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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雅释亲

    经过日夜兼程,韩成冰终于踏上了葛天城的地界,闪电般的白驹像见到什么恐怖东西,一阵烦躁地踢踏和嘶叫,差点把韩成冰甩到地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住马。

    “列缺,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韩成冰从马上下来,向前一步,原来地上有一个人,伤得很重,满脸是血,他再一检查,发现此人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再不救治,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他将他扶上马,马瑟不情愿地推后了几步,韩成冰抚摸着它一身的白毛,这才勉强站住。

    这匹马是他十五岁生日时容媚送给他的,那时他狂喜不已,似乎有一种东西飘然出窍,牵着容媚的手又跳又笑,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媚也被感染地眉开眼笑,还笑他是疯子,他当即就给马取名为“列缺”。

    容媚问其原因,他却笑而不答,只说:“秘密。”惹得一顿追打,但是他就是不说,现在想起来,已是往事不堪回首,他叹了一口气,朝前方走去,得尽快找一个安身之所给这个将死之人治病。

    “成冰,你要去哪里?”容媚掀开盖头,在韩成冰要踏出婚房之前问道。

    穿着新郎装的韩成冰恍惚地转过头,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鸾凤红蜡烛烧得他眼花缭乱,他想出去透透气,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他急了,正想拼尽全力冲出去,却被人叫住,他都没注意到床上有坐着一个人。

    在扑朔迷离的烛光下,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像扯线公仔一样地向床榻靠近,近到紧挨着她,肌肤之亲让他犹如被火烫到般的眼冒金星,想站起来,反被她一个扑到,陷入软乎乎地棉被中,犹如困兽。

    “你,你想做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又不像是自己在说。

    “嘻嘻,讨厌,好像我会吞了你似的,相人。”容媚轻拍着他的胸脯,埋怨道。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要叫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不过去,那你过来啊!”

    “你先起来,我,我再过去。”韩成冰聂聂地说道,他不敢看她,每次看她都像火烧一样地难受。

    “好啊,我等你。”容媚一只手从他脸上缓缓下滑到腹部,让他倒抽了一口气,她这才巧笑倩兮地抬起手,托颊抿嘴偷笑。

    离开床榻之后,韩成冰整个人都像从水窖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湿透,他背着她深呼吸。

    “你连你的马都不如。”容媚在身后取笑道。

    韩成冰转身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何出此言。

    “列缺,古为雷神之名,又为天之裂缝,天门。”容媚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子,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问我。”韩成冰想起那日的追打。

    “知道归知道,打归打,这是两码事。你也过来吃点东西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容媚咬着鸡腿,牙齿不清地劝道。

    “这是梦吗?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你跟我印象中的容姐姐有点不一样。”

    “容姐姐,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还真挺想念的。”

    此时的容媚看起来是那么的朴实无华,犹如褪去一身骄傲的孔雀,温顺服帖,韩成冰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坐在桌的对面,拿起桌上的酒杯连喝了几杯。

    看着他泄愤一样地狂饮,她抢过酒壶,一饮而尽。

    韩成冰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过这样子的容媚,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不拘小节,她一直以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他甚至没看过她生气,她怎么了?

    “你走吧!”容媚将酒壶放下,双颊通红地说道。

    “朱阙玲珑于林间,玉堂阴映于高隅。”百灵鸟般的歌声萦绕在韩成冰的耳边,看着容媚在一旁翩翩起舞,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心中一片柔情蜜意,他心中是有她的,一直都有,只是他认为他不可以。

    “这是梦又如何,不是梦又如何,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他低吟道。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娇艳的容媚转过身来,红得像流血般的樱桃小嘴正凑到他的唇边,就在韩成冰要盖上之前,意识迅速抽离,站在门外的柳子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不。”一声惊叫,韩成冰从床上坐起来,吓了一旁的何愚人一跳。

    “恩公,你没事吧!”他点上蜡烛,并递给他一杯水。

    韩成冰缓了缓神,这才发觉自己做梦了,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让他一时半伙有点分不清到底现在是做梦还是刚才是做梦。

    “谢谢。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看来此梦对你困扰颇深。”何愚人看他眼光呆滞,嘴唇发白,若有所思地说道。

    “先生乃习武之人,难不成也懂面相。”

    “实不相瞒,家父曾是国医,幼年时耳濡目染也就略懂一二了。”

    “是何国国医?”韩成冰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有这样一番来历,甚是惊讶。

    “来日方长,时机成熟了我定向恩公说明一切。”

    “也好,你现在身体尚不能太过劳累,真是不好意思,吵醒你了。”韩成冰面露窘色。

    “我看恩公多日受梦魇所困,这里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略为一试,要是没用,恩公自行弃用就是。”何愚人说得诚恳。

    “先生请讲。”韩成冰喜出望外,想要下床拜谢,却被何愚人阻止。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说完,便在丰隆穴扎上一针。

    韩成冰感觉小腿像被蚊子咬了一口,本来沉昏头痛,头脑不清,有如云雾蒙蔽之状,阴气弥漫,不消片刻,下阳上达,消在高在上之阴翳。

    “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感觉神清气爽很多。”

    何愚人起针后,收回针套,起身作揖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韩成冰起身想要扶起他。

    “璇玑悬殊环无端,愚人冒犯了恩公。”

    “我都给你整糊涂了,你给我治病,何来的冒犯?”

    “刚才在下借治病之名给恩公施针,窥得了恩公心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