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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四章 人肉马戏

    在我准备好同归于尽之时,也不忘嘲弄人生:“玛德,过几天我凡汉三又回来了!”

    如此一想,便又瞧了一眼宴席上的人面兽心狠狠的记下他们的模样。

    属于他们的盛大节目,准备开场!

    众卫兵有拉门的,有拽人的,咬牙切齿一味发狠将第一组姑娘往里塞。

    两团彩云挣扎扑腾,但无济于事。

    等人被塞进去了大半,再哐哐踹上两脚,铛啷关上笼门。

    姑娘们应声倒地,满嘴啃泥!

    老虎瞧有猎物进来,兴奋的脊梁高耸,尾巴竖直,来回踱着步子先做观察。再加速奔突两步,以为试探。

    两个姑娘受惊过度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无,爬到角落里抱成一团,早已哭的满脸湿黏。手中两把不会使用的兵刃挡在眼前,做着无谓的躲藏。

    老虎想是许久未食,腹中空虚!

    它盯着“猎物”两眼发光,若两只探照灯!

    看得出它对食物有明显的渴望。它先是伸出带刺的舌头舔了舔前爪,像是擦亮武器,稍后前蹄伏低,屁股撅起,做饿虎扑食之态。

    看到这里我不忍再瞧。

    眯了眼别过头来,目光扫过高台,除那位老者强忍愤懑外,其余人已红了眼,嗜血为乐。

    一声虎啸,耳边想惨叫一浪高过一浪,撕碎了空气,惊飞了候鸟。

    姑娘们的惨叫变为哀吼再到沉哑。最后只听见吧唧吧唧嘴大快朵颐的咀嚼声……我暗瞄了一眼,地上血污满地。

    第一场表演结束,选手毫无反击之力。

    接下来几组也是不堪一击,稍作反抗就被一爪拍在地上,咔嚓一声咬断喉管。

    看的人越来越麻木——我也必须麻木。

    余光里尸山连带着血海,宛如屠宰场。

    高台上突然生起的兴奋呐喊,打断了我平复心境的沉思。

    我抬头往笼中瞧,此时有一位冷眼冷面的紫衣女子,一身敏捷果敢,竟一个跟头躲过了一次攻击!

    嗜血的人又兴奋了。

    站起后她手持双刀,架势凛凛,倒是个练家子。

    怪不得惹人兴奋,对于他们来说,演员越是挣扎得卖力,节目才足够好看。那么将我们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增加节目的观赏性吧!

    老虎又一次猛扑,紫衣女子一个侧身转腰,双刀一闪便划破了老虎的左肋。

    “嗷呜”一声,老虎半摔在地,速度舔舐起了伤口。

    又一阵嗷嗷喝彩。

    我只记得这姑娘很少说话,来自西部外邦。种种都反应出她来历不凡。可遭难至此不知进了怎样的圈套。

    一旁的老虎仍在舔舐伤口,暂时顾不上斗争。

    奈何口子划的不深,一击未重创于它,倒更能激发了它的野性,再度进攻时候已红了双眼!

    在接下来的数次攻击中,紫衣女子开始体力不支。

    我无比紧张,为她,更是为自己。

    在她之后就要就要轮我上场了。

    天呐!!!

    原本以为她能宰杀那老虎,可燃起的希望正一点点的熄灭。

    最后她终究不敌,被咬的血窜三尺。

    物伤其类,我摸了把自己的脖子,突然触到了我的项链!

    天,有办法了!

    我的玩具项链藏着猫薄荷呀!

    阿弥陀佛,漫天神佛,你们还是有好生之德!

    生的希望使我打起一百八十分的精神!

    我使劲晃了晃在地上躺尸的苹果姐姐,希望她可以与我一同抗敌!可怎么晃她也不醒,大任务又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更有利的情况是,此时老虎已吃饱了玩累了。再加上受了伤,它的战斗力迅猛下降。

    该我进场了。

    紧张。

    比我以前每一次演出都紧张。

    我走在前头,后面三个人哼哼哧哧抬着苹果。

    我轻步进了铁笼,脸上挤出笑开始逗大猫咪。

    此时它正刨土坑,猫科动物嘛,就喜欢睡在坑坑洼洼缝缝隙隙的地方。

    它困了!真好!

    虽说抬头看了一眼动静,我随即对它露出了姨母笑!

    “嘻嘻嘻,小脑斧,我是你的好盆友哟~”我哄着它,把猫薄荷包进了手绢里扔向了他,“乖虎子,这是你最喜欢的东东,你尝尝。”

    老虎抬抓接帕子,若捕到一只蝴蝶。当嗅到了猫薄荷的香甜之后当即不可自拔,如痴如醉!

    “大猫咪,既然你喜欢,那就多来点吧!”

    我用苹果的手绢,再团一个抛了过去。

    它抱着两块帕子,吸毒一般不停的蹭啊蹭啊,俨然成了只撒娇的大猫咪。吸的多了,微微打着喷嚏,一脸的满足~~然后,一个长长的哈欠眼皮便沉了,骨碌进它刚刨的坑里打起了呼噜。

    漂亮!

    这世界果然没有猫薄荷治不了的猫咪!就算你又凶又大只!

    我抿嘴窃笑,竟是这样的破解之法。

    冷汗收了一分,如释重负。

    我凯旋而归,往笼门走去。

    这时才发现那老者不知已站到了铁网前。

    他欣慰的点点头,并命令开门,亲自将我牵了出去。

    我们看向高台,老者对长脸男人道:“此女已胜出。”

    那王爷一脸蔫坏:“相爷,可这小兽尚且活着呀!”

    原来这老者是丞相。

    我接过话头道:“王爷容禀,小女的草药是为密制,少量便可致野兽昏睡,此时若以匕首封了它的喉咙,想是不难。但闻听先贤有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王爷仁德在怀,定愿饶它一命吧。”

    吐气——

    这是我头一回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假话。

    猫薄荷不过是个叫猫科动物颇为舒爽受用的东东,没有这么牛逼,我更没有把我将老虎一刀毙命的能耐。

    相爷说:“既然仙师讲过,定会有一二不凡女子战胜该虎。那现下里答案已晓。此小女奇药而胜,聪慧无双。而另一睡倒的小女便更该留了!此险从睡中度过,福泽厚重,不可不谓命中吉瑞,必能福佑主上。”

    呃,相爷也这么能忽悠啊。

    王爷数次想要打断相爷说话,但又有所顾忌没有发作。我猜他还不想完全撕破脸。

    相爷又言:“夜黑风高,老夫不胜酒力,先请回府。想来宫内礼仪繁多,当令二女抓紧学习。老夫这就将她们带下山去,以免误了入宫。”

    相爷处处皆拿皇上压他。

    王爷仍想阻止,被披发道士拦住了。

    相爷的随从们哄的上前围住了我们,灯笼开路。

    酣睡的苹果被人背起,所有人快步如飞,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谁都担心那马脸王爷出尔反尔,派追兵来阻!

    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慌慌张张走的脚下起火,终于顺利出了离山大营。

    一队车马早已候在门外,一年轻男子头戴玉冠,从一匹棕马上跃下来:“阿耶,我等您好久了。”

    他的声音鲜亮活泼,如山间流动的泉水,淌过心田。

    美好的事物是花树初添的新蕊,怎不叫人身心流连。

    可这并不代表爱情一定会发生,也未必是一场缘分的开始。

    我已走在回避爱情的心路上。

    过往告诉我,往往一开始想要守护的东西,相互欣赏的你我,终将用彼此的双手,亲自撕碎曾想要献给对方的鲜花,再揉乱一地花红。

    逆境起执着,顺境生贪爱。

    无论是怎样的开始,结局往往都一样。

    极快上了车,款款走上了宽敞大路。

    挥鞭打马,马鸣嘶嘶,长驱直下。

    如此,我们在夜色中狂奔向前,火把的微弱之光照着前路。

    不知前路茫茫几何许,只好边走边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