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攻城（二）
“快！跟上！”
“不要掉队，以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
“不要扶他！掉队的自己组织起来，就近扎营！”
冰天雪地中，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喝骂在队伍中传开，所有人都像是木偶一般，木讷而又高效地行进着。
顾少虞看了一眼地图，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方位之后，随手把地图揣进怀里，又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阻止他们，风雪、严寒、黑夜，视野所及，天地一色。在这样的环境行军，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好在他们找到一个当地人充当向导，靠着向导的指引，他们勉强能在预定时间赶到战场。
秦定远的情况要好上许多，解阳离渭城不过两百里，按照他的预估，大军最快两天之内就能到达渭城城下。
但他没有下令全速前进，反而是有意拖慢速度。
沿途时常能遇到蛮族探哨，秦定远也不去管，只是一味地行军，任由大军的情况暴露在探哨的眼皮底下。
随着大军的离开，解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城外试验场，林毅正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点燃刚配置好的火药。
“滋啦”一声，火光闪烁，一股黑烟随之冒起，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试验用的火药不多，随着很快便燃烧殆尽。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屋内又恢复昏暗。
又失败了......
林毅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失败了，应了那句名言：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只觉得自己后妈有点多。
“公子，不要泄气，你一定会成功的。”月儿在一旁安慰道。
秦定远没有说话，仍旧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吱呀！”屋门突然被推开，却是程金走了进来。
“林公子，我们该上路了。”程金道。
林毅正在思考火药配比的问题，被程金吓了一跳。又听见他说上路，心中气闷。
“上你妹啊！我说了我不走！”林毅没好气道。
谁知程金根本不理会他的小脾气，径直道：“林公子请尽快收拾细软，明早属下来接二位。”
说完，也不理会林毅呆愣的表情，走出门去。
“我............”林毅被气得哑口无言。
这程金是有什么大病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跟了秦定远之后就木了呢？
“公子，我们...........”关月儿小心地问道。
“我们什么我们！我说了，不走！”林毅恨恨道。
...............................
经过两天两夜的行军，日落时分，秦定远带着大军行进到距离渭城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并选择就地扎营。
“大帅，全军都已安排妥当，各营也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张伯年问道。他是山巍军步军统领，正是这次攻城战的主力。
“顾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吗？”秦定远不答反问。
“适才来报，顾将军据目的地已不足百里，想必此刻已经到了。”张伯年答道。
“很好！派出探哨，查探营地方圆四十里的范围，如有敌情立即来报！”秦定远命令道。
“是！”张伯年领命离开大帐去了。
秦定远又转头对着身旁众位将军说道：“传令下去，立即开始打造云梯和攻城器械，由张将军掌管，于明日辰时开施攻城！刘将军、陈将军各领两千人于城下列阵，防止敌军突袭，破坏攻城器械。张将军，你集合全军所有弓弩手，听我安排。其余众位将军，各领本部兵马，埋伏于城外山坳处听我命令。”
“是！”众将领命，纷纷离开大帐前往本部，进行战前准备。
待众将全部离开，秦定远松了一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
第一次带兵打仗，而且还是这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送死之战，秦定远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正如他日前对众将所言，他们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别无他法。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计策能够奏效，如此一来，他们还能有活下来的希望。
夜黑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这片黑幕下隐藏着狰狞的怪兽。当冬日的第一缕阳光撕开黑幕，怪兽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一架架高耸的投石车整齐的排成一排，立于山巍军阵前，投石机后面则是整整四千人的队伍，皆是披坚执锐一脸杀气。
秦定远立于阵前，打量着前方的渭城。城楼上的敌军清晰可见，他甚至都能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拓跋都同样打量着城下的阵势，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就让有投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而且还是足足六架之多，心中也不禁有一丝凛然。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守城的想法有些错误。他原本是想接着守城之利，借助城防最大程度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待对方损兵折将士气低落之时，再派遣大股部队从城中杀出，彻底击溃。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多的投石机。
“如果放任不管，就算渭城再坚固也挨不了几下。”拓跋都暗自思量。
“莫奈将军，命你带领五千精骑，在敌军投石机停下的那一刻从城门杀出，不管遇到什么阻碍，一定要摧毁对方投石机。”拓跋都命令道。
“是！”
莫奈是拓跋都手下最骁勇的将军，向来为他倚重。
此刻莫奈也知道情势有变，丝毫不敢耽误，急忙跑下城楼召集部队。
这边，秦定远在看到对方主帅似有安排之后，也不再耽搁，一声令下，操作投石机的士兵立即忙碌起来。
随着号令兵手中令旗挥下，六颗足有上百斤的石头被投了出去。
巨石翻转不停，呜咽不休，在空中划过六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渭城城墙之上。
“砰砰砰！”一阵巨响，烟尘四起。秦定远只觉得脚下一阵颤抖，身形都晃了一晃。
他连忙朝渭城看去，只见一阵烟尘散去，渭城城墙除了多了几个浅坑之外，再无破损。
这渭城的坚固程度，竟然还在他料想之上！
“给我继续砸！”秦定远命令道。
又是数颗巨石飞出，带着洞穿一切的威势朝着渭城砸去。然而尘烟过后，除了多了几个浅坑之外，依旧不能对城墙造成大的破坏。
“不要停！继续砸！”
投石机转动不停，不断有巨石飞出朝着渭城轰去。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众人肝胆皆颤，不断有碎石飞起，又散落在城墙下。
一连六七波投掷过后，城墙虽然千疮百孔，但仍旧坚毅。
秦定远下令暂停投掷，他知道操作人员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敢松懈，接下来，才是真正碰撞的时候。
果然，下一刻，渭城城门轰然洞开，一队蛮族骑兵在统领的带领下从城门涌出，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不断提速，带着一往无前无前的气势，碾压过来。
马蹄声如雷，仿佛踏着鼓点，合着数千人的冲锋，犹如惊涛拍岸令人肝胆俱裂。
秦定远脸色严峻，骑兵冲锋，速度一旦提起来，除了暂避其锋芒，想要正面迎击，除非有数倍于敌的兵力，还要军械齐备。但眼下他却只有四千人，四千对同等规模的骑兵冲锋，他心里没底。
可眼下不是害怕犹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后士卒，虽然同样脸色严峻但却毫无怯战之意。
望着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秦定远心中忽的生出一股豪气。
山巍男儿，向死无生！
“盾兵上前，长矛兵紧随其后！”秦定远命令道。
没有任何迟疑，四千士卒犹如水银泻地，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阵型，立盾持矛利于投石机前。
“弟兄们！死战！”秦定远手持长矛，遥指前方。
“死战......”声震四野，四千人整齐的怒吼，带着一股决然之意。
下一刻，蛮族骑兵犹如一股洪流轰然撞上盾兵方阵。高速撞击下，首当其冲的两千盾兵顿时被冲散一大片。
战马嘶鸣，夹杂着士兵的哀嚎和喊杀声，战事一开始就变得惨烈无比。
这一波冲击，两千盾兵折损近八百，就是剩下的一千多人也个个带伤。而反观蛮族一方，折损才不到三百。
如此伤亡比，秦定远却没有任何痛惜之色。因为对方骑兵的速度被彻底迟缓了下来。
除去折损的近八百盾兵，剩下的一千多人手持圆盾，成功的抵住了蛮族的冲锋。而在盾兵身后的两千长矛兵，则依靠着这一千多面圆盾抵挡，用长矛杀伤敌军。
莫奈心中惊骇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仅凭四千人就能挡住自己五千骑兵的冲锋，这在以前是重来没有出现过的。
在草原的统一战中，他所率领的精骑从来都是冲锋无敌。他和他手下的士卒都相信，只要他们发起冲锋，敌人只有被摧毁一条路。
可在今天，秦定远却用两千盾兵和两千长矛兵硬生生的拖住了他们，这如何不让他吃惊。
骑兵一旦失去速度，那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更何况现在还和敌军纠缠在一起。
看着身边士兵不停地倒下，莫奈心中痛惜。虽然敌军倒下的更多，但这五千骑兵，却是他最精锐的部队，是从草原统一之战起就跟着他，一战一战打出来的勇士。
城楼上，拓跋都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战场发生的一切。
莫奈发起冲锋的时机恰到好处，他本以为对方面对如此规模的骑兵冲锋会暂避其锋芒，但当他看到对方竟然准备抵挡时，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这秦定远到底还是嫩了点，居然想用这么点步兵就挡住己方的冲阵。
然而事实却让他大为吃惊，对方竟然真的挡了下来。虽然损失惨重，但却成功的迟滞了己方骑兵的速度。
山巍军果然是百战之师！
忽然，拓跋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突然大变。
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一旦停下来，那就是最好的靶子。
莫奈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方敢用四千人冒险抵挡，那肯定有后招。
一念及此，他再不迟疑，大声喊道：“收拢阵型！撤退！”
然而，却已经迟了。
站在高处的秦定远手中令旗一挥，在战场和渭城中间的空地上，从雪地里突然冒出无数山巍军，个个手持劲弩，瞄准了他们。
莫奈心中大惊，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多的弓弩，他们避无可避！
下一刻，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无数箭矢朝他们射来。遮天蔽日，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
完了！
“不要掉队，以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
“不要扶他！掉队的自己组织起来，就近扎营！”
冰天雪地中，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喝骂在队伍中传开，所有人都像是木偶一般，木讷而又高效地行进着。
顾少虞看了一眼地图，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方位之后，随手把地图揣进怀里，又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阻止他们，风雪、严寒、黑夜，视野所及，天地一色。在这样的环境行军，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好在他们找到一个当地人充当向导，靠着向导的指引，他们勉强能在预定时间赶到战场。
秦定远的情况要好上许多，解阳离渭城不过两百里，按照他的预估，大军最快两天之内就能到达渭城城下。
但他没有下令全速前进，反而是有意拖慢速度。
沿途时常能遇到蛮族探哨，秦定远也不去管，只是一味地行军，任由大军的情况暴露在探哨的眼皮底下。
随着大军的离开，解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城外试验场，林毅正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点燃刚配置好的火药。
“滋啦”一声，火光闪烁，一股黑烟随之冒起，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试验用的火药不多，随着很快便燃烧殆尽。随着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屋内又恢复昏暗。
又失败了......
林毅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失败了，应了那句名言：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只觉得自己后妈有点多。
“公子，不要泄气，你一定会成功的。”月儿在一旁安慰道。
秦定远没有说话，仍旧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吱呀！”屋门突然被推开，却是程金走了进来。
“林公子，我们该上路了。”程金道。
林毅正在思考火药配比的问题，被程金吓了一跳。又听见他说上路，心中气闷。
“上你妹啊！我说了我不走！”林毅没好气道。
谁知程金根本不理会他的小脾气，径直道：“林公子请尽快收拾细软，明早属下来接二位。”
说完，也不理会林毅呆愣的表情，走出门去。
“我............”林毅被气得哑口无言。
这程金是有什么大病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跟了秦定远之后就木了呢？
“公子，我们...........”关月儿小心地问道。
“我们什么我们！我说了，不走！”林毅恨恨道。
...............................
经过两天两夜的行军，日落时分，秦定远带着大军行进到距离渭城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并选择就地扎营。
“大帅，全军都已安排妥当，各营也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张伯年问道。他是山巍军步军统领，正是这次攻城战的主力。
“顾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吗？”秦定远不答反问。
“适才来报，顾将军据目的地已不足百里，想必此刻已经到了。”张伯年答道。
“很好！派出探哨，查探营地方圆四十里的范围，如有敌情立即来报！”秦定远命令道。
“是！”张伯年领命离开大帐去了。
秦定远又转头对着身旁众位将军说道：“传令下去，立即开始打造云梯和攻城器械，由张将军掌管，于明日辰时开施攻城！刘将军、陈将军各领两千人于城下列阵，防止敌军突袭，破坏攻城器械。张将军，你集合全军所有弓弩手，听我安排。其余众位将军，各领本部兵马，埋伏于城外山坳处听我命令。”
“是！”众将领命，纷纷离开大帐前往本部，进行战前准备。
待众将全部离开，秦定远松了一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
第一次带兵打仗，而且还是这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送死之战，秦定远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正如他日前对众将所言，他们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别无他法。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计策能够奏效，如此一来，他们还能有活下来的希望。
夜黑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这片黑幕下隐藏着狰狞的怪兽。当冬日的第一缕阳光撕开黑幕，怪兽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一架架高耸的投石车整齐的排成一排，立于山巍军阵前，投石机后面则是整整四千人的队伍，皆是披坚执锐一脸杀气。
秦定远立于阵前，打量着前方的渭城。城楼上的敌军清晰可见，他甚至都能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拓跋都同样打量着城下的阵势，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就让有投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而且还是足足六架之多，心中也不禁有一丝凛然。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守城的想法有些错误。他原本是想接着守城之利，借助城防最大程度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待对方损兵折将士气低落之时，再派遣大股部队从城中杀出，彻底击溃。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多的投石机。
“如果放任不管，就算渭城再坚固也挨不了几下。”拓跋都暗自思量。
“莫奈将军，命你带领五千精骑，在敌军投石机停下的那一刻从城门杀出，不管遇到什么阻碍，一定要摧毁对方投石机。”拓跋都命令道。
“是！”
莫奈是拓跋都手下最骁勇的将军，向来为他倚重。
此刻莫奈也知道情势有变，丝毫不敢耽误，急忙跑下城楼召集部队。
这边，秦定远在看到对方主帅似有安排之后，也不再耽搁，一声令下，操作投石机的士兵立即忙碌起来。
随着号令兵手中令旗挥下，六颗足有上百斤的石头被投了出去。
巨石翻转不停，呜咽不休，在空中划过六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渭城城墙之上。
“砰砰砰！”一阵巨响，烟尘四起。秦定远只觉得脚下一阵颤抖，身形都晃了一晃。
他连忙朝渭城看去，只见一阵烟尘散去，渭城城墙除了多了几个浅坑之外，再无破损。
这渭城的坚固程度，竟然还在他料想之上！
“给我继续砸！”秦定远命令道。
又是数颗巨石飞出，带着洞穿一切的威势朝着渭城砸去。然而尘烟过后，除了多了几个浅坑之外，依旧不能对城墙造成大的破坏。
“不要停！继续砸！”
投石机转动不停，不断有巨石飞出朝着渭城轰去。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众人肝胆皆颤，不断有碎石飞起，又散落在城墙下。
一连六七波投掷过后，城墙虽然千疮百孔，但仍旧坚毅。
秦定远下令暂停投掷，他知道操作人员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敢松懈，接下来，才是真正碰撞的时候。
果然，下一刻，渭城城门轰然洞开，一队蛮族骑兵在统领的带领下从城门涌出，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不断提速，带着一往无前无前的气势，碾压过来。
马蹄声如雷，仿佛踏着鼓点，合着数千人的冲锋，犹如惊涛拍岸令人肝胆俱裂。
秦定远脸色严峻，骑兵冲锋，速度一旦提起来，除了暂避其锋芒，想要正面迎击，除非有数倍于敌的兵力，还要军械齐备。但眼下他却只有四千人，四千对同等规模的骑兵冲锋，他心里没底。
可眼下不是害怕犹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后士卒，虽然同样脸色严峻但却毫无怯战之意。
望着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秦定远心中忽的生出一股豪气。
山巍男儿，向死无生！
“盾兵上前，长矛兵紧随其后！”秦定远命令道。
没有任何迟疑，四千士卒犹如水银泻地，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阵型，立盾持矛利于投石机前。
“弟兄们！死战！”秦定远手持长矛，遥指前方。
“死战......”声震四野，四千人整齐的怒吼，带着一股决然之意。
下一刻，蛮族骑兵犹如一股洪流轰然撞上盾兵方阵。高速撞击下，首当其冲的两千盾兵顿时被冲散一大片。
战马嘶鸣，夹杂着士兵的哀嚎和喊杀声，战事一开始就变得惨烈无比。
这一波冲击，两千盾兵折损近八百，就是剩下的一千多人也个个带伤。而反观蛮族一方，折损才不到三百。
如此伤亡比，秦定远却没有任何痛惜之色。因为对方骑兵的速度被彻底迟缓了下来。
除去折损的近八百盾兵，剩下的一千多人手持圆盾，成功的抵住了蛮族的冲锋。而在盾兵身后的两千长矛兵，则依靠着这一千多面圆盾抵挡，用长矛杀伤敌军。
莫奈心中惊骇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仅凭四千人就能挡住自己五千骑兵的冲锋，这在以前是重来没有出现过的。
在草原的统一战中，他所率领的精骑从来都是冲锋无敌。他和他手下的士卒都相信，只要他们发起冲锋，敌人只有被摧毁一条路。
可在今天，秦定远却用两千盾兵和两千长矛兵硬生生的拖住了他们，这如何不让他吃惊。
骑兵一旦失去速度，那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更何况现在还和敌军纠缠在一起。
看着身边士兵不停地倒下，莫奈心中痛惜。虽然敌军倒下的更多，但这五千骑兵，却是他最精锐的部队，是从草原统一之战起就跟着他，一战一战打出来的勇士。
城楼上，拓跋都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战场发生的一切。
莫奈发起冲锋的时机恰到好处，他本以为对方面对如此规模的骑兵冲锋会暂避其锋芒，但当他看到对方竟然准备抵挡时，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这秦定远到底还是嫩了点，居然想用这么点步兵就挡住己方的冲阵。
然而事实却让他大为吃惊，对方竟然真的挡了下来。虽然损失惨重，但却成功的迟滞了己方骑兵的速度。
山巍军果然是百战之师！
忽然，拓跋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突然大变。
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一旦停下来，那就是最好的靶子。
莫奈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方敢用四千人冒险抵挡，那肯定有后招。
一念及此，他再不迟疑，大声喊道：“收拢阵型！撤退！”
然而，却已经迟了。
站在高处的秦定远手中令旗一挥，在战场和渭城中间的空地上，从雪地里突然冒出无数山巍军，个个手持劲弩，瞄准了他们。
莫奈心中大惊，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多的弓弩，他们避无可避！
下一刻，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无数箭矢朝他们射来。遮天蔽日，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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