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中元夜里有鬼行
听完秦子杨的故事后，方之心当真是觉得新鲜无比！这可比山门里师父师兄们给她说的故事要有趣的多。
和他闲聊了几句后，秦有贵突然开门喊道：“走走走，那边唱戏了，赶紧去看！”
跟着他俩来到戏台下，继续坐在自己的小木箱上，秦子杨和他叔父则是一人一边盘腿坐在地上。
左边的秦子杨拿胳膊肘碰碰方之心，“以前看过戏吗？”
“没看过……”方之心看着戏台上忙碌的几人，头也没回的答道。
“那得好好看看，今年来的可是当初的小庄宗！”
“小庄宗？”方之心听见右边的秦有贵说出这么个人名，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让子杨给你讲讲，他爱说这些。”
旁边的秦子杨也不含糊，朗声说道:“后唐庄宗李存勖，你知道吧。
他小时候，最喜欢看戏演戏。那时候，晋王府里有一个戏班子，专给王府演戏。唐庄宗小时就跟戏班子里的伶人混得挺熟。后来，做了皇帝，他又沾上了演戏的癖好。成天跟伶人在一起，穿着戏装，登台表演，把国家大事丢在一边。他给自己起了艺名，叫‘李天下’。
而今天来的这位，祖上是兴朝世袭至大历的异姓王，成阳王。他自小也爱弄曲唱戏，自号“小庄宗”。后来就是乱世风云，他便落草章山。
听说他唱的最好戏的有九门，号称‘九绝’。正绝包希仁《包公铡侄》，义绝羊角哀《舍命之交》，孝绝王休征《卧冰求鲤》，勇绝李存孝《十八骑闹长安》，礼绝宋襄公《泓水之战》，情绝焦仲卿《孔雀东南飞》，忠绝苏子卿《苏武牧羊》，智绝诸葛亮《锦囊妙计》，信绝尾声《桥下之盟》。
之后章山好汉受到招安，他做了个大历吟龙阁的主管。吟龙阁，就是皇帝听戏的地方。
直到大成高祖皇帝承位之后，他不知为何就以老病还乡为由离开朝廷，辞官离去，四处唱戏。”
说完这些后，秦子杨咂咂嘴，感慨了一句:“当过王，落过草，唱过戏，战过沙场。如今又是浪迹江湖，真是潇洒安乐啊！”
没过多久，方之心只见戏台上徐徐走来一人。
此人身长约有九尺，面如重枣，长髯飘拂，威武气概。朱砂揉脸，点七星痣，是正宗红生扮相。勾单凤眼，双眼俊绣，颇有儒将风度。颔上五绺齐胸长髯，手执青龙偃月刀和红马鞭，头戴专有的绿色夫子盔，缀黄绒球配后兜，两耳垂白飘带和黄丝穗，着绿蟒。
这扮相，不说方之心，就连王三奶奶家的小孙儿都知道，正是关羽云长！
“知道他吗？”秦子杨偏了一下头低声问着方之心。
“知道，是关羽。”
“今天这出戏，就是《战长沙》！你知道吗？就是二爷和黄忠两人，很是精彩，好好看！”
“它讲的是什么啊？”
“刘备占据荆州，命关羽攻打长沙。守将韩玄命黄忠出战，马失前蹄，关羽释之。次日会战，黄忠箭射关羽盔缨，以报关羽不斩之恩。韩玄怒责黄忠通敌，将斩，魏延押粮归来，杀死韩玄，与黄忠同降刘备。怎么？你没看过《演义》吗？”
“没有……师父只叫我史。师父还说，‘知书，只明江湖理；知史，方晓天下事。’”
两人正说间，忽地听到一声大喝。两人急忙抬头看向戏台，正到了精彩的地方。
“关公勒马看分明，见长沙府众三军撤队列西东，真是明盔亮甲人人勇，剑戟刀枪放光明，甲叶辔铃声震耳，在红旗的脚下闪出了湖南黄汉升。
只见他风摆胸前的的白髯动，苍眉直立瞪双睛，面如古月精神满，虽然年迈甚英雄，凤翅盔朱缨罩，麒麟甲玉玲珑，大红袍花千朵，全珠带束腰中，龙角弓箭雕翎，虎头靴把镫登，黄骠马急如电，金背刀半盘冰。
老爷看罢将点头，暗暗的夸奖也不绝声。可见汉室洪福卸，埋没多少将英雄，我若收服他同到武陵去，我大哥一定必要爱黄忠。老爷想罢用刀一指，气贯在丹田在那就喊了一声。”
方之心稍微用力地眨着有些发干的眼睛，迷迷糊糊间只见戏台上那个关公手一挥，长刀倒拿，开口便了一句。
“老将休要你催马，某有句良言要你听。我劝你下马来投降的好，也免得在某刀下赴幽冥。”
……
“哎，这就完了？”
“咋回事儿啊！”
旁边的几声大喊把沉沉睡去的方之心给喊了起来。等她突然惊醒，转头看了看周围后，秦子杨才给她说道：“第一战打完了，等等就是更精彩的了。”
“刚才……怎么回事啊？”方之心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有些犯困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两人打了一阵子后，忽然间戏台前的布被拉上了。”秦子杨看着揉眼睛的方之心，有些怜惜地说道。一早醒来下山，一直到现在都没好好歇一下，想来也累。
当方之心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听秦子杨说着什么。再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紧张，悄悄地眯起眼打量着周围。光线有些昏暗，周围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大体还是能看清的。周围的空间很大，摆放着好几个八仙桌。八仙桌上好像放着什么，看不清楚。悄悄地转过身，眯着眼看向房顶，房梁上挂着三个大大的东西，方方正正斜挂着。而方之心此刻也发现自己好像睡在这个房屋的角落，右边就是门，能通过右边看到门外已经有些泛明的天。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把毫无防备的方之心给吓了一跳，身体都不由得抖了抖。
“醒了～”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分不清男女。通过那个声音，方之心能察觉到，发出声音的那个东西在自己的前方，而且，那个声音就像是被什么给掐着捂住了一样，嘶哑中有些囫囵。
出于害怕，方之心没理他。悄悄地把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给闭上，努力控制着身体让自己不动。但是越控制身体却抖动的幅度越大。
“唔～”
还是那个声音，飘忽不定的传来……
方之心紧紧地闭着眼睛，口中悄悄地吸气吐气。
过了一会儿后，好像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方之心悄悄地转了个身子，朝后慢慢地蹭了蹭，把自己的背靠在墙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好让被子也能紧紧地把自己包住。
“咚！吱～咚～咚……嘎吱……”
突然安静的房子里有传来了几声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再叫一样。
老鼠？方之心心里想着。
突然！她感觉有东西在碰她，正拉扯着她的被子。
她不敢动，只能用力地在把被子抓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努力让自己装成睡着的样子。
那个东西还在拉扯着，就在方之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个东西碰了一下她的脸，冰凉冰凉的。方之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的把眼给睁开。
“哈！”
方之心睁开眼的那一刻，瞬间不由控制地倒吸一口凉气。
她眼前一具十分丑陋的面孔，就像是干枯的树皮上长着一些尖尖的东西一样，样子模糊。而它的一只爪子很大，比他自己的身体都大！另一只爪子，此刻正抓着她的被子。
中元夜！
师兄说中元夜里有冤魂逃出鬼门关找人索命！
鬼！
方之心此刻只觉得十分害怕，睁着大大的眼睛动也不敢动一下……
“呼～”
这下方之心看清楚了，那个声音就是从这个东西口里发出来的，但方之心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嗬～”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伸出另一只干巴巴的爪子朝着她的脸处碰来。接触到的那一刻，方之心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小时候在冬天跌入穿清水一样的感觉。不光是四肢，就连五脏六腑都是一股冰凉的感觉。
“啊！啊啊……”
秦有贵正在家里睡觉，突然间听到一声大叫，听声音……似乎是昨天那个女娃儿！
他赶紧用力的拍拍他旁边睡得正香的秦子杨，“子杨！快起来……”
方之心紧紧闭着眼，口中大喊着，感觉那个东西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她停住了喊叫，不过眼睛依旧是紧紧闭着，把被子也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怀里。
“砰…砰砰！”
突然间，像是有人敲什么一样，方之心心里更加害怕，浑身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
和他闲聊了几句后，秦有贵突然开门喊道：“走走走，那边唱戏了，赶紧去看！”
跟着他俩来到戏台下，继续坐在自己的小木箱上，秦子杨和他叔父则是一人一边盘腿坐在地上。
左边的秦子杨拿胳膊肘碰碰方之心，“以前看过戏吗？”
“没看过……”方之心看着戏台上忙碌的几人，头也没回的答道。
“那得好好看看，今年来的可是当初的小庄宗！”
“小庄宗？”方之心听见右边的秦有贵说出这么个人名，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让子杨给你讲讲，他爱说这些。”
旁边的秦子杨也不含糊，朗声说道:“后唐庄宗李存勖，你知道吧。
他小时候，最喜欢看戏演戏。那时候，晋王府里有一个戏班子，专给王府演戏。唐庄宗小时就跟戏班子里的伶人混得挺熟。后来，做了皇帝，他又沾上了演戏的癖好。成天跟伶人在一起，穿着戏装，登台表演，把国家大事丢在一边。他给自己起了艺名，叫‘李天下’。
而今天来的这位，祖上是兴朝世袭至大历的异姓王，成阳王。他自小也爱弄曲唱戏，自号“小庄宗”。后来就是乱世风云，他便落草章山。
听说他唱的最好戏的有九门，号称‘九绝’。正绝包希仁《包公铡侄》，义绝羊角哀《舍命之交》，孝绝王休征《卧冰求鲤》，勇绝李存孝《十八骑闹长安》，礼绝宋襄公《泓水之战》，情绝焦仲卿《孔雀东南飞》，忠绝苏子卿《苏武牧羊》，智绝诸葛亮《锦囊妙计》，信绝尾声《桥下之盟》。
之后章山好汉受到招安，他做了个大历吟龙阁的主管。吟龙阁，就是皇帝听戏的地方。
直到大成高祖皇帝承位之后，他不知为何就以老病还乡为由离开朝廷，辞官离去，四处唱戏。”
说完这些后，秦子杨咂咂嘴，感慨了一句:“当过王，落过草，唱过戏，战过沙场。如今又是浪迹江湖，真是潇洒安乐啊！”
没过多久，方之心只见戏台上徐徐走来一人。
此人身长约有九尺，面如重枣，长髯飘拂，威武气概。朱砂揉脸，点七星痣，是正宗红生扮相。勾单凤眼，双眼俊绣，颇有儒将风度。颔上五绺齐胸长髯，手执青龙偃月刀和红马鞭，头戴专有的绿色夫子盔，缀黄绒球配后兜，两耳垂白飘带和黄丝穗，着绿蟒。
这扮相，不说方之心，就连王三奶奶家的小孙儿都知道，正是关羽云长！
“知道他吗？”秦子杨偏了一下头低声问着方之心。
“知道，是关羽。”
“今天这出戏，就是《战长沙》！你知道吗？就是二爷和黄忠两人，很是精彩，好好看！”
“它讲的是什么啊？”
“刘备占据荆州，命关羽攻打长沙。守将韩玄命黄忠出战，马失前蹄，关羽释之。次日会战，黄忠箭射关羽盔缨，以报关羽不斩之恩。韩玄怒责黄忠通敌，将斩，魏延押粮归来，杀死韩玄，与黄忠同降刘备。怎么？你没看过《演义》吗？”
“没有……师父只叫我史。师父还说，‘知书，只明江湖理；知史，方晓天下事。’”
两人正说间，忽地听到一声大喝。两人急忙抬头看向戏台，正到了精彩的地方。
“关公勒马看分明，见长沙府众三军撤队列西东，真是明盔亮甲人人勇，剑戟刀枪放光明，甲叶辔铃声震耳，在红旗的脚下闪出了湖南黄汉升。
只见他风摆胸前的的白髯动，苍眉直立瞪双睛，面如古月精神满，虽然年迈甚英雄，凤翅盔朱缨罩，麒麟甲玉玲珑，大红袍花千朵，全珠带束腰中，龙角弓箭雕翎，虎头靴把镫登，黄骠马急如电，金背刀半盘冰。
老爷看罢将点头，暗暗的夸奖也不绝声。可见汉室洪福卸，埋没多少将英雄，我若收服他同到武陵去，我大哥一定必要爱黄忠。老爷想罢用刀一指，气贯在丹田在那就喊了一声。”
方之心稍微用力地眨着有些发干的眼睛，迷迷糊糊间只见戏台上那个关公手一挥，长刀倒拿，开口便了一句。
“老将休要你催马，某有句良言要你听。我劝你下马来投降的好，也免得在某刀下赴幽冥。”
……
“哎，这就完了？”
“咋回事儿啊！”
旁边的几声大喊把沉沉睡去的方之心给喊了起来。等她突然惊醒，转头看了看周围后，秦子杨才给她说道：“第一战打完了，等等就是更精彩的了。”
“刚才……怎么回事啊？”方之心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有些犯困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两人打了一阵子后，忽然间戏台前的布被拉上了。”秦子杨看着揉眼睛的方之心，有些怜惜地说道。一早醒来下山，一直到现在都没好好歇一下，想来也累。
当方之心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听秦子杨说着什么。再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紧张，悄悄地眯起眼打量着周围。光线有些昏暗，周围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大体还是能看清的。周围的空间很大，摆放着好几个八仙桌。八仙桌上好像放着什么，看不清楚。悄悄地转过身，眯着眼看向房顶，房梁上挂着三个大大的东西，方方正正斜挂着。而方之心此刻也发现自己好像睡在这个房屋的角落，右边就是门，能通过右边看到门外已经有些泛明的天。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把毫无防备的方之心给吓了一跳，身体都不由得抖了抖。
“醒了～”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分不清男女。通过那个声音，方之心能察觉到，发出声音的那个东西在自己的前方，而且，那个声音就像是被什么给掐着捂住了一样，嘶哑中有些囫囵。
出于害怕，方之心没理他。悄悄地把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给闭上，努力控制着身体让自己不动。但是越控制身体却抖动的幅度越大。
“唔～”
还是那个声音，飘忽不定的传来……
方之心紧紧地闭着眼睛，口中悄悄地吸气吐气。
过了一会儿后，好像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方之心悄悄地转了个身子，朝后慢慢地蹭了蹭，把自己的背靠在墙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好让被子也能紧紧地把自己包住。
“咚！吱～咚～咚……嘎吱……”
突然安静的房子里有传来了几声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再叫一样。
老鼠？方之心心里想着。
突然！她感觉有东西在碰她，正拉扯着她的被子。
她不敢动，只能用力地在把被子抓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努力让自己装成睡着的样子。
那个东西还在拉扯着，就在方之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个东西碰了一下她的脸，冰凉冰凉的。方之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的把眼给睁开。
“哈！”
方之心睁开眼的那一刻，瞬间不由控制地倒吸一口凉气。
她眼前一具十分丑陋的面孔，就像是干枯的树皮上长着一些尖尖的东西一样，样子模糊。而它的一只爪子很大，比他自己的身体都大！另一只爪子，此刻正抓着她的被子。
中元夜！
师兄说中元夜里有冤魂逃出鬼门关找人索命！
鬼！
方之心此刻只觉得十分害怕，睁着大大的眼睛动也不敢动一下……
“呼～”
这下方之心看清楚了，那个声音就是从这个东西口里发出来的，但方之心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嗬～”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伸出另一只干巴巴的爪子朝着她的脸处碰来。接触到的那一刻，方之心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小时候在冬天跌入穿清水一样的感觉。不光是四肢，就连五脏六腑都是一股冰凉的感觉。
“啊！啊啊……”
秦有贵正在家里睡觉，突然间听到一声大叫，听声音……似乎是昨天那个女娃儿！
他赶紧用力的拍拍他旁边睡得正香的秦子杨，“子杨！快起来……”
方之心紧紧闭着眼，口中大喊着，感觉那个东西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她停住了喊叫，不过眼睛依旧是紧紧闭着，把被子也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怀里。
“砰…砰砰！”
突然间，像是有人敲什么一样，方之心心里更加害怕，浑身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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