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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杭州行

    又是一个周六。

    杂乱的办公桌,很久没有粉刷过的墙壁。

    天花板上的吊扇,也因为很久没有开启,结了蜘蛛网。

    言周站在门旁,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几分钟前,他莫名被陈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原因是因为陈老师怀疑他和可丽在谈恋爱,而被叫到了办公室。可丽则站在门口等待问候。

    “言周,你跟老师说,你两是不是在谈恋爱?我看你两三天两头这个点下了课跑图书馆去啊。”

    “老师,我们空了就会去图书馆的,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知道是知道,可你两最近我看眼神都感觉不太正常,似乎眼里都是充满着对方啊,你说实话,是不是在一起了。”

    对付老师的盘问,言周还是很有经验的。何况,自己确实没有跟可丽谈恋爱,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即使说出来,估计老师也不会说啥:

    “老师,你放心,我对她只有欣赏,没有想成为恋人的意思。再说了,要不是跟她在一块学习,我的成绩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定呢,我发现跟她一起学习,受益匪浅,所以,我都是冲着学习去的。”

    “你最好是!”

    陈老师瞪了言周一眼后,由于本身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便科普了言周几句后就让他出去了。

    “可丽,你进来下。”

    可丽走进办公室,言周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里透露着一丝不开心。

    “坏了,刚才的话肯定被她听到了。”言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稍微响了点,可能造成了可丽的误会。

    尤其是,可丽进办公室,还把办公室门关上了。言周便只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办公室内,陈老师首先开口问道:

    “可丽,你对老师说说,你是什么想法呀?”

    陈老师发现,可丽的手捏着衣服,眼神迷离,很久没有开口,陈老师看可丽不对,想问问她怎么了,没想到,可丽直接哭了:

    “陈老师,我是喜欢他的啊,为什么他却说对我只有欣赏和学习啊。。”可丽边说边擦着自己的眼泪。

    “好了好了,老师明白了,我看他的样子,应该基本是怕被我骂而特意瞎说的。小男生天天跟你关系这么好不可能真的对你只有欣赏的。但是你们也不能越界,明白吗,毕竟你们真的还只是学生。”

    “我知道,他也真的从来没有表白过啥的。”

    “那就好,哎你让老师都不知道说啥了,本来老师还想好好问问你两的,算啦你们快去图书馆学习吧,他估计也在门口等你了。”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谁让他刚才这么说的!”可丽没等老师继续说就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而全程在门口偷听的言周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走出办公室的陈老师看着他说:

    “你啊,情商还得提升啊,你不知道她在外面听?”

    “我忘了。。”

    “赶紧上去安慰下吧你,不过小心被教导主任看到。傻小子!”

    言周赶紧冲到可丽身边,可丽非常生气地指着他说:

    “你!你!你!把今天办公室你自己说的话和我说的话都给我忘光!否则以后你就再也别想跟我一块去泡图书馆了!”

    “啊好的我啥也没听见~”

    可丽生气地回教室拿上书包,走出教室后对言周说:

    “我今天不想去图书馆了!你!带我去杭州玩!”

    “这么突然的吗。。”

    “没错!就是现在!走!”

    言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已经快12点了,如果现在出发去火车站,到杭州再怎么样都得下午两点多了。更何况,可丽住哪呢。。

    言周看了一眼可丽,她似乎也没有任何打退堂鼓的意思。

    到了火车站,两人便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去杭州。

    火车上,可丽似乎是真的很久没有坐火车了而显得十分兴奋。也渐渐释怀了上午发生的事。

    “过会,你打算带我去哪玩?”

    “西湖呗。”

    “果然,一点新意都木有,算啦算啦,本小姐今天就准你带我玩一天。”

    到达杭州后,两人坐上地铁,很快便来到了西湖边。

    其实来之前,可丽早就看过天气。之前下了一周的雨,今天天气终于放晴。

    这才是可丽选择今天来到杭州的原因,虽然确实有一点被言周气到,好在,自己是个比较乐观的人,又因为自己能看出那不是言周真实的想法。才没有因为过于在意言周说的话而闷闷不乐。

    当然,如果要说真实的想法,她也不愿问,生怕打破那扇窗影响太多。

    如诗如画的西湖,在可丽考上越崎的那个暑假,她就来过,当然,是和父母和妹妹一起。

    但和喜欢的人一起来,她也是第一次。

    两人一起,从北山街走到断桥。一路上聊得不多,可能是因为在西湖边你侬我侬走在一起的情侣实在是太多。不敢牵手的二人看着不停走过身边的情侣,再看了看彼此,感到十分尴尬。

    言周灵机一动,故意走慢了点,在稍微和可丽拉开了些距离后,拍了一张以西湖为景的她的背影。

    可丽回头一看他在拍照,什么都没有说,伸手示意他把刚拍的照给自己看看。

    “拍得不错嘛,果然是拿微单在元旦晚会上拍我的人。就是下次要拍直说,不用偷偷摸摸的。”

    “知道啦,那可否让我来几张正脸。”

    “来吧。”

    背靠西湖美景,可丽像个模特一样摆着各种姿势,配合言周拍照。

    当然,由于手机拍照不如那天言周拿的微单,拍出来的照片自然不如那天细节满满。

    “说起来,你那微单上应该还有更多你拍的照片吧,我感觉你很会拍照。”可丽说。

    “可惜,那微单不是我的,是我管人借的。”

    “好吧。”

    两人沿着断桥走回到了北山街。走着走着,除了依旧是一对对情侣。还有一对正在拍婚纱照的新人。

    路过的言周和可丽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在这么络绎不绝的人群里拍婚纱照的新人,便停下来驻足观看。此时的摄影师让新郎把新娘抱起来,但也许是因为新娘的婚纱太重,新郎花了老大力气才把新娘抱起来。落地的时候,好在新娘穿的是拖鞋,否则真的很有可能崴到脚。

    这一幕言周和可丽虽然边看边笑,但是二人似乎都能感受到来自新人脸上洋溢的幸福。

    继续沿着北山街走,可丽看到一处摩天轮,那是来自青少年宫的方向,还没等言周解释,可丽边拉着他要去坐摩天轮。

    “可那里全是小朋友耶。”言周说。

    “我不管!!我就要去!!走啦!!”

    拗不过可丽的言周被跟着可丽进了少年宫,令他吃惊的是。这个自从上小学后就再也没来过的地方,里面竟然不仅很多家长带孩子来玩,还有好多好多穿着个性或是成熟的大学生。

    “我的天,现在怎么都是大学生来小朋友玩的地方了。。就不能去杭州乐园嘛。”言周感叹到。

    “你个高中生就不要多想了好吗!你看那是办卡处,我们走啦去办卡坐摩天轮!!”

    青少年宫的形式跟坐公交车类似,玩一个项目刷一次卡,价格大概在3到4元。

    排摩天轮的人很多,言周和可丽大概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摩天轮缓缓升至最顶处,从窗外看去,刚好可以看见美丽的夕阳。

    言周和可丽看了彼此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最美的一幕终会留在他们心中,毕竟,这是一道他们路过的最美的风景。

    言周的脑海里想起自己最喜欢看的那部电影《爱在黎明破晓时》,相遇不到半天的男主和女主就是在摩天轮上在一起,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虽然再一起遇见是在九年后,但彼此皆成了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

    那么,坐在对面的她,也会是最重要的人吗?

    从摩天轮下来后,两人又去玩了另外几个项目。但对彼此的心思似乎都比过去更奇妙。

    走出青少年宫,正当言周纠结去哪里的时候,想起了任彬还想见见可丽。

    “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吧。”下定决心后,言周跟可丽说:“我想去买杯咖啡,然后再带你去吃晚饭。”

    可丽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言周要在饭前吃晚饭。但还是跟着言周来到了任彬的那家咖咔咖啡馆。

    看见言周走进咖啡馆还带着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任彬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言周言而有信,真的把喜欢的女孩带给她看了。

    言周甩了个眼神给任彬,意在告诉她:就是她。任彬便竖起大拇指意在夸奖言周有眼光。

    而可丽就跟言周来的时候一样,看到吧台上摆着的一台台拍立得,充满了好奇。

    “你跟他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呢,也是对着这一排拍立得充满了好奇心。”任彬对可丽说。

    “诶,你们认识啊?”可丽惊讶地问道。

    “是呀,他是过年那会上补习班认识我的。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任彬,你好啊。言周一直在提起的女孩~”

    “彬姐!!你也太直接了吧!”言周有点不爽地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快坐下来休息会啦,我给你两弄点喝的,喝咖啡不?”

    “不了姐姐,我怕我睡不着。。”可丽有点紧张地说道。

    “行~那既然是言周带来的朋友,那这张照片就免费送给你们啦!”任彬说完便拿起拍立得对着二人拍了一张照,出片后便送给了可丽。并接着说道:

    “同学一场不容易,好好留着哈。”

    “谢谢任彬姐。。”可丽接过相片,从语言中可以看出她还是有点紧张。

    “彬姐,我想带她去吃晚饭,你知道附近有啥好吃的吗?”言周问道。

    “傻小子,你应该问问她喜欢吃些什么,而不是问我。”

    在任彬看来,言周确实还不懂怎么跟女孩子相处,如果只是做朋友还好,做恋人的话,大概率要玩完:

    “幸好,他们还年轻。”

    真当言周纠结时,可丽说:

    “随便啦,馄饨面条下馆子啥的我都行的,刚路上我看到家新丰小吃,不如就那吧。”

    “行~”

    看到这一幕,任彬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该搞点甜点业务满足一下他们了。也许作为一个年龄比他两大一轮多的姐姐,此刻的她又开始担心可丽今晚怎么住:

    “可丽,你今晚住哪,如果还没定的话,不如住我那去?就是有只猫猫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啊我本来打算吃完就回去的。。这太不好意思了吧。。”此时的可丽感到十分受宠若惊,没想到言周认识的这个咖啡馆老板这么客气。

    “没事的啦,你们出去逛,逛到8点多回来咱们打烊回家~当然言周你乖乖滚回家去哈。”

    “搞得我想来跟你们同居似的。”言周白了任彬一眼说道。

    “那任彬姐,真的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啦没事啦,虽然跟这小子才认识几个月,他却三天两头提自己班里有个又聪明又好看的女生,我当然要好好帮他照顾你啦,今晚跟姐聊到半夜哈!”

    “好~”。

    可丽内心其实也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十分大方又直爽的姐姐。

    晚上,言周带可丽去看了西湖边的特色演出——音乐喷泉,一种通过不同的喷泉来呈现不同音乐旋律的表演。每当音乐来到某个小高潮的时候,喷泉皆会呈现出不一样的高度及色彩。可丽看得津津有味。

    表演结束后,可丽在想今晚怎么过,她可是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夜,而且还是一个不熟的姐姐家。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好奇的是:

    “你是怎么认识这么牛逼的一个老板娘的,言周?”

    “过年补课的时候,中午出来闲逛,走到了她的咖啡店里认识的。她真的很平易近人吧,不知不觉就聊熟了。”

    “这样啊,好吧,不得不说你还真的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喂喂,你这话怎么听着一股醋味啊??”

    “切,你想多啦!”

    可丽确实有一点吃醋,任彬姐虽然年龄上比她大一轮多,但是心态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年龄差,甚至身高上还是可丽稍微高一点。

    但隐隐约约,可丽能感觉到,言周一定告诉了很多想法给任彬姐,所以,她今晚一点要套出些什么言周真实的想法。

    路过百货店,可丽买了些洗漱用品,而在一旁的水果店,她也买了些水果准备带回任彬家里和她一起吃。

    回到咖啡馆后,正好馆里也没什么客人了,两人随即帮任彬一起收拾吧台和桌椅准备回家。

    锁上大门后,任彬对二人表达了感谢:

    “谢谢你们啦,今天下班真轻松~要不请你们两吃个夜宵啦?附近有个烧烤店的说”

    “行~”言周二话没说答应了,而一旁的可丽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能不能客气点啊!彬姐赚钱又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没事,等高中毕业了你两来我这儿打工,帮我把钱赚回来!”任彬走到可丽旁边,把手搭在她肩上说道。

    “好!高中毕业了我就来找彬姐你打工!”可丽答应道。

    “哈哈,你们两真的好像,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这真是属于你们两个人之间奇妙的缘分呢!杭州和绍兴。”

    “彬姐是哪里人呀?”可丽好奇地问道。

    “我,我是湖南人哦,湖南承德的~下次你们想去湖南旅游的话,可以不去长沙,去我那儿,我给你们当导游,毕竟我那只是个三线小城,放假的时候去的人不多,你们完全可以去玩玩的,风景可好了呢。”

    “好呀,等毕业了我们就来!”言周说道。

    “谁要跟你一起啊。。真的是。。”可丽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两真是太可爱啦,到了到了,老板,10个羊肉串,10个牛肉串,1份烧茄子,3串秋刀鱼,其他还要啥你们自己点哈!”任彬十分爽快地点完了所有想吃的。

    “哇,彬姐你也太爽快了,不愧是湖南辣妹。那我就不客气啦。”言周迅速坐下来准备大饱口福一顿。

    “你啊,真的是。。哎。”可丽也跟着坐下,看着言周比学校里还活跃,心里觉得言周虽然认识她不如自己久,但还是有些吃惊他能和任彬相处得这么自然。

    吃完夜宵,三人答应第二天10点咖啡馆碰面后,言周便和任彬可丽分开,回到了家。

    下午的时候,言周便和家人说了今天要回家,但是不回来吃晚饭。

    家人对他这个点到家有点疑惑。言周便解释了是跟初中同学聚了聚。家人便没有再问什么。

    如果他说是来了个高中同学,父母肯定会问:为什么不把同学带回家来住一晚?

    言周从来就不愿意听父母的想法,在他眼里,父母的想法很难结合到实际。他足够相信自己的想法。何况,也是不想让可丽尴尬。

    彼时的可丽来到了任彬的家。走进门,任彬养的美短就扑了过来。围着这位新来的客人转。可丽本就很喜欢小动物,进门后便蹲下来撸它。看到这一幕的任彬越发放心地说道:

    “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哈,你可以抱着它去沙发上坐会。或者先去洗漱也行哦。”

    “好,时间有点晚,我先去洗漱啦。”

    相继洗漱完后,两人躺在床上,讨论着学校里和工作中发生的事。可丽借此从任彬口中得到言周对她的想法:

    “彬姐,其实今天,我两都被叫到了办公室,依次被谈话,当老师问他有没有跟我在谈恋爱的时候,他居然说对我只是欣赏和冲着学习去的,我后来没忍住,直接哭出来了。。”

    任彬把可丽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说:

    “你放心啦,言周认识我后跟我谈了很多学校里的事,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对你的喜欢,他一点都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我甚至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以至于更愿意对我这样认识不久的人倾诉。”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他说过,他不敢去想象未来的事。比起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他更害怕的是失去你这个朋友,以及影响自己和你的学业。毕竟,你们真的还年轻。”

    “好吧。谢谢姐姐能愿意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嗯嗯,既然你也喜欢他,我就放心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但是至于你们谁先跨出这一步,这个只有你们自己去判断了,但言周说得没错,当下,还是以学业为主吧。”

    “好!”

    其实,言周向任彬吐露过的,不止只有现在,还有过去所发生的事,即关于溪雨的,那也许才是言周不敢向可丽表白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溪雨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言周了。言周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她。任彬因此也不决定把言周的过去也说出来。省得由于可丽过于在意言周的过去,而影响他们的感情。

    “至于怎么相处,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啦。因为你们的存在,姐姐我的开店生活也不是那么难。”这是任彬心中目前最真实的想法。

    倾诉与倾听,毕竟也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不管什么年纪,都会有这个需要。他们三个人,互相满足于这样的关系。

    第二天,言周和可丽从咖啡馆碰面后,随即出发去火车站,走之前,可丽还给了任彬一个拥抱。言周看得出来,可丽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姐姐。

    任彬看着他两离去的背影,心里头还是有些舍不得他两,因为自己开店,确实也是挺孤单的。

    路上,言周问可丽:

    “诶,任彬姐晚上跟你说了我些啥啊?”

    “当然都是你的好话了,让我以后考虑考虑你,我才不要呢!”

    “啊这。。”

    言周一个人懵逼地看着可丽,而可丽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把头朝向窗外不愿意让言周看到自己差点喜极而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