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螺旋的凋落之果（2）
天微微亮，因为是远离城市的异境，就连时间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太阳并不猛烈，对于一个喜好朝阳的人来说，显得刚刚好。小白喜欢朝阳，更喜欢自然。打开窗户后，宛如把阳光吸入身体一样慢慢地吸气－吐气，然后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处于惊讶状态的梦野绫子和姜逸凡，二人一脸懵的神色透露了他们现在的内心想法。
经过一晚的探寻，二人眉宇间的疲惫是遮不住的。小白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给二人准备了早茶。
“为什么又突然回来。”喝了早茶的姜逸凡率先开口。
“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见了个面。”
梦野绫子思索了许久，沉声道：“这位亲王与邀请我参加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
见姜逸凡并未回应，梦野绫子继续说道：“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不论是神情还是语言，都表现得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好像“我知道你来自教会”却没有想到“是我邀请你来的”这一点。最重要一点，我偷看到他桌上的笔迹，和邀请信上并不同。”
说着，梦野绫子从袋中拿出一封信，值得一提的是她收到的信与所有参与者都不同。
梦野绫子同时留下了小白一起看这封信：
Dear，
请于10/11/202/参加由亲王博卡齐奥举行的舞会。屈时教会将会得到传承。
信的字数很少，与其说是信，更像是传话用的小纸条。不过里面显然是隐藏了一些只有教会才知道的秘密。
“抱歉，恕我直言，你不点透一点，我们无能为力。”姜逸凡没好气地开口，从昨晚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说过有用的消息，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透露消息。
“我会向你们解释一部分。”梦野绫子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小白又转回到姜逸凡，“你们相不相信有超能力或者魔术的存在。”
“相信。”
“不相信。”不同的话从小白口中发出。
“科技的发展会解开一切未知。”
梦野绫子没有去纠正小白，对于她这类人来说纯粹的现代科技依赖者是她完全不会碰到的类型。
“你们有带个人电脑之类的吗？”梦野绫子换了个角度问道。
“那必须要随身携带，不过这地方信号可不怎么好。”小白好奇地床头柜上的PAD递给了梦野绫子，“你要查东西的话－”
梦野绫子也不答话，就好像以前经常做这个动作一样，十指在PAD的屏幕上操作，不知经过了什么步骤，最后的页面停在了一个全外文的网页，有图片有文字：“让我看看。Transtion，这个吧。”
点击，
翻译，
网页被转成姜逸凡也能看懂的格式，这也让姜逸凡多打量了一下梦野绫子，从见面开始，语言在她的身上不存在界限。
上一位是心灵不存在界限的依菈。
姜逸凡的思绪又开始乱飞。
直到今年十月为止，自己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住宅，往大了说，连帝都都没有出去过。而现在，不仅参加了奇怪的现实游戏，遇到了天才的队友，还不断有了去往各地的免费旅游。更甚至，自十月份以来发生的事情的热闹程度已超过自己作为宅的三年废物时期。现在的自己，也许也很开心吧，过去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啪！
被小白拍了肩头，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姜逸凡答道，然后把PAD转向自己，“血液或将解开人体终极秘密？这是什么走进科学的节目吗？”
梦野绫子白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一句话。
报告内指出，人体血液的重要程度可等同于西方炼金术的最高圣物贤者之石，同时也可等同于东方金丹术的金丹产物。
报告这之后开始长达了论文级别的叙述。
“这是我们教会一位主教自己整理的。”梦野绫子说道。
贤者之石，最早提到此物的是公元300年左右埃及的炼金术士：佐西莫斯。他于公元300年左右出生在上埃及（尼罗河下游）一个叫做帕诺波利斯的地方，后来居住在埃及希腊化时代的旧都亚历山大港。
他曾经写过至少二十八卷关于炼金术的书，但是至今只残留下一些残篇，靠着拜占庭帝国的转抄才得意保留。
相较于佐西莫斯只是提出了贤者之石的概念，阿拉伯的炼金术士贾比尔则是更详细地讨论了它。虽然名曰石头，但是贤者之石代表着具有最高级别灵魂的金属物质，不但可以将贱金属转化为贵金属，更是犹如仙丹一般可以包治百病，让人重返青春。
据说，贤者之石还可以让没有生命的物质变得有生命，也就是贾比尔著作中提及的人造人。
后来一位德国文学巨擘歌德在名著《浮士德》里写的烧瓶里的人造小人灵感来源据推测也是来源于此。
另根据某文献记载，有个生于14世纪的法国炼金术士尼古拉•勒梅在其晚年制造出贤者之石，于是变得长生不老，一直活到现在。（此段存疑。）
某主教注释：不论是从《LeLivreDesFiguresHieroglyphiqus》还是《BookOfAbrahamTheJew》都无法实际证明尼古拉•勒梅制造出贤者之石的有力证据，根据此人留下的遗嘱，经过分析后更像是对于金属材料的胡乱使用，误打误撞制造了一块红色的石头。
小白和姜逸凡在这一段旁边看见了手写的痕迹。
......（文档翻页）
研根据（涂黑部分）博士的研究，东方的金丹术有两种传统以及两种解释：“外在的”和“内在的”，二者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相互关联：外在的传统涉及的是和西方一样制作贤者之石这样一种物质的实践科学。贤者之石这种物质具有把金属变成黄金并且使人延年益寿的力量，内在的传统则是把外在传统这一种过程看成是人体从低值物质转化成纯净精神。
如果将人体内部比之于宇宙、行星，同时存在的真髓、感觉、精、气、神，那么前二者构成了人体的意识，后三者则构成了人体的基本存在。
在西方，被称之为炼金术的寻求贤者之石的旅程至今还有很多人再走。
这篇报道中，特别在西方的板块中引用了一副14世纪的匿名画作：“一棵树从一具枯萎的身体茁壮成长。”
紧跟在旁边注释是：新生命正从炼金术原始物质的死亡躯体中产生。
著名炼金术士里普利曾经讲述过一则炼金术寓言。一位国王想要一个儿子——哲人之子（thefiliusphilosophorum），他把自己溶解在“原初物质”（materialprima）中，回到了自己母亲的子宫中：
孕期选食孔雀之肉，
饮绿狮之血和美味之肉，
这是肩扛标枪的墨丘利神，
放进巴比伦的金杯。
她生下了哲学之子，
后代符合日月的男女规则。
......
作为神秘国度的君王，16世纪，欧洲有个叫帕拉塞尔苏斯的著名炼金师，在传统的炼制金属水银、硫磺之外又加入了盐，他用这三种材料来模拟人的身体、灵魂和精神（注释：精神是灵魂的高级成分）。
在原本希腊四元素的理论之外，他又完全独立发展出另外一套水银、硫磺和盐的系统，把它称作称为“三要素”。
现代炼金术的起源与古炼金术的终结，也是传说中唯一一位可以确认的成功制造出“人造人”这一概念存在物的君王，值得一提的是其本人曾对“血液”这一成分痴迷。
在此之外，“自白书”的作者则是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说明，他曾获得普通汞的冻结状态，采用的溶液是“血”。他甚至把『血液』称作是一种万用溶剂，用于探究真正的炼金术尽头。
整篇报道很长，图文并茂，长度不亚于专业性论文，细节不亚于一篇考究的学术报告，初看的人甚至会产生真实存在之感。
“这故事真棒。”姜逸凡看完后点评道。
“这文章来自教会对中世纪的“血疗”这一医学疗法的开展研究，血疗就是用血液去治疗一些疾病。但是调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接触了一些神秘的存在。”梦野绫子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们...呃...教会是不是很讨厌炼金术这种东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应该是炼金术是异端，妄图解析上帝的奥秘。现在又搞这些研究？”姜逸凡不知道梦野绫子究竟来自什么教会，只要笼统的用教会来代替，正好梦野绫子也经常说自己来自“教会”。
“那是普世的教会，我们和他们并不一样。我们本就是异端。扯远了，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并不会相信这篇文章，但事实便是如此。”梦野绫子关掉打开的报道，脸色凝重地说道。
“你就这么突兀地让我们来接受，说实话——也就『哈利波特』可以接受这样的世界设定了。”姜逸凡摊了摊手。
“可是那和亲王有什么关系。”小白在旁边开口，“该不会亲王是什么炼金术士然后你们学『哈利波特』里面反派来抢夺贤者之石。”
＂JekyllAndHyde.”梦野绫子缓缓吐出三个单词，“杰基尔与海德。”
“善与恶吗？”小白思索了一下，看来是想到了『化生博士』的故事。
“差不太远。这次我们教会决定来这里是为了传承，这个传承也就是造成Dr.Jekyll悲剧的药剂。”
原来···是这样啊。
姜逸凡与小白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从之前的谈话也能多少猜出来。
“这就是你怀疑－”姜逸凡食指轻扣桌面，如果是从善与恶的角度就很好理解她为什么会怀疑这个亲王的身份。
“可惜的是，这种药剂刚才的亲王身上没有…杰基尔身上的味道。”梦野绫子肯定地摇了摇头。
“等…等等！”小白拍了拍桌子打断。
“首先确认一下，杰基尔是小说人物吧！为什么说得好像真实存在一般。欸，是吧，凡。”
“很抱歉小白小姐，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惊讶了。1886年，散着金色麦穗般耀眼的金发，端正的绅士容貌，温和的翠色瞳孔，只要发现他，不论是谁，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伦敦的宠儿，闹市区的贵绅士。”梦野绫子的描述就像那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这些描述来自为他处理纷扰案件的律师的回忆录，杰基尔博士在加入教会后，便说出了自身的罪：释了内心的兽。借由追捕海德的行动中，希望我可以澄清一下你们的旧有观念。在小说中为了不惊世骇俗把杰基尔写成了精神分裂患者。现在和你们说的事实是从杰基尔本人口中获得，至于可信度，再经过教会的追查后，达到了可以信任的地步。”
这个事实就是这种所谓的混合着“血液”的“药剂”产生了名为杰基尔的个体与名为海德的新个体。在杰基尔的供述中，实验所用的配方来自佛罗伦萨，追溯源头后也就是这里。而这里的亲王或许早就活了几百年。
“天哪！”小白惊呼出声，对于她来说，一时间这么多冲击世界观的故事让地有些难以接受。
脑深处传来了痛感。
相较于小白的难以接受，姜逸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彼动，在听到亲王可能在好几百岁也面不改色，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了这本就不正常发展的世界。
更何况他自己身上还有一堆谜。
“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不是克隆，而是直接分裂出新的存在个体。绫子小姐，还有其他的吗？”姜逸凡无奈地说道。
“如你之前所说。杰基尔应该给了你们药剂，现代科技可以解析成分吧。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不。”梦野绫子摇了摇头，“杰基尔提供的那种药剂方是残缺的，经过实验之后只会分离出恶念。弗洛伊德的理论中表明兽性是中潜藏于人性深处的固有属性，这个药剂套用我们的概念就是放大了本我，过于强大的本我压抑了自我和超我。但是这明显不是药剂初期研发会产生的副作用。经过不断摸索排查，教会断定这里有它的原型。”
“那么杰基尔为什么不能供出完整的药剂方。”
“他做不到，因为他是先分离出恶念再分离出两个个体。可能这种细节导致了人的大脑发生了异变。他连能说出佛罗伦萨的博卡齐奥就已经是感谢上帝的祝福了。”梦野绫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要知道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连审判人员都吓了一跳，在它的视角里，还在进行着正常的生活，只有遇到正常人的时候才会表现突兀的杀戮欲望，可能在他的感官里，正常人成了怪物或者家畜，又或者这件事本身被替换为生活中的普通小事。”
“那么教会获得了之后想干什么。”
“收容并保护。我们怀疑这种含有血液的药剂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比如发生在大不列颠的某一城市的“兽化症”亦或是法国南部某小镇的“无限梦境循环”。”
姜逸凡无奈地摊手，对方明摆着不想说太多了，对这样的理由他可不会信。
根据教会文献，这种药剂原型包括了凯尔特的大釜，摩根勒菲与摩根（Morgen），模仿世界各地传说及故事中登场的灵药设计，属于炼金术的极致之一，能令服用者陷入“强制分裂”之中。原意是为了“修行”所设计，却不知为何被普通人获得残缺配方。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也有了大概印象。”梦野绫子站起身，揉了揉了太阳穴，一夜未睡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二位，再会。”
“你认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搞什么，刚有一点思路。”小白抱怨道。
“没事，说不定又忘了什么来提醒一下。”姜逸凡呵呵笑道，起身开门。不过，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不久之前离去的梦野绫子。
一名瘦削的西装男子，除了露出的白色内衬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双手笔直地竖在身体两侧，见到姜逸凡打开门，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房间，只是像一座雕像一样站着。然而在姜逸凡即将露出疑惑的神色的时候，男子突然右手按在左肩下方，微微打了个敬礼。
“我是管家阿尔弗雷德，今晚将于晚七点在偏厅举行第二场宴会，屈时还望准时参加。”
名为阿尔弗雷德的管家说完后优雅地鞠了一躬，从口袋中拿出了经过折叠的纸：“这是简易的路线图。那么，不打扰二位的时间，再见。”
姜逸凡关上门，老实说，和梦野绫子在一起的时候让自己都忘了带同步翻译耳机。结果导致刚才管家说的话他一句没听懂，只是对方递过来一张自纸，然后自己伸手接住了而已的程度。
小白也并没有一天到晚戴着翻译蓝牙的习惯，如果是英语还可以，可惜对方说的是意大利语，而且对方也不是梦野绫子那种没有语言界限的人。
纸被二人打开，上面是路线图，起点是他们这间房，其中经过走廊，从螺旋阶梯下到一楼后，穿过发生过命案的宴会厅，整座城堡的左边，有画着一个阶梯的图案，穿过所梯，在前进一段走廊，就是路线图的终点。
“寻宝地图？”小白突然来了兴致，直接从姜逸凡的手中抢来了路线图，“我早就听说有年代的城堡都有宝物库，听说英国那边还发生了好几起古堡失窃案。”
“想得太多了。”姜逸凡泼了她一个冷水，“大概是什么集合处吧。上面还写着晚上七点。”
说着，指了指纸上写的时间。
“请不要打断我对旧世界的幻想。”
“是是...”姜逸凡兴致缺缺地附和道，不仅是小白，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在经过这几场游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自己秘密也完全不少，“总感觉自己也...”
姜逸凡自嘲地摇了摇头，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晚上见了，小白。”姜逸凡打了个招呼，随后进入了梦乡。
最近这几天收到的消息有点让脑子胀胀的，也是该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太阳并不猛烈，对于一个喜好朝阳的人来说，显得刚刚好。小白喜欢朝阳，更喜欢自然。打开窗户后，宛如把阳光吸入身体一样慢慢地吸气－吐气，然后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处于惊讶状态的梦野绫子和姜逸凡，二人一脸懵的神色透露了他们现在的内心想法。
经过一晚的探寻，二人眉宇间的疲惫是遮不住的。小白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给二人准备了早茶。
“为什么又突然回来。”喝了早茶的姜逸凡率先开口。
“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见了个面。”
梦野绫子思索了许久，沉声道：“这位亲王与邀请我参加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
见姜逸凡并未回应，梦野绫子继续说道：“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不论是神情还是语言，都表现得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好像“我知道你来自教会”却没有想到“是我邀请你来的”这一点。最重要一点，我偷看到他桌上的笔迹，和邀请信上并不同。”
说着，梦野绫子从袋中拿出一封信，值得一提的是她收到的信与所有参与者都不同。
梦野绫子同时留下了小白一起看这封信：
Dear，
请于10/11/202/参加由亲王博卡齐奥举行的舞会。屈时教会将会得到传承。
信的字数很少，与其说是信，更像是传话用的小纸条。不过里面显然是隐藏了一些只有教会才知道的秘密。
“抱歉，恕我直言，你不点透一点，我们无能为力。”姜逸凡没好气地开口，从昨晚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说过有用的消息，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透露消息。
“我会向你们解释一部分。”梦野绫子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小白又转回到姜逸凡，“你们相不相信有超能力或者魔术的存在。”
“相信。”
“不相信。”不同的话从小白口中发出。
“科技的发展会解开一切未知。”
梦野绫子没有去纠正小白，对于她这类人来说纯粹的现代科技依赖者是她完全不会碰到的类型。
“你们有带个人电脑之类的吗？”梦野绫子换了个角度问道。
“那必须要随身携带，不过这地方信号可不怎么好。”小白好奇地床头柜上的PAD递给了梦野绫子，“你要查东西的话－”
梦野绫子也不答话，就好像以前经常做这个动作一样，十指在PAD的屏幕上操作，不知经过了什么步骤，最后的页面停在了一个全外文的网页，有图片有文字：“让我看看。Transtion，这个吧。”
点击，
翻译，
网页被转成姜逸凡也能看懂的格式，这也让姜逸凡多打量了一下梦野绫子，从见面开始，语言在她的身上不存在界限。
上一位是心灵不存在界限的依菈。
姜逸凡的思绪又开始乱飞。
直到今年十月为止，自己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住宅，往大了说，连帝都都没有出去过。而现在，不仅参加了奇怪的现实游戏，遇到了天才的队友，还不断有了去往各地的免费旅游。更甚至，自十月份以来发生的事情的热闹程度已超过自己作为宅的三年废物时期。现在的自己，也许也很开心吧，过去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啪！
被小白拍了肩头，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姜逸凡答道，然后把PAD转向自己，“血液或将解开人体终极秘密？这是什么走进科学的节目吗？”
梦野绫子白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一句话。
报告内指出，人体血液的重要程度可等同于西方炼金术的最高圣物贤者之石，同时也可等同于东方金丹术的金丹产物。
报告这之后开始长达了论文级别的叙述。
“这是我们教会一位主教自己整理的。”梦野绫子说道。
贤者之石，最早提到此物的是公元300年左右埃及的炼金术士：佐西莫斯。他于公元300年左右出生在上埃及（尼罗河下游）一个叫做帕诺波利斯的地方，后来居住在埃及希腊化时代的旧都亚历山大港。
他曾经写过至少二十八卷关于炼金术的书，但是至今只残留下一些残篇，靠着拜占庭帝国的转抄才得意保留。
相较于佐西莫斯只是提出了贤者之石的概念，阿拉伯的炼金术士贾比尔则是更详细地讨论了它。虽然名曰石头，但是贤者之石代表着具有最高级别灵魂的金属物质，不但可以将贱金属转化为贵金属，更是犹如仙丹一般可以包治百病，让人重返青春。
据说，贤者之石还可以让没有生命的物质变得有生命，也就是贾比尔著作中提及的人造人。
后来一位德国文学巨擘歌德在名著《浮士德》里写的烧瓶里的人造小人灵感来源据推测也是来源于此。
另根据某文献记载，有个生于14世纪的法国炼金术士尼古拉•勒梅在其晚年制造出贤者之石，于是变得长生不老，一直活到现在。（此段存疑。）
某主教注释：不论是从《LeLivreDesFiguresHieroglyphiqus》还是《BookOfAbrahamTheJew》都无法实际证明尼古拉•勒梅制造出贤者之石的有力证据，根据此人留下的遗嘱，经过分析后更像是对于金属材料的胡乱使用，误打误撞制造了一块红色的石头。
小白和姜逸凡在这一段旁边看见了手写的痕迹。
......（文档翻页）
研根据（涂黑部分）博士的研究，东方的金丹术有两种传统以及两种解释：“外在的”和“内在的”，二者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相互关联：外在的传统涉及的是和西方一样制作贤者之石这样一种物质的实践科学。贤者之石这种物质具有把金属变成黄金并且使人延年益寿的力量，内在的传统则是把外在传统这一种过程看成是人体从低值物质转化成纯净精神。
如果将人体内部比之于宇宙、行星，同时存在的真髓、感觉、精、气、神，那么前二者构成了人体的意识，后三者则构成了人体的基本存在。
在西方，被称之为炼金术的寻求贤者之石的旅程至今还有很多人再走。
这篇报道中，特别在西方的板块中引用了一副14世纪的匿名画作：“一棵树从一具枯萎的身体茁壮成长。”
紧跟在旁边注释是：新生命正从炼金术原始物质的死亡躯体中产生。
著名炼金术士里普利曾经讲述过一则炼金术寓言。一位国王想要一个儿子——哲人之子（thefiliusphilosophorum），他把自己溶解在“原初物质”（materialprima）中，回到了自己母亲的子宫中：
孕期选食孔雀之肉，
饮绿狮之血和美味之肉，
这是肩扛标枪的墨丘利神，
放进巴比伦的金杯。
她生下了哲学之子，
后代符合日月的男女规则。
......
作为神秘国度的君王，16世纪，欧洲有个叫帕拉塞尔苏斯的著名炼金师，在传统的炼制金属水银、硫磺之外又加入了盐，他用这三种材料来模拟人的身体、灵魂和精神（注释：精神是灵魂的高级成分）。
在原本希腊四元素的理论之外，他又完全独立发展出另外一套水银、硫磺和盐的系统，把它称作称为“三要素”。
现代炼金术的起源与古炼金术的终结，也是传说中唯一一位可以确认的成功制造出“人造人”这一概念存在物的君王，值得一提的是其本人曾对“血液”这一成分痴迷。
在此之外，“自白书”的作者则是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说明，他曾获得普通汞的冻结状态，采用的溶液是“血”。他甚至把『血液』称作是一种万用溶剂，用于探究真正的炼金术尽头。
整篇报道很长，图文并茂，长度不亚于专业性论文，细节不亚于一篇考究的学术报告，初看的人甚至会产生真实存在之感。
“这故事真棒。”姜逸凡看完后点评道。
“这文章来自教会对中世纪的“血疗”这一医学疗法的开展研究，血疗就是用血液去治疗一些疾病。但是调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接触了一些神秘的存在。”梦野绫子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们...呃...教会是不是很讨厌炼金术这种东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应该是炼金术是异端，妄图解析上帝的奥秘。现在又搞这些研究？”姜逸凡不知道梦野绫子究竟来自什么教会，只要笼统的用教会来代替，正好梦野绫子也经常说自己来自“教会”。
“那是普世的教会，我们和他们并不一样。我们本就是异端。扯远了，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并不会相信这篇文章，但事实便是如此。”梦野绫子关掉打开的报道，脸色凝重地说道。
“你就这么突兀地让我们来接受，说实话——也就『哈利波特』可以接受这样的世界设定了。”姜逸凡摊了摊手。
“可是那和亲王有什么关系。”小白在旁边开口，“该不会亲王是什么炼金术士然后你们学『哈利波特』里面反派来抢夺贤者之石。”
＂JekyllAndHyde.”梦野绫子缓缓吐出三个单词，“杰基尔与海德。”
“善与恶吗？”小白思索了一下，看来是想到了『化生博士』的故事。
“差不太远。这次我们教会决定来这里是为了传承，这个传承也就是造成Dr.Jekyll悲剧的药剂。”
原来···是这样啊。
姜逸凡与小白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从之前的谈话也能多少猜出来。
“这就是你怀疑－”姜逸凡食指轻扣桌面，如果是从善与恶的角度就很好理解她为什么会怀疑这个亲王的身份。
“可惜的是，这种药剂刚才的亲王身上没有…杰基尔身上的味道。”梦野绫子肯定地摇了摇头。
“等…等等！”小白拍了拍桌子打断。
“首先确认一下，杰基尔是小说人物吧！为什么说得好像真实存在一般。欸，是吧，凡。”
“很抱歉小白小姐，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惊讶了。1886年，散着金色麦穗般耀眼的金发，端正的绅士容貌，温和的翠色瞳孔，只要发现他，不论是谁，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伦敦的宠儿，闹市区的贵绅士。”梦野绫子的描述就像那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这些描述来自为他处理纷扰案件的律师的回忆录，杰基尔博士在加入教会后，便说出了自身的罪：释了内心的兽。借由追捕海德的行动中，希望我可以澄清一下你们的旧有观念。在小说中为了不惊世骇俗把杰基尔写成了精神分裂患者。现在和你们说的事实是从杰基尔本人口中获得，至于可信度，再经过教会的追查后，达到了可以信任的地步。”
这个事实就是这种所谓的混合着“血液”的“药剂”产生了名为杰基尔的个体与名为海德的新个体。在杰基尔的供述中，实验所用的配方来自佛罗伦萨，追溯源头后也就是这里。而这里的亲王或许早就活了几百年。
“天哪！”小白惊呼出声，对于她来说，一时间这么多冲击世界观的故事让地有些难以接受。
脑深处传来了痛感。
相较于小白的难以接受，姜逸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彼动，在听到亲王可能在好几百岁也面不改色，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了这本就不正常发展的世界。
更何况他自己身上还有一堆谜。
“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不是克隆，而是直接分裂出新的存在个体。绫子小姐，还有其他的吗？”姜逸凡无奈地说道。
“如你之前所说。杰基尔应该给了你们药剂，现代科技可以解析成分吧。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不。”梦野绫子摇了摇头，“杰基尔提供的那种药剂方是残缺的，经过实验之后只会分离出恶念。弗洛伊德的理论中表明兽性是中潜藏于人性深处的固有属性，这个药剂套用我们的概念就是放大了本我，过于强大的本我压抑了自我和超我。但是这明显不是药剂初期研发会产生的副作用。经过不断摸索排查，教会断定这里有它的原型。”
“那么杰基尔为什么不能供出完整的药剂方。”
“他做不到，因为他是先分离出恶念再分离出两个个体。可能这种细节导致了人的大脑发生了异变。他连能说出佛罗伦萨的博卡齐奥就已经是感谢上帝的祝福了。”梦野绫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要知道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连审判人员都吓了一跳，在它的视角里，还在进行着正常的生活，只有遇到正常人的时候才会表现突兀的杀戮欲望，可能在他的感官里，正常人成了怪物或者家畜，又或者这件事本身被替换为生活中的普通小事。”
“那么教会获得了之后想干什么。”
“收容并保护。我们怀疑这种含有血液的药剂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比如发生在大不列颠的某一城市的“兽化症”亦或是法国南部某小镇的“无限梦境循环”。”
姜逸凡无奈地摊手，对方明摆着不想说太多了，对这样的理由他可不会信。
根据教会文献，这种药剂原型包括了凯尔特的大釜，摩根勒菲与摩根（Morgen），模仿世界各地传说及故事中登场的灵药设计，属于炼金术的极致之一，能令服用者陷入“强制分裂”之中。原意是为了“修行”所设计，却不知为何被普通人获得残缺配方。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也有了大概印象。”梦野绫子站起身，揉了揉了太阳穴，一夜未睡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二位，再会。”
“你认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搞什么，刚有一点思路。”小白抱怨道。
“没事，说不定又忘了什么来提醒一下。”姜逸凡呵呵笑道，起身开门。不过，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不久之前离去的梦野绫子。
一名瘦削的西装男子，除了露出的白色内衬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双手笔直地竖在身体两侧，见到姜逸凡打开门，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房间，只是像一座雕像一样站着。然而在姜逸凡即将露出疑惑的神色的时候，男子突然右手按在左肩下方，微微打了个敬礼。
“我是管家阿尔弗雷德，今晚将于晚七点在偏厅举行第二场宴会，屈时还望准时参加。”
名为阿尔弗雷德的管家说完后优雅地鞠了一躬，从口袋中拿出了经过折叠的纸：“这是简易的路线图。那么，不打扰二位的时间，再见。”
姜逸凡关上门，老实说，和梦野绫子在一起的时候让自己都忘了带同步翻译耳机。结果导致刚才管家说的话他一句没听懂，只是对方递过来一张自纸，然后自己伸手接住了而已的程度。
小白也并没有一天到晚戴着翻译蓝牙的习惯，如果是英语还可以，可惜对方说的是意大利语，而且对方也不是梦野绫子那种没有语言界限的人。
纸被二人打开，上面是路线图，起点是他们这间房，其中经过走廊，从螺旋阶梯下到一楼后，穿过发生过命案的宴会厅，整座城堡的左边，有画着一个阶梯的图案，穿过所梯，在前进一段走廊，就是路线图的终点。
“寻宝地图？”小白突然来了兴致，直接从姜逸凡的手中抢来了路线图，“我早就听说有年代的城堡都有宝物库，听说英国那边还发生了好几起古堡失窃案。”
“想得太多了。”姜逸凡泼了她一个冷水，“大概是什么集合处吧。上面还写着晚上七点。”
说着，指了指纸上写的时间。
“请不要打断我对旧世界的幻想。”
“是是...”姜逸凡兴致缺缺地附和道，不仅是小白，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在经过这几场游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自己秘密也完全不少，“总感觉自己也...”
姜逸凡自嘲地摇了摇头，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晚上见了，小白。”姜逸凡打了个招呼，随后进入了梦乡。
最近这几天收到的消息有点让脑子胀胀的，也是该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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