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青春作伴松竹旁
“爹，你们的情报还挺准，说鳄鱼每月初八都会自己一个人去拜祭，果然一点没错！让他如此自信，不带侍卫！”杨肃道。
“鳄鱼”指的自然是苍山神庙里身亡的大祭司“黑沼鳄王”，他既是国王身边的权臣，也是黑沼氏族的族长。
“肃儿啊，自从同意你去之后，我天天寝食难安，越是细想越是后悔，”杨登已年过六十，形容苍老，“那鳄王十分厉害……实在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净说些没用的！”杨肃啐道，“爹，倒是来点实际的啊！不瞒您说，我现在也快结业下山了，常常需要吃酒应酬，这手头上……”
“王上对鳄王言听计从，他们不但仇视国中的汉人，还极力压榨土著部落，令咱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杨登仿佛全没听到儿子的话，自顾自的继续唠叨，
“近来白驼军的密探也证实了各地人口失踪的案子也是鳄鱼所为，——暗中将我国的女子和孩童当商品贩卖，这种生财之道可谓无耻！”
“那是不是要开战啊？”杨肃其实对奖励更感兴趣一点，不过还是顺着他爹的话问了问。
“鳄鱼死了，不知道王上会有什么举动……郑公会安排接下来的事，他在国内的势力不比鳄鱼差，再加上诸部中最强大的哀牢部和黑齿部都已明确态度，你不用太过担心，”杨登道，“你就早点回书院吧，不用再搅合这浑水了。”
“爹，就这吗？”杨肃道，“说到奖励就装聋，传出去会非常影响您的威望。到时候只怕族人都说你赏罚不明，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小气吝啬……”
杨肃在父亲面前没大没小，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不成体统，而杨登却毫不介意，他虽然德高望重，但在这个养子面前却毫无架子，两人关系亲密，不讲究尊卑长幼之别。
“肃儿啊，呵呵，寨里的经费也很紧张的……”杨登笑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的宝贝小刀被鳄鱼打断了？来来来，爹便赔你一柄……”
“老爹，断的那是剑，我原本就不使剑，这次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的，有什么好赔……”
“这柄刀名为‘龙尾’，是先王当年见我建寨有功才赏赐的，已经跟随了我许多年……”
“爹，我说不用……”
“你可知道，为什么此湖会叫‘坠星’这个名字呢？那是因为百年前天降星石于此，而这柄‘龙尾’便是由散落于周遭的陨铁打造，绝非寻常刀剑！”
杨肃接过“龙尾”，只见它通体雪白如玉，大约一尺有余，和自己的兵器“竹枝”一样也是一柄短小的障刀。
仔细瞧时，便可发现刀身之上遍布着纤细的纹路，似乎是夜空中的星图，——自己对星象不太在行，拿回去给影雪瞧瞧或许她能看出点什么名堂，——总之这宝刀看着格调着实不低。
这还说得过去，杨肃点点头，对义父表示赞许，然后把“龙尾”收进墨绿色的古藤刀鞘。
行吧，这算是比经费实用点吧，以后正好就可以修习“刺龙诀”中的双刀技法了。
“对了肃儿，你刚才说什么，是不需要吗……”
“是……啊不不，我是说，您应该在我打架之前先给兵器，哪有打完才补发装备的？好不糊涂！算了算了就原谅您啦！”
三天后。
莽莽苍苍，群山巍峨。日月光照，纷纭错落。
杨肃起落如风，疾速穿行在斑驳的树影中。
南疆之地百草丰茂，树木繁盛，百鸟嘤咛，青绿弥天，完全隔绝于中土的战火之外。
这里的树木大多是青松翠柏，绿竹红杉，唯独在鉴山一带却是乌黑的竹林。
鉴山不是什么崇山峻岭，只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丘陵，千年来静卧在无边的黑竹和迷雾之中。
“书院”兴起于两晋时期，起初时只是供贵族子弟读书习字、钻研经典的场所，但随着天下纷乱，异族林立，奇术现世，各大门阀士族纷纷把书院改造成自己的秘密机构，既为培养死士杀手、异人术师，同时也不忘收藏书籍经典、奇珍异宝。
虽然名称仍为书院，但其实已是包罗万象，——武功战技自不必说，奇术仙法也有涉猎，更有医术丹药、星相占卜、机关阵图、算数音律，甚至异国典籍、上古奇经，无所不有。
历代以来，在朝堂之上和江湖之间，奇人异士何止千百，多半都和书院沾亲带故。
书院多在偏远荒僻之地，远离闹市，数百年来历经南北朝战火、隋末纷争、大唐盛世以及安史之乱，已经逐渐式微，多数都已消亡，如今只余三家。除了深藏南疆的鉴山书院之外，只剩下离长安城不远的烟月谷，和孤悬海外的镜花岛。
黑色竹林的轮廓显现在缭绕的云雾中，杨肃知道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啐，今天布的好像是归藏奇阵，”杨肃自语道，“‘老头子’真是不嫌麻烦！”
鉴山之外长年布有奇门法阵，只有书院里的自己人才可能知晓通过的方法，杨肃平日里修学认真，自然不会被难倒，只是觉得院长“老头子”有点过于谨慎了，毕竟从没见过什么外敌入侵。
点点竹屋散落在山间溪谷，杨肃直奔寝舍“霜叶苑”而去。
此地每到深秋时节，枫叶殷红如火，与满山的黑竹交相辉映，正应了本朝大诗人杜樊川的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入苑后的第一间竹屋便是杨肃寝舍，还隔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吵闹声。
同住的室友莫末和丛阿四平日里并不吵闹，显然又是其他寝舍的师兄弟们跑来串门闲扯。谁叫这地理位置优越，谁回到苑里都想顺路串个门。
“这回给你们讲个新的，嘿嘿嘿，说有个大夫，叮嘱一对夫妻孕期莫行房事，谁知丈夫不听，你们猜结果怎样？”没错，又是殷辰，谈话节目的常驻主持，“那孩子出生后第一件事便是拿手指戳他爹，还骂道：这般戳你，你可舒服？！”
众人都是少年心性，纷纷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骂殷辰“猥琐”“低级”“庸俗”什么的。
“殷辰你他娘的从老子床上滚下来！”杨肃破门而入。
殷辰倏的跳起，他知道杨肃的竹榻是旁人的禁区，虽然自己一直嘴硬，但这次被抓个现行只得连连赔笑。
“你可吹的一手好牛，自称自己的毒蝇香多么厉害，结果有个屁用，害老子差点丢了命！”杨肃怒道。
众人都知道殷辰擅长毒术。本来“浅草堂”是研习医术的地方，他却在里面偷偷摆弄毒物，正符合他猥琐的外表和阴险的性格。
杨肃前几天行刺大祭司，就先问殷辰借来毒蝇香并偷偷替换掉了苍山神庙中的檀香，然后自己服下解药藏身庙中。
谁知这迷香全无作用，大祭司反而越战越勇，铁杖打在身上现在还有淤青，想想就他妈来气。
“哎呀好兄弟，谁知道你是去搏命的，”
殷辰自知理亏却还是非常努力的为自己辩解，
“我这毒蝇香也正是处在研发阶段，效果还是不太……不太稳定的，你若用来迷倒个姑娘来一场风花雪月那肯定没问题，——下回你和林璃一起出去的时候拿来用用，保准有戏，嘿嘿嘿，——但是用于战斗的话，这个……这个……哎！”
“你可拉倒吧！”“我呸！”“不靠谱！”众人哄闹起来，都为杨肃感到大大不平。
“好啦好啦，肃哥你这两年武功评测都是院内第一，就算不用咱这种下作手段也是没问题的啦，”殷辰恭维道，“或者就干脆按我说的，给你的兵器暗器全喂上剧毒，岂不更方便？”
“猥琐！”“阴险！”“毫无武德！”“割到自己怎么办！”众人又一齐骂道。
殷辰佯怒道：“好哇，你们都高尚，都是君子，以后可莫来问我要毒药！”众人大笑起来。
殷辰虽然总是被骂，但其实丝毫不生气，甚至还把庄周的名句“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写在自己的折扇上，表示自己毫不介意世人的眼光，脸皮之厚可谓天下一绝。
“咳咳，作为赔罪，兄弟决定请你去镇上的升仙楼好好放松一番如何？”殷辰搂着杨肃的肩膀假装密语，其实谁都听得到，“话说你跟林璃到底睡过没有？哈哈哈，天天说什么破障，想想也累死了，要我说**才最重要！”
从武功体术进化到仙法奇术的过程便叫“破障”，既需修行也需运气，弟子们常常谈论，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杨肃那天在生死关头无意间使出的冰箭之术可以算作有了点苗头。
“遥想当年，老子还在夔州城的时候，跟邻家的丫头在河边奋战了一宿，哈哈，后来走得匆忙，还把我娘送的玉佩给搞丢了……”殷辰话匣子打开了便再也停不下来，任凭众人冷嘲热讽，依旧口若悬河，脸似城墙。
“喂，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呀！”清脆的少女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我哥在吗？”
“好啦好啦，咱们走吧！”殷辰大手一挥，阴阳怪气的号召众人离开，“去我那屋玩骨牌去，有人的好妹妹来啦。”
“鳄鱼”指的自然是苍山神庙里身亡的大祭司“黑沼鳄王”，他既是国王身边的权臣，也是黑沼氏族的族长。
“肃儿啊，自从同意你去之后，我天天寝食难安，越是细想越是后悔，”杨登已年过六十，形容苍老，“那鳄王十分厉害……实在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净说些没用的！”杨肃啐道，“爹，倒是来点实际的啊！不瞒您说，我现在也快结业下山了，常常需要吃酒应酬，这手头上……”
“王上对鳄王言听计从，他们不但仇视国中的汉人，还极力压榨土著部落，令咱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杨登仿佛全没听到儿子的话，自顾自的继续唠叨，
“近来白驼军的密探也证实了各地人口失踪的案子也是鳄鱼所为，——暗中将我国的女子和孩童当商品贩卖，这种生财之道可谓无耻！”
“那是不是要开战啊？”杨肃其实对奖励更感兴趣一点，不过还是顺着他爹的话问了问。
“鳄鱼死了，不知道王上会有什么举动……郑公会安排接下来的事，他在国内的势力不比鳄鱼差，再加上诸部中最强大的哀牢部和黑齿部都已明确态度，你不用太过担心，”杨登道，“你就早点回书院吧，不用再搅合这浑水了。”
“爹，就这吗？”杨肃道，“说到奖励就装聋，传出去会非常影响您的威望。到时候只怕族人都说你赏罚不明，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小气吝啬……”
杨肃在父亲面前没大没小，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不成体统，而杨登却毫不介意，他虽然德高望重，但在这个养子面前却毫无架子，两人关系亲密，不讲究尊卑长幼之别。
“肃儿啊，呵呵，寨里的经费也很紧张的……”杨登笑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的宝贝小刀被鳄鱼打断了？来来来，爹便赔你一柄……”
“老爹，断的那是剑，我原本就不使剑，这次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的，有什么好赔……”
“这柄刀名为‘龙尾’，是先王当年见我建寨有功才赏赐的，已经跟随了我许多年……”
“爹，我说不用……”
“你可知道，为什么此湖会叫‘坠星’这个名字呢？那是因为百年前天降星石于此，而这柄‘龙尾’便是由散落于周遭的陨铁打造，绝非寻常刀剑！”
杨肃接过“龙尾”，只见它通体雪白如玉，大约一尺有余，和自己的兵器“竹枝”一样也是一柄短小的障刀。
仔细瞧时，便可发现刀身之上遍布着纤细的纹路，似乎是夜空中的星图，——自己对星象不太在行，拿回去给影雪瞧瞧或许她能看出点什么名堂，——总之这宝刀看着格调着实不低。
这还说得过去，杨肃点点头，对义父表示赞许，然后把“龙尾”收进墨绿色的古藤刀鞘。
行吧，这算是比经费实用点吧，以后正好就可以修习“刺龙诀”中的双刀技法了。
“对了肃儿，你刚才说什么，是不需要吗……”
“是……啊不不，我是说，您应该在我打架之前先给兵器，哪有打完才补发装备的？好不糊涂！算了算了就原谅您啦！”
三天后。
莽莽苍苍，群山巍峨。日月光照，纷纭错落。
杨肃起落如风，疾速穿行在斑驳的树影中。
南疆之地百草丰茂，树木繁盛，百鸟嘤咛，青绿弥天，完全隔绝于中土的战火之外。
这里的树木大多是青松翠柏，绿竹红杉，唯独在鉴山一带却是乌黑的竹林。
鉴山不是什么崇山峻岭，只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丘陵，千年来静卧在无边的黑竹和迷雾之中。
“书院”兴起于两晋时期，起初时只是供贵族子弟读书习字、钻研经典的场所，但随着天下纷乱，异族林立，奇术现世，各大门阀士族纷纷把书院改造成自己的秘密机构，既为培养死士杀手、异人术师，同时也不忘收藏书籍经典、奇珍异宝。
虽然名称仍为书院，但其实已是包罗万象，——武功战技自不必说，奇术仙法也有涉猎，更有医术丹药、星相占卜、机关阵图、算数音律，甚至异国典籍、上古奇经，无所不有。
历代以来，在朝堂之上和江湖之间，奇人异士何止千百，多半都和书院沾亲带故。
书院多在偏远荒僻之地，远离闹市，数百年来历经南北朝战火、隋末纷争、大唐盛世以及安史之乱，已经逐渐式微，多数都已消亡，如今只余三家。除了深藏南疆的鉴山书院之外，只剩下离长安城不远的烟月谷，和孤悬海外的镜花岛。
黑色竹林的轮廓显现在缭绕的云雾中，杨肃知道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啐，今天布的好像是归藏奇阵，”杨肃自语道，“‘老头子’真是不嫌麻烦！”
鉴山之外长年布有奇门法阵，只有书院里的自己人才可能知晓通过的方法，杨肃平日里修学认真，自然不会被难倒，只是觉得院长“老头子”有点过于谨慎了，毕竟从没见过什么外敌入侵。
点点竹屋散落在山间溪谷，杨肃直奔寝舍“霜叶苑”而去。
此地每到深秋时节，枫叶殷红如火，与满山的黑竹交相辉映，正应了本朝大诗人杜樊川的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入苑后的第一间竹屋便是杨肃寝舍，还隔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吵闹声。
同住的室友莫末和丛阿四平日里并不吵闹，显然又是其他寝舍的师兄弟们跑来串门闲扯。谁叫这地理位置优越，谁回到苑里都想顺路串个门。
“这回给你们讲个新的，嘿嘿嘿，说有个大夫，叮嘱一对夫妻孕期莫行房事，谁知丈夫不听，你们猜结果怎样？”没错，又是殷辰，谈话节目的常驻主持，“那孩子出生后第一件事便是拿手指戳他爹，还骂道：这般戳你，你可舒服？！”
众人都是少年心性，纷纷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骂殷辰“猥琐”“低级”“庸俗”什么的。
“殷辰你他娘的从老子床上滚下来！”杨肃破门而入。
殷辰倏的跳起，他知道杨肃的竹榻是旁人的禁区，虽然自己一直嘴硬，但这次被抓个现行只得连连赔笑。
“你可吹的一手好牛，自称自己的毒蝇香多么厉害，结果有个屁用，害老子差点丢了命！”杨肃怒道。
众人都知道殷辰擅长毒术。本来“浅草堂”是研习医术的地方，他却在里面偷偷摆弄毒物，正符合他猥琐的外表和阴险的性格。
杨肃前几天行刺大祭司，就先问殷辰借来毒蝇香并偷偷替换掉了苍山神庙中的檀香，然后自己服下解药藏身庙中。
谁知这迷香全无作用，大祭司反而越战越勇，铁杖打在身上现在还有淤青，想想就他妈来气。
“哎呀好兄弟，谁知道你是去搏命的，”
殷辰自知理亏却还是非常努力的为自己辩解，
“我这毒蝇香也正是处在研发阶段，效果还是不太……不太稳定的，你若用来迷倒个姑娘来一场风花雪月那肯定没问题，——下回你和林璃一起出去的时候拿来用用，保准有戏，嘿嘿嘿，——但是用于战斗的话，这个……这个……哎！”
“你可拉倒吧！”“我呸！”“不靠谱！”众人哄闹起来，都为杨肃感到大大不平。
“好啦好啦，肃哥你这两年武功评测都是院内第一，就算不用咱这种下作手段也是没问题的啦，”殷辰恭维道，“或者就干脆按我说的，给你的兵器暗器全喂上剧毒，岂不更方便？”
“猥琐！”“阴险！”“毫无武德！”“割到自己怎么办！”众人又一齐骂道。
殷辰佯怒道：“好哇，你们都高尚，都是君子，以后可莫来问我要毒药！”众人大笑起来。
殷辰虽然总是被骂，但其实丝毫不生气，甚至还把庄周的名句“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写在自己的折扇上，表示自己毫不介意世人的眼光，脸皮之厚可谓天下一绝。
“咳咳，作为赔罪，兄弟决定请你去镇上的升仙楼好好放松一番如何？”殷辰搂着杨肃的肩膀假装密语，其实谁都听得到，“话说你跟林璃到底睡过没有？哈哈哈，天天说什么破障，想想也累死了，要我说**才最重要！”
从武功体术进化到仙法奇术的过程便叫“破障”，既需修行也需运气，弟子们常常谈论，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杨肃那天在生死关头无意间使出的冰箭之术可以算作有了点苗头。
“遥想当年，老子还在夔州城的时候，跟邻家的丫头在河边奋战了一宿，哈哈，后来走得匆忙，还把我娘送的玉佩给搞丢了……”殷辰话匣子打开了便再也停不下来，任凭众人冷嘲热讽，依旧口若悬河，脸似城墙。
“喂，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呀！”清脆的少女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我哥在吗？”
“好啦好啦，咱们走吧！”殷辰大手一挥，阴阳怪气的号召众人离开，“去我那屋玩骨牌去，有人的好妹妹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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