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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破芍陂吴军决堤 战徐州全琮轻敌

    却说芍陂一战孙礼军死伤过半,全琮乃率全军而来,欲一战而下。吴军至城下,全琮谓曰:“今尔势穷何不速降?吾当上表天子,保汝为大将。”孙礼大笑曰:“公鸡视己之尾羽竟当自己是凤凰!孙权贼子何敢妄自称尊!我大国上将岂能降尔小邦!”琮大怒,遂下令攻城。吴军攻城三日不下,军士惧疲,琮急此小城而不下,心乱如麻。这时张休来见,琮嗔曰:“今全军皆奋于攻城,汝不去攻城督战来此作甚?”休曰:“某见贼军守城心坚,一时强攻只恐难下。”这时有人来报曰:“王凌起寿春之兵数万来救成德,距此五十里。”琮与休曰:“若无它事,汝且退下。”言罢,于帐中来回踱步。休曰:“公且勿忧,我有一计今夜可下成德。”琮步即止,望休曰:“何计?”休曰:“某观成德地势低洼,今春雨水充沛,芍陂之水涨满,决堤灌之,成德可破!”琮大喜曰:“吾何无思及此耶!”休曰:“然今又有王凌来援,为之奈何?”琮笑曰:“以两万兵马上前阻之一日,大事可成也。待城破,彼再前来无益矣!”遂命二子全绪、全端二人前往芍陂决堤,张休督军围困成德,自领大军两万余人北上阻击王凌。

    是夜,全绪、全端二人各领精壮之士千余人掘开芍陂大堤,水势汹汹,望成德城涌去,围城吴军应声而撤。次日寅时城中满是积水,水没过膝,虽粮仓立于高阜,然城中却柴灶尽淹,生火不得,军士人人颇有怨气。孙礼无奈,命人伐倒粮仓,没粮于水中,不留粒粮于敌,后率部望北门突围。吴军因船只无备,追赶不得。孙礼与王凌会军,全琮见之,知成德以破,遂率军后撤,进驻城中,一边又派人望陆逊处报捷。

    成德即破,吴军聚围合肥,似铁桶般。陆逊欲招降合肥太守张颖,颖不降,吴军连续强攻多日,合肥城南墙溃,吴军一涌而入。张颖见事不济,谓众将曰:“吾受君禄多年,今遭国难,合肥不保,某无颜苟活,当已死报之,以励大军。公等皆有智勇之才能,宜留之为大魏栋梁,可于今夜突往城北,以汇合王大都督。”众人皆泣下齐曰:“某愿与张将军共进退!”众人遂与吴军展开巷战,后众人皆战死。后魏帝闻知张颖等人事迹,追赠颖为都亭侯、太尉,从者皆赠关内侯。

    却说吴军连克成德、合肥,兵锋直指寿春。魏国扬州军粮多存于安城,王凌自合肥城破后急忙命人将安城之粮运入寿春城,以作长久之计。吴人探知后即报入陆逊帐中,逊谓曰:“寿春城高池深,若再积以粮草,破之难矣。”遂命全琮领数千骑,急赴安城,断其粮草,大军以步随后压至。琮即领命发兵,赶至黎浆,见官道上车马辚辚,尽皆满载粮草。琮二话不说遂引兵杀来,魏军押粮官乃孙礼,见吴军铁骑突出,大惊尽弃辎重,欲北入寿春奈何吴人尽皆从东北杀来,即调转马头奔回安城。魏军见孙礼逃遁,无骑者皆降之,琮问降卒曰:“安城之粮运入寿春者几何?”卒答曰:“运粮两天,约莫运入五六千石,今日之粮被将军所截,尽在于此。”又问曰:“安城尚有多少粮?”答曰:“运走之粮不足安城十一,尚有多少,吾具而不知。”琮乃命数人赶回细报陆逊,自率大军赶往安城去了。琮军至安城,见城内火光冲天,守军尽去。琮与数十骑入城察看,见火势皆于粮仓,琮笑曰:“贼恐粮草落于我手,故而焚之也。”

    却说孙礼尽焚安城粮草,弃城过附亭而投寿春。王凌得知此事,愤然曰:“若有大军在手,我等何得如此狼狈!”礼曰:“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凌曰:“今城中之粮只可维持旬月,洛阳路远旬月难至,可来者唯徐州尔,当速遣人往徐州求援。”礼遂遣人星夜赴徐州。徐州刺史邹歧得知,立即亲率五万人马前来。然而魏军之中却不知陆逊早已料到如此。

    却说全琮遣人细告安城之事于陆逊,逊曰:“只有数千石粮草入寿春,数千石粮,于城中数万之兵,不足道尔,吾料城中之粮只可维持旬月,若无援军旬月之后,其城中定然自乱。”瑾曰:“洛阳道远,旬月难至,可至者,唯有徐州尔。”逊笑曰:“然也。”于是命左将军朱据、偏将军丁奉二人率兵马三万前往徐州官道设伏。

    朱据、丁奉兵至义阳,据曰:“渡过淮水,伏于河北。”奉曰:“何不伏于河南,待贼半渡,我再击之定能大胜!”据笑曰:“承渊可知淮阴侯背水一战之典故?”奉曰:“此家喻户晓之典故何必多问。”据曰:“吾正欲效之也,昔日韩信孤军而背水,今我有大军三万,且有上大将军于后接应,更何惧哉!”奉曰:“我等来此奉命击退徐州援军,屯南定胜,何必行此冒险之事。”据思曰:“汝可分领两万兵于河南,放其渡河,我领一万兵于河北,待其军半渡,我从后杀出,汝再来此夹击,贼进退不得,定可歼之!然放其渡河彼必见疑,奈何?”奉然之曰:“放其渡河,某自有妙招。”

    不几日,邹歧领徐州兵至,歧兵至河边,见吴军于对岸严阵以待。忽丁奉曰:“来者莫非邹歧邹刺史乎?”歧曰:“汝何知吾名?”奉曰:“某素闻邹刺史治军有方,今见此雄壮之兵马故而问之。”歧曰:“即知我名何敢犯我境?”奉曰:“吾奉命而来,不得已尔。”歧闻言笑曰:“不自量力。”颇有自大之意,乃下令全军渡河。奉见其渡河佯惊曰:“快撤!”歧遂率军渡河,心中暗笑吴军亦不过如此,又笑王凌无能。

    待徐州兵马过半渡河,河北林中号角突起,朱据率兵望河岸杀来。徐州兵马皆大惊,据等一路砍杀至河岸,无人可挡,势如破竹。徐州兵上船者急渡,于岸者则赶往河边汇聚。南岸丁奉闻声杀回,南岸徐州兵见后军大乱,丁奉又杀回,亦大乱。歧见大势已去,动乱难止,急忙与随从亲信望东突围而去。歧至钟离,身边从者仅剩数百人,歧见此景,望天长叹,后改道往北回徐州去了。

    却说寿春城内王凌等人得知邹歧大败,谓众将曰:“邹歧大败,救援无望该当奈何?”大堂之上继而人声嘈杂,忽一参军起身,大堂一时沉静,参军曰:“今贼势大兴,大魏弱之,有社稷倾覆之危,不如顺势降于东吴,将军亦不失为一方大吏。”凌闻言大怒曰:“汝以为吾为何等人,朝秦暮楚、苟图衣食之人乎!我等久食大魏君禄,岂可有如此无耻之心!”乃命左右将该参军推出斩首,顿时大堂之中无有嘈杂之声。这时孙礼进曰:“不若突出城去,北上以待时机。”凌曰:“以德达之见,我等可去往何处?”礼曰:“今河洛之地大军云集,唯有徐州方经大败,人马空虚,然徐州粮草充足,可以坚守。且东吴定见我河洛之重而欲轻取我徐州,我当往徐州与其决战,以图戴罪立功,雪今日之耻!”凌闻言心壮之,乃决意今夜即当突围,北投徐州。

    陆逊早已料知王凌必然突围,提前于寿春城北之北山处多道设伏,欲图截杀。二更时分,寿春北门大开,三万人马一齐冲出,大军方至北山,一声炮响,第一道伏,孙韶领兵杀出,双方混战于夜色之下。不多时吴军杀疲而退,魏军死伤千人。王凌急命止军,谓孙礼曰:“此为北山,道路狭长,前方应仍有数道伏兵,不若西绕阳泉,再图北进。”礼曰:“然也!”魏军乃西绕阳泉,转而北进,继而尽避伏兵。事后陆逊得知乃叹曰:“魏军中亦不乏多智之人也!”吴军即下寿春,进而取了广陵、弋阳、庐江等郡,淮水以南皆为吴军所据。

    魏帝曹叡得知淮南尽失,欲下旨斩王凌。近臣卫臻劝曰:“此国难之秋,而斩大将,于军不利。况扬州尚有数万兵马,若斩王凌,谁可将之?”叡乃作罢,贬凌为代扬州都督,夺南乡侯爵位。

    吴帝孙权得知陆逊破了合肥,取了淮南,大喜。命数百侍从,装数十车牛酒亲往寿春犒军。权至寿春,陆逊、诸葛瑾等皆出城三十里迎之。君臣相见,陆逊拜曰:“臣未能生擒王凌,使其率数万人马北退,此臣之过也,陛下来此犒军,臣实受之有愧!”权笑慰曰:“今得淮南为莫大之功,走一区区王凌及数万乌合之众,何足虑哉!伯言切勿挂怀。”是夜,吴国君臣大宴于寿春城。

    次日,吴帝召会众将,权曰:“今淮南已下,当往北再图进取,朕欲与蜀汉合军共破洛阳,如何?”陆逊奏曰:“不可,当取徐州。”权曰:“卿有何高见?”逊曰:“以臣观之,伐徐州可有五利。今贼兵马多会于洛阳、许昌,而徐州新败,守卫空虚,此一利也;西北多山,而徐州为平原舟马方便,此二利也;徐州刺史邹歧无知自大,此三利也;徐州下则进取兖、青、冀、幽尽皆坦途,可顺势而定也,此四利也;其五可为至重,待蜀汉与贼魏决战,相互削弱,待得破魏弱汉,我可席卷而定九州矣!”权闻言大喜曰:“卿真妙论也!朕当与卿等共破徐州!”权乃令朱据、丁奉为先锋,诸葛瑾、全琮为左军,孙韶、张承为右军,权与陆逊领中军,顾承、张休为合后,发兵徐州。

    吴军二十万兵至徐州,依泗水下寨。魏徐州刺史邹歧聚徐州兵马并王凌败兵三万人,共六万人守之。吴军安寨毕,权领陆逊等诸将率军往徐州城下察之。城上邹歧、王凌等将见城下军中现黄罗盖伞,知孙权亲至,凌乃望城下曰:“吴王今得淮南,何如此贪得无厌,又欲图我徐州?”丁奉出喝曰:“大胆狂徒!吾主乃大吴天子,今与汉主共分天下,徐州尔贼何敢据之?何不速降!”凌笑曰:“吾只知汝主受我大魏厚恩,受我文帝亲封为吴王,今何故忘之?今大魏为贼环伺,吾当为天子守城,寸土不敢让也!”丁奉大怒,请命攻城,权曰:“承渊勿躁,今器械未备,不可急也。”乃率军回营,命大匠加造攻城器械。歧见吴军暂退,乃怨王凌曰:“今东吴来势汹汹,汝何再激之?”凌曰:“吴军攻我乃必然也,今再激之,为我军士气胜之于彼尔。”歧心中鄙曰:“汝即有如此能耐,何至于为贼所驱而至我徐州也。”凌复曰:“为今之计当速往兖州求救兵。”歧曰:“此言有理。”乃速遣人往兖州求援。

    不几日,吴军云梯、投石车、冲车等攻城器械完备,权命朱据领军攻城。云车上箭矢如雨,城外投石车掷石不断,石砸于墙犹如闷雷低鸣,城下巨木铺过护城河,盾掩冲车,欲破城门,又有数百登城兵挂梯攀绳。城上王凌、孙礼等身先士卒,命人取火箭射之,又或带人断吴军登城之绳,毁登城之梯。如此鏖战多日,城攻不下,吴军俱疲。陆逊乃奏请围城缓图,吴帝许之。

    数日后,斥候来报说,北有数万兖州兵马援至,距徐州五十里,领兵者乃兖州刺史邓艾。邓艾,字士载,原名邓范,义阳郡棘阳县人。艾出身贫寒,然少有才学,被举为典农校尉,后得司马仲达赏识迁任尚书郎、兖州刺史。当下受徐州求援乃发境内之兵两万,又征调新兵一万,驰援徐州。孙权即调全琮领兵马五万前往迎敌。

    却说邓艾至徐州不入城,下寨于沂水之畔。众将不解问之,艾曰:“今城中已有兵马数万,守城足矣,今我再入城,只多受困之兵马尔。今贼连胜,势必轻我,当予一击而挫其锐气。”言罢乃命人传话城中言兖州十万兵马至,以安城中军心。忽有人来报说,东吴全琮前来挑战。艾曰:“吾且率新兵出战,看贼作何姿态。”遂领兵出寨。全琮见邓艾之兵衣衫不整、步调不一,大无队伍行列,轻视之。琮笑曰:“上此杂兵,魏国无人乎?”艾曰:“俗语云:‘杀鸡焉用牛刀’,败尔吴狗何须精兵耶?”琮等大怒,其子全绪曰:“儿愿斩此狂徒!”琮许之,绪舞刀出马。艾与其子邓忠曰:“不可胜之,打个平手,期以明日再战。”一时仓促忠来不及多问,亦纵马而出。原来邓艾早已看出全绪非练武之人,绝非邓忠对手,纨绔易怒,此盖为官宦世家之通病也。

    却说全绪杀出,邓忠来迎,二人相斗数十合,忠只得佯作平手。后二人相斗具疲,忠曰:“小贼明日可敢再战?”绪曰:“今且留汝再苟活一日,明日定取你性命!”时近黄昏,二军乃回。

    魏军回营,邓艾挑灯聚将。艾曰:“明日我与邓忠率一万新兵出营迎战,师纂、郑伦二位将军可各率一万兵伏于两翼,待我军诈败贼追,二位可一齐杀出定可胜也。”二将领命曰:“诺。”艾又命其子邓忠曰:“明日接战,务必诈败,诱敌来追。”忠亦领命。

    次日,邓艾仍领杂乱之新兵出战,两军对圆,艾命各队整齐队伍,新兵不熟,尽显扭捏之状。吴军见状皆笑,全琮笑曰:“昨日新至而显杂乱尚有可原,今日又此状,魏国果无兵矣。”邓忠出曰:“鼠辈休狂,复敢来与我战乎?”全绪闻言,拍马而出。邓忠仍佯装不胜,后卖一破绽,绪舞刀砍来,忠佯力气不加,缓缓隔刀至身,后大吼一声,推开绪刀,绪挥刀复劈,忠佯装不敌逃走。绪见状即率军掩杀,邓艾父子遂率军佯退。片刻后,邓艾退了二三里地,见吴军大部皆跟来,忽大喝一声:“杀贼!”遂与子调转马头,杀入吴军阵中,忠复于全绪相迎,不十合,斩全绪于马下,魏军顿时欢振喊杀,吴军则惊怖之。忽然间东西又有两路兵杀出,乃师纂与郑伦也。全琮见势不妙,更难顾丧子之痛,大呼曰:“中贼之计矣!速退!”魏兵乘势掩杀。是役,吴军战死万余人,伤者不计其数。邓艾进军至徐州城西北五里出下寨。

    却说蒋琬率汉军收取荆州,随后大军进至叶县。此时魏军骠骑大将军郭淮统大军二十余万进至颍川,屯大军于昆阳。蒋琬谓众将曰:“昔世祖光武皇帝于昆阳以两万人马、以弱胜强大破王邑、王寻大军四十万,随后直破洛阳,入长安、灭王莽,乃有此后汉二百年之国祚。今我亦与贼会于昆阳,然我有兵马二十万,更何惧哉!”关平进曰:“今大军皆于此与贼相持,何不使一奇兵,绕过昆阳,出鲁城直取许昌?”蒋琬望众人曰:“诸位以为坦之之计如何?”姜维出曰:“关将军之计确实出奇,然非一般将领能顾及也。某随丞相于雍凉与郭淮相敌多年,素知郭淮之为人,其人用兵谨慎,多有谋略,守潼关、破辽东皆用兵有方,故非一般之将也,此计恐难行之。况两军相争集大军厮杀,分兵则势弱,亦乃大忌也。”琬然之,平亦不再争。汉军乃下寨于昆阳城南三十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