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君命难违
林毅继续着他的火药配比研究，试验场继续着冬日的热闹。和之前相比不同的是，除了试验场，这几日整个军营也开始躁动起来。
校场上每天都人满为患，各营统领指挥着士兵不停地演练着与之前不同的阵法。仓库不时都有人员进出，为士兵们更换各种军械装备。
秦定远这些天整天不见人，召集各位将军天天蹲在沙盘面前，讨论着各种战术打法。
整个山巍军陡然运转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大战在即的紧张。
林毅同样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因为秦定远这些天的生活完全是两点一线，军营、试验场。
几乎是每天，秦定远都会到试验场询问大炮的制作进程。林毅能感受到他的急切，但火药一日没有改良完成，林毅同样没什么好办法。
这天下午，林毅刚想到另一种搭配比例，预感强烈的他拉着关月儿准备进行下一次试验，却被秦定远给叫住。
“小毅！”
“秦大哥，你来了。”这些天秦定远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来，林毅早就习惯了。
“嗯，刚和几位将军商定了几种战术，闲来无事便来你这儿看看。”秦定远答道。
“那正好，我正准备试验新的配比，你也来看看。”林毅说道。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我预感激起强烈，要成功，多半就是这次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秦定远笑道。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也只有在林毅这里，他才能放松下来。
来到城外，林毅指挥着几个士兵把大炮拖运到空地上，炮口正对着远处的土墙。
“秦大哥，你们躲远一点。”林毅喊道。
关月儿熟练地拉着秦定远躲到壕沟里面。这套流程她跟着林毅走了无数遍，娴熟无比，围观的士卒们则大多是一脸轻松，有的脸上甚至还挂着鄙夷。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林军师都是这么谨慎，但每次是失败，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见林毅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点燃引信就开始撒丫子狂奔，直到跑进壕沟才停下来。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大炮。
这次他不仅改良了配方还加大了火药的量。他考虑得很周全，双管齐下，既然火药质量不行，那就加大量试试看，量变引起质变嘛。
“嘭！”的听一声巨响，众人只觉得脚下一震，只见炮口黑影一闪，紧接着一股浓烟从炮口缓缓冒出。
这一次比之前的震动都要打，而且炮弹飞出去的速度也是极快，几乎肉眼难见。众人都以为这次终于是成功了，急忙朝远处的土墙看去。
完好无损！
“怎么会？”林毅满脸惊愕。
“没事，不要泄气！你不是常说嘛，失败是成功之母。”秦定远安慰道道。
林毅脸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对秦定远说道：“但是这母太多了也不行啊。”
秦定远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拍了拍林毅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从壕沟里爬出来，秦定远整理了一下，又对一旁的程金说道：“你去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带着小毅和月儿离开解阳。”
正准备上去检查这次的问题所在，忽然听见秦定远的话，林毅不由得奇怪道：“走？秦大哥，你要我去哪？”
秦定远道：“去京城吧，我已写信告诉了爷爷，春闱之前你就在我家好好准备。”
林毅奇道：“春闱？哦对，就是会试嘛。”
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呢？也一起走吗？”
秦定远苦笑道：“现在局势如此，我如何能离开解阳。而且渭城还未收复，我爹的仇还没报，我又怎么能离开解阳。”
林毅道：“那为什么你让我走？”
见秦定远没有说话，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不是嫌我帮不上忙？”
“怎么会嫌弃你，这不是科考近了嘛。想着让你好好准备准备，我还指望着我兄弟中状元呢。”秦定远解释道，但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不对，肯定有事。
林毅心中疑惑，这秦定远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对与科举的态度很明确，可考可不考，这一点秦定远是知道的。
而且这次跟着秦定远来到渭城，本身就是他提议的，就是想让他进入军队。
可现在秦定远却对他说，要让他回去准备科举。
是嫌弃他帮不上忙吗？那也不应该啊。
虽然大炮现在还没弄好，但好歹两人是兄弟。况且现在双方陷入僵局，短时间内蛮族不会攻他们城，他们也不会攻蛮族的城，他留在解阳正好可以慢慢研究火药配比，又不会耽误事，自己在城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为什么还要让他走？
等等.......
这些自己都能看到的问题，秦定远不可能想不明白。那他还要让自己走，那就说明自己可能有危险。
难道..............
“是不是蛮族近期要攻城？”秦定远问道。
也不对啊，这几天军营里面演练的战术阵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守城用的，反而像是一种进攻阵型。
忽然，林毅脑中灵光一闪，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什么，急声问道：
“秦大哥，难道你们要攻城？”
秦定远眼睛微张，但转瞬间就恢复正常。
见他这副表情，林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渭城城高池深，又有拓跋都三万大军在，如此坚城，没有数倍于他的兵力，是无论如何都攻不下来的。
这一点林毅哪怕没上过战场也知道，同样的，秦定远肯定也知道，而且认识比林毅还要深。
“为什么？秦大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攻城？”林毅急忙道。他不相信秦定远会是一个莽夫。
“我也知道渭城凭我们现有的兵力是无论如何拿不下来的。”秦定远语气有些低落。
“那你为何还要攻城？”
秦定远道：“因为我不得不攻城。”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道黄色卷轴，说道：“这是陛下给我的圣旨，限我十日内拿下渭城。”
接过圣旨打开一看，果然，圣旨上赫然写这一道军令，“限十日内拿下渭城”的字样。
让两万多将士去送死，这皇帝是疯了吗？
林毅现在终于知道秦定远为什么要他离开解阳，因为一旦攻城，他们必定大败。到时候蛮族乘势反攻，他们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只有破城一条路。
“这陛下怕不是个傻子吧？”林毅喃喃自语道。
“小毅！不得胡言乱语！”秦定远急忙喝止。作为臣属，无论何时都不能非议皇帝，如果被人听见，只怕林毅会招来大祸。
“作为臣子，陛下的决议我等只需要遵守即可，无需轮对错。”
林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定远，这家伙天地君亲师的观念还挺重。
“那他就可以随便地让你们去死？还是两万多人一起去死？”林毅嘲讽道。
秦定远道：“我相信陛下自有打算，说不定陛下以派援军，我们攻城只是为了引出城中敌人，到时候只需要围而歼之。”
林毅轻笑一声：“那你还让我走？”
秦定远：“小毅，战场凶险形势瞬息万变，我.......”
“你还要骗自己吗？”林毅打断道。
秦定远叹了口气，道：“小毅，你不是军人，没必要遵守这条命令。”
“所以你就让我走？”林毅继续问道。
“不要忘了，我是军师，你封的嘛偶像！”
秦定远急道：“小毅，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了，封你军师的命令我收回........到时候蛮族破城，兵荒马乱之下，你....你没必要白白赔上性命！”
秦定远的焦急林毅看在眼中，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此时无论如何也没法丢下秦定远自己跑路。
且不说自己的试验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就说他是真的自己把当兄弟，自己就不可能丢下他。
“我不走！我的大炮马上就要造出来了，这时候走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嘛。再说了我是军师！”林毅说道。这时候要是真走了，那不是白受社会主义教育了。
秦定远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急道：“小毅，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听大哥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程金就会带着你和月儿一起出城。你今晚自己收拾一下。”
说着，也不等林毅再说，唤来程金吩咐了几句便回军营去了。
“叫我来我就来，叫我走我就走？我又不是外围。”林毅嘟囔道。
“公子，要不要月儿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关月儿问道。她很担心秦定远，但更担心林毅。听到秦大哥刚才的话，她也觉得有道理。
“不收拾！”林毅瞪了她一眼。
“好歹秦定远也是你大哥，这个时候走了算什么？”
“可是公子.......”
“闭嘴！”
关月儿第一次见林毅这么凶，登时就被吓到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毅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止住了。只是叹了口气，复又摆弄他的大炮去了。
他的只觉一直很准，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啊，怎么还是这么短呢？
校场上每天都人满为患，各营统领指挥着士兵不停地演练着与之前不同的阵法。仓库不时都有人员进出，为士兵们更换各种军械装备。
秦定远这些天整天不见人，召集各位将军天天蹲在沙盘面前，讨论着各种战术打法。
整个山巍军陡然运转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大战在即的紧张。
林毅同样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因为秦定远这些天的生活完全是两点一线，军营、试验场。
几乎是每天，秦定远都会到试验场询问大炮的制作进程。林毅能感受到他的急切，但火药一日没有改良完成，林毅同样没什么好办法。
这天下午，林毅刚想到另一种搭配比例，预感强烈的他拉着关月儿准备进行下一次试验，却被秦定远给叫住。
“小毅！”
“秦大哥，你来了。”这些天秦定远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来，林毅早就习惯了。
“嗯，刚和几位将军商定了几种战术，闲来无事便来你这儿看看。”秦定远答道。
“那正好，我正准备试验新的配比，你也来看看。”林毅说道。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我预感激起强烈，要成功，多半就是这次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秦定远笑道。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也只有在林毅这里，他才能放松下来。
来到城外，林毅指挥着几个士兵把大炮拖运到空地上，炮口正对着远处的土墙。
“秦大哥，你们躲远一点。”林毅喊道。
关月儿熟练地拉着秦定远躲到壕沟里面。这套流程她跟着林毅走了无数遍，娴熟无比，围观的士卒们则大多是一脸轻松，有的脸上甚至还挂着鄙夷。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林军师都是这么谨慎，但每次是失败，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见林毅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点燃引信就开始撒丫子狂奔，直到跑进壕沟才停下来。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大炮。
这次他不仅改良了配方还加大了火药的量。他考虑得很周全，双管齐下，既然火药质量不行，那就加大量试试看，量变引起质变嘛。
“嘭！”的听一声巨响，众人只觉得脚下一震，只见炮口黑影一闪，紧接着一股浓烟从炮口缓缓冒出。
这一次比之前的震动都要打，而且炮弹飞出去的速度也是极快，几乎肉眼难见。众人都以为这次终于是成功了，急忙朝远处的土墙看去。
完好无损！
“怎么会？”林毅满脸惊愕。
“没事，不要泄气！你不是常说嘛，失败是成功之母。”秦定远安慰道道。
林毅脸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对秦定远说道：“但是这母太多了也不行啊。”
秦定远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拍了拍林毅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从壕沟里爬出来，秦定远整理了一下，又对一旁的程金说道：“你去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带着小毅和月儿离开解阳。”
正准备上去检查这次的问题所在，忽然听见秦定远的话，林毅不由得奇怪道：“走？秦大哥，你要我去哪？”
秦定远道：“去京城吧，我已写信告诉了爷爷，春闱之前你就在我家好好准备。”
林毅奇道：“春闱？哦对，就是会试嘛。”
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呢？也一起走吗？”
秦定远苦笑道：“现在局势如此，我如何能离开解阳。而且渭城还未收复，我爹的仇还没报，我又怎么能离开解阳。”
林毅道：“那为什么你让我走？”
见秦定远没有说话，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不是嫌我帮不上忙？”
“怎么会嫌弃你，这不是科考近了嘛。想着让你好好准备准备，我还指望着我兄弟中状元呢。”秦定远解释道，但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不对，肯定有事。
林毅心中疑惑，这秦定远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对与科举的态度很明确，可考可不考，这一点秦定远是知道的。
而且这次跟着秦定远来到渭城，本身就是他提议的，就是想让他进入军队。
可现在秦定远却对他说，要让他回去准备科举。
是嫌弃他帮不上忙吗？那也不应该啊。
虽然大炮现在还没弄好，但好歹两人是兄弟。况且现在双方陷入僵局，短时间内蛮族不会攻他们城，他们也不会攻蛮族的城，他留在解阳正好可以慢慢研究火药配比，又不会耽误事，自己在城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为什么还要让他走？
等等.......
这些自己都能看到的问题，秦定远不可能想不明白。那他还要让自己走，那就说明自己可能有危险。
难道..............
“是不是蛮族近期要攻城？”秦定远问道。
也不对啊，这几天军营里面演练的战术阵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守城用的，反而像是一种进攻阵型。
忽然，林毅脑中灵光一闪，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什么，急声问道：
“秦大哥，难道你们要攻城？”
秦定远眼睛微张，但转瞬间就恢复正常。
见他这副表情，林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渭城城高池深，又有拓跋都三万大军在，如此坚城，没有数倍于他的兵力，是无论如何都攻不下来的。
这一点林毅哪怕没上过战场也知道，同样的，秦定远肯定也知道，而且认识比林毅还要深。
“为什么？秦大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攻城？”林毅急忙道。他不相信秦定远会是一个莽夫。
“我也知道渭城凭我们现有的兵力是无论如何拿不下来的。”秦定远语气有些低落。
“那你为何还要攻城？”
秦定远道：“因为我不得不攻城。”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道黄色卷轴，说道：“这是陛下给我的圣旨，限我十日内拿下渭城。”
接过圣旨打开一看，果然，圣旨上赫然写这一道军令，“限十日内拿下渭城”的字样。
让两万多将士去送死，这皇帝是疯了吗？
林毅现在终于知道秦定远为什么要他离开解阳，因为一旦攻城，他们必定大败。到时候蛮族乘势反攻，他们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只有破城一条路。
“这陛下怕不是个傻子吧？”林毅喃喃自语道。
“小毅！不得胡言乱语！”秦定远急忙喝止。作为臣属，无论何时都不能非议皇帝，如果被人听见，只怕林毅会招来大祸。
“作为臣子，陛下的决议我等只需要遵守即可，无需轮对错。”
林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定远，这家伙天地君亲师的观念还挺重。
“那他就可以随便地让你们去死？还是两万多人一起去死？”林毅嘲讽道。
秦定远道：“我相信陛下自有打算，说不定陛下以派援军，我们攻城只是为了引出城中敌人，到时候只需要围而歼之。”
林毅轻笑一声：“那你还让我走？”
秦定远：“小毅，战场凶险形势瞬息万变，我.......”
“你还要骗自己吗？”林毅打断道。
秦定远叹了口气，道：“小毅，你不是军人，没必要遵守这条命令。”
“所以你就让我走？”林毅继续问道。
“不要忘了，我是军师，你封的嘛偶像！”
秦定远急道：“小毅，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了，封你军师的命令我收回........到时候蛮族破城，兵荒马乱之下，你....你没必要白白赔上性命！”
秦定远的焦急林毅看在眼中，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此时无论如何也没法丢下秦定远自己跑路。
且不说自己的试验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就说他是真的自己把当兄弟，自己就不可能丢下他。
“我不走！我的大炮马上就要造出来了，这时候走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嘛。再说了我是军师！”林毅说道。这时候要是真走了，那不是白受社会主义教育了。
秦定远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急道：“小毅，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听大哥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程金就会带着你和月儿一起出城。你今晚自己收拾一下。”
说着，也不等林毅再说，唤来程金吩咐了几句便回军营去了。
“叫我来我就来，叫我走我就走？我又不是外围。”林毅嘟囔道。
“公子，要不要月儿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关月儿问道。她很担心秦定远，但更担心林毅。听到秦大哥刚才的话，她也觉得有道理。
“不收拾！”林毅瞪了她一眼。
“好歹秦定远也是你大哥，这个时候走了算什么？”
“可是公子.......”
“闭嘴！”
关月儿第一次见林毅这么凶，登时就被吓到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毅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止住了。只是叹了口气，复又摆弄他的大炮去了。
他的只觉一直很准，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啊，怎么还是这么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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