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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家有关的故事——老物件

    小时候在奶奶家见过一些老物件,现在想来那些东西如果当时留下来即使算不上古董,也属于现在很少见的,可以和朋友炫耀的东西了,最初是从奶奶家炕橱上面当时捡到几个类似银元一样的钱,奶奶也说不清楚是什么钱,亲戚说应该是民国时候的,听说银元吹起来会响,我还尝试过,但是没有听见声音,当时还是小孩好像就把钱给了奶奶,后来这个钱去了哪里就不了了之了,我现在已经记不得那钱上面具体的文字和图案了。

    还有个东西是随意的丢在地上,应该有很长时间了所以有些锈迹斑斑了,那是一个铁盒子,像是一个大的马蹄子,只是前端是有尖的,这个铁盒子很沉,铁皮很厚,上下两部分可以分开,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像是厚的锯齿一样,我当时猜想这个是不是某种捕猎工具,底面很平,仿佛被精心打磨过,虽然现在已经锈蚀很严重了,但是依然还能保证一定的平整度,后来我踉跄的拿来问奶奶,奶奶说那是以前的熨斗,以前没有电,想要烫衣服都是用这种铁盒子,里边放上炭,锯齿的地方就是用来通风的,这种熨斗在当时村里也是一个稀罕玩意,所以到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姑姑经常带着熨斗到同村邻居家去帮忙烫衣服,不由得让我去想象当时的生活场景,我们虽然赶上了有电的时代,但是我家直到我大学毕业家里也没有电熨斗,也许在物质匮乏的日子里,大家更关注的是有没有穿的,还没有到穿的是否得体的层面,所以熨衣服这种事项在农村生活中显得虚,用东北老话来说“狗长犄角,整的羊事儿”。

    都说东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我没赶上,我后来的家住在靠山的地方,但是后来很多年我希望见到袍子,都没见过,野鸡、野鸭子、蛇和黄皮子倒是见过很多次,所以东北说的傻狍子我也只是从照片和电视上看到过,没有真正得见,我和它最近的关系可能就是看到亲戚家墙上刮过袍子皮,那应该是很多年了,所以毛都有点脱落了,我不知道亲戚在家里挂这个是什么意思,是想证明自己曾经也打到过袍子?还是就是因为喜欢这个皮毛才挂在家里,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他让我用这样的方式知道傻狍子还是存在的,只是我无缘得见。

    东北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有时候甚至有时间和任务错位的感觉,上周和父亲聊天,父亲说村里的XX死了,说身体那么硬朗的人,说没就没了,他可能觉得我会和他深有感触,但是我却突然问那个人是哪个,父亲很差异“你忘啦?他家儿子还是你小学同学呢,就住在村东头?”尽管父亲不断用各种信息试图去让我记起来,但是后来他还是有些失望,他还说了村里的其他人,但是对于我来说都是名字那么清洗,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以及和他有关的经历,父亲已经接近70岁了,再说起村里某个人还绘声绘色的去讲述很多细节和故事,而我不得不说都忘记的差不多了,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的迁徙,我们换了不同的地方生活,随着搬迁很多东西都不得不丢下了,前一段时候收拾东西,发现姐姐给我保存的以前的照片,也许这个对于我来说就是属于我自己的老物件,那里边有我小学中学的时候比较要好的朋友和同学,也有班级的活动照片和毕业照,多年不见,里边的很多人我都已经不记得名字,也不记得当时一起发生过什么事,可能当时也曾认为是天大的事情,现在也完全没有了记忆,时间真的是个有意思的东西,不管你曾经多深刻;和某个人多铁磁;对某件事多痛恨;对某些意外多难堪,多年之后它都有办法给你抹去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照片记录了,可能你永远都不会想起曾经还有过那些故事,而我自己的大学照片,高中合照,都随着自己的不断的搬迁不知道丢失到了哪里。

    后来奶奶搬家到河北然后去世,原来我在奶奶家看到的老物件也不知所踪,那些老物件所记载着的那个时代的记忆也就这样消逝,以后的人甚至不会知道曾经人们是那样的生活在东北那片土地,于是我开始写一点和老家有关的故事,就像在对一个老的胶片进行剪辑,把模糊的部分剪掉,我记住的部分粘结在一起,我知道很多故事的印象及对应人物的印象都还是孩童时的,比如对好玩、对帅气、对开心的理解,都是用过去的视角去看,如果用现在的眼光去看肯定会有所不同。

    然而故事是否完全真实我都很难判断了,记得之前我和父亲讨论村里是某某和某某结婚了么?父亲说我乱点鸳鸯谱,人家明明是和XX村的XX结的婚,这样看来记忆这个事情也是不准的,所以我也确定我记录的故事中有很多人与事和实际是存在很大偏差的,我在此刻记录下这些故事,真也好,有偏差也罢,我都希望它成为我的老物件,以后在我再次翻看的时候至少还能想起曾经有过的那些记忆。如果以后有认识的人读到我写的故事,发现与实际有出入,那请原谅一个记忆存在断片儿的人有时候只能牵强附会的把记忆连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