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 大鱼吃小鱼③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目光交错，尽管可能是错觉，但莱伊依旧觉得有些令人担忧。
“……冷静，莱伊。那个男人不可能认识你的。没有关系，继续盯着吧。”乔凡娜的双手交叉地搁在桌子上，低垂着视线。
“嗯。我知道。”莱伊继续盯着酒场内的动向，此时马基雅维利已经走下楼梯，正朝着柜台那边的坐着奥兰多的四人桌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金发男人也一并跟了过去。“他过去了，坐在了奥兰多旁边，那个金发男人坐在他们对面。”
“很好。卡尔洛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接下来就靠他了。希望能够顺利。”
此时卡尔洛正在几张赌桌间徘徊，尽管依旧是做出沉醉于各种赌博比赛和纸牌之类的游戏之中的样子，但他无疑已经注意到了在这短短一小时内先后下来的三个男人——执政官奥兰多、马基雅维利和他的那个谜之金发搭档。卡尔洛渐渐从靠近出口的赌桌移开目光，佯装着对这桌的赌局已失去兴趣的无奈表情，漫不经心地挪向靠近柜台右端的一张赌桌，也正是那张最为靠近马基雅维利的四人桌的赌桌。
在如此嘈杂的地下酒场里穿行和移动，是绝没可能被轻易发现的，即便有着这般多的人潮的完美的掩护，卡尔洛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尽量自然地朝目标缓缓接近。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普通的酒客与赌徒，即便额头上已冒出汗水，那也一定是被热闹烦闷的酒场和刺激的赌博游戏所激发，而绝非是紧张与恐惧的汗水。
已经靠的十分之近了，此时的卡尔洛正面向着赌桌，赌桌上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四人纸牌，桌边围满了拿着酒杯的看客在不停地起着哄，卡尔洛尽量表现得安然自得地混在他们中间，似乎跟身旁的看客们没有什么两样。而此时在卡尔洛的背后数米处的正是马基雅维利和奥兰多的座位。绝对不能回头！也不可能回头。只要这个距离就好了。这个距离尽管还不算完美，但也能依稀听到不少含糊的情报了，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卡尔洛似乎正凝神地盯着桌上的牌局，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面前，仿佛在他的后背也有着一双眼睛睁开一般，正死死地盯着背后的动向。
“……您的儿子在罗马作为……的候选者……在下一次的……”
“……希望您在执政官会议的投票问题上与我们……”
“实际上，罗马教廷……已经……”
“……美第奇家族是不会……”
零零散散的谈话内容几乎大部分被嘈杂的声音所稀释，飘散于空气中了。在这嘈杂的地下酒馆里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飘散着的单词和句子的。但卡尔洛却如同一个唯一没有醉酒的人般，清晰且准确地尽可能地努力收集着这些四散而飞的信息与关键词，仿佛五感陷入黑洞，只剩下耳朵去聆听那关键的秘密。
信息。信息。但还不够。
难以辨识。难以听清。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
可是在这张赌桌人群的外围到马基雅维利的座位中间并不存在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抑或是遮蔽物，只是一条过道，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极限了……不暴露的极限。
接着，如同是特意来打破僵局般的，一只手从背后拍在了卡尔洛的肩上。
卡尔洛仿佛触电般地颤了一下身体，全身的神经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很快，他又强忍住了恐惧与担忧，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装出一脸醉醺醺的模样，缓缓地转过了头。
然而，即便是如此地强忍平静也是收效甚微的，卡尔洛尽量抑制着自己任何可能会表现出惊愕与恐惧的表情与动作，看着眼前这个从背后拍了他肩膀的，留着极短的黑发、面容清秀、眼窝深陷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正是马基雅维利。
“这个好像是你掉在地上的。是你的吗？”马基雅维利向卡尔洛递上右手，手中正拿着一块方巾。
“啊……啊？啊。好像是我的，谢谢了。”卡尔洛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接过了马基雅维利递来的方巾，放入了口袋里。
马基雅维利微微点头后，便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卡尔洛则打算马上离开原地，于是便开始缓缓地朝其他赌桌移动。
此时的心情已不能用有惊无险来形容了，就在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卡尔洛几乎报以了已经穿帮的最坏打算。但事实却并未如卡尔洛所想的那般糟糕。卡尔洛拨开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一点点朝中心区域移动，此时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莱伊来接替他窃听和监视的工作，以避免让马基雅维利等人起疑。
等等。方巾……这么说来，那真的是我的吗。
在已经远离马基雅维利的座位之后，卡尔洛又重新拿出刚刚的方巾。方巾是小心地被叠好之后递过来的，卡尔洛自然也这样接了过来并原封不动地收好。此时卡尔洛已经察觉到这块方巾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在一点点展开之后更能确定是如此。以及，当卡尔洛发现在完全展开方巾后，方巾的正中央用漂亮的意大利体写着一行小小的字。
“你在吗？乔凡娜。”
数秒的空白侵占了卡尔洛的大脑。此时一切的隐瞒与欺骗似乎都成为了徒劳与儿戏，装腔作势的价值也变得荡然无存，在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去做出猜想也没有多少意义。卡尔洛只得立刻向莱伊和乔凡娜的桌位走去。
“啊。卡尔洛过来了。”莱伊瞥向乔凡娜。
卡尔洛顺势坐在了莱伊和乔凡娜的邻桌。
“团……团长，恐怕已经暴露了！”卡尔洛把方巾放在了两人的桌上。
那一行小小的字让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会……”乔凡娜露出痛苦的表情，牙齿在相互抵触着。
“明明应该是没有出错的啊。他为什么会猜到乔凡娜团长在这里……”卡尔洛咬着大拇指，眼睛并没有看向两人，而是冥思苦想地回忆着什么似的看向地板。
“这样看来对方无疑是认识乔凡娜的。果然马基雅维利知道团长的事吗。”莱伊捻了捻下巴。
“……没时间说这些了。莱伊，卡尔洛，撤退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乔凡娜缓过神来，把酒杯推到桌子的一旁。
“可是团长，我还……”卡尔洛对自己收集到的零零散散的情报是否算得上是充足而感到有些不安。
“再不离开就危险了！总之，莱伊和卡尔洛，你们两个先上去，我之后会跟上，你们也明白的吧。快走吧。”
“团长，真的没问题吗。”莱伊也站了起来。
“嗯，放心吧。你们还不放心我吗。”乔凡娜郑重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二人。
“……我知道了。团长。那我们走吧，卡尔洛。”
“……嗯。走吧！”
莱伊和卡尔洛从柜台左侧的座位起身，不选择从赌桌中央区域穿行而是绕过，以着尽量远离马基雅维利所在位置的路线，混杂于人群中朝着上楼的楼梯口处靠近。乔凡娜则留在原位，等待两人离开后再做行动。
很快便绕过中央区域到达了临近出口的位置。但眼前的状况却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冷静，莱伊。那个男人不可能认识你的。没有关系，继续盯着吧。”乔凡娜的双手交叉地搁在桌子上，低垂着视线。
“嗯。我知道。”莱伊继续盯着酒场内的动向，此时马基雅维利已经走下楼梯，正朝着柜台那边的坐着奥兰多的四人桌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金发男人也一并跟了过去。“他过去了，坐在了奥兰多旁边，那个金发男人坐在他们对面。”
“很好。卡尔洛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接下来就靠他了。希望能够顺利。”
此时卡尔洛正在几张赌桌间徘徊，尽管依旧是做出沉醉于各种赌博比赛和纸牌之类的游戏之中的样子，但他无疑已经注意到了在这短短一小时内先后下来的三个男人——执政官奥兰多、马基雅维利和他的那个谜之金发搭档。卡尔洛渐渐从靠近出口的赌桌移开目光，佯装着对这桌的赌局已失去兴趣的无奈表情，漫不经心地挪向靠近柜台右端的一张赌桌，也正是那张最为靠近马基雅维利的四人桌的赌桌。
在如此嘈杂的地下酒场里穿行和移动，是绝没可能被轻易发现的，即便有着这般多的人潮的完美的掩护，卡尔洛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尽量自然地朝目标缓缓接近。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普通的酒客与赌徒，即便额头上已冒出汗水，那也一定是被热闹烦闷的酒场和刺激的赌博游戏所激发，而绝非是紧张与恐惧的汗水。
已经靠的十分之近了，此时的卡尔洛正面向着赌桌，赌桌上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四人纸牌，桌边围满了拿着酒杯的看客在不停地起着哄，卡尔洛尽量表现得安然自得地混在他们中间，似乎跟身旁的看客们没有什么两样。而此时在卡尔洛的背后数米处的正是马基雅维利和奥兰多的座位。绝对不能回头！也不可能回头。只要这个距离就好了。这个距离尽管还不算完美，但也能依稀听到不少含糊的情报了，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卡尔洛似乎正凝神地盯着桌上的牌局，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面前，仿佛在他的后背也有着一双眼睛睁开一般，正死死地盯着背后的动向。
“……您的儿子在罗马作为……的候选者……在下一次的……”
“……希望您在执政官会议的投票问题上与我们……”
“实际上，罗马教廷……已经……”
“……美第奇家族是不会……”
零零散散的谈话内容几乎大部分被嘈杂的声音所稀释，飘散于空气中了。在这嘈杂的地下酒馆里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飘散着的单词和句子的。但卡尔洛却如同一个唯一没有醉酒的人般，清晰且准确地尽可能地努力收集着这些四散而飞的信息与关键词，仿佛五感陷入黑洞，只剩下耳朵去聆听那关键的秘密。
信息。信息。但还不够。
难以辨识。难以听清。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
可是在这张赌桌人群的外围到马基雅维利的座位中间并不存在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抑或是遮蔽物，只是一条过道，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极限了……不暴露的极限。
接着，如同是特意来打破僵局般的，一只手从背后拍在了卡尔洛的肩上。
卡尔洛仿佛触电般地颤了一下身体，全身的神经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很快，他又强忍住了恐惧与担忧，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装出一脸醉醺醺的模样，缓缓地转过了头。
然而，即便是如此地强忍平静也是收效甚微的，卡尔洛尽量抑制着自己任何可能会表现出惊愕与恐惧的表情与动作，看着眼前这个从背后拍了他肩膀的，留着极短的黑发、面容清秀、眼窝深陷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正是马基雅维利。
“这个好像是你掉在地上的。是你的吗？”马基雅维利向卡尔洛递上右手，手中正拿着一块方巾。
“啊……啊？啊。好像是我的，谢谢了。”卡尔洛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接过了马基雅维利递来的方巾，放入了口袋里。
马基雅维利微微点头后，便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卡尔洛则打算马上离开原地，于是便开始缓缓地朝其他赌桌移动。
此时的心情已不能用有惊无险来形容了，就在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卡尔洛几乎报以了已经穿帮的最坏打算。但事实却并未如卡尔洛所想的那般糟糕。卡尔洛拨开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一点点朝中心区域移动，此时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莱伊来接替他窃听和监视的工作，以避免让马基雅维利等人起疑。
等等。方巾……这么说来，那真的是我的吗。
在已经远离马基雅维利的座位之后，卡尔洛又重新拿出刚刚的方巾。方巾是小心地被叠好之后递过来的，卡尔洛自然也这样接了过来并原封不动地收好。此时卡尔洛已经察觉到这块方巾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在一点点展开之后更能确定是如此。以及，当卡尔洛发现在完全展开方巾后，方巾的正中央用漂亮的意大利体写着一行小小的字。
“你在吗？乔凡娜。”
数秒的空白侵占了卡尔洛的大脑。此时一切的隐瞒与欺骗似乎都成为了徒劳与儿戏，装腔作势的价值也变得荡然无存，在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去做出猜想也没有多少意义。卡尔洛只得立刻向莱伊和乔凡娜的桌位走去。
“啊。卡尔洛过来了。”莱伊瞥向乔凡娜。
卡尔洛顺势坐在了莱伊和乔凡娜的邻桌。
“团……团长，恐怕已经暴露了！”卡尔洛把方巾放在了两人的桌上。
那一行小小的字让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会……”乔凡娜露出痛苦的表情，牙齿在相互抵触着。
“明明应该是没有出错的啊。他为什么会猜到乔凡娜团长在这里……”卡尔洛咬着大拇指，眼睛并没有看向两人，而是冥思苦想地回忆着什么似的看向地板。
“这样看来对方无疑是认识乔凡娜的。果然马基雅维利知道团长的事吗。”莱伊捻了捻下巴。
“……没时间说这些了。莱伊，卡尔洛，撤退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乔凡娜缓过神来，把酒杯推到桌子的一旁。
“可是团长，我还……”卡尔洛对自己收集到的零零散散的情报是否算得上是充足而感到有些不安。
“再不离开就危险了！总之，莱伊和卡尔洛，你们两个先上去，我之后会跟上，你们也明白的吧。快走吧。”
“团长，真的没问题吗。”莱伊也站了起来。
“嗯，放心吧。你们还不放心我吗。”乔凡娜郑重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二人。
“……我知道了。团长。那我们走吧，卡尔洛。”
“……嗯。走吧！”
莱伊和卡尔洛从柜台左侧的座位起身，不选择从赌桌中央区域穿行而是绕过，以着尽量远离马基雅维利所在位置的路线，混杂于人群中朝着上楼的楼梯口处靠近。乔凡娜则留在原位，等待两人离开后再做行动。
很快便绕过中央区域到达了临近出口的位置。但眼前的状况却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