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第一件好事
在经历了鹤氅客钓鲸风波之后，又航行了一个多月。
济州，这座中土东海岸最大的州府，终于出现在了福安号众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海岸线，周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个多月海上行船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多艰苦，但仅仅是吃不上新鲜蔬菜这一点就让他颇不习惯。此时想着停船靠岸后要大吃上一顿瓜果蔬菜，居然下意识得吞了吞口水。
“哦哟，小游子。这是想起了谁家的姑娘呢？都馋得流口水了。”
周游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打趣的话语是来自于相处时间越长，就越发暴露老顽童本性的某肖姓老人。
“小子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是想到那天晚上神仙钓起的那头长鲸。
“您老说说，那么大一条鲸鱼，就算让咱们全船的人敞开来吃，怕是也够吃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神仙？”肖老走到周游身边，拍了拍船头的栏杆问道：“你真觉得那就是神仙吗？”
那日里鹤氅客将整条长鲸钓出水面，二十多丈长的巨物就这样被甩到半空中。在月色映衬下鹤氅客显得是那般渺小，就像是有人凭空将一座小山甩到了天上。
要说寻常的山包还未必有二十丈高呢，可就是这样身量相差如此悬殊的两边，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神奇了。
巨鲸被甩上天之后，鹤氅客长身而起站在舢板上。右手依旧握着钓竿，左手一甩袖子，那条被甩到天上的巨鲸，就这样朝着袖子飞去。
原本身长二十丈的巨鲸在飞的过程中越变越小，顷刻间变得只有拳头大小，投入到了鹤氅客的袖子里。
随着鹤氅客将巨鲸收入袖中，原本还怒涛激荡的大海也回归了平静。
等到福安号众人回过神来，海面上已经没了鹤氅客的踪影，彷佛刚刚那惊涛骇浪的一幕只是一场幻境。
这下可把福安号上的船工们给吓坏了。胆子小的甚至直接就在甲板上磕起头来，口称神仙老爷。
也就是福宝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多少知道一些志怪仙侠的传说。连骂带踹的把船工赶回了舱里，只留自己带着林五在内的几个船工值夜。
可就算是这样，福宝也不敢说当晚遇见的那位鹤氅客不是神仙，只是绝口不提而已。
此时听到肖老发问，周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冲着老爷子一笑：“那您老是觉得这世上没有神仙吗？”
瞧见周游这般滑不溜手的样子，肖老瞬间乐了。要说周游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偏偏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但眉宇间又有一股正气。相处的越久，肖老打心眼里越喜欢周游这个颇具灵气的孩子。
他出身名门望族，后来又投身仕途，这么多年来年轻才俊不知见了多少。可无论是出身高姓还是寒门，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只要是饱读诗书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匠气。
实在少见像周游这般。明明年纪不大，但学识却广，眼界开阔。还一派天真，保留着一颗浑然天成的赤子之心的少年。真不知道是谁家的长辈，能调教出这么特别的孩子。
心里想着，肖老随口说道：“什么是神仙？”
这次却没有等周游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道：
“从人皇起，到始皇帝一统天下。中土大地历经五朝七代，流传下来了无数传说。
“《神仙传》中说人皇绝地天通，定下三界六道。使天下山河湖海，人神妖鬼各有所属，而人居中土。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传说，但这修炼之道可是真实不虚的。”
肖老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游，见后者一幅兴趣盎然的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
“上古有练气士，采天地元气补纳自身，开辟三千世界。据说我们这方天地的由来便是如此，这是传说不可追。中古有道祖传下修道还真的法门，现在道门各教各派皆源流于此。修炼之道发展到如今，各种法门流派更是不计其数。
“远的不说，就说巡游东海的靖海军，节度使卫国公李守仙便是一位正儿八经的道门修士。他麾下威名赫赫的八骁将中，修道修真、修命修性的比比皆是。八骁将之一的貔貅将军，薛绍薛貔貅，真身乃是货真价实的异兽龙种貔貅。他是卫国公在远征南疆时点化得道，拜入其门下，后面才位列靖海军八骁将之一的。
“这件事普通人虽然大多不知道，可也算不得什么秘辛。中土广大，尚有诸多未知之地无人去过。人们往往以为自己所居之处就是世间全部，所见之事便是世间真相，这却是入了佛门常说的知见障了。”
说到这里，周游似有所感的点了点了头：
“您老说的对，我自己就常有所感。在书中所得虽多，但是要真正体悟人间百态，还是要到红尘中去。”
“哦？听你这话，你倒也像是个修道的。”肖老颇感兴趣的问道：
“说起来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来历。你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孤身一人前往中土又是因为什么。”
“哈哈哈哈，不如我给您讲个我做梦听来的故事吧。”周游见肖老发问，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和他打起了哑谜。
这一老一少打机锋的桥段在这段旅途中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两人都乐在其中。只能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确实是有的，两人年纪相差颇大，但默契却不差。
肖老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周游继续说道：
“我从小就爱做梦，小时候做的梦往往醒了就忘了。可年纪越大梦中的事情就记得越清楚，一开始只能记住十之三四，到了后面甚至能记住十之八九。
“梦里面是个和我们这个世界十分相似，却又完全迥异的世界。说相似是因为在那个世界里，也有许许多多的文字故事和我们雷同。比如肖老您借给我的那本《见信集》，其注解的作者宝林和尚。他那个推敲的典故十分出名，在我的梦中世界里，古代也有这么个留下了推敲典故的和尚。
“说迥异是因为那个和尚不叫宝林，而叫作贾岛。并且贾岛只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和尚，后面就还俗参加科考去了。”
肖老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难怪你小子经常会有些奇谈怪论，想来都是梦中学来的。”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也是从梦中世界听来的。”周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说有一个人叫做庄周，有一天庄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他自由自在的上下翻飞，感到十分的快乐。
“这快乐是如此真实不虚，以至于当庄周梦醒后，一时间无法分辨到底是庄周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庄周。”
故事听到这里，肖老却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不会觉得自己也是蝶梦庄周吧？要知道梦境再真实，对于此刻的你来说也是虚妄。道家虽有物化之境的说法，但你却不是天人。如果真因为物我两忘而迷失了自己，那你岂不是丧失了自我。”
听出肖老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周游颇受感动:
“肖老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只是这做梦的毛病是我自小就有的，在三岁之后梦境就越来越清晰。五岁我随师父迁居东海之后，不但梦中之事记得越来越清楚，这做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我十岁那年，一日十二个时辰起码要昏睡上七八个时辰，而这昏睡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梦。”
看到肖老的神情间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周游赶忙解释道:
“好在我师父说，三千世界变换莫测。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对于此界的我有特殊涵义，我才会在梦境中不自觉地去往那个世界。
“因此让我平日里多读读书，多和不同的人沟通来往，加深对我们这个世界的知见认识。就像停船一样扎下一个锚点，我对这个世界认知越深刻，就越不容易被另外一个世界所同化。
“说来也怪，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在梦中虽然有些担忧，但那个世界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人都要参加一种唤作高考的仪式，人人也都需要读书。
“书读的越多，现实和梦中的世界反而分隔的就越清晰。到了今年我年满十六，梦也做的越发少了”
听到这里，肖老悬着的心才算落地，抚着胡须道:
“你这番经历倒是奇特，说起来倒像是在梦中开启了一段不同的人生一般。你在梦里不会也叫做周游吧？”
周游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梦里的名字和这艘船的船东有些像。也姓刘，只是不叫刘进宝，而是叫做刘小宝。”
“我此番乘船去往中土，一是因为当年迁居东海前还有些家事，等着我回去料理。二是师父告诉我，我这梦中之症虽然消失，但难保不会反复。东海诸岛虽好，但终究孤悬海外。不如回到中土，到红尘中入世历练一番，对我更有好处。”
“你师父说的有道理。”听到这里，肖老赞同得点了点头:
“梦魇之症大多不是源自于自身，就是神魂为精灵所惑。你这梦中神游天外的经历虽然神奇，但是到红尘人气重的地方总是更好，年轻人太过出尘也不是什么好事。说起来你还没答我，你提到的这个师父，还有你自己，到底是何来历？”
肖老打量了一下四周，故作神秘地小声问道：
“我听闻海上有三座仙山，唤作蓬莱，方丈，瀛洲。你不会就是那仙山上住的小神仙吧，每日里吞吐日精月华参禅打坐。难怪目睹了海上钓长鲸的神仙景象你都那么镇定”
“哈哈，小子肉眼凡胎的，那日被惊得都两腿打抖了。扶着船帮才勉强站住，哪里配称作神仙。”
周游被肖老故作夸装的话语逗乐。
“我自小随师父长大，来到东海后除了每日同小伙伴们玩耍，师父也只教过我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嘛，确实称得上天下第一件好事。”
“天下第一件好事？”肖老奇道：“那是什么事？”
“世间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济州，这座中土东海岸最大的州府，终于出现在了福安号众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海岸线，周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个多月海上行船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多艰苦，但仅仅是吃不上新鲜蔬菜这一点就让他颇不习惯。此时想着停船靠岸后要大吃上一顿瓜果蔬菜，居然下意识得吞了吞口水。
“哦哟，小游子。这是想起了谁家的姑娘呢？都馋得流口水了。”
周游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打趣的话语是来自于相处时间越长，就越发暴露老顽童本性的某肖姓老人。
“小子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是想到那天晚上神仙钓起的那头长鲸。
“您老说说，那么大一条鲸鱼，就算让咱们全船的人敞开来吃，怕是也够吃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神仙？”肖老走到周游身边，拍了拍船头的栏杆问道：“你真觉得那就是神仙吗？”
那日里鹤氅客将整条长鲸钓出水面，二十多丈长的巨物就这样被甩到半空中。在月色映衬下鹤氅客显得是那般渺小，就像是有人凭空将一座小山甩到了天上。
要说寻常的山包还未必有二十丈高呢，可就是这样身量相差如此悬殊的两边，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神奇了。
巨鲸被甩上天之后，鹤氅客长身而起站在舢板上。右手依旧握着钓竿，左手一甩袖子，那条被甩到天上的巨鲸，就这样朝着袖子飞去。
原本身长二十丈的巨鲸在飞的过程中越变越小，顷刻间变得只有拳头大小，投入到了鹤氅客的袖子里。
随着鹤氅客将巨鲸收入袖中，原本还怒涛激荡的大海也回归了平静。
等到福安号众人回过神来，海面上已经没了鹤氅客的踪影，彷佛刚刚那惊涛骇浪的一幕只是一场幻境。
这下可把福安号上的船工们给吓坏了。胆子小的甚至直接就在甲板上磕起头来，口称神仙老爷。
也就是福宝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多少知道一些志怪仙侠的传说。连骂带踹的把船工赶回了舱里，只留自己带着林五在内的几个船工值夜。
可就算是这样，福宝也不敢说当晚遇见的那位鹤氅客不是神仙，只是绝口不提而已。
此时听到肖老发问，周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冲着老爷子一笑：“那您老是觉得这世上没有神仙吗？”
瞧见周游这般滑不溜手的样子，肖老瞬间乐了。要说周游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偏偏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但眉宇间又有一股正气。相处的越久，肖老打心眼里越喜欢周游这个颇具灵气的孩子。
他出身名门望族，后来又投身仕途，这么多年来年轻才俊不知见了多少。可无论是出身高姓还是寒门，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只要是饱读诗书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匠气。
实在少见像周游这般。明明年纪不大，但学识却广，眼界开阔。还一派天真，保留着一颗浑然天成的赤子之心的少年。真不知道是谁家的长辈，能调教出这么特别的孩子。
心里想着，肖老随口说道：“什么是神仙？”
这次却没有等周游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道：
“从人皇起，到始皇帝一统天下。中土大地历经五朝七代，流传下来了无数传说。
“《神仙传》中说人皇绝地天通，定下三界六道。使天下山河湖海，人神妖鬼各有所属，而人居中土。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传说，但这修炼之道可是真实不虚的。”
肖老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游，见后者一幅兴趣盎然的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
“上古有练气士，采天地元气补纳自身，开辟三千世界。据说我们这方天地的由来便是如此，这是传说不可追。中古有道祖传下修道还真的法门，现在道门各教各派皆源流于此。修炼之道发展到如今，各种法门流派更是不计其数。
“远的不说，就说巡游东海的靖海军，节度使卫国公李守仙便是一位正儿八经的道门修士。他麾下威名赫赫的八骁将中，修道修真、修命修性的比比皆是。八骁将之一的貔貅将军，薛绍薛貔貅，真身乃是货真价实的异兽龙种貔貅。他是卫国公在远征南疆时点化得道，拜入其门下，后面才位列靖海军八骁将之一的。
“这件事普通人虽然大多不知道，可也算不得什么秘辛。中土广大，尚有诸多未知之地无人去过。人们往往以为自己所居之处就是世间全部，所见之事便是世间真相，这却是入了佛门常说的知见障了。”
说到这里，周游似有所感的点了点了头：
“您老说的对，我自己就常有所感。在书中所得虽多，但是要真正体悟人间百态，还是要到红尘中去。”
“哦？听你这话，你倒也像是个修道的。”肖老颇感兴趣的问道：
“说起来在船上待了一个多月，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来历。你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孤身一人前往中土又是因为什么。”
“哈哈哈哈，不如我给您讲个我做梦听来的故事吧。”周游见肖老发问，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和他打起了哑谜。
这一老一少打机锋的桥段在这段旅途中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两人都乐在其中。只能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确实是有的，两人年纪相差颇大，但默契却不差。
肖老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周游继续说道：
“我从小就爱做梦，小时候做的梦往往醒了就忘了。可年纪越大梦中的事情就记得越清楚，一开始只能记住十之三四，到了后面甚至能记住十之八九。
“梦里面是个和我们这个世界十分相似，却又完全迥异的世界。说相似是因为在那个世界里，也有许许多多的文字故事和我们雷同。比如肖老您借给我的那本《见信集》，其注解的作者宝林和尚。他那个推敲的典故十分出名，在我的梦中世界里，古代也有这么个留下了推敲典故的和尚。
“说迥异是因为那个和尚不叫宝林，而叫作贾岛。并且贾岛只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和尚，后面就还俗参加科考去了。”
肖老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难怪你小子经常会有些奇谈怪论，想来都是梦中学来的。”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也是从梦中世界听来的。”周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说有一个人叫做庄周，有一天庄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他自由自在的上下翻飞，感到十分的快乐。
“这快乐是如此真实不虚，以至于当庄周梦醒后，一时间无法分辨到底是庄周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庄周。”
故事听到这里，肖老却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不会觉得自己也是蝶梦庄周吧？要知道梦境再真实，对于此刻的你来说也是虚妄。道家虽有物化之境的说法，但你却不是天人。如果真因为物我两忘而迷失了自己，那你岂不是丧失了自我。”
听出肖老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周游颇受感动:
“肖老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只是这做梦的毛病是我自小就有的，在三岁之后梦境就越来越清晰。五岁我随师父迁居东海之后，不但梦中之事记得越来越清楚，这做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我十岁那年，一日十二个时辰起码要昏睡上七八个时辰，而这昏睡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梦。”
看到肖老的神情间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周游赶忙解释道:
“好在我师父说，三千世界变换莫测。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对于此界的我有特殊涵义，我才会在梦境中不自觉地去往那个世界。
“因此让我平日里多读读书，多和不同的人沟通来往，加深对我们这个世界的知见认识。就像停船一样扎下一个锚点，我对这个世界认知越深刻，就越不容易被另外一个世界所同化。
“说来也怪，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在梦中虽然有些担忧，但那个世界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人都要参加一种唤作高考的仪式，人人也都需要读书。
“书读的越多，现实和梦中的世界反而分隔的就越清晰。到了今年我年满十六，梦也做的越发少了”
听到这里，肖老悬着的心才算落地，抚着胡须道:
“你这番经历倒是奇特，说起来倒像是在梦中开启了一段不同的人生一般。你在梦里不会也叫做周游吧？”
周游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梦里的名字和这艘船的船东有些像。也姓刘，只是不叫刘进宝，而是叫做刘小宝。”
“我此番乘船去往中土，一是因为当年迁居东海前还有些家事，等着我回去料理。二是师父告诉我，我这梦中之症虽然消失，但难保不会反复。东海诸岛虽好，但终究孤悬海外。不如回到中土，到红尘中入世历练一番，对我更有好处。”
“你师父说的有道理。”听到这里，肖老赞同得点了点头:
“梦魇之症大多不是源自于自身，就是神魂为精灵所惑。你这梦中神游天外的经历虽然神奇，但是到红尘人气重的地方总是更好，年轻人太过出尘也不是什么好事。说起来你还没答我，你提到的这个师父，还有你自己，到底是何来历？”
肖老打量了一下四周，故作神秘地小声问道：
“我听闻海上有三座仙山，唤作蓬莱，方丈，瀛洲。你不会就是那仙山上住的小神仙吧，每日里吞吐日精月华参禅打坐。难怪目睹了海上钓长鲸的神仙景象你都那么镇定”
“哈哈，小子肉眼凡胎的，那日被惊得都两腿打抖了。扶着船帮才勉强站住，哪里配称作神仙。”
周游被肖老故作夸装的话语逗乐。
“我自小随师父长大，来到东海后除了每日同小伙伴们玩耍，师父也只教过我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嘛，确实称得上天下第一件好事。”
“天下第一件好事？”肖老奇道：“那是什么事？”
“世间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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