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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要包场子

    “明员外”与“传员外”袍袂飘飘,熟门熟路地踏进宋姑娘胡同巷中,一家叫月下园的伎馆里。

    伎馆的引路仆役,穿着颇是怪异,蝠巾窄袖,披头散发,穿扮得像似宫中“珰子”。

    见有贵客上门,点亮两盏红纱灯笼,为明员外二人在前引路,使人生出大户人家老爷,回家的错觉。

    转过照壁,穿过垂花门,内院别有洞天,伎馆厅堂,灯火透亮。

    管仲祖师爷的画像挂在厅堂正中,前有女乐抚琴坐堂,丝竹乐声叮咚叮咚,好不悠扬,弹的是春江花月夜。

    有堂倌笑脸,掀帘迎出:“二位员外,是有熟人,还是见客。”

    话是这么讲地,眼尖的堂倌,视线更多是地停留在前头的“传员外”常客身上,后头的“传员外”员外明显是个散客,面生的仅。

    明员外,高明衡也,这位年轻的御史老爷,跟堂倌好一阵自来熟的攀扯,显然是这家伎馆的常客。

    “堂倌儿,李秋怡小姐可在。”

    “秋怡小姐出堂差,尚未归。”

    “谷绮玉小姐呢。”

    “寄籍的主家义演去了。”

    “红药小姐呢。”

    “请了病假。”

    高明衡连点了三个相熟的清信人,不是有事,就是病了,带朋友逛个窑子开局不顺,感觉面子挂不住,当场就要炸毛了。

    “好你这龟儿子,是在消遣本员外吧。”高明衡一甩袍袖,摆出要走的架势,“那我走?”

    “老爹敬请留步啊,龟儿子给你赔不是了,老爹你心心念的玉兔小姐在呢。”

    “你这龟儿子,不早说,是故意戏弄本员外,是吧。”明员外佯怒笑骂,见这堂倌掌掴自家脸几下,认了错,缓下面来,“还有,别呼我作老爹,你没你那么大的儿子。”

    “好的,老爹!”

    “去,本员外要是应了你,认了你这龟儿子,岂不成了乌龟王八蛋了。你们这些下流胚子,就爱耍嘴皮子,占口头便宜,内涵人,别以我听不出来。”

    “知道了,老爹!”堂倌嬉皮笑脸应一声,却仍呼高明作老爹,继续内涵人,“恁是上流人,龟儿子比不了。”

    逛伎馆,充上流人,不笑死人,“好你个龟孙!”

    晓得“明员外”是爱开玩笑的性子,换了别的贵客,堂倌也不至这么嬉笑着上杆子爬。

    明员外嗤笑一声,懒得跟这堂倌计较,闲扯一顿,堂馆这才瞄上高明衡后面的那位,“明员外后头这位伴,有点面生,龟孙子没见过。”

    “好眼力,这位是传员外,传员外单名一个玉字,传玉。”

    传玉,穿越之谐音,身份呼之欲出,霍然是也。

    “传员外好!”堂倌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传员外,可是南方来的生意人,来京都做大买卖地,他第一回来你们这玉下园消遣,要好生伺侯着,姑娘让他自己挑吧。后头还有几位朋友,到了知会我,一起去玉兔小姐那开茶话会。”

    说完,有伎馆小厮过来引路。

    明员外猴急不已,顾不得招呼传员外,边说边走:“明某先去玉免小姐那里坐一会,传员外,挑好了,慢慢品,长夜漫漫,不急不急。”

    明员外一点也不义气,抬腿先走人了,独将传员外独自留在伎馆厅堂翻白眼。

    “好----勒!”堂倌见明员外的身影,隐没门洞后,顿时扯开嗓门,长长喊起,“姑娘们,见---客----”

    稍顷,香风阵阵,扑鼻而来,有十余位抹胸襦裙的年轻姑娘,展着妖娆美好的身姿,翘着兰花指,手拿各色丝巾手绢,踩着青衣步,穿堂而入。

    姑娘们脚踩莲步,如蝴蝶绕花,将传员外围在中心,仙女绕花似地绕走了五六圈,留下银铃似的脆笑,穿堂而去。

    “传员外,你相中哪位姑娘了,跟小人讲,小人喊她过来,站于那珠帘后跟你说话。”堂倌引传员外入座,递来一本仕女画册后,又指指不远的券型门。

    琴声潺潺中,霍然泰然地安坐下来,怀着好奇,粗粗翻看了一下伎馆提供的仕女图册,而后笑说:“客倌,这一个个个都似若天仙,美丽动人,我有点选不好啊。”

    “传员外好眼力,这些娘子皆是本界京都花榜中人,二八年华、二九年华,风华正貌,全水灵着呢。”

    “这花名册中,可有花魁娘子?”

    “那倒没有,今年花魁还没选出来呢。”

    “去年地,前年地,也没有吗?”

    “这个嘛……”

    “算了,扫兴。”

    “呵呵。”堂倌傻笑。

    “你这边,是个什么规矩?”霍然看来不是什么初哥,所以有此一问。

    “传员外挑中哪位姑娘,入得姑娘闺房打茶围,若挑中的是北地婆姨,随多随少,看心情给便是;若挑中地是南方姑娘,二钱银起步。”

    寻思了一下后,堂倌又试着警告说,“初见面,独处时,得发乎于情,止乎于理,不得动手动脚,须用真情打动姑娘。”

    诳伎馆,用真情?

    骗谁呢。

    真金白银,砸出真情,还差不多!

    “搞什么地域歧视呀,统一收费标准才是。”这不过是伎馆的营销手法,南北女伎搞钱各有手法。

    霍然不解风情,故意曲意了对方意思,“打完茶围,后面有什么花样?”

    “园中有干铺稍许,可免费留宿。姑娘的厢室也可以住局,但各睡一床,不得强来。”

    “强来了,又怎得?”

    “逞一时欢娱,怕是以后会被京都所有清倌人讨厌了地呢。”

    “呃,说了那么多,那到底要乍地,才能直接开睡?”霍然粗野地道。

    “传员外,那不叫睡,馆中叫拉铺子。”

    “同个意思吧。”

    “打个三两次茶围,跟姑娘熟了后,双方你情我愿,就可以摆饭局,男女双方各邀朋友宴客。”

    这传员外怎么那么难搞,乡下来的土财主似地,上来就想睡睡睡。

    不过,服务行就这样,各种稀奇古怪毁三观的人,㑽馆耐心性子说,“男女双方情投意合,想作个长久的相好,还得铺堂子,那花费可就不是一般大了。”

    “说来说去,就是得用大把的钱,砸出真情,才好拉铺子,是不是这个规矩?”霍然合上花名册,扔在桌上,嘴一歪,“也罢,你这月下园能包场吗?”

    “啊?包……包场!”堂倌鄙夷、傻笑,变作了呆傻,开馆以来,从没听说如此无礼的要求。

    “银子不成问题。”

    “传员外,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们月下园不是野妓馆、土娼馆,姑娘们,个个可是清信人,入驻本园,只是搭个铺,仅是合作关系,来去自由。”

    “不就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典型嘛。”霍然当即不爽地训斥道,“既入贱籍,何来的人身自由,清信人难不成,个个是黄花大闺女不成,不就是卖皮肉的粉头别称,一群任人操的母狗,还把自己当成良家女子,转不过弯来了。”

    “真是可笑!还楞着干什么,瞪着眼睛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