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复的路

    我们每天都会踏上沟沟壑壑参差不齐的道路，同样每天养路人员都会去修复这些坑坑洼洼的路。修路容易护路难，坑洼的心灵道路，唯有自己一人修复，心灵的创伤复原不易养护更难。

    所以听外婆说，每次白大夫来，上药前的我吼声跟杀猪一样，一上药就哭晕了过去。妈妈一直在回避这段惊险的岁月，直到她离去也未曾与我认真聊过此事，她亲历了我的胳膊被治疗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我胳膊上的伤有多深同样带给她的痛苦就有多深。

    渐渐地妹妹在全家人的关心呵护下健康的幸福的长大了，她整个人就像一个肉墩一样，每天被二舅架在肩膀上，妹妹抱着他的头，游出游进好不自在，偶尔一泡尿就洒在了二舅的脖子上，但他又不会生气。妈妈恢复了产前规律的两点一线生活，从乡政府到商店，再从商店到乡政府。她的身材按理说应该是朝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事与愿违，由于长期使用激素药物，并对这些药物产生了依赖，因此除了没有恢复理想中的少女身材外，一生伴随着她的更是向心性肥胖、满月脸、水牛背的特征。后期还引发了糖尿病、高血压、白内障、充血性心力衰竭、动脉粥样硬化、高脂血症，肌无力、肌肉萎缩，直至最后的因脑出血引起偏瘫致丧失语言功能，因大量的药物需维持生命的延续，最终加剧胃、十二指肠溃疡，造成消化道大量出血。这一系列的后果都应与妈妈早期服用大量激素药物密不可分。

    二舅架着妹妹游走在花园边上的路旁，等架乏了的时候两只硕大的手环抱住妹妹并从他的头顶前面很轻松的款款的放在地上。这时候的妹妹还不会走路，因此爸爸在县城的百货大楼给她买了一辆代步车，二舅把妹妹放在代步车上，妹妹一个机灵蹬直双腿，入座后肥嘟嘟的身材开始伴随着轮子“呲，呲……”刺耳的摩地声来回转圈圈。二舅背过身子，解开腰带，开始朝花园里面的方向尿尿，这时我瞅准时机一个猛子向妹妹代步车方向跑去，很吃力的将她扯下车来，然后我“啪嗒”一声后就钻了进去，里面空间那是相当的拥挤，等二舅听到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边跑边提裤子朝我骑车的方向抓紧跑过来，但我已经驾驶着这辆代步车飙向了50米开外，抓也抓不着，况且他还要赶紧处理已趴在地上吃土的妹妹。“赶紧去找你的白大夫妈妈去吧，你不是我家的孩子，快走吧……”我疯狂的踹着代步车往前飞奔，扭头大声朝不会说话的妹妹吼道。“把你个碎怂，你小心我把你抓住一把绊死！”二舅边抱起妹妹，边朝我骂到。这时的妹妹已哭的面红耳赤，她根本不知道此时正抱她的二舅骂的是谁，哭的一个劲直哆嗦。

    印象中，妹妹的玩具很少，就连妈妈给她制作做的连衣花裙子都让我给穿上着撑破了。爸爸给她买的这辆代步车让我坐烂以后我就把这辆车给埋到了花园里面，隔三差五还要去代步车的“墓地”去“扫扫墓”，为这没少挨过妈妈的巴掌，打的我直流鼻血，但还是改不了。妹妹第二个玩具是爸爸去外地给她买的不倒翁，第一天带回来的时候，明确告诉我，这个玩具不是我的，是妹妹的。妹妹爬在地上摆弄着会叫唤的红色不倒翁，“哇哈哈，哇哈哈……”不倒翁的叫声很诡异，我一个飞脚过去就将这个发出凄惨叫声的不倒翁给踹翻，咔嚓嚓碎了一地，不倒翁不叫了，妹妹哭的跟不倒翁凄惨的声音一样。“你再哭，我就把你送到白大夫家里去，你赶紧滚！”我朝着哭的不像样子的妹妹吼道。妹妹吓得嘴都不敢张开了，她很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个哈种，挨刀子的你演着，咋把你不死呢！”背后传来妈妈的怒吼，紧接着“啪”一声打的我脑袋直“嗡……嗡……”作响。其它的的玩具就是洋娃娃这些，小舅从上海打工回来带给妹妹的，它们的结局都不好，不是让我用剪刀剪的“内脏”棉花掉了一地，就是带来没几天就用洋火点着给烧焦了。那时候乡村资源很匮乏，我的玩具基本都是爸爸在县城或市里开会的时候顺带到百货大楼给我买来的，不管玩具大小，基本都是用结实的铁皮，钢板制作而成的，现如今根本找不到那种质量的玩具。80年代末90年代初，大家的生活水平条件很低，平时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家长们没有过多的钱来为自己的孩子买玩具。但我所拥有的玩具是同龄人中最多的了，有铁火车，铁飞机，铁翻斗车、铁枪、铁轿车、铁船……全部都是铁的。但那时的小孩子更多的是玩“四格子（打宝）”孩子们用硬皮纸或书本来制作，把纸相互叠成厚厚的正方形，然后用石头砂锅河猜拳，谁赢谁先打。一般都会制成正面和反面，一方把另一方的卡片给打翻，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四格子”。

    滚铁环也是小朋友的最爱。滚铁环这个游戏一年四季都能玩，夏天秋天玩的多，我的第一个铁环是二舅给我制作的，妹妹那时候还不会玩。选用家里面较粗一些的铁丝，U型勾手里拽着，○型圈地上滚着，三五成群的孩子约好各自带上铁环到制定的地方奔跑比赛。玩的时候，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向前推着铁环还不能让铁环掉落。即便比赛也没有输赢，只是为了开心。到了上学后，每年学校运动会，都会有滚铁环这项比赛，那当然就有输赢了。二舅抽空用自己折的树枝叉跟破了的轮胎皮给我做了一个弹弓，那时院子里、田地里因为农药等有毒的物质没有太流行，水里的鱼天上鸟地里的兔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