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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认保派保

    足足磨蹭了一个月有余,离岁试也只剩二十天不到。常笙终于开始收网,威逼利诱,叫那赵平乖乖放人。授人以柄,只要不逼他狗急跳墙,就能随意拿捏。

    隐私不设防,敲骨吸髓,轻而易举。大数据时代,获知一个人的隐私,更加简单,连人祖宗十八代叫啥都能翻个底朝天,没有秘密可言。

    常笙打算筹建一个情报小组,用来收集情报,防患于未然。但想要培养出一批忠于自己,绝不背叛的下属,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养成。运营资金,情报网络,渗透关节,各方面都需要大量资金。

    嗯……为时尚早。

    信息传回的第三天,孙潜也回到了云来城。比起去时,瘦了整整一大圈,这也是正常的。牢里的伙食,清汤寡水,量又少,连吃饱都是问题。

    孙潜一进城,常笙就让人准备饭菜。孙潜回来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常笙,双眼瞪得跟牛眼一样,隐隐透着一股怒气,含而不发。

    “今后,你随石辰习武。”

    常笙仿若未闻一般。

    孙潜没有言语,也不动身,依然盯着他。

    常笙慢条斯理的用餐,似乎并未感觉到孙潜眼中快要遏制不住的怒火。一边往口中送菜,一边说道:“你不用习武了,去皂坊做门房,没事就不用来找我。”

    愚笨之人固然好用,可也容易叫人利用,他现在这般态度足以证明这一点。因此,常笙希望孙潜能够自己想通其中原由,需要人点明,则难堪大任。

    孙潜的忠诚度很高,只要给出合理的,他能够接受的解释,就能一如既往。但常笙认为,有一就有二,这般轻易叫人利用,若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是致命的。

    因此,宁可失去,也不妥协。

    孙潜被常笙这般无视的态度激发内心积压的怒火,头脑一热,双手抓住桌沿就要掀翻。然而不论他怎么用力,桌子都只是轻轻晃动,桌脚没有丝毫离地的意思。旋即一股巨力直透胸口,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的向后连连倒退。这劲大力小,让孙潜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站稳身形后,孙潜这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站在桌前,淡漠冰冷,不苟言笑。

    常笙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冲动误事。蹲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改。还想留下,就去报道。想走,去账房领钱。”他已经提醒过了,这样还想不明白,那留着也不过是一个无脑且可能反水的打手。

    “理由。”

    孙潜死死盯着常笙,哪怕是一句谎话,他也愿意相信。但常笙却是和那青年打了声招呼就一起离开,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就连撒谎也不愿意。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没了任何价值了吗?

    他如此尽忠尽责,到头来,却被随意打发走去做门房,甚至说出了让他想走就去账房领钱走人的话。想到那个来无声息的青年,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

    常笙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有时甚至甘愿吃亏,从来只对事不对人。孙潜也不认为常笙会违背当初招揽自己时许下的承诺,因为常笙从未违背过。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常笙安排自己去做门房。

    此时,常笙满面错愕,他刚刚随口提了一嘴院试,这才从石辰口中得知,院试分三场,其一为门试,即入门考试。通过之后才能参加正试,也就是所谓的岁试,接着才是科试。对于多考一场,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院试要有廪生作保。

    所谓廪生,就是院试第一名的秀才。而要其作保,是要送钱,美其名曰为保费,实则就是好处费,通常不会太低,这是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需考生家世三代清白,若不然作保被查出,则要受到牵连,很可能剥夺功名,永不录用。更甚者,游街示众再砍头。名义上如此,也确实承担风险,但所要“保费”往往高得离谱,有的看人下菜碟。

    同显廪生之间,相互通气,去哪家都是一样收高额保费。他的生平上多了“经商有成”这四个字,在廪生眼里,毫无疑问是一头肥羊,保费毫无疑问要比常人高出数倍,乃至十数倍。

    常笙倒不怕要价离谱,就怕他们沆瀣一气,故意拖延时间,最后才来个狮子大开口,坐地起天价。以狂刀门的门路,毫无疑问是肯定有,没有也会有。但借用了人家的门路,那就是受了人家的情,他可不想承这份情。

    于是赶工写了几张内容相差无几的拜帖,信口胡诌的夸赞之词,信手拈来,想都不用想。拍马屁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对于文人,夸赞文采博学,几乎正中下怀。

    想找廪生并不难,前去县学或府学就可以。思虑再三,他决定先寻资历最老的廪生,因为这类人已是两鬓发白,自知前途渺茫,于是趁着还是廪生时,大捞一笔。

    皂坊的运作,离了他也能正常运作。只要按着他立下的规矩来做,基本可以不用他管。人员安排得当,材料供应正常,并且专门养了三个讼师,也就是专打官司的律师。所处环境不同,性质也不同,但根本目的都是一样。

    常笙可不会让三个讼师家长里短,和平共处,要不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给卖了。因此,还要他们承担项目策划的责任,只要他们提出的建议被采纳,便可以分得该项目总收益的十分之一。如果次次没有给出完美的方案,就予以开除,另添新人。

    树立一个对他们有威胁但不是真实存在,又随时演变为真实存在的敌人,同时分化内部联合协作。对外团结一致,保证自身利益不受侵害。对内貌合神离,目的同样。即使他们三人相互协作,常笙也有办法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精通律法的人,比武功绝顶的高手更可怕,不经意间就着了他们的道,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株连三族。所幸常笙入乡随俗,又怕有些稀疏平常的小事变成刑事,就把各种类目的律法全记下来。

    记忆力强的人,总比寻常人有优势,在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常笙率先寻到那位廪生的家中,递交拜帖,却被开门的仆役反手塞了回来,直言道:“老爷吩咐,凡是私自登门以求认保者,一律拒之门外。”

    “劳烦问一句。”常笙伸手挡了下要关上的门,然后问道:“保结需要认保,为何你家老爷要将人拒之门外?”

    仆役道:“上方另制,指定派保,而后认保。请先到本地署礼房报名,之后会安排廪生当场认保。”

    “多谢告知,一点茶钱,还请收下,告辞。”

    常笙原路返回,他记得派保是在清朝时期出现,如果没记错的话,需要往上三代人的履历。这好办,他见过几次常运鸿写这些东西。同考童生互保,出了事,一个也逃不了,这是他所需要操心的地方。

    这也不算难办,毕竟都是一个县的,花点钱,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本县所有童生的基本信息。因为临近院试,所以还未报名的童生并不多。再进行筛选,例如孝悌,也就没剩几个人。

    确定不会有匿丧冒籍的童生之后,常笙这才前往署礼房报名。依照规矩,填写了姓名年岁籍贯以及上三代人的履历。他很幸运,在场报名的童生连同他在内共有四人,在他报名过后没多久,就有一名童生到场。毫无意外,他们五人当场宣誓遵守考场规则,认证联保。

    经承命人前去请来廪生。廪生到场,同时到场的还有一名画师,五人俱出示县衙开具的文书以证明身世清白。画师在侧,绘制他们五人画像,名字籍贯,一一俱全。一式三份,之后由认保廪生与经承确认无误过后,再签名盖印,以示真实。随后送去官派廪生居所,五人同往,前去让廪生当面确认作保,如此才能进行下一步。

    之后,再由署礼房需登名造册,同三方确认盖印的画像送到本县学署,再往上层层递交。如此,童生才具有考试资格。

    派保,童生需从榜单之上选择一名官派廪生为自己作保。一名官派廪生通常可以为十名童生作保,同时为了方便当场辨认省时省力。因此,联保的五人通常会择同一名官派廪生作保,但也并非所有人都会这般选择。

    常笙五人当中,就有两人另选一人。

    五人随衙役到了官派廪生的住所,位于县衙当中,官差捕头层层保护。手按刀,目露凶光,经过数次验证,这才见到了官派廪生。

    两人被带到另外的官派廪生的住处。常笙三人所选择的官派廪生名叫胡颍,是一个面相儒雅,身着青衫的男人,年近四十,八字山羊胡,手不离卷,负手而立,浑身透着书生气。

    除常笙以外两人已经双手捧画,躬身连同保费一同递上,供胡颍收下确认。作为头一回来请廪生作保的常笙,对这幅光景却是没有模仿,只是客气的双手递上。

    官派廪生是奉命行事,只要确认童生信息与本人无误,再与认保廪生互为监督,无故拒绝作保,那便是渎职,需要接受相应惩处。

    常笙无意瞄见胡颍手中书卷内容,凭着短短几句,便是将整本内容在心里涌现,他立刻就想起了这书中有两处错字。

    同样一句话,因为字的不同,导致意思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