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祁昭远一意孤行，不管秦冲等人如何阻拦定要杀了张四。萧怀挡在张四身前，抱准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突然一人闯进大堂，身法极快的站到祁昭远和萧怀中间，惊的祁昭远后退半步。

    来人正是雨墨，他手中捧着一柄青钢剑，躬身道：“雨墨给太子爷请安。”

    祁昭远冷笑道：“怎么？你家王爷知道本王要杀他的爱将，派你来说项？他是否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了，想要求情都不肯自己来吗？”

    雨墨道：“奴才不敢。奴才出府时，王爷早有交待。太子做事必有缘故，轮不到他有异议。只是太子乃一国储君，身份贵重，这等奴才的贱命不该污了太子的手。我家爷是太子的兄弟更是太子的臣下，有任何事自当由臣下替主君分忧。我家爷今日派奴才来，就是要奴才替太子了结这班奴才的贱命。”

    雨墨说完，不等祁昭远回话。唰的拔出长剑，一个晃身绕开萧怀，提剑刺向张四。张四虽然识武功，但比雨墨还是差了许多，他出手又快，张四竟呆呆的不知躲避。

    “当”，雨墨的长剑被宝剑削掉了半个剑尖，出手的正是祁昭远。雨墨不敢造次，抛下剑跪在地上。“奴才得罪太子爷，请爷降罪。”

    “好！”祁昭远大声叫好，还剑回鞘扬长而去。

    祁昭远走了，萧怀就是再强硬，对上的到底是太子，秦冲追着太子去了。萧怀腿一软，险些摔倒，萧铭翎赶忙扶住了。“父亲，您没事吧。”

    萧怀站稳身子，拍拍儿子的肩膀，“去吧，好好劝说太子。”雨墨这时接过萧怀，对萧铭翎说：“萧二将军，老大人这里有奴才照顾，您放心。”萧铭翎点点头，也追着祁昭远去了。

    太子一走，这件案子便再没有争议了。羽林营那个校尉的家人虽然心里悲痛，但事发的过程许多人都是眼见的。张四等又好言承认莽撞失守，态度十分真诚。她们便也只好认了，毕竟是自家男人调戏人家妻子在先。

    雨墨替张四等人赔了酒楼的毁损和死者的丧葬费，捡起那柄断了的青钢剑，向萧怀拱手道：“我家王爷让奴才向大人道歉，王爷说是他管束属下不利，给大人添了麻烦，请大人见谅。”萧怀赶忙扶起雨墨，“今日合该下官多谢王爷，请大人代为转告。”

    张四等跟着雨墨出了京兆府，雨墨语气平淡，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四哥，王爷说年节下，多喝几杯也是应该。但要提防小人算计，无谓多生事端。”张四恭敬的答应，他身后的陈六发出嗤的一声冷笑。雨墨淡淡的扫他一眼，表情还是谦和，“四哥，我先回去向王爷复命，就不送四哥了。”说完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待雨墨走远，张四回头责备陈六，“他是将军的亲随，你怎可对他如此无礼？”陈六道：“都是做人奴才，我针对的不是他。亏四哥你还叫他将军，今天若不是太子及时收手，四哥你早就死在他剑下了。人家的将军就肯为了下属动私刑，咱们的将军就只会明哲保身，唯命是从。”

    张四斥责他道：“你懂什么！今天要不是雨墨抢先动手，你以为萧大人一个文官能挡得住太子吗？将军以维护储君的名声为由，以下臣的身份替他料理咱们，明里是要维护一国储君的名誉，暗里则是点明他的行为越矩，提醒他要珍惜羽毛不要落人把柄。雨墨替太子杀了我，萧怀难道是死的吗？到时一纸状子递到皇上跟前去，将军不过是懦弱不敢违逆储君，太子可是擅自定人生死。需知这世上能定人生死的，可只有皇上一人！这手段，看似愚忠，实则是极聪明的。他若是亲自来了与太子硬顶，只会更加激怒他，到时我等就非死不可了。”

    陈六也是个聪明人，被他点透便即明白过来。“怪不得萧大人也要感谢将军。”张四道：“你们明白最好。爷这样做虽然聪明，但还是得罪了太子。咱们这条贱命，能让将军不惜代价保住，我张四感恩戴德。我不管你们几个心里念不念这份恩情，但以后谁要敢再对将军不敬，别怪四哥不客气。”

    众人都是张四带出来的，一直以他马首是瞻。虽然不见得十分懂得他方才的分析，但只觉跟着四哥绝没有错处，当即便应承道：“我们都听四哥的，以后定然唯将军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