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法师
光头，强壮，皱纹又多了一条。
这老秃驴今年已经七十岁，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高寿。
尤其作为除妖的法师，能活到这年纪，还这么强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祥瑞了吧。
照着镜子的普度法师打趣了一下自己，继续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前行。
真幸运，这极北之地居然也有村子存在！希望能讨上一碗热粥，这样佛爷才更有斩妖除魔。
五十年了，佛爷终于修成了六神通中的宿命通，找到了那个可恶的妖魔，“美食家”的踪迹！
呜，不过可能太晚了？
这踪迹好像是五十年前的。
可宿命通又显示它现在也在这附近，到底怎么回事呢？
豁达的老和尚想了想，然后什么都没想通。
不过因为是豁达的老和尚，他自不会纠结，想不通就先不想了，继续向远方的村庄前行。
……
人类的骨骸，扑倒在房屋的废墟上；
人类的骨骸，扑倒在荒废的菜园里；
人类的骨骸，与化为草地的农田一体；
人类的骨骸，散落四面八方。
死亡、灭绝、毁灭……
无数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一幕，只是与幸运搭不上任何边。
普度泪流满面。
同时，目眦欲裂。
虽然这一幕在当今的妖魔时代并不算鲜见，这村庄还毁灭了有几十年了，但每一次看到，依然是……
佛都有火！
美食家？
希望你还活着。
你活着，佛爷今天才能把你打成屎！
普度和尚大步流星走向宿命通指向的大雪山。
他没有收敛村人的遗骸。
不是因为来不及。
虽然一般的除妖法师在追踪妖魔的时候确实不会有时间收敛受害者的遗骸，因为晚一点，能用来追踪妖魔的气机就会消散了，但普度不同。
他可不是一般的除妖法师。
在大夏的划分中，人类的修行大概有四境。最基础的是普通人，从刚诞生的婴儿到体重五百斤的大块头，只要没有修出普通生长无法出现的“气力”，就都是普通人。
而一旦修成“气力”，无论“气力”是弱小还是强大，都被划分成第二境。因为有这样的普通人没有的力量，所以这一境的人，已经开始被人尊称法师、真人了。
不过这种划分让不少第二境的人打不过第一境，甚至可能十打一都打不过，但大夏从未想过要更改。
因为从第三境开始，修行者已完全不同。
第三境的修行者，已拥有“神通”。
基层的除妖法师，或者普通人中的突变者，一击能打断一棵双人合抱的树就是极限了，对大夏标准的，砖石所砌，厚逾两丈的城墙完全无力。
而神通者，因为神通的自然反哺，都拥有一击摧毁城墙的力量，其身躯也拥有抵抗一击摧毁城墙的力量而不受致命伤的坚硬。
至少在大夏的记载中，这是必然。
在集中了大夏无数奇人的斩妖司里，也从未有拥有神通，身体却羸弱，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纪录。
第四境的修行者是将神通进行了本质性的发掘。他们不再是神通的使用者，而成为了神通的研究者、创造者。
这一境的修行者可以被尊为大法师，大真人。不过一般没有人这么叫他们。因为他们自己觉得有些难听。
他们比普通人能看到更多，更懂得天地的神妙，所以对言“大”经常不好意思。
所以他们还是只让人们以“法师”、“真人”这样的词语来称呼他们。
但他们终究与普通人完全不同了。
用五十年的光阴修成了宿命通的普度，是第三境的修行者。
他追踪妖魔是用神通的，不需要多少气机。
他没有收敛遗骸的原因是，他刚刚想到了一件事。
五十年前的那个自号“美食家”的妖魔，是妖魔中少见的暴食者，进食的频率与它同阶的妖魔相比足足大了百倍！
按大夏专门应对妖魔的斩妖司的判断，“美食家”这样的异常或许意味着它拥有进阶为大妖魔的潜力。
大妖魔对应着人类的第三境。
而普度成为第三境的神通是宿命通，并不擅长武斗。所以他是杀不了一个大妖魔的。
“美食家”五十年没出现，难道是在蜕变吗？
普度生怕自己晚了，尤其若是他找到“美食家”的时候撞上对方正好成就大妖魔，那他普度佛爷可真是太惨了。
所以他不敢耽搁。他一定要在“美食家”成为大妖魔之前杀了它！
于是他迅速进入了大雪山。
于是，他一头撞上了刚刚下山的雪。
……
“你是……妖魔吗？”看到雪，普度迷茫地问了一句。
然后雪愤怒了。
这个无终大人赐予的身体，居然可以被视作那渺小卑微的妖魔吗？
这是对无终大人的侮辱！
“啊，无终大人？！”听了雪的话，普度更迷茫了。
啊，刚刚雪居然因为愤怒，把心里想的话一个字不差的喊出来了。
“那是谁？和尚不知道啊。”普度在迷茫中，下意识地补充他迷茫的原因。
雪更加愤怒。
但她又冷静了下来。
没错，卑微的人类确实不知道无终大人那伟大的名。
“离开吧。渺小的人类，无终大人的圣域不是你能玷污的。”雪道。
身为伟大的无终大人的唯一巫祝，我或许应该展现伟大的宽容。这些雪说刚刚那句话的动机。
但普度根本不能理解。
“和尚只杀一只妖魔，很快就走。”普度道。
“岂有此理。你是说无终大人至洁至净的圣域里有妖魔那种肮脏的东西吗？”雪第三次愤怒。
“这个……”普度无奈。
对面这小姑娘，哦，至少看上去像小姑娘的存在怎么完全说不明白呢？
明明只要让佛爷检查一下，确认这里没有妖魔的存在就好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打起来呢？！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普度突然从怀中丢出一张卷轴。
他直接以偷袭的方式打出了绝招。
别奇怪，这是妖魔乱世之后人类以无数鲜血为代价才学会的战斗方式。
卷轴镶嵌有一张昏黄的纸页，其上写着名传千古的经文。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经文笼罩虚空，将雪的全身包裹。
“这是昔年玄奘大法师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管你是什么，都要在这里定上一会儿了。”见此，普度不禁叹息。
这是胜利者常用的怜悯叹息。
这老秃驴今年已经七十岁，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高寿。
尤其作为除妖的法师，能活到这年纪，还这么强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祥瑞了吧。
照着镜子的普度法师打趣了一下自己，继续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前行。
真幸运，这极北之地居然也有村子存在！希望能讨上一碗热粥，这样佛爷才更有斩妖除魔。
五十年了，佛爷终于修成了六神通中的宿命通，找到了那个可恶的妖魔，“美食家”的踪迹！
呜，不过可能太晚了？
这踪迹好像是五十年前的。
可宿命通又显示它现在也在这附近，到底怎么回事呢？
豁达的老和尚想了想，然后什么都没想通。
不过因为是豁达的老和尚，他自不会纠结，想不通就先不想了，继续向远方的村庄前行。
……
人类的骨骸，扑倒在房屋的废墟上；
人类的骨骸，扑倒在荒废的菜园里；
人类的骨骸，与化为草地的农田一体；
人类的骨骸，散落四面八方。
死亡、灭绝、毁灭……
无数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一幕，只是与幸运搭不上任何边。
普度泪流满面。
同时，目眦欲裂。
虽然这一幕在当今的妖魔时代并不算鲜见，这村庄还毁灭了有几十年了，但每一次看到，依然是……
佛都有火！
美食家？
希望你还活着。
你活着，佛爷今天才能把你打成屎！
普度和尚大步流星走向宿命通指向的大雪山。
他没有收敛村人的遗骸。
不是因为来不及。
虽然一般的除妖法师在追踪妖魔的时候确实不会有时间收敛受害者的遗骸，因为晚一点，能用来追踪妖魔的气机就会消散了，但普度不同。
他可不是一般的除妖法师。
在大夏的划分中，人类的修行大概有四境。最基础的是普通人，从刚诞生的婴儿到体重五百斤的大块头，只要没有修出普通生长无法出现的“气力”，就都是普通人。
而一旦修成“气力”，无论“气力”是弱小还是强大，都被划分成第二境。因为有这样的普通人没有的力量，所以这一境的人，已经开始被人尊称法师、真人了。
不过这种划分让不少第二境的人打不过第一境，甚至可能十打一都打不过，但大夏从未想过要更改。
因为从第三境开始，修行者已完全不同。
第三境的修行者，已拥有“神通”。
基层的除妖法师，或者普通人中的突变者，一击能打断一棵双人合抱的树就是极限了，对大夏标准的，砖石所砌，厚逾两丈的城墙完全无力。
而神通者，因为神通的自然反哺，都拥有一击摧毁城墙的力量，其身躯也拥有抵抗一击摧毁城墙的力量而不受致命伤的坚硬。
至少在大夏的记载中，这是必然。
在集中了大夏无数奇人的斩妖司里，也从未有拥有神通，身体却羸弱，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纪录。
第四境的修行者是将神通进行了本质性的发掘。他们不再是神通的使用者，而成为了神通的研究者、创造者。
这一境的修行者可以被尊为大法师，大真人。不过一般没有人这么叫他们。因为他们自己觉得有些难听。
他们比普通人能看到更多，更懂得天地的神妙，所以对言“大”经常不好意思。
所以他们还是只让人们以“法师”、“真人”这样的词语来称呼他们。
但他们终究与普通人完全不同了。
用五十年的光阴修成了宿命通的普度，是第三境的修行者。
他追踪妖魔是用神通的，不需要多少气机。
他没有收敛遗骸的原因是，他刚刚想到了一件事。
五十年前的那个自号“美食家”的妖魔，是妖魔中少见的暴食者，进食的频率与它同阶的妖魔相比足足大了百倍！
按大夏专门应对妖魔的斩妖司的判断，“美食家”这样的异常或许意味着它拥有进阶为大妖魔的潜力。
大妖魔对应着人类的第三境。
而普度成为第三境的神通是宿命通，并不擅长武斗。所以他是杀不了一个大妖魔的。
“美食家”五十年没出现，难道是在蜕变吗？
普度生怕自己晚了，尤其若是他找到“美食家”的时候撞上对方正好成就大妖魔，那他普度佛爷可真是太惨了。
所以他不敢耽搁。他一定要在“美食家”成为大妖魔之前杀了它！
于是他迅速进入了大雪山。
于是，他一头撞上了刚刚下山的雪。
……
“你是……妖魔吗？”看到雪，普度迷茫地问了一句。
然后雪愤怒了。
这个无终大人赐予的身体，居然可以被视作那渺小卑微的妖魔吗？
这是对无终大人的侮辱！
“啊，无终大人？！”听了雪的话，普度更迷茫了。
啊，刚刚雪居然因为愤怒，把心里想的话一个字不差的喊出来了。
“那是谁？和尚不知道啊。”普度在迷茫中，下意识地补充他迷茫的原因。
雪更加愤怒。
但她又冷静了下来。
没错，卑微的人类确实不知道无终大人那伟大的名。
“离开吧。渺小的人类，无终大人的圣域不是你能玷污的。”雪道。
身为伟大的无终大人的唯一巫祝，我或许应该展现伟大的宽容。这些雪说刚刚那句话的动机。
但普度根本不能理解。
“和尚只杀一只妖魔，很快就走。”普度道。
“岂有此理。你是说无终大人至洁至净的圣域里有妖魔那种肮脏的东西吗？”雪第三次愤怒。
“这个……”普度无奈。
对面这小姑娘，哦，至少看上去像小姑娘的存在怎么完全说不明白呢？
明明只要让佛爷检查一下，确认这里没有妖魔的存在就好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打起来呢？！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普度突然从怀中丢出一张卷轴。
他直接以偷袭的方式打出了绝招。
别奇怪，这是妖魔乱世之后人类以无数鲜血为代价才学会的战斗方式。
卷轴镶嵌有一张昏黄的纸页，其上写着名传千古的经文。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经文笼罩虚空，将雪的全身包裹。
“这是昔年玄奘大法师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管你是什么，都要在这里定上一会儿了。”见此，普度不禁叹息。
这是胜利者常用的怜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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