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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会田伯光(1)

    只见文清看到林燃从房里出来,举手一邀,带着他到了前院一间雅室。

    那雅室里坐了两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见他们进来,素手拨弦,弹唱起来。

    桌上已备好酒菜。

    文清请他入座,斟了两杯酒,将一杯推到他面前,一杯自己喝了,淡淡道:“我知道你没吃饭。是我招待不周,刚好我也想找人喝酒,便硬把你请过来了,希望林公子勿怪。”

    她这请人的方式也很特别,一言不发就把人拉进房里。

    林燃笑着也喝了一杯酒,说道:“我正愁肚子里没货呢。”

    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文清却只是喝酒,并不吃菜。

    酒过三巡,一桌菜都给林燃吃得七七八八。

    文清倒有些千杯不醉的态势,几壶酒下肚,脸不见红,神不见乱,只是越发苦闷。

    她和弟弟张文心又不相同。张文心顺风顺水,一向藏不住事。她则总爱把心事自己憋着,于是越憋越闷,这点倒和她的母亲一样。

    这苦闷急需发泄,正好便有个人撞上来。

    此时天光昏暗,估算时辰,已近黄昏。

    今日下了小雨,即便已到黄昏开业之际,群玉院这个最大的妓院,也显得冷清不少。

    但雨水从来只能拦住那些文人骚客,江湖里漂泊的汉子每日雨里来风里去,要做什么,一向是不挑天气的。

    田伯光一个采花大盗,好不容易抓了个美貌的小尼姑,还没亲热,前后两天都被同一个人搅和。最后还给人骗得输了赌斗,把到手的鸭子放飞了,一身火气急需发泄,也不管什么天气,冒着雨便到了群玉院。

    他虽是采花贼,行走江湖,却从不避讳用本来姓名。因此进了群玉院没多久,作陪的姑娘就已打听得他的身份。

    立刻就有仆妇来找文清,附耳说了。

    文清皱着眉头道:“好一个采花大盗,采花采到妓院来了!”

    林燃眉头一挑,没想到田伯光竟然也在群玉院,笑道:“采花大盗来妓院也是要付钱的,总比去外面祸害人好。”

    文清哼了一声:“妓院的女子也是女子。”眉头微蹙,“田伯光这样的淫贼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到了群玉院,便合该是他的死期。”

    林燃提醒道:“田伯光好像武功很高强,许多正派的高手都捉他不住。”

    文清骂了一句:“一个该杀的采花贼罢了。”

    当下便站起身来,着人带路,去找田伯光拼命。

    林燃知道这会拦不住她,只能跟着。他承蒙文清关照,为了免去他坐牢的风险,硬着头皮去见那个让她生厌的父亲,此时倒不能不管她。

    文清却没要他帮忙的意思。

    她看出林燃武功低微,见他跟着,值此之际,大受感动,柔声说道:“你待会远远看着便是,莫要搅进来,白白送了性命。”

    她神色忽地一远,目光悠悠不知望向何处,半呢喃半交待道:“母亲在的时候,总不肯教我武功。说人一旦有了武力,便总爱去出风头。出风头的方法也有不同的,有人恃强凌弱,以此彰显武力,也有人偏爱去管那些不平不幸的事情,遇着强敌,也要去以卵击石。我现在大概明白她的话了。”

    低着头微微苦笑,接道:“我少有对敌的机会。若......若我不敌,为了免受淫贼侮辱,便只好自戕。到时请你收敛我的尸身,告诉文心,把我葬在母亲的墓旁。”

    林燃一怔,不知为何,她明明嘴里说着看不起田伯光这样一个淫贼的话,却又存有死志。

    他特意落后几步,趁她不注意,找人去府衙里报信。

    不多时,两人已到了东厢房外。

    那是一间林燃所住的隔壁厢房。

    文清踹门时的动作也还是很女子的,提起裙摆,绣花鞋在门上轻轻一踢,那门就应声而倒了。

    房里的田伯光还没到宽衣解带的地步。他这个采花贼很有些情调,要先喝几杯交杯酒,玩几轮猜谜脱衣的游戏,把对面的姑娘骗得光溜溜的,自己再居高临下地宣示主导地位的。

    因此那门倒在地上的时候,先是四个穿着肚兜的姑娘抱着衣服跑出来,然后在昏昏的烛光里,才看到一个衣冠齐整的高大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

    田伯光当先见到的就是文清那张含着怒气的俏脸。他从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可以不装腔作态,不媚声媚语地搔首弄姿,不穿那些如隐若现的纱裙,只是立在那里,就让人心神一荡的。

    那妩媚与端庄的神色都在一个人身上,真是他生平仅见了。

    他一下把念了两天的那个小尼姑抛在脑后,只盯着文清看,不由口花花道:“这位小娘子把我的姑娘吓走,是要自己来做今夜的美娇娘吗?”

    文清眼里含煞,戾声喝道:“放肆!”

    她右手在袖笼子里一缩,再伸出来时,手上就已多了一把匕首。

    她站在屋外,天光下就见那匕首仿佛和雨水一个颜色,散发着寒意。她使短兵,自然不好在空旷的地方打,须知一寸短一寸险,空间越是逼仄,她这匕首就越好发挥。

    因此文清揉身便进了厢房。她进去之后,烛光浅照下,那匕首就变成了另一汪烛火。

    文清有意要创造利于自己施展“解腕手”刀法的环境,进屋之后,手上劲力一吐,先将几上红烛灭掉。

    房间里就蓦地一黑,好在其时雨势稍缓,天还微亮,光一点点蔓延到房间里,尚能视物。只是到底朦胧了些,只能依稀瞧见一些影子,以及文清手中一道银线。

    一时只听房里声响不断,铜镜落地、杯盘崩裂之声里,夹杂着错乱有致的脚步声、人的轻喝声以及木碎帛裂之声。

    却是文清灭掉烛火之后,飞起一脚,将那茶几向田伯光踢飞去,然后人便藏在那茶几后面,一同飞扑过去。

    田伯光身子一晃,已拿起床头单刀,不见抬手,那刀就已劈向木几。

    他这一刀去势极快,势大力沉,刀锋刚刚触到木几上,木几就已碎成两瓣。单刀去势不止,继续往文清劈去。

    原来他虽受视线所限,看不见文清所在,耳朵却极灵敏,听出她人所在。

    他这一刀意在伤人,不在杀敌,因此劈开木几之后,力气已去了七八分。砍在文清匕首上,只见火光一蹦,文清已借势翻身后退。

    她才堪堪退开,又合身上去,手里匕首银光翻飞,像是一只蝴蝶,转瞬间连出数刀,分别刺向他太阳穴、双眼、咽喉和心口,刀刀致命。

    田伯光只坐在床上,挥刀格挡,好似有意消耗她的力气。等文清骤雨狂风般的势头一歇,便出手要去拿她腕脉,想要把她擒住。

    文清岂容他得手,一抹腰身,两道飞镖打向田伯光双眼,人却抽身退开,隐到暗处。

    田伯光打落飞镖,坐在床上,双眼一扫,轻笑道:“我知道你在哪。”

    他拔刀便往右边砍去。原来文清不知何时已藏到床尾。

    文清被他叫破,只能再退,寻找下一次时机,却听田伯光笑道:“你的匕首想必出自名家,坚韧锋利,只是太亮了些,晃得我眼睛疼。”

    文清心里气恼,出门时没带常用的那支匕首,这一把还是早上席间周巡抚所赠,还不顺手。

    她银牙一咬,再次攻过去。这一回却不是往人去的。

    她身形极为轻快,蹲身一跃,人已腾飞而起,落到墙边柜上。居高临下,囊里暗器飞花似的向田伯光撒去。

    她的暗器不但数量多,种类也五花八门,铁蒺藜、透骨钉、飞刀、钢针、飞石等等一应俱全。

    文清手法腕力俱佳,手里一扣,几枚各不相同的暗器就夹在手里,一抖手,那暗器就往不同的地方打去。她手里连发,暗器便像是黑雨一般向田伯光罩去。

    田伯光终于不得不站起身来。他的刀舞得也极快,刀光如织,叮当作响,将一支支暗器全都打下来。

    只听咄的一响,一发飞刀钉在他身后墙上。

    那墙上装有机关,被文清飞刀触发,一道暗门便倏忽打开,露出里面一间小房来。

    文清合身一扑,半空中终于掷出她致命的一击。

    那是一蓬细软如丝一般的针。针上寒光点点,显然都已喂了剧毒。

    这针雨却不好再挡,田伯光只能退。

    这一退,便退进了那小房里。

    文清紧随其后,暗门猛然关上。