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海
海蛋儿扎猛子能憋气十分钟，摸到别人难以摸到的海货，立刻在猛子圈炸开了。有的人提议，让海蛋儿去菊花岛扎猛子，那里的海货多，海参都是生长多年的。弥足珍贵，能卖好价钱。
霍海龙疑问道：“有那么好的海货，你们怎么不去？”
一个光头人羡慕的目光看着海蛋儿，说：“菊花岛水深浪大，我们憋气时间不够用，没等沉到下面，就要上来唤气。”
霍海龙问光头人：“有那么多好海货，带氧起下潜啊！”
光头人显得不耐烦地说：“我老扎猛子抠海货，不知道带氧气吗？菊花岛你是没去过？暗礁比这里复杂，水里全是刀片一样礁石，下去干活，不下心就会被礁石割破氧气管。割破氧气管子，上不来就送命了！”
海蛋儿来了兴趣，问：“菊花岛在哪？”
霍海龙瞪眼海蛋儿，说：“在哪你还要去吗？爹要同意，咱们才能去！”
海蛋儿记住了菊花岛。回家里就跟霍风青说，要去菊花岛扎猛子抠海鲜。
霍风青二十年前去过菊花岛。岛子接近外海，是一个荒岛。西出外海的时候，所有的船都绕过这个岛。这里暗礁林立，形成菊花式的漩涡。船误进菊花漩涡，重则船体触礁沉到海底；轻则船体破损进水，难以修补。
霍风青不用担心他们哥俩能跑到菊花岛上的，有船都难以靠岸。
可是，好奇心一直伴随着海蛋儿。他冥冥之中对那个神秘的菊花岛感兴趣，总想找机会去那个岛扎猛子抠海鲜。
喜气洋洋的春节，最隆重的是正月十三的祭海节。全村人聚集到鱼码头，由村最大家族贾家族长主持祭祀活动。贾庭邦死后，这个活动的主持人便是贾庭发。他主持的排场，比他哥哥大。城里来了上百辆小车，鞭炮拉来一卡车。夜晚燃放礼花，整个渔村都被照亮。
霍风青就到贾家租了一条船。一年多没有出海捕鱼，在家坐吃山空。再不出海，手里攒的几个钱吃光了。现在家里花销挺大，以后霍家要添人口了，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来到霍家，就不能让孩子冻着饿着。老二霍海刚在省城念书，很懂事，基本不跟家里伸手要钱，但苏淑兰惦记，每月也要让霍风青寄去几百元钱。女儿霍海霞毕业留在省城工作了，挣得几个工资，仅仅够她自己的生活费用。
人间四月天，处处是花团锦簇，一片繁忙的景象。大地有收拾农田的人，海边有准备出海，修补渔船和渔具的身影。
霍风青和苏淑兰在家院里，把渔网织补好。霍风青领着霍海龙和海蛋儿，把租来的船从里到外检查维修一遍。这条船不大不小，正适合他们爷三出海。现在海蛋儿十六岁了，顶一个劳动力用了。
别人家的渔船纷纷开始出海了，而万事具备的霍家船依旧停在抛锚在岸边没有动弹。苏淑兰要到龙王庙去敬一炷香。几年前，她领着海蛋儿去敬香。海蛋儿淘气跑到香案上，坐在龙王爷身边，吓得她好长时间都在担心，龙王爷能不能生他家的气，让他家事事不顺。
还好，龙王爷并没有怪罪海蛋儿的胡闹，霍家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苏淑兰没有声张，担心海蛋儿要跟她龙王庙敬香。一大早，她把馒头和碗菜、水果装进框里，领着霍海龙来到龙王庙。
龙王庙里有几个人在敬香，他们不是仙人岛村人。苏淑兰不认识他们。香客走进大堂，表情凝重、虔诚。相互间用温馨的眼色问候。
苏淑兰把贡品摆放到案板上，霍海龙掏出打火机，把苏淑兰手持的三柱香点燃。苏淑兰三鞠躬，把香插到香炉里。她拉着儿子一起跪下，面对龙王爷坐像默默祷告。最后，他们跪下开始三磕头。
磕第一个头，起身再磕头时，只见龙王爷坐像周围闪出道道红光。耀眼的红光，映亮大殿。更让苏淑兰惊愕的是，海蛋儿竟然又端坐在龙王爷身边，苏淑兰感到是幻觉。磕完三个头，他们赶忙走出大殿。
“妈，刚才磕头时，我幻觉出海蛋儿坐在龙王爷身边！”霍海龙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苏淑兰平静一下紧张跳动的心，说：“你也看到了？是的，咱俩都是幻觉。海蛋儿不知道咱俩上庙，快回家看看！”
回到家里，霍海龙立即来到西屋，海蛋儿光着上身呼呼大睡。可霍海龙惊讶地看到，海蛋儿身上发红，脸堂涨红，像熟透的红南瓜。他喊母亲苏淑兰进屋，苏淑兰有过体验，过去自己哮喘病严重的时候，全身憋得通红。这是需要进行怕打后背，急忙喊醒海蛋儿，把海蛋儿翻过身，苏淑兰开始拍打海蛋儿的后背。
海蛋儿霍地坐起身，睡眼惺忪地问：“干嘛打我？”
苏淑兰放下举起来的手，说：“你没感到呼吸困难吗？”
海蛋儿揉下眼睛，说：“我梦到妈妈和哥哥在烧火，把我烤的全身发热，想一下子跳进海里。”
苏淑兰心里一阵恐惧，在龙王庙敬香遇到的事，和海蛋儿做的梦，是预示厄运伴随。霍风青修船回来，苏淑兰不让他们近日出海。龙王爷身上发出红光，和海蛋儿做梦被火烤，都是不吉利之兆。
霍风青相信老婆的话，把第二天出海的计划推迟了。
仙人岛村这一溜出海的船，都离开鱼码头走了。唯独霍家的小船仍然在码头漂浮着，迟迟不肯出海。
贾三成天在码头转悠，等贾家船回港过磅收租费。霍贾的船没有出海，他感到蹊跷，便来到霍家一问究竟。
贾三摆出一副船东的派头，问霍风青：“霍老大，你怎么还不出海？”
霍家正在吃晚饭，霍风青撂下饭碗，陪着贾三坐在院子里。霍风青叹气道：“船没有维修完，机器还有点小毛病。”
贾三瞪起小眼睛，低声地说：“霍老大，你在撒谎！贾家的船况都在我心里。你租的那条船，机器根本没有毛病。我心里有数，你骗不了我！”
霍风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贾三继续说：“霍老大，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看到这几天出海有风险，而不告诉大家。一旦他们在海里遇险了，你们家也好不了！”
霍风青惊慌地说：“三兄弟，你可别这么说，我家三小子身体有点毛病，不能上船。船小不雇人，两个小子是家里的劳动力，这个你是知道的！再说了，出海的船，家里人都去龙王庙敬香了，谁也不会遇到危险的！”
贾三半信半疑地走了。霍风青为了避嫌，决定明天出海。
霍海龙疑问道：“有那么好的海货，你们怎么不去？”
一个光头人羡慕的目光看着海蛋儿，说：“菊花岛水深浪大，我们憋气时间不够用，没等沉到下面，就要上来唤气。”
霍海龙问光头人：“有那么多好海货，带氧起下潜啊！”
光头人显得不耐烦地说：“我老扎猛子抠海货，不知道带氧气吗？菊花岛你是没去过？暗礁比这里复杂，水里全是刀片一样礁石，下去干活，不下心就会被礁石割破氧气管。割破氧气管子，上不来就送命了！”
海蛋儿来了兴趣，问：“菊花岛在哪？”
霍海龙瞪眼海蛋儿，说：“在哪你还要去吗？爹要同意，咱们才能去！”
海蛋儿记住了菊花岛。回家里就跟霍风青说，要去菊花岛扎猛子抠海鲜。
霍风青二十年前去过菊花岛。岛子接近外海，是一个荒岛。西出外海的时候，所有的船都绕过这个岛。这里暗礁林立，形成菊花式的漩涡。船误进菊花漩涡，重则船体触礁沉到海底；轻则船体破损进水，难以修补。
霍风青不用担心他们哥俩能跑到菊花岛上的，有船都难以靠岸。
可是，好奇心一直伴随着海蛋儿。他冥冥之中对那个神秘的菊花岛感兴趣，总想找机会去那个岛扎猛子抠海鲜。
喜气洋洋的春节，最隆重的是正月十三的祭海节。全村人聚集到鱼码头，由村最大家族贾家族长主持祭祀活动。贾庭邦死后，这个活动的主持人便是贾庭发。他主持的排场，比他哥哥大。城里来了上百辆小车，鞭炮拉来一卡车。夜晚燃放礼花，整个渔村都被照亮。
霍风青就到贾家租了一条船。一年多没有出海捕鱼，在家坐吃山空。再不出海，手里攒的几个钱吃光了。现在家里花销挺大，以后霍家要添人口了，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来到霍家，就不能让孩子冻着饿着。老二霍海刚在省城念书，很懂事，基本不跟家里伸手要钱，但苏淑兰惦记，每月也要让霍风青寄去几百元钱。女儿霍海霞毕业留在省城工作了，挣得几个工资，仅仅够她自己的生活费用。
人间四月天，处处是花团锦簇，一片繁忙的景象。大地有收拾农田的人，海边有准备出海，修补渔船和渔具的身影。
霍风青和苏淑兰在家院里，把渔网织补好。霍风青领着霍海龙和海蛋儿，把租来的船从里到外检查维修一遍。这条船不大不小，正适合他们爷三出海。现在海蛋儿十六岁了，顶一个劳动力用了。
别人家的渔船纷纷开始出海了，而万事具备的霍家船依旧停在抛锚在岸边没有动弹。苏淑兰要到龙王庙去敬一炷香。几年前，她领着海蛋儿去敬香。海蛋儿淘气跑到香案上，坐在龙王爷身边，吓得她好长时间都在担心，龙王爷能不能生他家的气，让他家事事不顺。
还好，龙王爷并没有怪罪海蛋儿的胡闹，霍家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苏淑兰没有声张，担心海蛋儿要跟她龙王庙敬香。一大早，她把馒头和碗菜、水果装进框里，领着霍海龙来到龙王庙。
龙王庙里有几个人在敬香，他们不是仙人岛村人。苏淑兰不认识他们。香客走进大堂，表情凝重、虔诚。相互间用温馨的眼色问候。
苏淑兰把贡品摆放到案板上，霍海龙掏出打火机，把苏淑兰手持的三柱香点燃。苏淑兰三鞠躬，把香插到香炉里。她拉着儿子一起跪下，面对龙王爷坐像默默祷告。最后，他们跪下开始三磕头。
磕第一个头，起身再磕头时，只见龙王爷坐像周围闪出道道红光。耀眼的红光，映亮大殿。更让苏淑兰惊愕的是，海蛋儿竟然又端坐在龙王爷身边，苏淑兰感到是幻觉。磕完三个头，他们赶忙走出大殿。
“妈，刚才磕头时，我幻觉出海蛋儿坐在龙王爷身边！”霍海龙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苏淑兰平静一下紧张跳动的心，说：“你也看到了？是的，咱俩都是幻觉。海蛋儿不知道咱俩上庙，快回家看看！”
回到家里，霍海龙立即来到西屋，海蛋儿光着上身呼呼大睡。可霍海龙惊讶地看到，海蛋儿身上发红，脸堂涨红，像熟透的红南瓜。他喊母亲苏淑兰进屋，苏淑兰有过体验，过去自己哮喘病严重的时候，全身憋得通红。这是需要进行怕打后背，急忙喊醒海蛋儿，把海蛋儿翻过身，苏淑兰开始拍打海蛋儿的后背。
海蛋儿霍地坐起身，睡眼惺忪地问：“干嘛打我？”
苏淑兰放下举起来的手，说：“你没感到呼吸困难吗？”
海蛋儿揉下眼睛，说：“我梦到妈妈和哥哥在烧火，把我烤的全身发热，想一下子跳进海里。”
苏淑兰心里一阵恐惧，在龙王庙敬香遇到的事，和海蛋儿做的梦，是预示厄运伴随。霍风青修船回来，苏淑兰不让他们近日出海。龙王爷身上发出红光，和海蛋儿做梦被火烤，都是不吉利之兆。
霍风青相信老婆的话，把第二天出海的计划推迟了。
仙人岛村这一溜出海的船，都离开鱼码头走了。唯独霍家的小船仍然在码头漂浮着，迟迟不肯出海。
贾三成天在码头转悠，等贾家船回港过磅收租费。霍贾的船没有出海，他感到蹊跷，便来到霍家一问究竟。
贾三摆出一副船东的派头，问霍风青：“霍老大，你怎么还不出海？”
霍家正在吃晚饭，霍风青撂下饭碗，陪着贾三坐在院子里。霍风青叹气道：“船没有维修完，机器还有点小毛病。”
贾三瞪起小眼睛，低声地说：“霍老大，你在撒谎！贾家的船况都在我心里。你租的那条船，机器根本没有毛病。我心里有数，你骗不了我！”
霍风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贾三继续说：“霍老大，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看到这几天出海有风险，而不告诉大家。一旦他们在海里遇险了，你们家也好不了！”
霍风青惊慌地说：“三兄弟，你可别这么说，我家三小子身体有点毛病，不能上船。船小不雇人，两个小子是家里的劳动力，这个你是知道的！再说了，出海的船，家里人都去龙王庙敬香了，谁也不会遇到危险的！”
贾三半信半疑地走了。霍风青为了避嫌，决定明天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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