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离离蔓草蜀道长（二）
据观风阁里收藏的《华阳志》记载，川蜀之中的密林里生活着一种野人。
它们浑身殷红好像涂满丹砂，用四肢行走仿佛山魈猿猴，虽然不会耕种劳作，没有文明可言，但是行动如风，力气极大，喜好生食兽血，也有攻击山中旅人的记录，——想必是为了改善伙食。
书中把它们称作“血族”，由于他们深居山中，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因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血族只是传闻中的生物而已，杨肃和林璃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那大汉身形魁梧，浑身血污，虽然刚刚还几乎站立不住，转眼间却仿佛又精神倍涨，一口巨大的阔剑挥舞起来好像带刃的旋风一般，几个血族族众躲避不及竟被砍伤，嗷嗷的惨叫起来。
大汉身陷重围，忽然余光发现一只妖物正在悄悄接近墙下的女童，顿时一声虎吼，低身撞翻身边的敌人，径直冲向女童身边，手起剑落，砍下了这颗血红的头颅。
然而几乎同时，两名血众已经跳上了大汉后背开始疯狂撕咬。
杨肃眼见情势危急，心知不能继续观望，他把手从林璃的手抽出，又乘机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杨肃随即挺刀疾奔出去。
一方是人类，另一方是传闻中的妖物，要帮哪方自然不用多想。
陨铁铸成的“龙尾”果真不是寻常武器，在训练中杨肃就发现使用“龙尾”的时候能更加自如的释放寒气，或许这柄宝刀专门为各种元素类法术而设计的呢，不知道义父是否真正了解它。
“飞凫功”的名字来自于三国时大文豪曹植的名篇《洛神赋》，而此时的杨肃踏风神行如同江上飞鸟，也正应了《洛神赋》中的那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杨肃和战团的距离正在急速的缩短，五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血族众人和高大剑士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清晰。
一名血众率先发现来敌，刚刚转身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左眼看见了右眼。
正是削铁如泥的“龙尾”将他的头颅从正中劈成了两半，万幸的是附带的冰霜效果让他并不感到如何疼痛。
鲜红的怪物们突然发现多了一个强敌，一时错愕，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但这停滞只持续了不过一个弹指，怪物们反应过来，纷纷咆哮着朝杨肃飞扑过来。
杨肃本来的意图便是让他们都聚在一起，这样更适合自己发挥优势。
只见他猛地后退一步，右手将“龙尾”收在身后，左手挥出，虚指前方，刹那间无数冰锥破空而出，怪物们聚在一团，无法躲避，纷纷中招，大声惨叫起来。
杨肃脚踏飞凫步，欺身向前一阵斩杀，又有两只怪物被砍翻倒地，血溅数步。
血族突遭重创，一时慌乱，一齐尖叫着退去。
它们身法很快，片刻之间战场上就只剩下四具血红的尸身。
杨肃一击成功，颇为得意，再看那剑士时，却发现他长相并非中土人士，满头卷发和满脸虬髯都是深褐色，碧眼深陷，鼻梁高挺，看来应该是来自西方诸国，不知道是拂菻还是大食。
剑士苦战良久，浑身是伤，看来是全凭一口气拼命支撑，这时放松下来，终于站立不住，单膝跪了下来。
杨肃收起兵刃，又接过剑士手中的阔剑，——这剑果真十分沉重，此人方才带伤作战，还能舞动如飞，简直不像是凡人的力量能够办到，——然后缓缓把剑士扶到左近的石窟内休息。
林璃也扶起女童，——那女童大约八九岁模样，虽然穿着本朝服饰，但看长相显然也是外邦人士，她那金黄色的头发已经散乱，碧蓝的大眼睛却异常清澈。
林璃问她话时，她却怯生生的不敢开口，或许是有些怕生，又或者是因为不会大唐官话。
“看把孩子给吓的，这脸都惨白惨白的了。”杨肃叹道。
“又在胡说，”林璃啐道，“人家外邦人本就长成这样好吧。”
剑士斜卧在石洞的内墙边，身上栗色的皮甲已经被撕扯得稀烂，浑身创伤无数，最致命的还是腹部的一道伤口。
这伤口极深，从左胸一直划到左下腹，杨林两人极力施救，
——杨肃不停的给剑士输送真气以保持他的神志清醒，林璃则用细针缝合伤口，又把浅草堂研制的伤药“百草丹”研磨成粉仔细敷上，才勉强止住了流血，但要说剑士大叔能否活命，实在希望渺茫。
救治完毕，剑士调息良久，终于开口说话：“多谢两位，我是拂菻国人，叫伊瓦尔。”
他的大唐官话说得十分标准，杨肃与林璃都十分意外。
“两年前，我的夫人被定罪处死，”
伊瓦尔继续道，
“后来我和女儿凯瑟琳也被追杀，我们跟随波斯的商队逃亡出来，一路到了长安，又到了成都，可是还是被发现了踪迹，不断有杀手跟来，我想带她去更荒僻的南疆隐居起来，谁知道在这里遇到了妖怪。”
杨肃点点头，大唐的皇帝曾被黄巢从长安赶到成都，后来许多长安人效仿，在从战乱的关中搬迁到成都这一方乐土。
“你的夫人犯了什么罪？”杨肃问道。
“他们说她是巫妖，会使用黑色的妖术，会给国家带来厄运。”
“黑色的妖术？”杨肃想起自己看过《玄荒集》中关于拂菻的记载，便用不熟练的拂菻语问道：“黑魔法？”
“啊……是……是的没错，”伊瓦尔对于杨肃的拂菻语大感意外，“异教徒的魔法。”
“据我个人浅薄的理解，黑魔法就是有用的魔法，”杨肃笑道，“你们的宗教领袖自己啥也不用，就见不得别人会用奇术，给人扣上黑魔法的帽子，他自己倒从不会使什么白魔法，真是无耻的可以。”
杨肃嘴上虽然这样顺着说，其实心里疑团重重，他和林璃对望了一眼，显然她也是将信将疑。
既然给国家带来厄运，那么处死一个，赶走两个，还不够吗？
难道非要不远万里，哪怕追到长安也要斩尽杀绝？
哪个国王这么无聊，哪个杀手又会这么卖力，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最奇怪的是遭遇血族围攻这一环节，难道运气真就差到出门就遇上妖怪？
而且血族伤人吃人照理也该是挑软柿子捏，一般也不该这么多族众一起行动，可如今不惜赔上性命也要啃下这两个异邦人，莫不是受人指使？
杨肃摇摇头，觉得太匪夷所思，书里可从未说过血族会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啊。
他看看濒死的伊瓦尔和可怜的凯瑟琳，觉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肃凝神运功，感知到剩下的怪物们仍在附近没有走远，按照记忆，算上受伤的应该还有十三个。
考虑到伤员和幼儿，实在难以突围，今晚恐怕得在这里过夜了。
杨肃环顾四周，发现己方已经处在这片石窟群的最深处了。
这里有两个相邻的石窟，较大的一个门外写着“千佛洞”，里面有数丈之深，墙壁上有无数小石龛，每个石龛里都住了一个小小佛像，——伊瓦尔和凯瑟琳现在就置身千佛洞里，——另一个较小是“地狱变”洞窟，雕刻的是佛教世界中地狱里的景象，墙壁上尽是饿鬼、畜生和狱火的浮雕和石像。
两个洞窟之外，是几棵松柏和一些东倒西歪的佛像石雕，一条山路藏在其中，两侧都是峭壁。
杨肃思索片刻，对林璃道：“两侧峭壁险峻，对血族来说应该也极难攀爬，那么守住路口今晚就算安全了，但这里太过宽阔，我可没法一夫当关，不如请林大美人布个法阵如何？”
林璃抿嘴笑道：“好啊，不过那就要麻烦杨公子做些体力活儿了。”
杨肃虽然不善于奇门阵图，但也有所了解，在林璃的指挥下搬动石像，再结合树木的位置把它们放在合适的方位。
林璃取出“云火丝”并把它们缠绕在诸多障碍物之间，——云火丝是转轮堂机关术的产物，一旦碰上人体便会灼烧起来，火焰极难熄灭，触发之后还会带动隐藏在一侧的淬毒飞针机括，配合阵图使用效果甚强。
由于对手只是半人半兽的低智商怪物，林璃就只粗略的布置下这片“乱花阵”，料想它们也无可能突围，布好之后她暗暗催动神通，树林之中顿时云雾大起，即使还未入夜也已经令人实现模糊。
“雾隐术？”杨肃赞叹到，“想不到你也是破障之人？却从没听你说过。”
“我这云雾都是障眼小技，哪比得了杨公子的玄冰神通呢。”林璃微微抬头，眨着一双杏眼朝杨肃嫣然一笑。
夜幕降临，千佛洞的四人却都没有睡觉。
伊瓦尔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害怕睡过去就再也难以醒来。
凯瑟琳却似乎丝毫没有睡意，抱着行囊跪坐在父亲旁边，神色十分担忧。
外地环伺，虽有奇阵保护，杨肃还是觉得不安，他向林璃问道：“你的魔音幻术是否对这些怪物们有效？”
“我不知道，但如果它们还是人类，就应该会受到玉鸾幻曲的影响，”林璃道，“你想怎样？”
“我还是觉得不安，”杨肃皱眉道，“想把它们全都解决掉。”
两人商定了计划，便把伊瓦尔挪进千佛洞的最深处隐蔽起来，让凯瑟琳也藏身在父亲身边，又用碎布塞住了他们的双耳，——由于杨肃会说些拂菻话，凯瑟琳已经变得放松了许多，两人之间唐话与拂菻话交替使用，虽然场面滑稽却沟通得越来越好。
安置完毕，林璃独自一人缓缓步入乱花阵中，取出洞箫吹奏起来。
一曲浮生幻梦，世人为欢几何。
它们浑身殷红好像涂满丹砂，用四肢行走仿佛山魈猿猴，虽然不会耕种劳作，没有文明可言，但是行动如风，力气极大，喜好生食兽血，也有攻击山中旅人的记录，——想必是为了改善伙食。
书中把它们称作“血族”，由于他们深居山中，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因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血族只是传闻中的生物而已，杨肃和林璃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那大汉身形魁梧，浑身血污，虽然刚刚还几乎站立不住，转眼间却仿佛又精神倍涨，一口巨大的阔剑挥舞起来好像带刃的旋风一般，几个血族族众躲避不及竟被砍伤，嗷嗷的惨叫起来。
大汉身陷重围，忽然余光发现一只妖物正在悄悄接近墙下的女童，顿时一声虎吼，低身撞翻身边的敌人，径直冲向女童身边，手起剑落，砍下了这颗血红的头颅。
然而几乎同时，两名血众已经跳上了大汉后背开始疯狂撕咬。
杨肃眼见情势危急，心知不能继续观望，他把手从林璃的手抽出，又乘机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杨肃随即挺刀疾奔出去。
一方是人类，另一方是传闻中的妖物，要帮哪方自然不用多想。
陨铁铸成的“龙尾”果真不是寻常武器，在训练中杨肃就发现使用“龙尾”的时候能更加自如的释放寒气，或许这柄宝刀专门为各种元素类法术而设计的呢，不知道义父是否真正了解它。
“飞凫功”的名字来自于三国时大文豪曹植的名篇《洛神赋》，而此时的杨肃踏风神行如同江上飞鸟，也正应了《洛神赋》中的那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杨肃和战团的距离正在急速的缩短，五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血族众人和高大剑士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清晰。
一名血众率先发现来敌，刚刚转身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左眼看见了右眼。
正是削铁如泥的“龙尾”将他的头颅从正中劈成了两半，万幸的是附带的冰霜效果让他并不感到如何疼痛。
鲜红的怪物们突然发现多了一个强敌，一时错愕，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但这停滞只持续了不过一个弹指，怪物们反应过来，纷纷咆哮着朝杨肃飞扑过来。
杨肃本来的意图便是让他们都聚在一起，这样更适合自己发挥优势。
只见他猛地后退一步，右手将“龙尾”收在身后，左手挥出，虚指前方，刹那间无数冰锥破空而出，怪物们聚在一团，无法躲避，纷纷中招，大声惨叫起来。
杨肃脚踏飞凫步，欺身向前一阵斩杀，又有两只怪物被砍翻倒地，血溅数步。
血族突遭重创，一时慌乱，一齐尖叫着退去。
它们身法很快，片刻之间战场上就只剩下四具血红的尸身。
杨肃一击成功，颇为得意，再看那剑士时，却发现他长相并非中土人士，满头卷发和满脸虬髯都是深褐色，碧眼深陷，鼻梁高挺，看来应该是来自西方诸国，不知道是拂菻还是大食。
剑士苦战良久，浑身是伤，看来是全凭一口气拼命支撑，这时放松下来，终于站立不住，单膝跪了下来。
杨肃收起兵刃，又接过剑士手中的阔剑，——这剑果真十分沉重，此人方才带伤作战，还能舞动如飞，简直不像是凡人的力量能够办到，——然后缓缓把剑士扶到左近的石窟内休息。
林璃也扶起女童，——那女童大约八九岁模样，虽然穿着本朝服饰，但看长相显然也是外邦人士，她那金黄色的头发已经散乱，碧蓝的大眼睛却异常清澈。
林璃问她话时，她却怯生生的不敢开口，或许是有些怕生，又或者是因为不会大唐官话。
“看把孩子给吓的，这脸都惨白惨白的了。”杨肃叹道。
“又在胡说，”林璃啐道，“人家外邦人本就长成这样好吧。”
剑士斜卧在石洞的内墙边，身上栗色的皮甲已经被撕扯得稀烂，浑身创伤无数，最致命的还是腹部的一道伤口。
这伤口极深，从左胸一直划到左下腹，杨林两人极力施救，
——杨肃不停的给剑士输送真气以保持他的神志清醒，林璃则用细针缝合伤口，又把浅草堂研制的伤药“百草丹”研磨成粉仔细敷上，才勉强止住了流血，但要说剑士大叔能否活命，实在希望渺茫。
救治完毕，剑士调息良久，终于开口说话：“多谢两位，我是拂菻国人，叫伊瓦尔。”
他的大唐官话说得十分标准，杨肃与林璃都十分意外。
“两年前，我的夫人被定罪处死，”
伊瓦尔继续道，
“后来我和女儿凯瑟琳也被追杀，我们跟随波斯的商队逃亡出来，一路到了长安，又到了成都，可是还是被发现了踪迹，不断有杀手跟来，我想带她去更荒僻的南疆隐居起来，谁知道在这里遇到了妖怪。”
杨肃点点头，大唐的皇帝曾被黄巢从长安赶到成都，后来许多长安人效仿，在从战乱的关中搬迁到成都这一方乐土。
“你的夫人犯了什么罪？”杨肃问道。
“他们说她是巫妖，会使用黑色的妖术，会给国家带来厄运。”
“黑色的妖术？”杨肃想起自己看过《玄荒集》中关于拂菻的记载，便用不熟练的拂菻语问道：“黑魔法？”
“啊……是……是的没错，”伊瓦尔对于杨肃的拂菻语大感意外，“异教徒的魔法。”
“据我个人浅薄的理解，黑魔法就是有用的魔法，”杨肃笑道，“你们的宗教领袖自己啥也不用，就见不得别人会用奇术，给人扣上黑魔法的帽子，他自己倒从不会使什么白魔法，真是无耻的可以。”
杨肃嘴上虽然这样顺着说，其实心里疑团重重，他和林璃对望了一眼，显然她也是将信将疑。
既然给国家带来厄运，那么处死一个，赶走两个，还不够吗？
难道非要不远万里，哪怕追到长安也要斩尽杀绝？
哪个国王这么无聊，哪个杀手又会这么卖力，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最奇怪的是遭遇血族围攻这一环节，难道运气真就差到出门就遇上妖怪？
而且血族伤人吃人照理也该是挑软柿子捏，一般也不该这么多族众一起行动，可如今不惜赔上性命也要啃下这两个异邦人，莫不是受人指使？
杨肃摇摇头，觉得太匪夷所思，书里可从未说过血族会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啊。
他看看濒死的伊瓦尔和可怜的凯瑟琳，觉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肃凝神运功，感知到剩下的怪物们仍在附近没有走远，按照记忆，算上受伤的应该还有十三个。
考虑到伤员和幼儿，实在难以突围，今晚恐怕得在这里过夜了。
杨肃环顾四周，发现己方已经处在这片石窟群的最深处了。
这里有两个相邻的石窟，较大的一个门外写着“千佛洞”，里面有数丈之深，墙壁上有无数小石龛，每个石龛里都住了一个小小佛像，——伊瓦尔和凯瑟琳现在就置身千佛洞里，——另一个较小是“地狱变”洞窟，雕刻的是佛教世界中地狱里的景象，墙壁上尽是饿鬼、畜生和狱火的浮雕和石像。
两个洞窟之外，是几棵松柏和一些东倒西歪的佛像石雕，一条山路藏在其中，两侧都是峭壁。
杨肃思索片刻，对林璃道：“两侧峭壁险峻，对血族来说应该也极难攀爬，那么守住路口今晚就算安全了，但这里太过宽阔，我可没法一夫当关，不如请林大美人布个法阵如何？”
林璃抿嘴笑道：“好啊，不过那就要麻烦杨公子做些体力活儿了。”
杨肃虽然不善于奇门阵图，但也有所了解，在林璃的指挥下搬动石像，再结合树木的位置把它们放在合适的方位。
林璃取出“云火丝”并把它们缠绕在诸多障碍物之间，——云火丝是转轮堂机关术的产物，一旦碰上人体便会灼烧起来，火焰极难熄灭，触发之后还会带动隐藏在一侧的淬毒飞针机括，配合阵图使用效果甚强。
由于对手只是半人半兽的低智商怪物，林璃就只粗略的布置下这片“乱花阵”，料想它们也无可能突围，布好之后她暗暗催动神通，树林之中顿时云雾大起，即使还未入夜也已经令人实现模糊。
“雾隐术？”杨肃赞叹到，“想不到你也是破障之人？却从没听你说过。”
“我这云雾都是障眼小技，哪比得了杨公子的玄冰神通呢。”林璃微微抬头，眨着一双杏眼朝杨肃嫣然一笑。
夜幕降临，千佛洞的四人却都没有睡觉。
伊瓦尔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害怕睡过去就再也难以醒来。
凯瑟琳却似乎丝毫没有睡意，抱着行囊跪坐在父亲旁边，神色十分担忧。
外地环伺，虽有奇阵保护，杨肃还是觉得不安，他向林璃问道：“你的魔音幻术是否对这些怪物们有效？”
“我不知道，但如果它们还是人类，就应该会受到玉鸾幻曲的影响，”林璃道，“你想怎样？”
“我还是觉得不安，”杨肃皱眉道，“想把它们全都解决掉。”
两人商定了计划，便把伊瓦尔挪进千佛洞的最深处隐蔽起来，让凯瑟琳也藏身在父亲身边，又用碎布塞住了他们的双耳，——由于杨肃会说些拂菻话，凯瑟琳已经变得放松了许多，两人之间唐话与拂菻话交替使用，虽然场面滑稽却沟通得越来越好。
安置完毕，林璃独自一人缓缓步入乱花阵中，取出洞箫吹奏起来。
一曲浮生幻梦，世人为欢几何。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