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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遇盗化夷小手段 成人之美大昭寺

    且说秦、慰二将夜夜在寝宫门前佑护着太宗李世民,夜里太宗方才安魂定魄,得以安寝,生活起居平静舒坦,心旷神怡,尔后太宗斟酌:因朕的遭遇而强加天下黎民的忌惮和避讳,这无非是把宫中的羞事泄露于野,实是有损大雅,俗不可言,助长了歪曲事端的借口,易萌节外之枝,倘若引起民心涣散,可是朝廷之大忌。

    太宗尤其听了御弟玄奘的忠告,茅塞顿开,采纳了御弟玄奘的建议,以瑾瑜匿瑕的胸襟,朝野息事抑疑,人心归向,天下祥和,多亏了及时布诣取消了种种禁忌,此后不久,变脸戏又回到了长安戏场。

    长安戏场昼夜热闹非凡,鼓锣喧天,迭伏不歇,声乐喧嚣,南腔北调,到处可见“异台同曲,彼刚唱罢我登场”的情景,千艺荟萃,技无忌讳,百戏荟萃玄妙精湛,俨然鱼跃龙门,各施手段,看客如云,一拨接一拨,如浪沓来,人头涌怂,衣香鬓影,观者入戏,听者痴迷,步履流连,赏心忘返,可谓是“戏不留人,人自恋戏”,闻及自醉,此间不慕神也不羡仙矣!

    此日,殷逢巧拾掇妥当,怀着重整鼓旗的决心,驱着驴车往戏场赶,心悦颜舒,肩负一家之期待,好不逼切,鞭飕飕,车辚辚,驴吁吁,驴车辗过嶙峋的路面,颠簸不堪,却摇晃着美好的希望,人逢顺境精神爽呀!

    “哈”的孙悟空在驴前“刹一一“地的闪出了个身影,面目狰狞,张牙利齿,颜面黝黑,把殷逢巧吓了个眼翻白,愣神儿,一阵痹厥之后,定神细看是孙悟空,失声叹道:“呵、呵——孙长老,车上坐,车上坐!”

    “殷师傅,你稳坐便是。”孙悟空弄掉掩饰的面膜,一手握住驴脑袋上的缰绳,这驴乖乖的叫驯服了,奔跑起来宛如一匹骏马,掀起一路烟尘,片刻即便到了戏场。

    孙悟空并为殷逢巧挑了个好位置,辍驴卸货,竖旗杆,撑戏台,围蓬帐,布格局,扯篷拉纤,诸事按部就班,井然有条,很快就完善布局。

    “嘟——嘟——开场啦——”殷逢巧吹响角号,一阵鸣锣喧鼓,吆喝着唱起开场白,句句朗朗顺口,字字闪烁诱人。

    孙悟空扮个招客童子,头戴花冠,膝挂铃铛,手掌铜锣,脚履锦屐,靴头也嵌着铃铛,双肩也栓挂上铃铛,迈步有声,浅鸣悦耳,洪亮惹人,叮咛声缭绕不绝,近者凝步而观,远者轻闻诱饵声,转徒寻声来,歇步聚幕前,半柱香光景,观者己人头稠密,水泄不通,更有顽童穿胯插肘,非要挤到戏台惟幕前,图看个究竟,然心中之好奇,越看越纠结,非要看出分晓来,然而艺深似海,玄妙无穷,何奈猎奇之心,只讨得个一饱眼福,岂知其中奥妙?

    聚宝盘给赏钱擦得“花啦花啦”作响,可谓甄值有价呢。

    台上,孙悟空也只是一个陪衬,他的技艺矫揉造作,破绽百出,生涩不堪,滞夯不畅,百般夹生硬凑,牵犟附会都苟不上。

    殷逢巧娴熟自如,一脱脱的脸谱沓沓地轮换着,衔接得天衣无缝,观者无以挑剔。

    孙悟空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私下忖度:艺可真不轻传,师者待徒有所隐瞒,有所保留并不为过,师者莫不是有所顾虑的——新虾出,旧虾灭,关手饭碗的事,人家不可不慎之又慎,这如何是好?

    每逢初一和望月,殷篷巧都要回家探亲,顺便买些补品考敬俩位令堂,及其置办些家用的东西,其实是把挣来的钱捎回家,这天恰巧是望月之日,殷逢巧依例回家,贯于得到的赏钱较平时之多七、八倍,分装两个包裹,驮在肩上,吩咐孙悟空看好戏台,便骑驴上路——回家!

    孙悟空自是给殷逢巧使唤上了,他呆了一时辰,自是耐不住寂寞,便掏出金箍捧,把它变成一根竹竿,绕着戏台画上一圈,呼出土地,道:“土地,给老孙看好场子,莫要叫人跺了。”

    土地赶忙现身,拜道:“小的已恭候大圣多时,遵大圣吩咐便是。”

    “看好场子,自有打赏!”孙悟空吩咐完备,转身变作一只鸽子,追殷逢巧而去。

    殷逢巧回一趟家,驴途要近二个多时辰方能回到骊山阴麓的家,此时还在路上,走了好长一段路没逢上行人,“噔噔”的驴蹄声格外清脆,驴也走得很上劲,也许毕竟是回家吧。

    这时,在殷逢巧的前面出现四条彪悍的汉子,且横成一排,把本来就不宽的路给占上了,他们背对着殷逢巧,顺着路慢吞吞地走着,堵住了驴的去路,殷逢巧道:“哥们,给个方便,让小弟过去吧?”

    那四条汉子依旧不腔声,俨然没听见的样子,就是不肯把路让开,愈走愈慢,殷逢巧无奈地跟在后面,再三道:“哥们,给个方便,让小弟先行一步吧!”

    “你把我兄弟当驴了!”走在路最外边的汉子猛然转身,指着驴头吆喝道:“本大爷明明是条汉子,你当是驴呀?莫名的给你小子辱了,该当何罪?”

    殷逢巧连连赔礼道:“失仰失仰,小的无心冲撞了爷们,请多多包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向爷们赔不是了。”

    那四汉子逐一回过头来,拉脸皮翻白眼,表情狰狞,道:“赔啥的不是?赔个心中高兴,且饶了你!”

    他们一席话,搔醒了纳闷已久殷逢巧:对,人家找渣,我且绕开不就行了。他不再辩解,勒驴回头,另避蹊径。

    这四位宰客的“飕”地围上殷逢巧,道:“想溜?且问爷们肯不肯呢。”

    殷逢巧道:“这朗朗乾坤,天下太平,你等拦路抢劫,就不怕吃官司,受牢狱之苦?”

    “哈,吓鬼?!”四人凶相毕露,道:“就是拿你到骊山上腊干,鬼都不知道是谁干的,留下包裹,饶你性命,也便你回家。”

    殷逢巧意识遇到强盗,凶狠狠的闹是非,实是见财起意,四人已生歹心,祸害逼近眉睫。他甚是害怕,晃悠间清清楚楚听到孙悟空的话:“殷师傅,钱财乃身外之物,给他们便是,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消灾大吉!”

    殷逢巧实在舍不得这些血汗钱,此时又听到孙悟空的话:“殷师傅,此刻你不舍财消灾,更待何时?”

    殷逢巧四顾无人,驴在陌生人面前也惊扰起来,左右进退不知所措,不停地踩着蹄子,那四条彪汉已虎视眈眈,紧逼上来,他咬咬牙,“唉”心中一声惜叹,只好取下包裹,竭力往山下丢弃,这四个盗贼果真是冲钱财来的,都朝包裹奔了过去,似饿狼一样窜到山下。殷逢打总算把贼引开,勒驴朝家的方向跑,歇尽劲走到山岗上,又听到孙悟空的话道:“殷师傅,且回头看!”

    殷逢巧估计把劫匪甩在身后了,忍不住回过头来,但见山下四个劫匪抢夺着撕扯着包裹,倾刻便把包裹撕裂一个口子,露出的是金灿灿的金子,在夕阳照射下金光闪耀,他也弄愣了:哪来的金子?

    转眼间,四个劫匪厮打起来,刀剑交加,“叮叮当当”的砍杀起来,喊声震惊了宁静的山野,血溅衣襟,呻吟声渐渐消失,只剩下一个劫匪,他还砍杀着倒下还在呻吟求饶的同伙,直至山林归于宁静,他方才提上包裹,丢掉手上沾染了血的刀具,跄捍地走入丛林之中。

    殷逢巧目睹了劫匪自相残杀的始末,心有余悸,头皮发麻,惊慌失措地赶路,天色黝黑才踏进家门,满脸失神落魄,惊悚得浑身罗嗦,疙疙瘩瘩地把路上的遭遇告诉了父母妻儿。

    殷承忠老人听后也惊骇不止,用手扯扯儿子的肩膀,道:“包不是还在肩上吗?”

    殷逢巧用手一摸,方才觉得肩上还有份量,沉甸甸贴着后背,压得有点酸麻,疑惑地取下包裹,一脸茫然,一阵抓捏之后解开囊口,片片熟黄的铜钱还在,抓捏还“沙沙”作响,一家人又惊又喜,笑不拢嘴。

    殷逢巧在家人的欣喜声中倍感欣慰,另外更感到蹊跷。

    是夜,一家人在睡梦中,同时梦到了太白金星幸临他们的茆堂,太白金星告诉他们,道:“为汝殷家消灾消祸者乃孙悟空也!”

    醒来举家合计:原来消灾的贵人是频临家门的孙悟空,有恩不报非君子,变脸术就全传给孙悟空吧,权当回报!

    三天后,殷逢巧悄悄返回戏场,一睹自家戏台,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戏台花饰得靓丽,香气飘逸,行人走过也歇步督视一阵子,心中赞叹:这好招惹人的眼球啊!

    殷逢巧见到孙悟空,依旧是那张调皮怪异的笑脸,还有位陌生的美媚,他不解这美皴与孙长老竟这么谙熟,举止投足俨然一家子,他不便多问,把这奇疑噎在心里。

    殷逢巧坦诚的告白了这躺回家的遭遇及其梦中的际遇,表示把变脸术全传授给孙悟空,权当报答。

    “师傅在上,供弟子孙悟空拜谒!”孙悟空赶忙拜师,一连又叩了九个响头,他暗自庆幸:别出心裁,终得心想事成。其它只字不提。

    孙悟空的举措惊愣了牡丹仙子,她想:这姓殷的有些手段,一度话就让人叩头贴服,看来孙某还欠我几个叩头呢。

    大凡玄妙之事,纵便秘笈无穷,一经点拨,弥深也豁然明朗,殷逢巧可真是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把变脸秘笈授予恩人——孙长老。

    孙悟空把所学到的技艺加以改进,推陈出新,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秀出班行,青出于蓝胜于蓝,在学艺和操练的同时,也为殷逢巧赚取一笔不扉的赏钱,艺成身退,不可厚非,他也惭惭淡出戏场,这也是情理之中。

    孙悟空向来天晓务必起床,为师傅整理当天的行囊,而今但听唐僧吩咐道:“悟空,找出那件黄锦绸缎的袈裟,为师拿来。”

    孙悟空一听,高兴了:以往师傅一旦挑出黄锦绸缎袈裟,必是为皇家祈福,好事连连。遂问道:“师傅今日喜逢好事了?”

    唐僧道:“今天是九月十九日,观音菩萨的涅磐日,众公主到大昭寺拜谒,祈福添祥,皇上口谕贫僧遂个为适龄公主卜课,体无咎言,粉饰平安,以兆祥瑞。”

    “呵——菩萨的涅磐日!美事,美事!“孙悟空一听高兴万分,道:“这事老孙爱掺和,俺亦想见识见识在菩萨的涅磐之日,人们对菩萨的瞻谒之情,师傅带上俺吧!”

    唐朝道:“别搅了场子。”

    孙悟空笑道:“成人之美,吾心亦悦。”

    唐僧戴上僧冠,着上黄锦绸缎袈裟,连禅靴也是新的,握上一杆佛尘,轻快地出门,孙悟空随其后,唐僧也设说甚的,前后上了一架密篷的马车,望大昭寺而去。

    唐僧在车上依旧盘坐念经,孙悟空不停地撩起窗帘,东瞧西望,前瞻后顾,好生新奇。

    辚辚的车声停歇,车帘给掀开,大昭寺到了。始觉一阵钟声洪亮冗长,一股檀香浇脸灌肺,但觉气景幽雅,清风抚绥万方,瑞霭祥气缭绕,好个大昭寺:玉砌台阶,廊坊精雕,碧漆添绣,声色栩栩,显影现形,亲和惹人,匠心窥见一斑。寺内更是朱宫贝阙,殊灿绚烂,一番玉砌雕阑,万般砥砺琢磨,处处玲珑剔透,面面粉饰,冠冕辉煌。殿前观音菩萨尊像足踏莲台,倾身俯瞰,丰颊颜欢,厚耳垂珠,秀鼻巧唇,欲语微词,欲履前俯,容止端详,左手托瓶,把持慈详,右手执柳,恰是广度布施,俨然惠泽四方。

    有诗褒赞曰: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浩浩红莲安足下,弯弯秋月锁眉头。瓶中甘露常遍洒,手中杨柳不计秋。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千舟!

    孙悟空率先进入大堂,但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肩挨肩地靠在一起,髻下的漏发相互扫抹着对方的肩项,年轻那位纤纤的手指捏扯着年长那位宽大的衣袖,他永远忘不了她俩联袂的举措和矜谨的倩影。

    孙悟空的情绪骤然激昂,大步地奔过去,脱口而出道:“正观音,好呵,你俩早临,菩萨会保佑你们。”

    稍长的黄卷幼妇轻抽眼睑问非所答,道:“谢谢师傅那篓金犁,金犁可是摘自万葆庄?”

    “是呀!”孙悟空愈加高兴道,“正观音你怎么知道?”

    但见黄卷幼妇微翘下颌道:“廿年前夫君每年都适时会摘回金犁,就万葆庄的金犁子,满堂人都吃得很开心,唉——很开心呵!”

    “只要你正观音喜欢,俺抽空就去摘,金犁子似廿年前一样青甜,一样酥脆。”

    但见黄卷幼妇脸面发青,紧抿轻咬的下唇,不再言语。

    这时,一簇衣香鬓影,奢华靡丽香客,款款鱼贯而入,乃皇后携嫔妃贵人及其众公主,约数拾众,每排九人,批次上香,井然有条。而黄卷幼妇与身边的女眷回避到屏幕旁的窗前,依旧执袖挨肩地站着,面对佛像,默不作声。

    一轮香上罢,只剩皇后和公主们二十余人,各自赐坐于堂下,静待之时彼此窥伺着对方,各揣心事。

    孙悟空目光不经意地览眺屏幕下的两位女眷,但见她俩安然地坐在椅上。

    唐僧念着祈课经文,孙悟空忙回手上的活儿:点上一柱香静待一旁,祈祷的公主双手捧着一块红色绸缎,那是她自已的年庚八字,双手奉给唐僧,并亲自报上名衔,紧接着接过孙悟空手中的那柱香,亲自插到香炉里,而后跪在绵毯上叩九个头,挚诚朝拜,并长跪着静待唐僧祈祷完毕方可退下拜坛。

    孙悟空一柱接一柱地呈上香,唐僧也一把接一把地轮番接过公主掌中的红绸缎,逐个为其祈祷,但都是千篇一律的诵词,公主们却是满怀希望,更甚趁这短暂的时光做着美好的憧憬。

    “皇上驾到——”大殿里传来宏亮高亢的传呼声,唐僧赶忙离座躬迎太宗。

    太宗李世民昂首阔步,一边走入大殿,一边摆手道:“免了,免了!”——臆诣“自家人”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

    唐僧和孙悟空及其主持多位僧人纷纷起手拱揖,恭迎太宗,道:“皇上吉祥!”

    “免了吧!”太宗和蔼道,稍歇圣步,转身朝屏幕走去,但见屏幕下两寻常女眷缓缓地站起来,太宗伸手示意免礼,两女眷紧挨着肩,执袖半偎,侧视着观音菩萨塑像。

    孙悟空尾随太宗,乐呵呵的道:“这是正观音!”,又指着殿堂上伫立莲盘之上的观音菩萨,道:“这是菩萨!”

    太宗“呵呵”笑着,答非所问道:“可是紫娟呀!长大啦!长大啦!好啊!”

    年轻的女眷嘴角轻抽一下,紧倚着黄卷幼妇,依然无言。

    “紫娟,朕封汝为文成,享公主奉禄!”太宗宣敕道,“玄奘御弟,为文成公主祈祷吧!”

    “谢皇上眷顾!”黄卷幼妇微躬肩胛,而后拥着紫娟——惠封的文成公主来到观音菩萨像前,轻按文成公主跪在蒲团上,亲自燃上三根香,举奉着香向观音菩萨叩了三个长首,而后把香递给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郑重地接过香,迷惘地看着黄卷幼妇,黄卷幼妇低声道:“紫娟是公主了,行公主之礼吧!”

    文成公主向观音菩萨上香叩头祈祷,风节乍现,文绣有恒,成德僭溢并不为过。尔后转身款款走向太宗,行受承之礼,太宗忙伸手搀扶文成公主手肘,道:“好,好!朕的宝贝女儿自是娇妍静好!嘉言懿行,乐岁添祥,永永无穷!”

    “谢皇上!”紫娟——文成公主羞涩答谢,语若蝉翼轻呜。

    “诸位法师,启法谕天,教诸神佑哺,朕文成公主得平生惠润。”太宗笑呵呵道。

    文成公主复回蒲团前跪下,神情恢复往常的矜持和疑重,黄卷幼妇依然静立地偎靠着陪伴着。

    孙悟空凑近,轻声道:“有甚祈求但说无妨,会应验的。”

    “真应验吗?”文成公主极轻声道,便半闭眼睛,心在祈祷,谁洞察到她的心声,也许只有她知道。

    许久,黄卷幼妇轻摸文成公主的双肩,轻声道:“女人家子,莫图尺幅千里,想寻常之所想,望寻之所望,不作过节奢求,月逢半盈即是圆,心中欢悦便是福,安过且过罢了。”

    文成公主仰脸看着黄卷幼妇,体会了至理的训蒙,点点头。

    孙悟空也认为黄卷幼妇的话实在,敦促紫娟——文成公主“信任”他,心中小有得意,道:“俺师傅的祈告很顶用,俺更顶用。”

    文成公主依旧迷惑惘然,而后反问道:“祈求会灵验吗?神灵怎能分得清谁是谁呢?”

    孙悟空道:“心诚则灵,信则应验。”

    文成公主道:“大师为我祈祷,我又怎说呢?”此时,她赧然浅笑,脸上难见泛起了久违的羞涩的红绽,檀口香腮,妍雅淑懿,眉宇间祥和的神情,饱露着无限美好的憧憬,抱在胸前灵秀的双手,捏抹着掌中的绸绢,念念心语无不是平生美好的期望。

    孙悟空悄悄地对文成公主道:“公主若要心想事成,美梦成真,你就跪着别动,俺上天为你求福,不唤你,你莫抬头。”又靠近唐僧,轻声道:“师傅,俺上天为文成公主求福,俺不唤你,你只管念经,俺去去就回。”

    孙悟空脱窍而去,直赴红鸾宫,俩童子见大圣亲临月老殿,笑脸相迎,旋即引见月老,鸾凤阁里,但见月老斜倚砚台打瞌睡。

    孙悟空见状,窃想:月老梦里耕耘,难怪下界也就梦里慕容,祈求难应,月老好安然,待搔它一把痒痒,即便挥手遣走两童子。

    孙悟空变个大彩蝶,飞落月老的鼻子上,两翅膀不断地拍打着月老的鼻孔,“噗嗤”一声月老自然给呛醍了,刚开始用手抠,这彩蝶就是不依不绕,把月老惹烦了,月老不动声色地呷一大口茶,憋在嘴里,“哗——”地对着惹事的彩蝶喷去,道:“老爷子就请你饮茶,再来,再请,再来,再请!”

    “哗啦”喷了孙悟空一脸茶水,孙悟空只好现出未,脸庞变了模样,月老惊呆了,看得发愣,而孙悟空稍息之间又换了脸孔,把月老惹得晕头转向。

    “呀一一”月老叹道,“好个孙大圣,中了头彩啦,闲来无事呀!”

    孙悟空变回原来模样,道:“好啦——月老,你老如何看出来?”

    “哈哈”月老大笑道,“大圣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也非礼也!智人自知,以后可别想蒙骗老夫老眼晕花,这回带甚好酒求老夫呢?”

    “有有!当且稍待。”孙悟空开门见山道,“俺师傅在大昭寺为中华大唐公主祈福,俺此来只为文成公主求一门好婚事,你老认为那杆根子最匹配,就给系上,俺拜托的事会备一份好酒恭候你老呢。”

    月老道:“大圣你也晓得,我这月老月老,月在凡间上下弦交迭,圆缺相承,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绌,与时消息,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纵是圆满,也旋即缺憾,要十全十美的婚姻是不会有的,牵强牵强就行了,大圣,话说回来,老夫不是和稀泥敷衍了事。”

    “晓得,晓得!”孙悟空道:“挑好的,挑好的!”

    月老道:“就挑个半仙半凡的吧!”

    “怎样谓半仙半凡?”孙悟空不解道,“好的便行!”

    月老道:“天罡星一童子已下凡二十多天,而今想必成器,如系他的话,可有纰漏。”

    “怎么呢?”

    “他下凡有定数,仅达七七四十九天,恐公主不能白头偕老。”月老依实道,“纵是珠联璧合,亦是好物难全,红罗尺短呀!”

    “差不多就可以了,就系他,系他!”孙悟空高兴道,“金有赤足,玉有瑕疵,阴阳圆缺,岁月冷暖,常有常见,常遇常逢,此事古难全,行了,行了!”

    月老一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两根赤绳系绕上。

    诗曰:喜见世间成双对,不知月老巧用心,纵是修得千年缘,尚待红绳驭君配。

    事已办妥,孙悟空急忙返回大昭寺,悄悄对文成公主道:“公主,月老给你挑了位最好的郎君,你抽个签,准是上上鉴。”

    文成公主将信将疑,双手接过孙悟空捧上的一简神签,“啦啦“地摇起来,“嚯”地跳出一枝签,孙悟空双手拾起,送给文成公主,文成公主轮蕃两边细看,签上落款:三七二十一卜,上上卜!附诗一首:天缘凑合总由天,女嫁男婚喜偶然,幸逢梧桐连理枝,凰凤入梦乐团圆。遂问孙悟空道:“诗中何意?”

    孙悟空道:“未来事,一半天机一半自知,公主你可问俺师傅,依签诠释,略知一二。”

    文成公主满心欢悦,双手把签贴在胸前,与黄卷幼妇一道款款走向唐僧,唐僧鞠身拱接,细看签上金字,对文成公主道:“公主,上上签,恭喜恭喜!”

    文成公主问道:“签上的诗里说了些什么?”

    唐僧道:“沉浸浓郁,含英咀华,玄机都在其中,公主你细听便是!”

    黄卷幼妇与文成公主凝神贯注,洗耳恭听。

    “天缘凑合总由天,女嫁男婚喜偶然,幸逢梧桐连理枝,凰凤入梦乐团圆。”唐僧充满激情地背了一遍,细致入微诠释道:“天缘凑合总由天……”

    “哈哈”旁边的太宗仰脸捋须大笑,众人为之一惊,唐僧的话也戛然而止,纷纷注视着太宗,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