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人胆大包天》
‘鱼人’不知是何时醒来的，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陈述，偶尔眨动眼皮是他还活着的证明。陈述心里发毛，爬起身来将越烦喊醒，对越烦说一睁眼便见‘鱼人’一直盯着自己，怪异的要紧。
越烦从包袱中掏出一张面部大小的锅盔，将其掰成两半递给陈述，陈述走到‘鱼人’面前将锅盔递给他。而他只是盯着这张锅盔，直到陈述开口：“愣着做什么？吃啊。”‘鱼人’好似收到指令一般，这才接过锅盔，一股脑将其全部塞进他的嘴中，两人见此心中只觉奇异。
待‘鱼人’将半张锅盔都咽下之后，陈述才开口询问他：“你叫什么？是谁将你吊在这的？”
“老爷。”他开口道，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前老爷，现在你是我的新老爷。”
陈述越烦对视一眼，都见到了两人眼底中的震惊。
越烦率先开口：“陈述！晚上你对他干什么了！”
“我？我就在这睡了会儿啊！”
鱼人指着陈述开口：“老爷救了我，我看见了，之前的老爷将我吊在这把我丢弃了，而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新老爷。”
奴隶在许多达官贵人的府邸之中都不在少数，而陈述现在和达官贵人扯不上半文钱的关系，一个现在被官府追杀的人，现在倒是还有了一个小奴？
“不可不可，兄弟，你叫什么？”陈述摆手制止鱼人的这套说辞。
“回老爷，我叫游浪。”他这样说道。
陈述沉声：“我说了，我不是你的老爷，你现在是平民百姓了，我救下你不是为了让你当我的奴隶，我只是想救下你的性命罢了，你若是还要叫我老爷的话，我不介意再把你吊回去。”
游浪一时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之前的老爷为什么将你吊在这？”越烦问道，算是缓解了此时的凝固场面。
游浪低下头：“我其实已经被许多老爷卖过了，都说我是个怪物，说我是鱼怪”游浪下意识的挠着自己手臂上和鱼鳞一样的皮肤“所以这回我每日都用衣物将我自己裹起来，直到那日这老爷家中的小儿在河边玩耍时失足坠入水中，我情急之下便脱了衣物跳下去将老爷的小儿救了上来，可我一上岸，老爷一看到我就同看到什么水鬼罗刹，神情惊恐万分，将他的小儿抱开后就走了。”
“那时河边举了一大片人，那些人都说我是妖怪，一些小儿捡起石头就往我身上砸。我慌忙跑回老爷家中，老爷的小儿因为呛水太多死了，然后夜里便一群人围了过来，说我是不祥，说我是鱼怪，老爷还说是我在水里摄了他儿的精魄，夺了他儿的性命，要我给他偿命，我这幅模样就是我是鱼妖的证据”
“他们说我是鱼妖，要是将我直接杀了我死后会变成鬼回来索他们的命，要用渔民相传的弓鱼法将我吊起，下方再用那些死鱼将我的执念被那些鱼分食，随后我便被他们吊在这个水流交汇的渔屋里，昨日是第四天。”
陈述说道：“是渔家用来让离水上案的鱼能活蹦乱跳的更久些的法子。”陈述回忆见到游浪时，他被吊起时候的那一幅姿势。
越烦义愤填膺：“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气死我了！”
游浪脸容苦涩。
越烦大手一挥：“起来！带我去你那之前的老爷家里，本大侠给你找回公道。”
游浪摇着他那黝黑的脸，像个拨浪鼓：“不行啊，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过是个小奴...”
“陈述！你开口，他现在只听你的！”越烦张牙舞爪朝着陈述。
陈述见女侠如此也便说道：“游浪，带路吧，这位女侠能替你出头。”
“可是...唉，好吧，那走吧”游浪正要起身。
越烦连忙开口：“你先去这水里给你身上的味道都洗干净了。”
游浪黝黑的脸上此时倒是泛起了一道红，起身后转身便扎进了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游浪在水中就真应了那如鱼得水四字，在水中灵动而迅敏，时而好似纵壑之鱼，浪里白条，不对黑条。陈述觉得要是身上能长出鱼鳞状的皮肤就能有如此水里功夫倒也不算坏事，若是以后再叫他人追杀，只要往水中那么一钻，谁来都别想抓到他！不禁对游浪高看了几分。
越烦嘴里喃喃道：“这小子不会真是鱼妖吧。”
片刻之后，只见游浪的忽然从水中钻出来，手中抓着一尾大鱼兴奋的冲着两人说道：“吃鱼！”
焦香的烤鱼滋味自然比干粮好上不知多少，多亏了游浪。
三人一行共同上路，那三人要去的镇子并不算是偏离了原定要去江州府的路线，反而还算是顺路，据游浪所说镇子上是有些船家可以走水路顺路去江州的。而小镇名为罟镇，罟，意为捕鱼人所用的渔网。
一路上越烦在商量着各种要对那被抹去良心的什么老爷采取的武力行动，比如要将他同样吊起来晾个三天三夜，或者用刀挂在他脖子上叫他给游浪好声道歉。游浪则是这不行吧？这不好吧？总而言之就是不敢对曾经的老爷动手。越烦越是听游浪的退堂鼓就越讲些更为残忍的手段，一路上没有安生。
大约走了二十里地，三人远远地已见到了罟镇，整个镇子都临水而建，河上荡着的几片扁舟应都是这镇上人谋生的伙计，而镇后也由引河水灌耕种，渔村绕水田，澹澹隔晴烟。
整个镇子的规模都不算大，也就住了几百户人家，基本上户户之间都是有点沾亲带故的，不是你是我的三舅姑就是我是你的二姨婆。镇中最大的姓是方，也正是那游浪先前的那户老爷家的方。走进小镇中，如今正是午后，路上见不着多少镇民，寥寥见着几人，他们看见陈述身上背着的刀，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钻进家门里。
就这般，三人走到了方姓老爷家的大门口，不愧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门前竟是同景城中的达官贵人一般是有看门的门房的。不等越烦开口对着那门房兴师问罪，那门房瞧见缩在两人身后的游浪便出声大呼：“你这妖怪还活着！”越烦听闻：“你说谁是妖怪呢？本大侠怎么不见有妖！你这老头生的獐头鼠目，倒是鼠精吧！”
门房气恼：“你这女娃怎的以貌取人？你身后的不就是妖吗！”
“你不也是以他的相貌便说他是鱼妖？”越烦身子向身侧退出一步，将游浪拉出“你倒是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何处是妖，何处不是人？”门房倒是被越烦的气势镇的不敢再说话，只是退回门中，去给当家做主的主子汇报了。
游浪瞥见越大侠的英姿，平日里这门房老头对自己可是没少使唤...
越烦见这老头缩回门后，也不等他去通报，与陈述对视一眼，陈述理会了她的意思，随即朝着她点头，越烦踏步上前，做出一个极其符合侠义之士上门为人讨公道而极其不符合美貌动人的女子的动作，一脚踹在方家的大门上。
“砰”大门应脚而开。
一众堪堪赶来的方家仆役还有走在最前头的方家老爷，方必才，他看着被踹开的大门，气急攻心。
“胆大包天！你你你你你.....”方必才急的说不出话。
越烦对其视若无睹。
陈述伸手亮出从张继两人身上取来的腰牌，腰牌在阳光下照耀的亮眼，沉声大喊：“官府查案，奉公行事！”
越烦附和：“何人胆大包天！胆敢拦路？”
方家一众人哑口无言。
游浪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两人，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越烦从包袱中掏出一张面部大小的锅盔，将其掰成两半递给陈述，陈述走到‘鱼人’面前将锅盔递给他。而他只是盯着这张锅盔，直到陈述开口：“愣着做什么？吃啊。”‘鱼人’好似收到指令一般，这才接过锅盔，一股脑将其全部塞进他的嘴中，两人见此心中只觉奇异。
待‘鱼人’将半张锅盔都咽下之后，陈述才开口询问他：“你叫什么？是谁将你吊在这的？”
“老爷。”他开口道，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前老爷，现在你是我的新老爷。”
陈述越烦对视一眼，都见到了两人眼底中的震惊。
越烦率先开口：“陈述！晚上你对他干什么了！”
“我？我就在这睡了会儿啊！”
鱼人指着陈述开口：“老爷救了我，我看见了，之前的老爷将我吊在这把我丢弃了，而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新老爷。”
奴隶在许多达官贵人的府邸之中都不在少数，而陈述现在和达官贵人扯不上半文钱的关系，一个现在被官府追杀的人，现在倒是还有了一个小奴？
“不可不可，兄弟，你叫什么？”陈述摆手制止鱼人的这套说辞。
“回老爷，我叫游浪。”他这样说道。
陈述沉声：“我说了，我不是你的老爷，你现在是平民百姓了，我救下你不是为了让你当我的奴隶，我只是想救下你的性命罢了，你若是还要叫我老爷的话，我不介意再把你吊回去。”
游浪一时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之前的老爷为什么将你吊在这？”越烦问道，算是缓解了此时的凝固场面。
游浪低下头：“我其实已经被许多老爷卖过了，都说我是个怪物，说我是鱼怪”游浪下意识的挠着自己手臂上和鱼鳞一样的皮肤“所以这回我每日都用衣物将我自己裹起来，直到那日这老爷家中的小儿在河边玩耍时失足坠入水中，我情急之下便脱了衣物跳下去将老爷的小儿救了上来，可我一上岸，老爷一看到我就同看到什么水鬼罗刹，神情惊恐万分，将他的小儿抱开后就走了。”
“那时河边举了一大片人，那些人都说我是妖怪，一些小儿捡起石头就往我身上砸。我慌忙跑回老爷家中，老爷的小儿因为呛水太多死了，然后夜里便一群人围了过来，说我是不祥，说我是鱼怪，老爷还说是我在水里摄了他儿的精魄，夺了他儿的性命，要我给他偿命，我这幅模样就是我是鱼妖的证据”
“他们说我是鱼妖，要是将我直接杀了我死后会变成鬼回来索他们的命，要用渔民相传的弓鱼法将我吊起，下方再用那些死鱼将我的执念被那些鱼分食，随后我便被他们吊在这个水流交汇的渔屋里，昨日是第四天。”
陈述说道：“是渔家用来让离水上案的鱼能活蹦乱跳的更久些的法子。”陈述回忆见到游浪时，他被吊起时候的那一幅姿势。
越烦义愤填膺：“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气死我了！”
游浪脸容苦涩。
越烦大手一挥：“起来！带我去你那之前的老爷家里，本大侠给你找回公道。”
游浪摇着他那黝黑的脸，像个拨浪鼓：“不行啊，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过是个小奴...”
“陈述！你开口，他现在只听你的！”越烦张牙舞爪朝着陈述。
陈述见女侠如此也便说道：“游浪，带路吧，这位女侠能替你出头。”
“可是...唉，好吧，那走吧”游浪正要起身。
越烦连忙开口：“你先去这水里给你身上的味道都洗干净了。”
游浪黝黑的脸上此时倒是泛起了一道红，起身后转身便扎进了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游浪在水中就真应了那如鱼得水四字，在水中灵动而迅敏，时而好似纵壑之鱼，浪里白条，不对黑条。陈述觉得要是身上能长出鱼鳞状的皮肤就能有如此水里功夫倒也不算坏事，若是以后再叫他人追杀，只要往水中那么一钻，谁来都别想抓到他！不禁对游浪高看了几分。
越烦嘴里喃喃道：“这小子不会真是鱼妖吧。”
片刻之后，只见游浪的忽然从水中钻出来，手中抓着一尾大鱼兴奋的冲着两人说道：“吃鱼！”
焦香的烤鱼滋味自然比干粮好上不知多少，多亏了游浪。
三人一行共同上路，那三人要去的镇子并不算是偏离了原定要去江州府的路线，反而还算是顺路，据游浪所说镇子上是有些船家可以走水路顺路去江州的。而小镇名为罟镇，罟，意为捕鱼人所用的渔网。
一路上越烦在商量着各种要对那被抹去良心的什么老爷采取的武力行动，比如要将他同样吊起来晾个三天三夜，或者用刀挂在他脖子上叫他给游浪好声道歉。游浪则是这不行吧？这不好吧？总而言之就是不敢对曾经的老爷动手。越烦越是听游浪的退堂鼓就越讲些更为残忍的手段，一路上没有安生。
大约走了二十里地，三人远远地已见到了罟镇，整个镇子都临水而建，河上荡着的几片扁舟应都是这镇上人谋生的伙计，而镇后也由引河水灌耕种，渔村绕水田，澹澹隔晴烟。
整个镇子的规模都不算大，也就住了几百户人家，基本上户户之间都是有点沾亲带故的，不是你是我的三舅姑就是我是你的二姨婆。镇中最大的姓是方，也正是那游浪先前的那户老爷家的方。走进小镇中，如今正是午后，路上见不着多少镇民，寥寥见着几人，他们看见陈述身上背着的刀，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钻进家门里。
就这般，三人走到了方姓老爷家的大门口，不愧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门前竟是同景城中的达官贵人一般是有看门的门房的。不等越烦开口对着那门房兴师问罪，那门房瞧见缩在两人身后的游浪便出声大呼：“你这妖怪还活着！”越烦听闻：“你说谁是妖怪呢？本大侠怎么不见有妖！你这老头生的獐头鼠目，倒是鼠精吧！”
门房气恼：“你这女娃怎的以貌取人？你身后的不就是妖吗！”
“你不也是以他的相貌便说他是鱼妖？”越烦身子向身侧退出一步，将游浪拉出“你倒是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何处是妖，何处不是人？”门房倒是被越烦的气势镇的不敢再说话，只是退回门中，去给当家做主的主子汇报了。
游浪瞥见越大侠的英姿，平日里这门房老头对自己可是没少使唤...
越烦见这老头缩回门后，也不等他去通报，与陈述对视一眼，陈述理会了她的意思，随即朝着她点头，越烦踏步上前，做出一个极其符合侠义之士上门为人讨公道而极其不符合美貌动人的女子的动作，一脚踹在方家的大门上。
“砰”大门应脚而开。
一众堪堪赶来的方家仆役还有走在最前头的方家老爷，方必才，他看着被踹开的大门，气急攻心。
“胆大包天！你你你你你.....”方必才急的说不出话。
越烦对其视若无睹。
陈述伸手亮出从张继两人身上取来的腰牌，腰牌在阳光下照耀的亮眼，沉声大喊：“官府查案，奉公行事！”
越烦附和：“何人胆大包天！胆敢拦路？”
方家一众人哑口无言。
游浪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两人，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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