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课
早课，说白了就是早读。
李府专门请来的先生，在每日用早餐前看着自家后辈先熟悉下今日要读的经本。
可有可无。
稍微年长些的孩子大多会以方便为名，跑到教室外边疯玩。回来也不过是挨三下戒尺。
慕涟如就在做这样的打算。
“先生。”有点小声，拿着戒尺四处走动的先生完全没注意到。
“先生！”
“嗯？”先生晃着脑袋走来，“何事？”
“我…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先生未答，抬头看了看堂内走了快小半的学生。
“不准。”
“我憋不住了。”慕涟如尽力做出了一个在强忍的表情，虽然先生并没有低头看他的脸。
“书上的都是圣人之训，专心读书，又怎么会想到自己要去方便？”
“心不专，那就更要读。古有圣贤著书不知自己便溺，现在你光看看，怎么就憋不住？”
哪里还有这种歪理，不过是看教室里没人你挂不住面子罢了。
慕涟如心里怎么想都不痛快，同样的借口别人可用，自己却不行。
再说确实是有点事要处理，放之前我不都安安稳稳在这上早课吗……
“啪！”一下戒尺敲在了慕涟如桌前。
“读，别愣着。”
心思完全没在这教室内，慕涟如顺口就给怼了回去。
“这么多人不在呢，他们出去时怎么就没问题。”
得，这是公然不敬师长。
“你，你叫什么名字？”纵使心中怒火腾起，先生还是不忘打听一下是李府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饭碗重要，面子次之，课堂纪律最次。
“慕……李莲如。”抬头直面这双标的先生，又想坐着少了点气势。
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
莲如？这是哪位公子，取名还不按族谱上的顺序。
先生把戒尺在桌上敲得啪啪作响。
他忽然想起大小姐的那个，总喜欢在家里养些奇奇怪怪的虫子的那个少爷就叫莲如，据说是她那个软蛋丈夫跑外面“请”来的名字。
那没事了，不过是个没多大用的人。
将来拿什么和其他后生争家产，蜘蛛还是蜈蚣？
想到此，先生一记戒尺打在了莲如头顶。
“你姓李，叫李莲如。”
“做人第一等，不可丢了自己的根。”
“做人第二等，不可失了恭敬之心。”
“若是你不知自己的过错，那我会继续请戒尺来帮助你认识。”
先生很得意，单纯就是，爽。
来李府六个月，这是自己第一次能够挥起了这根细长的戒尺。
这边都是些将来的“贵人”，惹到了对自己决然没有好处。
不过嘛——这次就情况不一样了。
“你可知错了？”
“没有。”涟如应到。
因为他确实没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如若说在学堂上顶撞先生，那也并没有做的多出格，反倒是平日对主家少爷们点头哈腰的先生对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况且都说人有三急，总不能把这都拿来说事吧。
周围学生叽叽喳喳，先生拿着戒尺迟疑要不要下手再重点。
“算了，你去圣贤像前面跪一炷香，早饭就不准吃了。”先生终究还是不敢下手，怕自己此次会在其他学生面前取得些不良影响。终究是饭碗为重，在别人家里也不太失态。
然而涟如不但不去，反而还坐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给你认错机会你还不要呢？真当先生不会发火是吗？”先生被这平日里一言不发的孩子气的哭笑不得。
真是，管又不是，不管又不是。
“好，你在这呆着，我去请长辈过来。”说完先生便把戒尺往腰间一插，快步走出了教室。
先生一走，教室正式炸开。
平日调皮些的吹起了几声口哨，庆祝“己方”取得第一轮的胜利。
突然安静。
与先生靠戒尺带来的威严不同，每个少年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走进一位穿着束袖长衫的老者，其后跟着弯腰如狗一般的先生和慕怀玉。
“在学堂读圣贤书，考的功名为我李家增光有什么不好的。是谁在刚才公然顶撞先生了。”老者语调平淡，目光扫向在坐的学生。
李家算上各支系小辈近五十个，慕怀玉只求涟如会怕了这老人，不敢站出来。到时候先生知趣随便胡扯一句“畏罪跑了出去”，那这事也就过了。要是不知死活的站了出来，那父子俩怕是都不好过——
“我。”涟如很自然的就应了，起身走到老者面前。
行礼，后退拉开距离。
没脑子，但是胆大。
慕涟如无意中的行为给他在老人心中赚来了些好感。
“怀玉，你家儿子叫什么名字？”
突然的发问让慕怀玉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答道：“回爹，叫李莲如。”
老者对慕怀玉这样子冷哼一声，又看向了涟如。
“莲如，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可知道？我李家弟子都应该是将来的当世人杰，若不愿考取功名，你可又有其他的打算？”
李老爷子很自然的把涟如“离经叛道”的行为归到慕怀玉当腻了上门女婿，想蹬鼻子上脸。
本来就是李家招来的狗，难道还能翻身做了主人？
“第一次念在初犯，那就算了；下次就得按李府的规矩来，若有再犯，老夫会亲自将你扫地出门。”
涟如看着这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几次的外公，不由得想到了些书上讲的老仙人。
鹤发，没有童颜。很精神，不显老态。
不知怎么的，他就把昨夜奇遇念叨了出来。
“师父赐我灵根，那我将来自然也是要当仙人的……”
老者注意到了“灵根”二字，先生和慕怀玉注意到了这小孩根本就不给当今的李家主面子，有台阶不下，嘴里还不住的说胡话。
听见了，但是没听进去，就是不懂规矩。
“笑话，仙人。”先生干笑了两声，抬头见的李家主正瞪着自己，慌乱把腰弯得更低。
“你有理由，好，我允许你无视这课堂的规矩。”李家主的表情变得柔和。
然后在涟如还未反应之际，一把揪住衣领把他带出了教室。
李府专门请来的先生，在每日用早餐前看着自家后辈先熟悉下今日要读的经本。
可有可无。
稍微年长些的孩子大多会以方便为名，跑到教室外边疯玩。回来也不过是挨三下戒尺。
慕涟如就在做这样的打算。
“先生。”有点小声，拿着戒尺四处走动的先生完全没注意到。
“先生！”
“嗯？”先生晃着脑袋走来，“何事？”
“我…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先生未答，抬头看了看堂内走了快小半的学生。
“不准。”
“我憋不住了。”慕涟如尽力做出了一个在强忍的表情，虽然先生并没有低头看他的脸。
“书上的都是圣人之训，专心读书，又怎么会想到自己要去方便？”
“心不专，那就更要读。古有圣贤著书不知自己便溺，现在你光看看，怎么就憋不住？”
哪里还有这种歪理，不过是看教室里没人你挂不住面子罢了。
慕涟如心里怎么想都不痛快，同样的借口别人可用，自己却不行。
再说确实是有点事要处理，放之前我不都安安稳稳在这上早课吗……
“啪！”一下戒尺敲在了慕涟如桌前。
“读，别愣着。”
心思完全没在这教室内，慕涟如顺口就给怼了回去。
“这么多人不在呢，他们出去时怎么就没问题。”
得，这是公然不敬师长。
“你，你叫什么名字？”纵使心中怒火腾起，先生还是不忘打听一下是李府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饭碗重要，面子次之，课堂纪律最次。
“慕……李莲如。”抬头直面这双标的先生，又想坐着少了点气势。
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
莲如？这是哪位公子，取名还不按族谱上的顺序。
先生把戒尺在桌上敲得啪啪作响。
他忽然想起大小姐的那个，总喜欢在家里养些奇奇怪怪的虫子的那个少爷就叫莲如，据说是她那个软蛋丈夫跑外面“请”来的名字。
那没事了，不过是个没多大用的人。
将来拿什么和其他后生争家产，蜘蛛还是蜈蚣？
想到此，先生一记戒尺打在了莲如头顶。
“你姓李，叫李莲如。”
“做人第一等，不可丢了自己的根。”
“做人第二等，不可失了恭敬之心。”
“若是你不知自己的过错，那我会继续请戒尺来帮助你认识。”
先生很得意，单纯就是，爽。
来李府六个月，这是自己第一次能够挥起了这根细长的戒尺。
这边都是些将来的“贵人”，惹到了对自己决然没有好处。
不过嘛——这次就情况不一样了。
“你可知错了？”
“没有。”涟如应到。
因为他确实没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如若说在学堂上顶撞先生，那也并没有做的多出格，反倒是平日对主家少爷们点头哈腰的先生对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况且都说人有三急，总不能把这都拿来说事吧。
周围学生叽叽喳喳，先生拿着戒尺迟疑要不要下手再重点。
“算了，你去圣贤像前面跪一炷香，早饭就不准吃了。”先生终究还是不敢下手，怕自己此次会在其他学生面前取得些不良影响。终究是饭碗为重，在别人家里也不太失态。
然而涟如不但不去，反而还坐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给你认错机会你还不要呢？真当先生不会发火是吗？”先生被这平日里一言不发的孩子气的哭笑不得。
真是，管又不是，不管又不是。
“好，你在这呆着，我去请长辈过来。”说完先生便把戒尺往腰间一插，快步走出了教室。
先生一走，教室正式炸开。
平日调皮些的吹起了几声口哨，庆祝“己方”取得第一轮的胜利。
突然安静。
与先生靠戒尺带来的威严不同，每个少年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走进一位穿着束袖长衫的老者，其后跟着弯腰如狗一般的先生和慕怀玉。
“在学堂读圣贤书，考的功名为我李家增光有什么不好的。是谁在刚才公然顶撞先生了。”老者语调平淡，目光扫向在坐的学生。
李家算上各支系小辈近五十个，慕怀玉只求涟如会怕了这老人，不敢站出来。到时候先生知趣随便胡扯一句“畏罪跑了出去”，那这事也就过了。要是不知死活的站了出来，那父子俩怕是都不好过——
“我。”涟如很自然的就应了，起身走到老者面前。
行礼，后退拉开距离。
没脑子，但是胆大。
慕涟如无意中的行为给他在老人心中赚来了些好感。
“怀玉，你家儿子叫什么名字？”
突然的发问让慕怀玉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答道：“回爹，叫李莲如。”
老者对慕怀玉这样子冷哼一声，又看向了涟如。
“莲如，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可知道？我李家弟子都应该是将来的当世人杰，若不愿考取功名，你可又有其他的打算？”
李老爷子很自然的把涟如“离经叛道”的行为归到慕怀玉当腻了上门女婿，想蹬鼻子上脸。
本来就是李家招来的狗，难道还能翻身做了主人？
“第一次念在初犯，那就算了；下次就得按李府的规矩来，若有再犯，老夫会亲自将你扫地出门。”
涟如看着这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几次的外公，不由得想到了些书上讲的老仙人。
鹤发，没有童颜。很精神，不显老态。
不知怎么的，他就把昨夜奇遇念叨了出来。
“师父赐我灵根，那我将来自然也是要当仙人的……”
老者注意到了“灵根”二字，先生和慕怀玉注意到了这小孩根本就不给当今的李家主面子，有台阶不下，嘴里还不住的说胡话。
听见了，但是没听进去，就是不懂规矩。
“笑话，仙人。”先生干笑了两声，抬头见的李家主正瞪着自己，慌乱把腰弯得更低。
“你有理由，好，我允许你无视这课堂的规矩。”李家主的表情变得柔和。
然后在涟如还未反应之际，一把揪住衣领把他带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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