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绝望希望
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如同恶魔的催魂咒一般刺激着夜泠，浓烈的不祥预感在他心中积聚。
声音消失后，他缓缓睁开双眼，他发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见了，空旷的监牢里还残留着一丝发霉的气息，墙角不时跑过一两只啃食面包残渣的蟑螂。
之前被胖子锤碎的半边身体此时正飞快的愈合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管和静脉在重生，肌肉和皮肤在愈合，夜泠猜测这可能是灵魂体的特性。
“阿泠——！阿泠——！”夜泠突然听到从背后墙里穿出来的微弱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哭腔，是查理在呼唤他。
他敲了敲墙，金属墙壁上传出清脆的敲击声，夜泠心头突然一紧，身体刚恢复一点，对力量的掌控度还不够，这一敲力气用大了点，怕不是没等查理听到就先把守卫的引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铁门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这时，刚刚敲击的位置冒出了一根金黄色的呆毛，接着就是一张人偶般的精致童颜浮现，在看到夜泠后直接扑到了他怀中。
查理没说话，小小的脑袋埋在夜泠的肚子上，身体一颤一颤的，抽噎的声音细小如蚊，生怕太大声了给夜泠带来什么麻烦。
夜泠抚摸着他的后背，同如先前那位女子轻抚自己脸颊的力度。
“你……你的手还有脚……”查理双眼泛红的看着夜泠那残破的半边身躯，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夜泠身上，那滚烫的温度里，是儿童最原始的关心。
“没事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你看，这不正恢复着嘛。”夜泠笑了笑，把一边完整，一边血肉模糊的断手拿到查理面前晃了晃，结果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小朋友眼泪掉的更快了。
“我沉睡中突然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醒过来找你……”夜泠嘟着小嘴说到，短短几句字就让夜泠一阵心疼，小查理对于抛弃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是从什么地方找过来的？”夜泠问道。
“他们把你的包扔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我躲开了看管人的视线，一路以精灵的形态穿墙找了过来。”查理说到。
“记得穿过来时看到的房间的大致布局吗？”
“嗯……记得一点，哦，对了，隔壁也有许多这样的黑房间，里面全是脏兮兮的叔叔阿姨们，还有一些动物，我悄悄的飞了过来，没被他们发现。”
“哦，还有，我发现有一个装修很好看的屋子里挂了一串钥匙，我等会儿可以去把它偷出来。”
“嗯，做的好。”夜泠摸了摸查理的头。
“接下来……就是等“她”回来了……”夜泠喃喃的说，这时，铁门外响起了铁球在地面碰撞摩擦的声音。
“查理，快藏起来！”夜泠迅速说到，看到查理像一只金色小猫一样窜入墙内后他也躺下闭上了眼睛。
“偷着高兴吧！猪猡们！那个女人已经把自己献给了市长大人！你们的口粮又多了一份！”一个声音说到，其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金属撞击声在某一刻停止，似乎刚才出去的一群人都已经回来。
“彭！”刺耳的关门声响起，这是夜泠几小时以来听到的最大的声音，虽然他离铁门很远，但耳蜗也被震的生疼。
他睁眼，看到远处确实躺着之前看到的那群人，一样的面容消瘦憔悴，一样的蓬头垢面，但都增添了肉眼可见的疲惫。
夜泠环视了一圈又一圈，但唯独没有他希望看到的那个身影……
“你醒了啊，身体好些了吗？”之前的那个龅牙大叔看到夜泠挣扎着起身，关心的问道。
“嗯，那……那个，大叔，之前照顾我的那个女性怎么不见了？”夜泠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颤抖，他尽量没让自己往坏处想，但起了反效果，他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
“她……她……”
“她怎么了？！”夜泠不顾身体的残缺，直接爬到了大叔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倒霉的东西！德莉莎就是因为你才消散的！你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她把她全部口粮都喂给了你！结果今天在‘灵魂回归’的时候体力不支，直接被绞进了碎魂机里面！”一个满脸红色脓疮的中年男人拖着沉重的铁球冲了过来，一脚把夜泠踹翻在地，铁球随着惯性直接撞在夜泠的胸脯上，一大口滚烫的鲜血从夜泠口中喷了出来，如同血雾，如同溪流，淌了一地。
“你干什么！”一个满怀怒意的稚嫩声音响起，随后一个金发小男孩从夜泠身后的墙里冲了出来，张开细小，但强有力的双手，挡住了中年男人继续朝夜泠走近的步伐。
“啊！！！”中年男子被突然出现的查理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上。
“精灵！这里怎么会有精灵！”刚才的大叔惊呼到。
“我是阿泠的……阿泠的……哦！对了！我是阿泠的旅伴！怎么不能在这里！”查理气鼓鼓的说到。
“还有你！你居然敢踹阿泠！我一定要叫你好看！”查理作势就要朝中年男人扑过去，却被身后夜泠的惊叫止住了动作。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哈！！！！！”夜泠双手捂头，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为何物，命运却没有给她在夜泠面前驻留更长时间的机会，枯萎的内心深处暗藏的伤口，终被命运无情的揭起。
名为“愧疚”的情绪破坏着他的身体……
头皮被挖烂，残发被撕扯，皮肤开裂，牙齿脱落……
眼里滴出了血泪，嘴里殷红更甚，胸口剧烈起伏，破碎的内脏更加混沌，如同血池里的碎瓣玫瑰，如同恶魔嘴里的皮肉绘图，绝望应死亡而生，希望接绝望而终，泪，血，肉，相汇，铺成万念俱灰的地狱图画。
“阿泠！阿泠！”查理疯了似的跑到夜泠身边，抱住了浑身都在渗血的他。
如同一支血烛，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如同一片枯叶，残破的经脉在烈火的炙烤中逐渐化为飞灰……
…………
命运似乎也开始怜悯千穿百孔的少年……
祂仁慈的将最后一缕光牵引至少年的面前……
青烟凭空浮现，带着慈爱的光辉护住了这近乎熄灭的微小烛火，其中似乎飘渺着生命的圣歌……
青烟中浮现出只有夜泠才能看出的字符……
“活下去……”
“我的……”
“‘希望’。”
声音消失后，他缓缓睁开双眼，他发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见了，空旷的监牢里还残留着一丝发霉的气息，墙角不时跑过一两只啃食面包残渣的蟑螂。
之前被胖子锤碎的半边身体此时正飞快的愈合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管和静脉在重生，肌肉和皮肤在愈合，夜泠猜测这可能是灵魂体的特性。
“阿泠——！阿泠——！”夜泠突然听到从背后墙里穿出来的微弱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哭腔，是查理在呼唤他。
他敲了敲墙，金属墙壁上传出清脆的敲击声，夜泠心头突然一紧，身体刚恢复一点，对力量的掌控度还不够，这一敲力气用大了点，怕不是没等查理听到就先把守卫的引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铁门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这时，刚刚敲击的位置冒出了一根金黄色的呆毛，接着就是一张人偶般的精致童颜浮现，在看到夜泠后直接扑到了他怀中。
查理没说话，小小的脑袋埋在夜泠的肚子上，身体一颤一颤的，抽噎的声音细小如蚊，生怕太大声了给夜泠带来什么麻烦。
夜泠抚摸着他的后背，同如先前那位女子轻抚自己脸颊的力度。
“你……你的手还有脚……”查理双眼泛红的看着夜泠那残破的半边身躯，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夜泠身上，那滚烫的温度里，是儿童最原始的关心。
“没事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你看，这不正恢复着嘛。”夜泠笑了笑，把一边完整，一边血肉模糊的断手拿到查理面前晃了晃，结果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小朋友眼泪掉的更快了。
“我沉睡中突然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醒过来找你……”夜泠嘟着小嘴说到，短短几句字就让夜泠一阵心疼，小查理对于抛弃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是从什么地方找过来的？”夜泠问道。
“他们把你的包扔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我躲开了看管人的视线，一路以精灵的形态穿墙找了过来。”查理说到。
“记得穿过来时看到的房间的大致布局吗？”
“嗯……记得一点，哦，对了，隔壁也有许多这样的黑房间，里面全是脏兮兮的叔叔阿姨们，还有一些动物，我悄悄的飞了过来，没被他们发现。”
“哦，还有，我发现有一个装修很好看的屋子里挂了一串钥匙，我等会儿可以去把它偷出来。”
“嗯，做的好。”夜泠摸了摸查理的头。
“接下来……就是等“她”回来了……”夜泠喃喃的说，这时，铁门外响起了铁球在地面碰撞摩擦的声音。
“查理，快藏起来！”夜泠迅速说到，看到查理像一只金色小猫一样窜入墙内后他也躺下闭上了眼睛。
“偷着高兴吧！猪猡们！那个女人已经把自己献给了市长大人！你们的口粮又多了一份！”一个声音说到，其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金属撞击声在某一刻停止，似乎刚才出去的一群人都已经回来。
“彭！”刺耳的关门声响起，这是夜泠几小时以来听到的最大的声音，虽然他离铁门很远，但耳蜗也被震的生疼。
他睁眼，看到远处确实躺着之前看到的那群人，一样的面容消瘦憔悴，一样的蓬头垢面，但都增添了肉眼可见的疲惫。
夜泠环视了一圈又一圈，但唯独没有他希望看到的那个身影……
“你醒了啊，身体好些了吗？”之前的那个龅牙大叔看到夜泠挣扎着起身，关心的问道。
“嗯，那……那个，大叔，之前照顾我的那个女性怎么不见了？”夜泠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颤抖，他尽量没让自己往坏处想，但起了反效果，他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
“她……她……”
“她怎么了？！”夜泠不顾身体的残缺，直接爬到了大叔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倒霉的东西！德莉莎就是因为你才消散的！你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她把她全部口粮都喂给了你！结果今天在‘灵魂回归’的时候体力不支，直接被绞进了碎魂机里面！”一个满脸红色脓疮的中年男人拖着沉重的铁球冲了过来，一脚把夜泠踹翻在地，铁球随着惯性直接撞在夜泠的胸脯上，一大口滚烫的鲜血从夜泠口中喷了出来，如同血雾，如同溪流，淌了一地。
“你干什么！”一个满怀怒意的稚嫩声音响起，随后一个金发小男孩从夜泠身后的墙里冲了出来，张开细小，但强有力的双手，挡住了中年男人继续朝夜泠走近的步伐。
“啊！！！”中年男子被突然出现的查理吓了一跳，直接瘫坐在地上。
“精灵！这里怎么会有精灵！”刚才的大叔惊呼到。
“我是阿泠的……阿泠的……哦！对了！我是阿泠的旅伴！怎么不能在这里！”查理气鼓鼓的说到。
“还有你！你居然敢踹阿泠！我一定要叫你好看！”查理作势就要朝中年男人扑过去，却被身后夜泠的惊叫止住了动作。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哈！！！！！”夜泠双手捂头，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为何物，命运却没有给她在夜泠面前驻留更长时间的机会，枯萎的内心深处暗藏的伤口，终被命运无情的揭起。
名为“愧疚”的情绪破坏着他的身体……
头皮被挖烂，残发被撕扯，皮肤开裂，牙齿脱落……
眼里滴出了血泪，嘴里殷红更甚，胸口剧烈起伏，破碎的内脏更加混沌，如同血池里的碎瓣玫瑰，如同恶魔嘴里的皮肉绘图，绝望应死亡而生，希望接绝望而终，泪，血，肉，相汇，铺成万念俱灰的地狱图画。
“阿泠！阿泠！”查理疯了似的跑到夜泠身边，抱住了浑身都在渗血的他。
如同一支血烛，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如同一片枯叶，残破的经脉在烈火的炙烤中逐渐化为飞灰……
…………
命运似乎也开始怜悯千穿百孔的少年……
祂仁慈的将最后一缕光牵引至少年的面前……
青烟凭空浮现，带着慈爱的光辉护住了这近乎熄灭的微小烛火，其中似乎飘渺着生命的圣歌……
青烟中浮现出只有夜泠才能看出的字符……
“活下去……”
“我的……”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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