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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奥能潮旋

    听见又逐渐明媚起来的少女元气满满的声音,风者也为之感到开心,嘴角不禁扬起愉悦的弧度。

    可是接下来的法印实训,却着实让人笑不起来。

    鉴于他这段时间内已经充分了解过这门深奥学科的基本原理,苏离便打算开始让他着手练习。

    尽管苏离一直骂他笨,但是结合情况考虑,连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可不是会被说笨吗?风者基础很差,但是他接收能力极快,完全不像这个年纪懵懂的小孩,这一点倒是让苏离很意外。

    小破孩歪嘴.jpg

    数十年的教育,总要留下些什么吧?如果任时光冲刷,寒窗苦读到最后保留下来的绝不是什么知识,而是学习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同样,生活需要的也正是这种能力。

    理论和实践结合,才是行之有效的学习方式。

    “法印,是最基础的奥能回路,它也是组成往上更加繁复单位的基础。每一位术师在淬体境时都要熟练掌握最基础的各个法印,为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不会走路,凭什么跑?”少女清脆的声音宛如天籁,讲述着各个学宫年年回响于廊的淳淳教诲。

    小小的少年聚精会神,心神激荡,好不容易捱到了实操,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听完!

    “但是在此之前的一切基础,便是我们这个领域统称的‘纳灵’。没有为自己所用的奥能,术师就是空泛的外壳。法印的勾勒,术师一切力量的基础,就是纳灵!”苏离清冷的嗓音显得掷地有声。

    “尽管你没有自己的餍灵,但是如果能提前感受奥能,甚至凝聚潮旋,将来成为餍境术师时就能更快与同伴拉开差距。一些大家族和有实力的学校都会给你这个年纪段的孩子提供纳灵条件,甚至某些有名的学宫收学生还有这样的附加条件,非凝聚潮旋不收。”她这样告诫。

    “回到正题。人族是没有天生的对奥能的感官的,就像没有石化蜥蜴生来就有的独角一样。对于异兽种和星灵来说,它们对奥能对感知与利用,就和人天生拥有的听觉味觉是一样的。”苏离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比喻不恰当,又接着说道,“但是器官这些都是难以计数的时光里不断进化的基因的选择性表达,可是奥能不一样,它是一种能量不错,但是人却能通过神魂,嗯,也就是精神意志,建立后天与它的联系。”

    此刻无比乖巧的风者宛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这些知识,他已经从那本异界平板上了解到了。

    这时候的苏离有些犯难,她并不知道如何去感受奥能,哪怕连体验都没有过。

    还好询问过奶奶,模仿学宫祭酒的口吻,她硬着头皮把他人的感悟和具体方法告诉风者。这她能怎么办嘛,摊手手。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必须借助外物,先去感受它,尝试吸纳体外流淌逸散的奥能,然后沿着回路,控制它们在身体里的流向。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不要去理解,去感受。”

    接着她便开始讲述那些晦涩难懂的词句。

    你是教高数的吧?一定是吧?分开的每个字自己都认识,合在一起是啥玩意儿?!

    期间苏离还不断的提醒他,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一点点难哦。少女还俏皮的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风者嘴角抽搐,指尖宇宙是吧?他原本激动浮躁的心,随着宛如天书一般的话语平静了下来。

    哪怕他见过那些匪夷所思的力量,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听着苏离讲述的玄之又玄的东西,还是,头大!

    她像是前世忽悠村民的神婆嗷!谜语人滚粗克!

    就这样,随着双子星阳从舔舐雪顶,到高高悬起天中,总算是结束了教学。

    少女和小小的少年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呼,风者平复了下心情,精神一振,这波稳了,飞龙骑脸怎么输?

    他在锻体时就感受过奥能在四肢百骸里的流动,甚至还尝试过把奥能在体表表现出来,所以他还是十分自信。

    优势在我。

    看着在周围专心致志勾勒法阵的苏离,风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外围的苏离瞥了他一眼,那天测试用的法阵暴走,并没有测试出风者是否拥有足够的奥能亲和。

    她回去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奶奶,苏奶奶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让她继续正常教就行。

    苏离嘟嚷着,继续教,那亲和度应该够吧?

    可是过了几乎半刻钟,风者漆黑的视界中都没有出现资质测试时看到的淡蓝色粒子,身体内也没有如以往做早课时热流涌动的感觉。

    越想越急切,越来越烦躁,像是隔着一层可望不可及的膜。

    他宛如自暴自弃一般睁开眼。

    苏离睁大美眸,小男孩像是闹别扭一般的神色其实已经说明了结果,但她还是抱有一丝期盼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欸~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风者沮丧地摇了摇头。

    别说共鸣,甚至感受都感受不到。

    小小的少年蹲坐在地上,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不应该啊……

    “啊怎么会,我哪里出问题了吗。”少女头上竖起的呆毛也无精打采地垂下。欸……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在他身上,都会出问题啊!

    自信的少女已经在风者身上感受过几次失控感和不安了,下意识寻找自己的问题。

    好烦!苏离扶着自己光洁的额头,狠狠地揉着眉心。算了,再检查一次!

    加班,好讨厌的感觉!拳头硬了!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辅助法阵,玉石和碧玺浮在空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这些材料连接形成的光芒煞是好看。

    “没有啊,我没发现问题。会不会是奶奶弄错了,你没有足够的亲和度啊。”少女气鼓鼓的问道,毫不留情的给某人补刀。

    风者泪流满面,丫头,你三十度的小嘴为什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风者近乎泪奔。

    一旁的苏离嘴翘得老高,笨蛋风者,是不是讲课的时候走神了!可是自己一直盯着他,一对一授课,不应该啊。

    风者自闭了。

    不行,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脑海中回想起这几个星期来日复一日的锻体,是什么时候,会产生奥能的涌动?

    对,是每每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它们就会顺从我的意志,这种能量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身体里,然后发挥作用。

    它是怎么被吸收的呢?在斑驳的外界,会不会有杂质?它是以什么方式被细胞被身体利用的?

    小屁孩惆怅地仰头望天。

    这不科学。

    想到这风者自己也是一顿无语,宛如中土一般魔幻的世界,我还考虑科学……

    魔幻……刹那间,脑内灵光一闪。

    在一件新奇的事情发生后,他习惯性去追寻它产生的由来。

    可是在所给的信息过少时,如果要把这类东西加以利用,只有根据现有的条件和现象大胆假设!

    我什么时候接触过它?锻体。

    除去因为锻体法本身的缘故,被卷纳进身体的奥能,只有在身体超负荷时涌现的,而这个时刻,正是精神意志所导致的!

    他的心中涌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法阵支持之下,有没有可能,普通人需要通过冥想共鸣等繁复步骤才能吸取的奥能,我可以直接吸收?!

    错就错了嘛,怎么了,还不让人做白日梦了!

    风者深吸一口气,抱着侥幸的心理打算试一试,一旦有任何不适,立马停下!他这样告诫自己。

    驱动老头教导的锻体法,同时按照苏离教导的纳灵法,直接省略了前面引导的步骤,体内因为锻体法而产生的气旋疯狂转动。

    不多时风者的额头上就泌出大量的汗滴,全力催动锻体法,就是为了那一刻的体力完全消耗,他咬紧牙关,肌肉开始酸痛了,快来啊,快来啊!内心在低吼。

    可是预料中的情况迟迟没有出现,风者有些绝望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出现损伤了,奥能粒子完全不理会他的痛苦,依旧淡淡的漂浮在他的身侧,与世无争。

    诶,要停下了,没有力量能够继续支持了,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默念道,还是想当……嘎?!

    就在风者准备停下时,周围的奥能粒子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雀跃的涌动着。

    在奥能触觉的视界里,粒子纷纷化做流萤卷入身体内,逐渐形成小巧的潮旋。

    它蛮不讲理的拉扯着身旁聚集的更多的奥能,拿来吧你!

    远离法阵的苏离皱着好看的眉头,捣鼓着手上的材料,思考着怎么改进法阵帮助他。

    突然间身后法阵内奥能潮旋般的涌动让她猛然回头,这是?!

    她走到法阵旁,双眸中银光闪烁,视野中那一团涌动的潮旋显得那么清晰,生动。

    少女展开笑颜,不错嘛,不光和奥能粒子建立连接,甚至凝聚了潮旋。

    这种拉扯力量,天赋好像还可以呢,初次形成的纳灵规模不小。可是就在少女暗暗思量时,那团斑斓的潮旋却越来越大,而被牵引的奥能粒子也越来越多。

    少女猛地一惊,只见风者小脸被憋的通红,笨蛋!!

    她立马切断了法阵,冲到男孩面前握住他的肩膀,体内的肿胀感让风者感觉自己像个皮球,只要一开口就会“嘭”的漏气。

    怎么办,怎么办!一向冷静的苏离此刻有些慌乱,奥能过充裕这样的类似的事例其实她学过,可是慌了神的少女哪里还能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考试再怎么逼真,和现实的区别还是有的,特别还是发生在自己很在意的人或物上。

    吸,对!吸出来!慌不择路的少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少女水润的樱唇微张,双手握着风者的双手帮他修正体内澎湃的流动。

    淡蓝的如雾气一般的奥能从风者的眼睛,鼻子,嘴巴中成丝成缕的被苏离吸取。

    风者睁大眼睛,看着朱唇皓齿的少女跪坐在自己身前,俯身乖巧地把一抹水润送到咫尺,脸庞仿佛能感受到少女甘甜的呼吸,她似蜜。

    就这样直到苏离把那团气旋消平,风者还怔怔的呆坐在原地。

    自己的猜想居然成真,可原本应该欢呼激动的心却出奇的平静。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终究还是个异类吗。

    苏离本来心里还在紧张,可是看着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明显没事了!没好气地说,“傻啦,你个笨蛋,怎么交代过的事你都不注意呢,你也真是个奇葩,我就没听说过哪个人族小孩纳灵的时候会把自己弄伤!”

    说完她还有些气呼呼的,发泄不满一般伸手就捏上了风者的小脸。

    然后他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了变化,抗争一般抓住苏离乱动的小手,开始转移话题,“苏姐姐,你刚刚那个和‘灵魂虹吸’一样的招式好厉害,简简单单就把奥能吸走了。”

    少女闻言一怔,小脸上宛如赤霞般艳丽,平时活泼大胆的她罕见的在这件事上有些支支吾吾。

    风者还以为是她害羞就也没过多追问,最后无疾而终,被少女用教他纳灵后续方法的借口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了。

    午饭时间~

    练习和教导都累了一上午的两人都不想动。

    “小风者,苏老师饿了,你去抓条鱼呗。”

    “老师我好累啊,我想不去,你去呗,你还是个术师,抓午饭肯定比我快。”难得今天硬气一回的风者义正严辞的拒绝苏离的提案。

    “我教你也很累的,你那么笨,我甚至没收学费!你还不知道孝敬老师!”少女毫不留情的反击。

    “我不管我不管!”某人发动了这个年纪的特权卡!开始在松软又充满弹性的草地上打滚。

    哼,耍赖是吧,谁不会啊,少女嘴角扬起弧度,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她……也选择在草地上打滚。

    于是,两人都“肥肥瘫”状融化在绿茵上。

    风者满头问号,呜呜苏离你变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风者满地打滚,滚到一侧抱起苏离的小腿,小脸摩挲在苏离的丝质长袜上。“我饿了!”

    少女被抱住小腿时就是一阵激灵,下意识想要踢腿,又害怕伤到风者,小脸嫣红,羞恼地坐起身,“快放开啊!笨蛋!”

    记事以来就没有人这样大胆地抱过自己的脚,搔搔痒痒的奇异触感让她感觉很奇怪,“我,我生气了!”绯红染上了如天鹅般修长优雅的洁白脖颈。

    纤手软弱的拍打在风者的头上。

    就这啊苏离?洒家真的好象啸啊。

    耍无赖的某人死皮赖脸,更加搂紧了紧绷且充满弹性的小腿,鼻尖传来的淡淡清香,不知道是来自少女还是草地。

    相处了快一个多月,风者早就摸清了她的秉性。

    对她的印象?渊博,强大,闪烁着偶尔的小腹黑,实际切开来单纯如白纸。苏离,就这啊?我以为多狠呢~

    “啊!你,你,你快放开啦!我去还不行吗!”出生至今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少女羞愤的投降了。

    哼,小样,简简单单拿捏。

    风者恋恋不舍(大雾)的放开了少女可爱的小腿。

    站起身来的她,神色被风者看得清清楚楚,眸含秋水,盈盈脉脉,让人仿佛能溶化在她眼中,俏丽的小脸红的滴血。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

    似乎有只巨大的生物在身后的天空之上降临。风者扭头,哈?那只银龙?

    “喜欢抱腿是吧。”阴测测的魔女声在耳侧响起,那你就抱个够吧。

    诶?诶?!奥能把风者抛向空中,他慌乱地寻找一切能碰的到的东西。

    扇动双翼浮在空中的蕾尔娜看了一眼抱在自己前腿欲哭无泪的小人,歪了歪头,冰晶一般高贵华丽的冠冕龙角也随着晃悠,让威严的银龙显得有些呆萌。

    苏离悄咪咪的暗中给蕾尔娜传声。

    小公主犹豫了一下,选择听苏离的话。

    飞一圈而已,自己在天上比在地上还灵活,自己肯定不会让他受伤哒!小公主信誓旦旦的想着。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涕泗横流,风声的龙卷里传来某人的惨叫。

    这哪是龙啊?空中哈士奇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天上某人此刻真实的想法。

    看来距离真正压制魔女,还有段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