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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开

    林燃杀了两人之后,便把二人尸身拖到一处空宅,一把火全烧了。

    这是林燃第一次杀人,除了焦尸的怪味让他颇觉难闻之外,并无其他不适,反而心底舒缓了许多。

    他按着记忆,从来路一路避着人群,回到房里,将门窗全部紧锁关上,点着油灯,才把怀里记录有辟邪剑谱的袈裟拿出来,摊在桌上。

    灯光下只见那袈裟上写了许多蝇头小字,一时难以辨认。

    草草扫眼看去,但见袈裟末尾换成大字,笔法也不似前边那样潦草,想来是后加的。

    一一看去,那大字注明,此剑法为林远图在寺庙里当僧人之时,机缘特殊,从旁人口中所闻,遂记录于袈裟之上。

    于此郑重告诫,此剑法太过阴损毒辣,修习者必定断子绝孙。僧尼学之,已然甚不相宜,大伤佛家慈悲之意,俗家人更万万不可研习。

    想来林远图当初闻得剑法,便立即陷入其中,急不可耐地还俗练剑,自然知道这剑法于习武之人而言,究竟有多诱人。

    任你定力如何,一见剑谱,决不可能不依法演练一招,一旦练了第一招,决不会不试试第二招,试了第二招,更不会不试第三招,如此往复,难以自拔,非从头到尾修习不可。

    故而当初记下剑谱之后,又在末尾以大字批注,目的就是要引人放弃。

    可惜世上的人,见了这样危言耸听的话,非得去瞧瞧正文不可的。

    林燃已然成了阉人,更百无禁忌,当下把那小字细细看了。

    只见剑谱起始,所记录的正是辟邪剑法的招式。纵是林燃缺少剑法基础,也不得不承认,若真如其上所述,这剑法端的诡异莫测,让人心痒难耐。

    再往后看去,却是内功篇。

    只见当先一句,便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这《辟邪剑谱》出自《葵花宝典》,走的是内外兼修之路。所修内力非比寻常,霸道至极,期间还需炼内丹,服食燥药,练功服药之后,便欲火如焚,如不自宫,难免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好在这具身体已给人阉了,林燃倒不必再对自己施以这悲痛的一刀。

    他周流火劲学得不多,驭火术只能对付寻常的小喽啰,遇着高手,还是捉襟见肘。

    恰好这具身体已给人阉了,条件允许,才打起《辟邪剑谱》的主意。

    只是他于武学的学识并不充足,剑谱上许多内容不能理解。

    当初学周流火劲,也是靠着前身遗泽,本来便会,又照着遗留的修炼心得,一点点按图索骥,掌握劲力运转和用法的。

    懊恼之下,不由萌生了拜师的想法。

    他心里思索着《笑傲江湖》中的厉害人物,想到的第一个便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修习的《葵花宝典》,乃是辟邪剑谱的正宗根源所在,若得他传授,必定进益非常。

    只是这东方不败自宫之后,把自己当成了女子,不问世事,整日只知绣花,讨好杨莲亭这个猛汉,想做他的弟子,难如登天。

    而且魔教弟子多是无恶不作之人,也不合他的脾性。

    他不自认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事都做的。

    东方不败之后,另一个超然脱尘的大高手,自然就是华山派的风清扬。

    风清扬掌握独孤九剑,剑法一途,出神入化,若可得他指点,未必比东方不败要差。

    至于孤独九剑,林燃倒不奢求,这辟邪剑法加上周流火劲小成,就足以让他称雄当世,自由自在度过这一世。

    直接拜师风清扬是几无可能的,倒是可以学一学令狐冲,曲线救国,先拜入华山派,等混得熟稔了,不至于因为屁大点儿事就逐出师门,再找个由头犯点事,最好被罚上思过崖三年两年的,下山时自然就天下无敌了。

    他定下主意,便想着把伤养好之后,立即出发。

    而在另一边,那一场林燃放的大火烧了许久,才被附近的人看见,大喊着走水,报官救火。

    官府遣人灭火完毕,大火已将周遭几个空屋都烧成白地。差人们用湿布掩住口鼻,在火场里搜寻,终于找出两具焦尸来。

    尸体已给烧得面目全非,查验不出身份,也无人来告官说失踪的,念及近日福州多有事端,府衙不愿多事,此事便不了了之。

    但福寿街是有人知道他们身份的,也知道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林燃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有十好几人找上门来,街坊们对他们避之不及,纷纷跑远,违背了围观的本性,连热闹也不敢看。

    这些人都是平时跟着前身纵横附近三条街的青皮无赖,里面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稚童,衣着破旧,手里提着果蔬。其他人都穿得光鲜,脸上谄媚笑着,从队伍末尾拉出来一个郎中,隔着门说是要给林燃看病。

    林燃坐在床上,透过木窗看着他们,没出声。

    一个丹凤眼一推两个童子。

    那两童子怯生生上前,把果蔬放在小院的石桌上,清脆地喊道:“燃哥哥,我们来看你来了。他们说你受了伤,这两天才没有来找我们玩。我们带了医生,你让医生看一眼吧。等你养好了伤,我们一起去报仇,就和以前一样!”

    以前什么样,林燃并不知道,也不想和前身的事有过多纠葛。

    他是他,前身是前身,借用了尸体,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承接前身的一切。

    而且这些人,明面里是好意,实则还是试探,他很不喜欢。

    林燃敲了敲窗沿,院内众人登时静了下来。

    他到底没出去,只是倚靠在窗边,淡淡说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那丹凤眼听他中气十足,脸上一惊,很快就掩去。当初林燃大放厥词,便是他唆使王大平去告密,没想到那些人没杀了林燃,只是将他阉了。

    他又巧言令色,骗得王大平不去给林燃送药,还暗里威胁附近居民哥,不许人去看他,想要让林燃重伤而死。

    不料竟然再次失算,林燃不但没死,昨日一大早还精气十足地出门了。

    他得到消息,便立马唆使那两蠢货去找林燃麻烦。他知道他们一定落不到好,只是想要略作试探,可还是没想到林燃这一回手段竟然酷烈至此,杀人烧尸,已经是强人作风。

    市井间的打架,见血多有,死人却是少的。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些泼皮无赖,手上没有赖以谋生的活计,又惫懒不愿去种地做苦工,才在街头浪荡,敲诈勒索,干些下流勾当。

    这一次对付林燃,也不过是因势利导,借刀杀人罢了,自己动手,却是万万不敢的。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然不知林燃有没有在看,还是不由恭敬起来,拱手道:“燃哥儿,大家伙只是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你。”

    众青皮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是啊,燃哥儿。兄弟们都很担心你呐。”

    林燃低哼了一声,却也不想再生事端,平静道:“劳你们关心,我已无大碍。不过我伤了身体,以后也不好再做小刀会的帮主,如今退位让贤,你们自选个新帮主出来便是。我已决心离开福州,不日就走。”

    丹凤眼心底一喜,他巴不得林燃离开,且如今林燃有伤在身,若是死在外面,更是美事,仍然不露声色地恭声道:“燃哥儿要出去闯荡吗?可要人随行?”

    “不必。”林燃顿了顿,“好好善待那两个孩子。你们去吧,帮我备两匹快马栓在院子里,就不必再来打扰我了。”

    丹凤眼应了声是,呼喝着众人走了。两个童子不舍地回看着,在推搡里也走得远了。

    小院一下又恢复了安静。这安静一直持续到傍晚,两个小童牵着两匹要比他们还高大的马过来。

    林燃正在院子里喝茶。稍小的那个见了他,撒开腿就要跑过来,被另一人拉住了。

    他们仔细把马匹系在院子里那颗桐树下,走到他跟前,问了声好。

    林燃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水,见他们生得像,问道:“你们是兄弟吗?”

    小的那个答道:“燃哥哥你不记得了吗?小稚是弟弟,小瞳是哥哥,我是小稚。”

    他这介绍背得顺熟,显然常说。

    林燃觉得好笑,看着他们瘦弱的身子,又觉可怜,指着桌上那些放了一天,有些蔫了吧唧的果蔬,说道:“这些你们带回去吧。”

    小瞳使劲摇摇头,拒绝道:“不成的,他们看到我们手里有吃的,会抢走的。”

    林燃眉头一挑,问道:“他们经常这样做吗?”

    小瞳答道:“也不是,燃哥哥有时候来看我们,找我们玩,他们那会人就会变得好好。”

    小稚暗暗吞咽口水,也说道:“是啊,那会儿他们还会给肉给我们吃。有时候还会有新衣裳和布匹,不过布匹总是过两天就会要回去,新衣裳也要等穿烂了才会有下一件。”

    林燃一阵默然。他从未经历过缺衣少食的日子,也不是真正的市井混混,以前只以为得了重病很苦,没有人生目的也很苦,却不知有的人只是生存,就已经很苦了。

    他揉了揉小稚的脑袋,站起身来,回到屋内一阵翻找,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把短刀。

    他把那短刀交给小瞳,柔声道:“下次他们再抢,你就捅他们,只要你比他们更凶,他们就会怕你的。”

    小瞳愣愣接过,认出这是林燃以前打架常爱用的兵刃,也是小刀会的名字由来。

    街巷间的混混约架时,他们就总缩在角落看着,最常见的,就是林燃一柄短刀,把那些欺负过他们的泼皮,一个个砍得哭爹喊娘。

    那时候的林燃模样凶狠,即便是平常和他们说话玩笑,也是大咧咧的做派,声振欲聋,意兴飞扬的,和眼前平和的林燃判若两人。

    他只当他的燃哥哥遭受打击,变得意兴阑珊了,才萌生远离故土的念头,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拉着小稚,跪下磕了个头,哽咽道:“燃哥哥,你放心出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们事情办完,不敢耽误林燃养伤,提着清晨来时拿的果蔬,在夕阳里远去了。

    这些青皮给他备马却没备马草,两匹马饿了一晚上,也嘶鸣了一晚上。

    得益于附体的术法,林燃的伤已无大碍,修养一天之后,至少行动上已无不便,也不必担心伤口再次崩裂。

    于是天一早,便骑着马出了北门,往华山去了。

    不料刚刚出了城门不远,忽听路旁一人高声喝道:“好你个偷马的小贼,终于让爷爷蹲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