痪，于是皮江便隔三差五教他锤炼身体，教他简单的战斗技巧，并带他上山捕猎，解决了他爹因为瘫痪不能上山捕猎的难题。可以说，皮江就是他的师傅，是他生命里最崇拜的人！
而当他看到这个曾经无数次帮助自己的人冰冷地躺在地上时，他几乎崩溃了，仿佛天塌地陷，悲痛之下，陷入了昏迷。等他醒来时，皮江已经被放在了木车上，他顿时情绪崩溃，泪流满面。
忽而，他抬起了头，目中除了悲痛之外，更有强烈的怒火涌来，他喘着粗气，犹如野兽一般靠近铭川，随后顺手抓起地上的粗木棍枝奋力一砸！
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无人上前阻拦，于是木棍毫无疑问地砸在铭川后颈上，巨大的力量使得铭川脖子一歪，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幸亏此时小雪不在铭川肩头，而是躺在木车上睡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皮维用尽全力的一击效果十分明显，铭川眼前一黑，几乎昏死，换做是以前，他的整个脖子都会被砸得断裂，甚至当场殒命！
“是你杀死了他，我要杀了你！”皮维抹去眼泪，手中长棍直指铭川。
他一声不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漠然地望着皮维。
所有人停下脚步，孔全和村长率先赶了过来。
“住手！”村长厉喝一声，抢去了皮维手中的棍子，随后冷哼道：“回去！”
皮维握紧拳头，怒气不减，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铭川，但在村长的威严下，他只能暂时放弃。
孔全则是来到铭川身前，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血红痕迹，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忙问道：“小川，你没事吧？”
铭川一言不发，他也再没说什么，取出一瓶药粉，均匀地抹在其伤口上，边抹边道：“大山在的时候，经常教我们如何制作这些止血化瘀的药粉，这一瓶，便是他送给我的。”
听到“大山”二字，铭川眼皮颤了颤，声音沙哑儿低沉道：“谢谢。”
孔全笑了笑，抹好药后，拍了拍铭川肩膀，微微叹息。
此时村长走了过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是狩猎队中年龄最大者，经历的事情数不胜数，狩猎牺牲亦不在少数，然而这一次，却是除了大山出事那次外，最为严重的！
他看着铭川，平静问道：“钢齿虎是你杀的？”
“是。”铭川木然开口。
闻言，所有人为之震惊，更有不少人发出惊叹，也有几人微微叹息，因为如果没有出这件事的话，铭川的实力对于整个下河村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村长眼中地惊喜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凌厉的眼神，他再问：“人也是你杀的？”
“是！”
他没有否认，是与不是重要么？无论如何，皮江是因他而死，不管是愧疚还是别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况且，他若否认，又有几人能相信他？
闻言，村长失望地闭上眼睛，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碎，等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为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那道单薄的身影上，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会对皮江痛下杀手，难道他心中积攒的仇恨就这般强烈吗？
若是如此，那他的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实力再强，潜力再好，终归是走不远。
铭川缓缓抬头，直视这村长凌厉的眼神，缓缓开口：“因为他，害死了我爹。”
短短一句话，却犹如一声惊雷，在所有人心中爆炸，这其中蕴含的信息，竟让他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村长瞳孔紧缩，一向沉稳的他此刻竟难掩情绪波动，震惊充斥他的内心！
“你胡说！”皮维激动大喊，愤怒道：“江叔一辈子安分守己，如何能害死你爹？我看你就是在为自己的暴行找借口！”
“村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请求立刻将他就地正法，替江叔报仇！”
村长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铭川，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
“那你倒是说说，他如何害死你爹？”村长再问，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会因为一句话而相信铭川，哪怕后者是大山的儿子！
铭川没有丝毫犹豫，将皮江死前说出地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因为他们发现，铭川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当年的那一次惨案，有太多太多疑点，比如山贼如何得知宝珠的存在，又如何在大山杯里下毒，而当这一切都归结于皮江所为时，一切都变得十分合理，仿佛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不，这就是真相！
眼看事情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皮维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激动地呐喊：“你们别相信他，如今死无对证，他肯定是为了逃脱责任编出来的！他这种人，罪该万死！”
铭川没有因为皮维的诬陷而愤怒，因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容忍杀死自己亲人的人存在！
村长沉思良久，最终化为了长长的叹息，一瞬间仿佛变成一个普通的古稀老人。
“先回去再做定夺吧。”
他既没有说要放过铭川，更不会断然给他定罪，作为村长，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公平公正。而下河村一向开明，任何无法做出决断的事情，都将交由所有村民共同投票决定，铭川是否有罪，多半也是要用这种方式了。
……
下河村，村长家。
此刻的的院子里摆放着许多猎物，村子里几乎所有成年人都闻讯而来，然而当他们看到院子中央的尸体时，脸上的喜悦顿时化为默哀。
院子里哭声一片，皮江的亲属跪倒在尸体周围，悲伤之意令人同情。
他的儿子今年已有十二岁，此刻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顿时小脸吓得惨白，哭的泣不成声，年少的他第一次经历亲人离去的痛苦，心里涌上强烈的无力和绝望！
正如两年前的铭川。
他就静静地看着，抿了抿嘴，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铭川，你过来。”忽然，村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下河村祖祠，村里三十几个成年人将铭川围在中间，村长则是站在他身前，而站在他两侧的，是李叔和孔全叔。这里每个人神色不同，大多数人面色沉重，有几个眼中闪烁着仇恨，而李叔的孔全，则是一脸担忧。
铭川跪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香台上的其中一张灵牌，那是他爹娘的。
村长点了三炷香，插在祠堂的香炉上，旋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铭川，缓缓开口：“铭川，在祖宗面前，我有话要问你，你若有半句假话，我便将你逐出下河村，你爹娘的灵牌，也永不能进祠堂！”
“是。”他微微点头。
“我问你，皮江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村长严肃开口，他一如既往，如同审问其他人，不失公允。
“是！”他再次点头。
这些成年人中有不少没有参与狩猎，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震惊哗然，议论四起。
他们很清楚，虽然罗帝国的律法没有延伸到这，但下河村村规严明，一旦出现故意残害其他村民事件，则将处于腰斩之刑！
可他们都不由得产生疑惑，眼前这个不足十四的瘦弱少年，如何能杀死正值壮年，身强体壮的皮江？
村长做了个手势，众人很快安静下来，于是他再问：“我问你，你如何能杀了皮江？你的实力从何而来？”
铭川眼皮抬了起来，看着村长道：“我曾获得仙人指点，力量成倍提升，他不是我的对手，我自然能杀了他！”
他的声音平淡，却犹如惊雷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中！
他身体僵直，冷汗直流，没有上前询问，任由血腥气拍打在他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多人赶了过来，他们与孔全一样，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山路上，狩猎队有序返回，车上满载猎物，还有一头犹如小山般的成年钢齿虎，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而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铭川拉着承载钢齿虎的木车，巨大的重量使得他肌肉紧绷，然而他却一言不发，沉默而稳定地前进。
在最后一辆木车上，铺着一张草席，一双脚从中露了出来，皮肤上泛着冰冷的苍白！
一位少年跟在木车后，他眼睛红肿，神情哀伤，一边走着，泪水一边滴落。
流泪少年是皮江的侄子皮维，在他记忆中，皮江是村子里除了家人对他最好的人。他爹瘫痪，于是皮江便隔三差五教他锤炼身体，教他简单的战斗技巧，并带他上山捕猎，解决了他爹因为瘫痪不能上山捕猎的难题。可以说，皮江就是他的师傅，是他生命里最崇拜的人！
而当他看到这个曾经无数次帮助自己的人冰冷地躺在地上时，他几乎崩溃了，仿佛天塌地陷，悲痛之下，陷入了昏迷。等他醒来时，皮江已经被放在了木车上，他顿时情绪崩溃，泪流满面。
忽而，他抬起了头，目中除了悲痛之外，更有强烈的怒火涌来，他喘着粗气，犹如野兽一般靠近铭川，随后顺手抓起地上的粗木棍枝奋力一砸！
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无人上前阻拦，于是木棍毫无疑问地砸在铭川后颈上，巨大的力量使得铭川脖子一歪，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幸亏此时小雪不在铭川肩头，而是躺在木车上睡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皮维用尽全力的一击效果十分明显，铭川眼前一黑，几乎昏死，换做是以前，他的整个脖子都会被砸得断裂，甚至当场殒命！
“是你杀死了他，我要杀了你！”皮维抹去眼泪，手中长棍直指铭川。
他一声不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漠然地望着皮维。
所有人停下脚步，孔全和村长率先赶了过来。
“住手！”村长厉喝一声，抢去了皮维手中的棍子，随后冷哼道：“回去！”
皮维握紧拳头，怒气不减，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铭川，但在村长的威严下，他只能暂时放弃。
孔全则是来到铭川身前，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血红痕迹，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忙问道：“小川，你没事吧？”
铭川一言不发，他也再没说什么，取出一瓶药粉，均匀地抹在其伤口上，边抹边道：“大山在的时候，经常教我们如何制作这些止血化瘀的药粉，这一瓶，便是他送给我的。”
听到“大山”二字，铭川眼皮颤了颤，声音沙哑儿低沉道：“谢谢。”
孔全笑了笑，抹好药后，拍了拍铭川肩膀，微微叹息。
此时村长走了过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是狩猎队中年龄最大者，经历的事情数不胜数，狩猎牺牲亦不在少数，然而这一次，却是除了大山出事那次外，最为严重的！
他看着铭川，平静问道：“钢齿虎是你杀的？”
“是。”铭川木然开口。
闻言，所有人为之震惊，更有不少人发出惊叹，也有几人微微叹息，因为如果没有出这件事的话，铭川的实力对于整个下河村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村长眼中地惊喜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凌厉的眼神，他再问：“人也是你杀的？”
“是！”
他没有否认，是与不是重要么？无论如何，皮江是因他而死，不管是愧疚还是别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况且，他若否认，又有几人能相信他？
闻言，村长失望地闭上眼睛，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碎，等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为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那道单薄的身影上，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会对皮江痛下杀手，难道他心中积攒的仇恨就这般强烈吗？
若是如此，那他的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实力再强，潜力再好，终归是走不远。
铭川缓缓抬头，直视这村长凌厉的眼神，缓缓开口：“因为他，害死了我爹。”
短短一句话，却犹如一声惊雷，在所有人心中爆炸，这其中蕴含的信息，竟让他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村长瞳孔紧缩，一向沉稳的他此刻竟难掩情绪波动，震惊充斥他的内心！
“你胡说！”皮维激动大喊，愤怒道：“江叔一辈子安分守己，如何能害死你爹？我看你就是在为自己的暴行找借口！”
“村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请求立刻将他就地正法，替江叔报仇！”
村长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铭川，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
“那你倒是说说，他如何害死你爹？”村长再问，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会因为一句话而相信铭川，哪怕后者是大山的儿子！
铭川没有丝毫犹豫，将皮江死前说出地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因为他们发现，铭川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当年的那一次惨案，有太多太多疑点，比如山贼如何得知宝珠的存在，又如何在大山杯里下毒，而当这一切都归结于皮江所为时，一切都变得十分合理，仿佛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不，这就是真相！
眼看事情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皮维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激动地呐喊：“你们别相信他，如今死无对证，他肯定是为了逃脱责任编出来的！他这种人，罪该万死！”
铭川没有因为皮维的诬陷而愤怒，因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容忍杀死自己亲人的人存在！
村长沉思良久，最终化为了长长的叹息，一瞬间仿佛变成一个普通的古稀老人。
“先回去再做定夺吧。”
他既没有说要放过铭川，更不会断然给他定罪，作为村长，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公平公正。而下河村一向开明，任何无法做出决断的事情，都将交由所有村民共同投票决定，铭川是否有罪，多半也是要用这种方式了。
……
下河村，村长家。
此刻的的院子里摆放着许多猎物，村子里几乎所有成年人都闻讯而来，然而当他们看到院子中央的尸体时，脸上的喜悦顿时化为默哀。
院子里哭声一片，皮江的亲属跪倒在尸体周围，悲伤之意令人同情。
他的儿子今年已有十二岁，此刻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顿时小脸吓得惨白，哭的泣不成声，年少的他第一次经历亲人离去的痛苦，心里涌上强烈的无力和绝望！
正如两年前的铭川。
他就静静地看着，抿了抿嘴，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铭川，你过来。”忽然，村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下河村祖祠，村里三十几个成年人将铭川围在中间，村长则是站在他身前，而站在他两侧的，是李叔和孔全叔。这里每个人神色不同，大多数人面色沉重，有几个眼中闪烁着仇恨，而李叔的孔全，则是一脸担忧。
铭川跪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香台上的其中一张灵牌，那是他爹娘的。
村长点了三炷香，插在祠堂的香炉上，旋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铭川，缓缓开口：“铭川，在祖宗面前，我有话要问你，你若有半句假话，我便将你逐出下河村，你爹娘的灵牌，也永不能进祠堂！”
“是。”他微微点头。
“我问你，皮江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村长严肃开口，他一如既往，如同审问其他人，不失公允。
“是！”他再次点头。
这些成年人中有不少没有参与狩猎，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震惊哗然，议论四起。
他们很清楚，虽然罗帝国的律法没有延伸到这，但下河村村规严明，一旦出现故意残害其他村民事件，则将处于腰斩之刑！
可他们都不由得产生疑惑，眼前这个不足十四的瘦弱少年，如何能杀死正值壮年，身强体壮的皮江？
村长做了个手势，众人很快安静下来，于是他再问：“我问你，你如何能杀了皮江？你的实力从何而来？”
铭川眼皮抬了起来，看着村长道：“我曾获得仙人指点，力量成倍提升，他不是我的对手，我自然能杀了他！”
他的声音平淡，却犹如惊雷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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