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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三难过后尽开颜 第七十一回 双喜来临全展眉

    太宗抛出的问题异常奇葩:寻儿识母。

    一国使节拿到一百只母鸡和一百只雏鸡。

    一国使节拿到一百头母羊和一百头羊羔。

    一国使节拿到一百头母猪和一百头猪娃。

    一国使节拿到一百条母狗和一百条乳狗。

    吐蕃使节禄东赞领下一百匹母马和一百匹马犊。

    均被告之,这都是一百对“母子”,要求在四个时辰内精准正确辨识和配对,不可有错,如出错配,无缘下一轮搏弈,就此出局。

    禄东赞看着两个马圈里乱窜的母马和胡闹着蹦蹦跳跳的马犊,一筹莫展。

    吐蕃的其它使节环着马圈遛跶,人人悟着闷葫芦,个个困心衡虑。

    禄东赞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孙悟空却“咕哝”地似笑似海起来,禄东赞循声慢慢地靠近孙悟空,轻声问道:“孙丈老,你有好办法?”

    俗话说“吃人嘴软”,青稞酒饮多了,孙悟空对吐蕃自有情感,遂生帮扶的念头。此时,孙悟空诡异道:“皇上给四个时辰寻出母子,二个时辰就足够了。”

    禄东赞恳求道:“愿洗耳恭听孙丈老的高见!”

    孙悟空悄声道:“盐十斤兑水,慢炒三十斤豆子,浇盐水置釜中豆里,豆半热即可,凉后均匀投喂马犊。”

    禄东赞依什而行,半个时辰便把做成半熟的咸豆子投喂马犊,转眼间马犊吃个精光,并不断地反刍着嘴巴,渐渐的躁涩起来,狂叫乱窜,圈内开始失控,吐蕃众使节也烦躁不堪,不明白孙悟空这一糊弄会牵出怎样的结果来。

    但听孙悟空道:“开杠并栏,把吮上乳的那对马牵出栏外即可。”

    “嚯嚯咯咯”一阵撬杠声,二栏并圈成一个大栏。转眼间,但见马犊轻巧地找出娘来,并吮起乳来,吐蕃使节也越栏入圈,牵上母马走出马圈,马犊一边追着母马,一边吮着母乳,遂双走出马圈……

    禄东赞顿悟,悬着的心搁下,赞叹道:“孙长老这招好使!”

    孙悟空不屑一顾,道:“小门儿,不足为奇。”

    翌日,尚有三个国家使节聚到太和殿,太宗吩咐待官给这三个国家使节各分派一个精致的合子,诣谕:穿上线即可,两天办妥。

    三国使节离开太和殿后都不自主地碰了头,齐齐打开盒子对照,盒子里装的都一样:九颗九节珍珠,形似冬虫夏草,还有一条软茸茸的金蚕线。

    使节们相视而笑,显而易见,都踌躇满志:这有何难!各自满怀信心返回邸城。

    禄东赞回到邸舍,再分辨那些九节珍珠,但见九节珍珠奇葩无比,一颗贴着一颗紧挨成节,节节颜色各异,对光而瞻,晶莹剔透,依稀可见中间连通着一条乳白色的小孔,稍比针眼大些小儿,显然不是直通的,灌起气来,却显示是连通的,窜起线来,可见线头只进到第三节珠子,到达第三节的线头就不再往里爬了。

    禄东赞尝试了多种方法,均是无功而缀,逐渐焦躁起来,尤然想起孙悟空,道:“事不迟宜,速请孙丈老。”

    禄东赞带上三位骑乘,风风火火来到洪福寺,仓促行过礼数,牵上孙悟空的手便回吐蕃的邸舍。

    孙悟空听了禄东赞的详述,捏起一颗珍珠细看,道:“这是九曲珍珠,俺在天不着边国际遇过,当年天不着边国国王奉出一串八十一颗九节珍珠串送俺师傅,被师傅拒收了,有一师弟欲讨二颗作耳环,国王让师弟窜线,师弟穿不过线,也就要不成了。”

    禄东赞欣慰道:“原来孙丈老见过!”

    孙悟空道:“这九曲珍珠很奇特,穿过线之后,口子会不知不觉把线衔住,慢慢嵌紧,扯不动,当年俺稍稍留意,不当回事,今得再次遇上,俺猜是否是天不着边国国王也来考太宗了?”

    “难说。”禄东赞道,“眼前,我等却给考了。”

    “有先例就有办法,道自有道,必有据可循。”孙悟空道,“俺试试看。”

    孙悟空使出明招:吹、吸、抖、震……兼顾上玄法:念、咒、画符、驱遣……一法接一法竭力施出,均不受用,不得不惦量起来:这玩意可真烧脑损神,把俺也弄个束手无策,若往天上求法,更给仙友笑掉大牙,到地府求助,小鬼都会蔑视你,只有请教观音菩萨兴许得到帮助。

    孙悟空拿上那盒九曲珍珠,道:“俺去去便回。”

    转眼间,孙悟空到了南海,刚踏上落伽山,恰巧逢上观音菩萨手托宝瓶,款款迎面而来,菩萨却先开言道:“悟空,事不迟疑,我三日便回。”

    “菩萨,让俺等上三天,黄花菜都凉了!”孙悟空一手拿上一颗九曲珍珠,一手执着线,道:“穿线,穿线,稍稍了事。”

    “呸——穿条线也找菩萨,蚂蚁大的事不是事!”善财童子弃厌道。

    木吒笑而不语,满脸鄙视的表情。

    孙悟空每次正面遇上善财童子,心中遂生愧疚之情,他为不能兑现从前的承诺而自责,乃因失信而羞耻,与观音菩萨迎面而过时,观音菩萨说的话孙悟空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眼睁睁地看着善财童子和木吒伴随着观音菩萨飘然而去,渐渐匿迹在南海瀚缈的烟波中。

    此刻,孙悟空举首仰视着云雾山中的落伽山,默默地把九曲珍珠和线包藏起来。

    “蚂蚁大的事把你憋急了,还齐天大圣?”护法韦伯肘下夹着二个偌大的菠萝蜜走过来,道:“大圣,刚才菩萨不是对你撂下这么一句话了吗?想想看会有甚玄机?斟酌斟酌,说不准就隐藏着啥诀窍?”

    孙悟空陪笑道:“没听上,菩萨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韦伯道,“大圣,我知道你是遇上过不了槛的事方才找菩萨,菩萨刚才也确凿说了你的事乃蚂蚁大的事,依我看这是凡俗的事。”

    孙悟空听到“蚂蚁大的事“时,觉得可真是蚂蚁大的事,他也不便多说,也不好意思多说,若再阐述他还算灵慧的“齐天大圣”吗?他接过韦伯两个菠萝蜜也没谢一声就转身离去。

    孙悟空用金箍棒挑着两个菠萝蜜打道回长安,浑身的烦琐缭绕着郁闷的心情,走起路来也无精打采,细想:穿线乃蚂蚁大的事,可真不是自己的事,况且这事月老也给系上了红绳,实打实成眷属,急人之急,莫非是委屈了自己,乃老蚕作茧罢了,他人事,耳边风,任这扰,随水转,顺成败,歇歇再赶路吧!

    此时,孙悟空透过薄雾俯视到山那边有个小亭子,便径直奔亭子而来,临近才发现小亭子边飘起袅袅炊烟,但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中老年人在忙碌着,他挥手便喊:“老乡,可有茶酒?来一壶吧!”

    “有呀——”中老年人端上茶壶,托着杯子走进亭子里,看到面前“三不象”有点吃惊,不敢靠近,把茶水注满杯子,远远放在石台上,道:“倌人请慢用,还有粥和干杂小菜,随意吧!”而后又补充道,“都不用钱,吃吧!”

    “赊的,可真是大善人呀!”孙悟空赞美道。

    中老年人看到“三不象”容服甚光,举措有适,言词谦恭,也就不大害怕了,解释道:“这冲里人为方便往来的行脚,自发凑些米、茶、薯、粱,一户人轮番煮上一个月,不图舍,只方便往来的行脚,都自家人,没甚的事。”

    “呵、呵——”孙悟空呷起茶来,赞道:“好茶!好茶!好清香呢!俺受了老人家的惠赊,请问老人家如何称谓?”

    “倌人切莫讲究,山野中人没甚名号,大家都叫我‘福堂’叔,或叫‘顺德’叔,听出是呼自家的声音就算应名了吧!”陆顺德笑着道,“倌人是外乡人,幸会幸会,还有粥和小菜,随意慢用。”

    “陆顺德——好!你这般有礼数,不难猜出是有文墨的。”孙悟空赞道。

    “冲里人需墨砚,都会找上我,我也只是略认得些字,祖上传的。”陆顺德笑道,“倌人可是个大圣人呀!”

    “哈哈,大圣人?蚂蚁大的事也办不了!”孙悟空自嘲自讽,情不由衷露出苦涩的笑,道“唔,大凡乡野有点文墨,大都有智慧,人前可体面呢!”

    “没甚的,认识的人多些罢了。”陆顺德不以为意道。

    “爹爹,我回来啦!”路那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孙悟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束冠的年轻人,背上驭着藤架子,架子上撑着一把桐油伞。

    “是我犬儿回来了。”陆顺德对孙悟空笑着道。

    “令郎从哪回来?”孙悟空顺个话而矣。

    “乡试后便回!”陆顺德依旧笑容满脸。

    “可真是个文化人!”孙悟空夸奖道。

    “叔好!”年青人走进亭子,向孙悟空礼貌地打起招呼来,也许年轻人觉得与父亲聊得来,便没甚顾虑了。

    “后生哥挺青健,叫甚名号?”孙悟空笑问。

    “名授三,字寿山。”陆顺德插嘴道。

    “呵,真是文化人!”孙悟空翘起母指,道:“好名!好字!”

    “谢叔!”年轻人授三道,“我爹说是位师傅取的,我觉得挺好!”

    “呵——好!”孙悟空点头头。

    “当年,那师傅往大唐赶,说是长安人氏,我等不知大唐在何处?”陆顺德笑着道,“授三刚出生就遇上,算是逢上缘了。”

    “呵——”孙悟空觉得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倌人要去哪办事?我给你指条近路。”陆顺德问道。

    “唉,俺走的路远呢,要办的事人家说是蚂蚁小事。”孙悟空情不由衷地叹道,“这事把俺犯困了。”

    “哈哈”陆顺德父子都笑起来,不识孙悟空言中边际,道:“走了老远的路,办的是小事,怎么算件小事呢?可不是小事了!”

    “唉,给你俩说中了,不小呢!”孙悟空点点头道。

    “叔,你没忌讳的话,我能帮上忙就帮你一下吧。”年轻人授三道,“且就试试看,未尝能成!”

    “没甚顾忌。”孙悟空掏出一个盒子,取出一颗九曲珍珠和软线,道:“就是把这条线从这颗珍珠的孔中穿过便可,可真是蚂蚁般的小事。”

    授三好奇地拿过一颗九曲珍珠和软线,仔细地窜起来,全神贯注,不惊意地问道:“谁说是蚂蚁般小事?”

    “观音菩萨说的。”孙悟空脱口而出,并不在意。

    “观音菩萨!”陆顺德父子惊愕道。

    授三把九曲珍珠和软线塞给孙悟空,而后转身到亭边端了一会儿,而后走向孙悟空,伸过捏着的二指头,道:“叔,把线绑在蚂蚁的后脚上。”

    孙悟空不明其意,愣愣地看着,陆顺德拿过孙悟空掌中软线,把儿子授三二指间的怪物轻轻地绑上,授三又要过孙悟空掌中的九曲珍珠,孙悟空方才看到授三指间是一只长脚黑蚂蚁,授三小心翼翼把蚂蚁塞进九曲珍珠的小孔,蚂蚁听话似的慢慢往里爬,把软线也带进了小孔里去,但听陆顺德道:“吹气,轻轻吹!”

    孙悟空看得发愣了:但见蚂蚁一弯一曲地钻过九曲珍珠,软钱也一点点往孔里带,不一会,蚂蚁从另一端爬了出来,软线也跟着牵了出来,孙悟空赶忙送上一颗九曲珍珠,就这样,九颗九曲珍珠半个时辰就给穿上了,孙悟空舒了一口气,方才发现亭子里聚了许多人,大家都屏住气,看完穿线的一幕,也都把悬着的心搁下了,舒了一口气。

    “观音菩萨说蚂蚁的事自是由蚂蚁办罗!”授三笑着调侃道,“小事,小事!”

    “大事大事!”孙悟空笑着强调道,“可真是大事呢!”

    大家惘然,不以为意。

    孙悟空把窜好的九曲珍珠收藏起来,捧着授三的双手道:“好!好授三,好寿山!好顺德叔!咱有缘呀!”

    孙悟空把二只菠萝蜜剖开,一一分给众人品尝,并吩咐道:“把籽种上,五载便能生果,算是俺对乡俚乡亲的报答吧!”

    菠萝蜜突然飘出漫山的蜜香味来,大家高兴地品尝起鲜黄鲜黄的果囊,并把果核收好,大家吃完菠萝蜜之后方才想起那怪人,却不知怪人何时离去,去向何处,都认为他是神仙,因为这神仙提到过观音菩萨,后来,人们果真把菠萝蜜的籽种上,五年后树高叶茂,长出一个个硕大的果实,味道似曾尝的一模一样,这里人们不叫这果为菠萝蜜,而叫榴莲,这是后话,人皆知之,往后不提。

    且说孙悟空回到长安,给禄东赞窜好的九曲珍珠,并买了关子说是“蚂蚁小事”。

    禄东赞以吐蕃使节的名义向太宗呈上窜好的九曲珍珠,太宗也是收到唯一一串窜上线的九曲珍珠,太宗问道:“汝等如何窜上?”

    禄东赞又买起关子来,道:“陛下,此乃蚂蚁小事,不足为齿。”

    太宗感到不宜深究,也不予推敲,点点头,道:“最后一道题,回去思考吧。”

    禄东赞接过一个红绸缎包着的东西,忧忧戚戚四到邸驿,方才掀开红绸缎,撕下封条,是一个青花瓷茶杯,揭开盖子,杯里啥也没有,方才展开黄绸缎,上面赫然写着:辨别杯中跳虱的雌雄来。

    禄东赞方才认真审视起杯子来,杯子里涂抹了一层桐油,可不容易识别出粘在杯壁上的两只小小跳虱,跳虱缓缓地爬动,就是跳不起来。

    禄东赞叹道:“跳虱的雌雄岂能分辨?这婚事甭想成,大伙们收拾家当,翌日回吐蕃。”

    翌日破晓,禄宗赞来到洪福寺与孙悟空道别,孙悟空惊异道:“大相为舍急着赶回吐蕃?”

    禄东赞失望道:“太宗出了一道诡异的题:分辨出跳虱的雌雄,我等不卷铺盖还等待何时?”

    孙悟空一拍脑门,道:“大相再说一遍是甚问题?”

    “太宗要判断杯里两粒跳虱,那粒是雌那粒是雄?”禄东赞苦笑道,“奇葩!莫不是撵我等吐蕃人回去。”

    “哈哈!”孙悟空仰脸大笑,道:“恭喜,成了!俺陪你进宫觐见太宗便是。”

    禄东赞疑惑道:“辨不出,如何去得?”

    “去得!到时教你即可。”孙悟空胸有成竹道。

    禄东赞在孙悟空的陪同下,硬着头皮进宫觐见太宗,来到殿上,孙悟空方才对禄东赞耳语起来,悄悄地启发道:“跳虱的事不是事,大凡都不把跳虱的事当回事,英明的皇上,岂会把跳虱的事当回事呢。”

    禄东赞疑虑地反问孙悟空道:“这么说能行吗?”

    孙悟空点点头道:“观音菩萨说的,事逢凑巧,准成,奏吧!”

    禄东赞听说是观音菩萨启发的,自是充满信心,壮着胆向太宗奏曰:“陛下,事大论乾坤,物微略可忽,绒轻不为意,钜惠缘可循。跳虱的之事百理不沾,大凡都不把跳虱当回事,英明的陛下,亦不会把跳虱的事当回事。”

    太宗沉吟一下,笑道:“吐蕃人可真有智慧,好——朕就答应把文成公主许配你们的赞普松赞干布,择日合婚!”

    禄东赞听后竟发起呆来,孙悟空捏了一把它他的腋肘,悄声催促道:“大相,赶快谢恩吧!”

    禄东赞方才回过神来,叩首作揖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婚事就敲定。

    孙悟空施展了他的智慧和才干,几番周旋终于促成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婚事,如“面朝沟壑,道尽涂殚”之时山穷水复,花暗柳明,成就了大唐与吐蕃达成的连襟关系,彼此交趾接壤的地区也平静起来,化干戈为玉帛,通商交流也渐成风气,彼此融合相处,涌现“边境安,朝野宁,政令通,礼乐融,民安居,国富强”的局面,双利互赢随处可见,善哉!

    长安各大小寺院的朝钟暮鼓应时而鸣,木鱼声声彻幽阑,“嚯嚯”声彼起被伏,更深方歇。

    “咚、咚、咚……”一阵鼓声在睡梦中响起来,打破夜的宁静,听到鼓声的周边人们都给应扰了,此时熟睡的孙悟空也被催醒了,他懒洋洋侧身睨视窗外,但见天色微熹,薄雾如纱,星斗沉隐,细听鼓声的间隔夹着低微冗长的鸡鸣鹅嗥声,他习惯地瞟了一眼师傅的铺盖,但见师傅默默地整理被褥,道:“师傅,今天要出门?”

    “没事!”唐僧头也不抬,答道:“都没事,还早,你睡吧!”

    孙悟空看着师傅离开禅房,他扯过被子把头蒙上,尚欲小睡一会,不竟有钱难买“天光觉”呀。只是“咚、咚、咚……”的鼓声无缝不钻,吵得他无法再睡。

    “当、当当——当、当当——”寺内响起神钟铿锵的声音,经久不歇的回音传得悠长悠长,在尚未停息的回音中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孙悟空掀开被子,抚窗一看,但见寺中佛陀已倾巢出动,连厨僧和秽僧都跪在正堂前的走道两边,俯首帖耳,静静地恭候着。

    孙悟空闪身出门,后甩的衣袖给牢牢地扯住,但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恳求:“孙子爷,你可要护着我呢!”

    “仙子,没人宰你,俺领赏去。”孙悟空诙谐地哄道,“待会分你一份。”

    “这场面我亲历过,非惩即罚,不是分派的场面,悠着点。”牡丹仙子道,“你可不能甩下我啊!”

    “装蒜!”孙悟空只好靠在花坛边远眺大殿的动静,他想:不见刀斧弓驽,也不见枪剑鞭戟,坏不到那里去。

    “种葱!”牡丹仙子道,“你看通告来啦!”

    果然传来“圣旨到——”的传唤声,但见一行黄马褂的人昂首挺胸,迈着阔步走向大殿,而后传来宣读声:“朝廷有旨,奉天承曰:洪福寺广受朝廷恩典,惠渥厚实,独占鳌头,念寺缘深,赐感业迭洪福,日升摘易,千古永垂,以诰皇恩,承待敕建,扩施广局,延岁增益,臻君望隆,阙诣远嘉,钦此!

    “啊——”孙悟空笑道,“原来是洪福寺要换马甲啦!”

    “换啥?”牡丹不明事故,糊着问。”

    “圣旨明示,日升之时洪福寺拆牌换匾,日后便是感业寺了。”孙悟空诠释道。

    “爱换啥换啥,别捣得心惊就行。”牡丹仙子安然地隐循起来。

    孙悟空隐身在喜哄哄的人群中走出洪福寺,看到年轻的佛陀使劲匡扶着偌大频重的牌匾,遂生同情之心,掏出金箍棒,轻轻一抹,“洪福寺”这块旧匾被撂下,但听有一股洪亮的声音在鼓着气:“举起来,一、二、三抛——”,但见别样一般的“感业寺”的金牌匾缓缓飞起,轻轻贴在“洪福寺”原来的位置上,“感业寺”落实了皇家门庭。

    许久,太阳才在骊山那边升起来,接过圣旨的唐僧心中纠葛:天意矣!

    孙悟空自是玩去了。

    这些时日,荣升为皇家的感业寺实是洪福寺没有甚改变,无易于以往,数月依旧平静地过去了——一如既往静好!

    名至实归的皇家感业寺里,唐僧依旧遵守通例:无事不窜寺。他整天译经编修,诠文释义,集积纂辑,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孙悟空看到师傅整天伏案撰文,不便打扰,他又百无聊赖,自然想到遛出寺院,闲逛散心。

    这天大清早,孙悟空收拾百变道具,正要出门,传来牡丹仙子轻呼:“小孙头,带我出去。”

    孙悟空笑着道:“仙子,带你出去?可以!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相扰方可!”

    “呵,一个大男人还怕花姑娘粘着,美死你!”牡丹仙子道,“依你!”

    “走吧!”孙悟空摘上一张牡丹叶子,引牡丹仙子上路,牡丹仙子一把拉上琼葩仙子,道:“琼葩妹子,一起玩去。”

    琼葩仙子甩掉牡丹仙子的手,道:“我不想去,就想呆着,清静。”

    孙悟空轻嘲道:“琼葩天天不宜出门,寅卯不合!牡丹你子丑不宜,也别出门了。”

    “我牡丹逢年逢月逢日逢时无时不合,瞧你孙老圣,猴嘴吐出人牙,你说合不合!”牡丹仙子督一眼琼葩仙子道,“琼葩不玩,憋死你!”

    孙悟空领着牡丹仙子出了门,朝城里走去,牡丹仙子东瞧西顾,有花饰的地方惹她逗留不前,孙悟空不奈烦道:“这也爱,那也爱,可惜兜里没个钱。”

    牡丹仙子要犟道:“我这叫饱眼福,不象有些猴,见人有技,百计千方讨艺拜师,为甚?只为日后便于捞钱,不惜拍马捋须,是为砺炼手段。不过,这世道也奇循:钱不是万能,没钱就万万不能了。”

    孙悟空只好掏出一吊钱,抛过去,道:“别看着眼馋,要是眼馋了心累,炽手呢。”

    牡丹仙子接住那吊钱,临这店窜,近那摊瞄,店小二的脸色倒也欢松,孙悟空脚底抹油,乘机遛了,他自是来到了戏坊街,替殷逢巧张扬变脸招客,孙悟空一出场,把戏诡异迷离,霎时,观戏者蜂拥而至,赏钱“哗啦”、“哗啦”地聚到盂盆之中。

    苟且说殷逢巧是孙悟空的师傅,但孙悟空的脑子特灵,赚钱有方,未时许已盆满钵满,殷逢巧自然要慰劳高徒孙悟空,买来核桃,枣子、花生、香蕉和桃子,酒自然少不了,孙悟空半躺着吃东西,仰脸喝酒,戏苞的垂帘时不时给人掀开又遮上,孙悟空头也不抬,眼也不瞧,道:“戏没开场,稍候稍候!”

    殷逢巧躲在角落那边数钱窜吊,忙得头都没抬一下。

    孙悟空要么抛起一颗花生,用嘴接住,要么抛起一颗核桃,依旧用嘴接住,“唧唧嚓嚓”便吐出了皮壳,核儿留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更是不停地反复往嘴里抛送。

    “咯嚯”孙悟空掩嘴吐出一口碎玉石,忙掉头起身,道:“牡丹,你又算计老孙了。”

    牡丹仙子斜着头,睨着眼走进来,道:“原来穿钱的忙坏了,吃喝的逍遥无比,不叫人稍候才怪呢!”

    殷逢巧抬头一看是牡丹仙子,赶忙包上几吊钱,走过来塞到牡丹手里,道:“姑奶奶,谢你捧场了。”

    牡丹仙子照收不谢,道:“我不敲你殷大师傅竹杠吧!”

    孙悟空轻拍着自己的下巴,道:“怕你,惧你!”

    牡丹仙子道:“本人不食嗟来之食,权当暂借你殷大师傅的,下次来你讨便是!”

    殷逢巧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孙老圣,我遇上蹊跷的事,女儿国的国王也来到了长安,怎么回事?”牡丹仙子道,“她是怎么来的?”

    孙悟空闻言,眼晴睁得贼大,颇为惊讶:啊——她就托生在长安,可长安没个女皇,俺差点把这事给忘掉了,来事了可要烦恼啦。

    孙悟空故作不以为然,却又问道:“俺怎么看不出来,就你能看出来?”

    牡丹仙子道:“你虽是能辨妖,却不能认人根,无妖就不能认,青光眼二珠子。”

    孙悟空问道:“在哪里看到?”

    “我看到她从华毂上走下来,随她一起的有许多姐妹呢。”牡丹仙子道:“她们在御林军的拥旄下,都进感业寺去了。”

    孙悟空惊得发愣:师傅常往感业寺讲经,真是前生孽帐,可真要投缘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